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門哭了,說道:“我真的叫黃門,我沒有撒謊。”</br> 李斗指了指旁邊的低級道士,說道:“那你是在質疑這位老哥的記憶力了?”</br> “你剛才沒聽見嗎?這老哥在靈宮掃了十年地。你是不是黃門,他能不知道嗎?”</br> 那低級道士自豪的說道:“沒錯。道門一共有十個黃門。全都是男的。”</br> 黃門嘆了口氣,說道:“我這個……我易容了啊。”</br> 李斗說道:“易容了?真的假的?”</br> 他上去就想把黃門的臉給撕下來,但是努力了很久,那張臉依然好好地呆在上面。</br> 李斗疑惑的說道:“貼的這么緊嗎?麻煞,你眼神好,你幫著為師看看,這搭茬的地方在哪。”</br> 麻煞一路摸下去,說道:“不在臉上,脖子上也沒有縫。胸/口上也沒有,肚子上也沒有。”</br> 麻煞忽然驚喜的說道:“師父,這里有縫。”</br> 李斗踹了他一腳:“這不算,你踏馬也有。”</br> 麻煞撓了撓頭,疑惑的說道:“我有嗎?我怎么從來沒見過?”</br> 色狗拍了拍麻煞的肩膀,說道:“老三啊,如果你眼睛長在屁/股上,應該就能看到了。”</br> 麻煞疑惑的說道:“是嗎?”</br> 然后,他把自己的眼睛挖下來了,隨后驚喜的發現:“哎呀,原來我也有啊。不過……和她的不是太一樣。”</br> 色狗:“……”</br> 黃門快哭了,這踏馬都是一群什么鬼東西啊。</br> 李斗對黃門說道:“行了,別廢話了,你說你是黃門,你怎么證明。”</br> 黃門說道:“我是紅袍道長座下第一紅人,紅袍道長的很多秘密我都知道。這些足以證明我的身份。”</br> 李斗疑惑的說道:“紅袍道長座下第一紅人,不是黃門嗎?”</br> 黃門有些無語的說道:“我不就是黃門嗎?副門主,你聰明絕頂,你現在可別裝傻啊。”</br> 李斗說道:“你可別騙我啊,紅袍道長的座下第一紅人,確實是黃門,但是那可是男人啊。”</br> 黃門說道:“我就是男人啊。”</br> 李斗問麻煞:“剛才你不是檢查了嗎?他是男人嗎?”</br> 麻煞說道:“反正構造和我不一樣。”</br> 黃門快哭了:“我不是說了嗎?我易容了。”</br> 李斗一個大耳光甩過去:“我易你麻辣隔壁!你家易容連性別都變了啊?”</br> 黃門被打的暈頭轉向,痛哭流涕:“我真的是易容了,我是吃了藥啊。”</br> “這個藥一吃,從容貌到氣息,全都變了。”</br> 李斗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吃了藥了啊。”</br> 黃門使勁點頭:“吃藥了,真的是吃藥了。”</br> 李斗沉思了一會,說道:“那你變回來,讓我們看看。”</br> 黃門說道:“這藥效得十二個時辰才能消失,你們等等我。”</br> 李斗一腳踹過去:“等個屁,你是不是想拖延時間?是不是想用緩兵之計。是不是想等救援?”</br> 黃門說道:“沒有救援了,救我們一波。”</br> 李斗說道:“就你們一波?你們要是失敗了,奇門那不是徹底滅門了嗎?”</br> “你們真的這么傻嗎?騙誰呢這是。”</br> 黃門哭了。</br> 這次是被急哭了。</br> 怎么這些厲鬼油鹽不進呢。</br> 他淚流滿面,說道:“我不是奇門的人,我是道門的人,我是黃門,我說了無數遍了。”</br> 李斗說道:“那要等十二個時辰之后才能知道真假。”</br> 黃門說道:“是啊,是啊,請副門主耐心等等啊。”</br> 李斗說道:“不過這十二個時辰,閑著也是閑著,來人啊。輪班拷打吧,有棗沒棗打三桿子,萬一能問出來什么東西呢?”</br> 黃門:“啊?”</br> 然后,這里面又響起來了連綿不絕的拷打聲。</br> 很快,有道士招架不住了,屈打成招,喊道:“我是奇門的人,我是奇門的人,我承認了。”</br> 然后厲鬼問道:“那你說說,奇門都有什么秘籍和功/法。”</br> 道士們開始胡編亂造。</br> 很快,厲鬼們打的更狠了:“我去你的。這都是道門的功/法啊,我們早就看過了。”</br> “你還在這給我裝,奇門的功/法死活不肯透露是吧?我打死你。”</br> 道士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殺了我吧,我不想掙扎了。</br> 于甘勾對李斗說道:“巫魁道友,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啊。”</br> “奇門被滅門之后,由明轉暗,一直在暗地里活動。”</br> “這么多年,都沒有鏟除干凈,足見他們做事之小心。”</br> “他們怎么會傾巢而出,把所有人都葬送在這里呢?”</br> 李斗說道:“于道友所慮甚是啊。那依你只看,是什么原因呢?”</br> 于甘勾說道:“我左思右想,應該只有兩種可能。”</br> “第一種可能,奇門已經在暗中發展了無數的弟子。他們的規模,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今天來的,只是冰山一角。”</br> 李斗嗯了一聲,問道:“那第二種可能呢?”</br> 于甘勾說道:“第二種可能……”</br> “可能今天來的,確實是奇門的全部了。而他們飛蛾撲火一般的救蘇七,說明蘇七是奇門當中,十分了不得的人物。”</br> “如果蘇七死了,整個奇門都沒有存在的意義。”</br> “因此,他們才不顧一切,傾巢而動,目的就是要一舉成功,容不得半分差池。”</br> 李斗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br> 于甘勾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是第一種可能的話,我們就要小心了。”</br> “可能還會有第二波奇門的人。而且第二波奇門的人,可能實力更加高強。”</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于道友,咱們這幾天,千萬不能放松警惕啊。”</br> “萬一被人攻破了,將咱們的俘虜放出來。到時候里應外合,那你這辛辛苦苦建起來的道觀,恐怕就毀于一旦了。”</br> 于甘勾疑惑的說道:“你怎么知道我這道觀是辛辛苦苦建起來的?”</br> “我四處化緣募捐的時候,沒讓人知道啊。”</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于道友啊,你能瞞得過別人,你瞞不過我啊。”</br> “我是鬼門的副門主,傀州城的小鬼都是我的徒子徒孫,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br> 于甘勾更懵逼了:“我四處化緣的時候,你還沒有加入鬼門啊。”</br> 李斗:“……”</br> 踏馬的你這么認真干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