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真是太厲害了,卑職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心腹陰差對王主簿說道。</br> 王主簿則微微一笑,說道:“這也是在長期斗爭中,積累下來的經驗啊。”</br> “想想咱們陰間人,以前是何等的單純?”</br> “我們只知道斬殺那些陽間的修行者,擄走陽間死去的鬼魂。”</br> “我們什么時候懂這些彎彎繞了?”</br> “還不是巫魁和李斗,他們兩個橫空出世之后,咱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這些東西嗎?”</br> 心腹陰差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大人,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br> “這個巫魁和李斗,他們兩個是不是太像了?我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隱隱約約的有某種聯系。”</br> 王主簿呵呵一笑,說道:“這很正常。這兩個人,是傀州城的氣運所在。”</br> “他們有些相似,是正常的,畢竟都是為了爭奪氣運才出現的嘛。”</br> “應運而生,就是這個意思了。”</br> 心腹陰差說道:“那怎么就這么巧呢?他們兩個同時出現,而且脾氣性格也差不太多。”</br> 王主簿說道:“這個不算巧。”</br> “人間一直有兩股勢力,一股是道門,另一股是鬼門。”</br> “這兩股勢力在爭奪氣運,天道是能感應到的。”</br> “于是出現了兩個高手。一個是巫魁,一個是李斗。”</br> “這兩個人爭斗下來之后,一定要分出勝負。”</br> “贏了的那個人,就會是傀州城的氣運之子。”</br> “這個人,會得到所有的氣運,成為萬人敬仰的所在。”</br> 心腹陰差哦了一聲,說道:“那照這么說,現在是鬼門勝了?”</br> “畢竟李斗已經被咱們抓住了,而且馬上就要落到巫魁手中了。”</br> 王主簿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未必。”</br> 心腹陰差好奇的問道:“為什么?”</br> 王主簿說道:“李斗,表面上看,是被我們給抓住了。但是我心里一直不踏實。”</br> “李斗與其說是被咱們抓住了。不如說的準確一點。是被困住了。”</br> “而且不是被困在了陰間,是被困在了人間。”</br> “蘇七營造的世界,就算再逼真,那也不是真正的世界,而是要立足于人間的。”</br> “或許,李斗在某個時候,就會沖破牢籠走出來。”</br> “到那時候,他還是要和巫魁對決的。”</br> 心腹陰差說道:“可是,現在巫魁已經知道李斗的下落了。”</br> 王主簿嗯了一聲:“現在的情況是,巫魁知道李斗的下落,李斗不知道巫魁的下落。”</br> “巫魁已經占了先機,不知道這一點先機,會不會有決定性的影響啊。”</br> 心腹陰差感慨的說道:“萬萬沒想到,這里面竟然有如此多的門道啊。”</br> 王主簿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那是自然。”</br> 心腹陰差又恭恭敬敬的說道:“那我們現在,要把鄴城主夫人交給……”</br> 王主簿說道:“自然是直接交給色狗了。”</br> “呵呵,馬面想要套路咱們兩個。他還嫩了點。”</br> “在陰間的時候,我是他的頂頭上司,到了人間,也不能被他給拿捏了。”</br> 心腹陰差連忙又吹捧了王主簿幾句。</br> …………</br> “色狗大人,外面有人找你。”有厲鬼進來通報。</br> 色狗說道:“是人還是鬼?”</br> 厲鬼說道:“對方聲稱是陰間人。”</br> 色狗哦了一聲,說道:“陰間人,那我知道是誰了。讓他們進來吧。”</br> 現在的色狗,有了自己的辦公室,有了幾個跑腿的小鬼。</br> 沒辦法,現在師父的地位越來越高,色狗的身份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br> 而且,因為身份的提高,以前想要自由自在,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那就不行了。</br> 色狗得處理很多事情,畢竟,手底下這些人也還是要吃飯的。</br> 色狗嘆了口氣,看著窗外,很裝/逼的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真是高處不勝寒。”</br> 他表面上想要裝出一副落寞的燒包表情來,但是又忍不住從嘴角露出來一絲微笑。</br> 畢竟……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太踏馬的爽了。</br> 這時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門。</br> 色狗淡淡的說道:“進來吧。”</br> 喬裝打扮之后的王主簿和心腹陰差進來了。</br> 他們兩個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了諂媚的微笑。</br> 看見色狗回過頭來,他們立刻恢復了自己的真面目。</br> 以真面目示人,那也算是對色狗的尊重嘛。</br> 色狗看向王主簿,說道:“給我帶來好消息了?”</br> 王主簿立刻說道:“帶來了,帶來了。”</br> 他給心腹陰差使了個眼色。</br> 心腹陰差立刻把隨身背著的包袱打開了。</br> 色狗一看包袱里的鄴城主夫人,立刻瞪大了眼睛。</br> 他的臉上露出來了欣喜和糾結的表情。</br> 王主簿好奇的問道:“大人,你這是……”</br> 色狗嘆了口氣,說道:“師父最近一直在教導我,要收斂心性。不要讓自己的愛好,變成自己的軟肋。”</br> 王主簿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一聲:“壞了。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從此以后,色狗就不好/色了?”</br> 誰知道緊接著,色狗又說道:“但是其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br> 王主簿連忙附和,點頭說道:“是啊,是啊。”</br> 色狗又說道:“不過,我已經得到鄴滿月了,現在又把鄴夫人給弄來了。”</br> “這樣是不是太變/態了?是不是有點太不應該了?”</br> 王主簿:“……”</br> 他干咳了一聲,說道:“這種事,還是比較常見的,至少在我們陰間,挺常見的。”</br> 色狗松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br> 然后他又很糾結的說道:“按道理說,我得到了鄴滿月。”</br> “那么按照輩分算,這個鄴夫人,是不是應該送給我師父?”</br> 王主簿心里煩躁:你踏馬哪來的這么多事啊。</br> 但是他不敢直接說,他干咳了一聲,對色狗說道:“其實……巫魁大人,好像也不好這一口啊。”</br> “咱們最好是物盡其用比較好。”</br> 色狗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既然你如此誠懇的勸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