“不行,不行,萬一這視頻被眾人看到了,就算我將來殺回道門,也無法洗刷恥辱了。”金無本心中驚恐的想。</br> 可是……這可是現場直播啊。</br> 視頻早就被眾人看到了。</br> 怎么辦?怎么辦?得想辦法補救啊。</br> 金無本咬著牙思來想去,最后覺得,只能兵行險招了。</br> 得證明自己下跪只是權宜之計,并不是真的服了。</br> 于是,金無本緩緩地抬起頭來了,他在觀察李斗。</br> 他看見李斗的魂魄確實淡了很多,這魂魄扛著刀的時候,確實比較吃力。</br> 尤其是李斗打耳光的時候,力道好像小了很多。</br> 這樣綜合比較下來,金無本漸漸地確定了一件事:這家伙……確實被那把刀消耗了不少。</br> 也就是說,現在的李斗,很虛弱。如果自己突然偷襲的話,是有可能搶走他的刀的。</br> 只要搶走了刀,那么這家伙就被打回原形了。</br> 今天前,他絕對沒有這么厲害。</br> 沒錯,問題就在這把刀上面,只要我拿到了刀,我就有了資本。</br> 金無本心中大喜,他繼續籌劃:“如果我拿著這把刀殺了他,鬼門會怎么樣?處罰我?不會!”</br> “我有了這把刀,我就擁有了超出眾人的實力,鬼門反而會重用我。”</br> 想到這里,一個計劃在金無本腦海中漸漸成型了。</br> 而李斗對三個徒弟說道:“行了行了,咱們走吧。”</br> 鬼門問李斗:“師父,我們去哪?去鬼門?”</br> 李斗說道:“去什么鬼門啊,當然是去逍遙自在了。”</br> “鬼門都派人來抓我們了,我們還要腆著臉湊上去嗎?”m.</br> 當初加入鬼門,是為了給麻煞報仇,現在大仇已報,并且順利的拿到了魔刀,何必還要和鬼門那群蟲豸混在一塊呢?</br> 正好現在有個理由,可以直接拿來用了。</br> 看在鬼新娘身材比較好的份上,李斗就不公開退群了。這是一個男人最后的溫柔。</br> 然而,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金無本忽然看著李斗身后說道:“哎呀?判官大人怎么又回來了。”</br> 李斗師徒四人嚇了一跳,齊齊回頭。</br> 結果身后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br> 而與此同時,金無本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李斗身后,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大刀。</br> “哈哈,我要東山再……嗯?”</br> 當金無本拿到這把刀的那一瞬間,他立刻感覺到這把刀無比的沉重,起初的時候,他還想要嘗試著把刀舉起來,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根本不可能。</br> 魔刀直接掉在地上,并且把金無本的雙手壓在下面了。</br> 金無本努力的想要把手抽出來,可是他卻無法撼動魔刀。</br> 李斗回過頭來,幽幽的說道:“金無本啊,本座可是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啊。”</br> 金無本驚恐的說道:“這刀,這刀……”</br> 鬼面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師父的刀,豈是你們這些雜碎能拿起來的?”</br> 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用詞很精準,是為師的風格。”</br> 鬼面隨手把金無本的魂魄取出來了。</br> 金無本哀嚎著求饒。</br> 鬼面有些無語的說道:“金無本,我發現你有點笨啊。你就算求饒,我師父能饒過你嗎?這時候不如裝作一條硬漢,還可以留一個不錯的身后名。”</br> 色狗在旁邊干咳了一聲,說道:“師姐,其實你不了解慫人是怎么想的。”</br> “就算有萬分之一活下來的幾率,他也會求饒的。”</br> 鬼面哦了一聲,隨手把金無本的魂魄捻成了燈芯,點燃了一盞油燈。</br> 油燈當中,傳來了金無本連綿不絕的哀嚎聲。</br> 旁邊的厲鬼戰戰兢兢,都不敢說話。</br> 李斗隨便指了一個厲鬼,說道:“把燈帶回去吧,告訴門主,跟人合作,也要看看對方的人品。”</br> “像金無本這樣的,合作起來也沒什么意思,到最后誰坑誰還不一定呢。”</br> 李斗帶著三個徒弟,瀟灑的離開了。</br> 而幾個厲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捧著魂燈去鬼門總部了。</br> 至于吳慎言,則連滾帶爬的跟過去了。</br> 道門當中,一時間寂靜無聲。</br> 此時道門的大佬們齊聚一堂,都陷入到了沉默當中。</br> 忽然,有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沉默。</br> 有一個小道士急匆匆的走進來,說道:“諸位長老,我們查到位置了。知道那個地方在哪了。”</br> 長老們嘆了口氣,說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呢?”</br> “巫魁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道門要抓他,不容易啊。”</br> “不僅僅是不容易,而且有可能要損兵折將。”</br> “更何況,那一場大戰已經結束了,我們想找也不好找了。”</br> “唉,鬼門網羅了這樣的人才,恐怕是道門的一個大威脅啊。”</br> 白髯道長說道:“我怎么覺得,巫魁幾個人,已經和鬼門鬧翻了呢?”</br> “如果我們能利用一下他們之間的矛盾,或許可以……”</br> 紅袍道長揮了揮手,對白髯道長說道:“你想的也太多了。鬼門的人就算鬧翻了,也不會幫助我們的。”</br> “白髯道長啊,你真是太天真了。”</br> 白髯沉默了一會,幽幽的說道:“那你覺得應該怎么樣?”</br> 紅袍道長說道:“我倒覺得,這時候正是李斗的用武之地。”</br> 白髯道長愣了一下,有些納悶的說道:“李斗?你怎么又想起李斗來了?老兄,你這思維太跳脫了,我怎么有點跟不上了呢?”</br> 紅袍道長說道:“巫魁這個人,起初的時候只是囂張跋扈,還沒有這么強大的實力。”</br> “短短時間內,都可以抗衡判官了。如果任由他發展下去,肯定會成為道門的一大患。”</br> “因此,我們得把此人給抓了。”</br> “可是讓道門的高手去抓,也不合適。”</br> “一旦讓敵人偵知道門的高手傾巢而出。他們必定會趁著道門空虛,前來圍攻。”</br> “那時候道門的根基就不穩了。”</br> “咱們不如選一個青年才俊,去辦這件事。贏了,道門有光彩。輸了,道門也不丟人。”</br> “我想來想去,這個李斗是最合適的人選啊。”</br> “鬼門的巫魁,最近風頭正盛。而道門的李斗,最近也是大放異彩啊。”</br> “說句不好聽的,我甚至有時候覺得,這兩個人很相似。一陰一陽,一鬼一道,仿佛互補似的。”</br> “不得不說,讓李斗去抓巫魁,再合適不過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