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夫人看見李斗居然敢躲,頓時氣樂了。</br> “好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居然敢躲?”</br> “你給我跪下,你踏馬的給我跪下。”</br> 鄴夫人一腳向李斗踹過來了。</br> 李斗又躲開了。</br> 躲開之后,他有些好奇的問系統:“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如此輕而易舉的躲開了陰間人的攻擊?”</br> “難道……我最近的修為增長了嗎?”</br> 系統:“……”</br> 系統有些無奈的說道:“宿主,你誤會了,你的修為……雖然增長了一些,但是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多。”</br> “你之所以能躲開鄴夫人的攻擊,原因也很簡單。鄴夫人……”</br> “鄴夫人她的實力很差。”</br> “她從小養尊處優,仗著出身高貴,橫行霸道,從來沒有認真修煉過。所以……”</br> 李斗哦了一聲,說道:“鬧了半天,是這么回事啊。”</br> 他有些無語的說道:“那……那我能打得過她?”</br> 系統說道:“游刃有余。”</br> 李斗心想:既然如此,那我還受個屁的氣啊。老子今天就要雄起一把了。</br> 這時候,鄴夫人又一巴掌朝著李斗臉上扇過來。</br> 李斗也沒客氣,直接抓住鄴夫人的手腕,用力一拽。</br> 鄴夫人踉蹌了一下,撲倒在床上。</br> 她趴在床上,掙扎著要站起來。</br> 李斗能讓她站起來嗎?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噼里啪啦的就開始打。</br> 起初的時候,鄴夫人氣得哇哇亂叫,什么難聽的話都喊出來了。</br> 但是后來……鄴夫人忽然停下來了,沉默了。</br> 再到后來,又開始小聲的叫:“夫君,夫君……”</br> 李斗根本沒搭理他,盡情的打了一頓。</br> 等李斗打來累了,坐在椅子上喘氣的時候,鄴夫人終于轉過身來了。</br> 她看著李斗,淚眼瑩瑩的。</br> 李斗呵呵冷笑了一聲,心想:打哭了?這陰間人也真是欺軟怕硬啊。剛才不是囂張的很嗎?現在直接被我給打哭了。</br> 忽然,鄴夫人撲通一聲,跪在李斗面前了。</br> 她眼睛里含/著淚,但是嘴角卻帶著古怪的微笑,一張臉則通紅通紅的。</br> “夫君,若瑩錯了嘛,若瑩給夫君賠不是。”</br> 然后鄴夫人磕了個頭。</br> 李斗:“……”</br> 臥槽?打服了這是?</br> 鄴夫人抬起頭來,笑嘻嘻的說道:“以后若瑩犯了錯,夫君就這樣教訓若瑩好了嘛。”</br> “夫君,你今天真男人……”</br> 李斗:“……”</br> 他終于明白鄴夫人是什么意思了,明白了之后,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br> 臥槽,陰間人真會玩。</br> 從這一刻起,鄴夫人變了,好像打開了另一種模式。</br> 端茶倒水,仿佛丫鬟一般。</br> 李斗有點無語的看著她。</br> 鄴夫人小心翼翼的說道:“夫君,那個蘇七……你能不能不理她啊?”</br> “你如果喜歡的話……”</br> 鄴夫人咬了咬嘴唇,說道:“如果你實在喜歡的話,人家扮作她也就是了。”</br> 然后,鄴夫人搖身一變,變成了蘇七的模樣。</br> 李斗:“……”</br> 他感慨的說道:“你啊,你總是能給我整出來一點新花樣。”</br> “行了,行了,收回去吧。”</br> 鄴夫人又變成了自己的本來面目。</br> 她有些委屈的對李斗說道:“夫君,難道你不喜歡嗎?”</br> 李斗干笑了一聲,說道:“喜歡自然是喜歡的。不過嘛……”</br> 他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我現在身上中了毒,實在是提不起興致來啊。”</br> “我現在重要的是要休養生息。萬一不小心用過了勁,以后就都沒的可用了。”</br> 鄴夫人乖巧的點了點頭。</br> 她一邊給李斗捶背,一邊說道:“那……那我告訴我兄長,讓他不要來了。”</br> 李斗一愣:“你兄長要來?”</br> 鄴夫人嗯了一聲,然后有些奇怪的看著李斗,說道:“你不是知道嗎?”</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原本確實知道。”</br> “但是我最近不是腦子受傷了嗎?”</br> 鄴夫人哦了一聲,說道:“這倒也是。”</br> “不過,我兄長脾氣不好。如果攔著他的話,他可能會發火。”</br> “到了這里之后,多半會更加肆意妄為,給人難看。”</br> “夫君,要不然……要不然你稍微受一些委屈?”</br> 李斗哦了一聲,說道:“看看吧。”</br> 好容易把鄴夫人打發走了。</br> 李斗倒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出了城主府。</br> 他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打聽一下城中的人都是誰。</br> 要不然一個人都對不上號。這樣也不太好。</br> 總不能一直說自己腦子有問題吧?</br> 可是,城主府中的人,全都是鄴夫人的人,李斗也不敢胡亂打聽,生怕說露餡了。</br> 他思來想去,想來思去。</br> 最后決定去找心腹陰差。</br> 心腹陰差曾經投靠了鬼門,他肯定不是鄴夫人的人。</br> 于是,李斗找到了心腹陰差的住處。</br> 心腹陰差正在數米。</br> 數米是陰司當中,十分流行的一種占卜術。</br> 具體就是隨手抓一把米,然后開始往地上丟。</br> 一邊丟,嘴里邊還要念叨著:去,不去,去,不去……</br> 李斗站在他身后看了很久,然后好奇的問道:“你要去什么地方?”</br> 這一聲嚇得心腹陰差慘叫了一聲。</br> 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然后回過頭來,戰戰兢兢地看著李斗。</br> “城主……城主大人。”</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你要去什么地方?”</br> 心腹陰差小心翼翼的說道:“之前……之前王主簿,不,王判官不是失蹤了嗎?”</br> “小人是一直跟著他的。”</br> “小人不知道,王判官到了什么地方,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因此這心里面擔心的要命。”</br> “小人就想啊,要不要去人間看看,追查一下王判官的下落。”</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心想:說得好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不過是想要逃到人間去罷了。</br> 李斗對心腹陰差說道:“我知道你家王判官在什么地方,你要不要聽聽?”</br> 心腹陰差一愣,然后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在什么地方啊?”</br> 李斗笑瞇瞇的湊過去,把嘴巴貼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不是在鬼門嗎?”</br> 心腹陰差嚇了一跳。</br> 他驚恐的看著李斗,結結巴巴的說道:“大人,大人,這個玩笑……這可不能隨便開啊。”</br> 李斗幽幽的說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br> “你和你家大人,不是早就已經投靠了鬼門嗎?”</br> 心腹陰差嚇得六神無主。</br>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br> 李斗小聲說道:“你不用害怕,其實本城主也已經加入鬼門了。”</br> 心腹陰差:“啊?”</br> 他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顛覆了。</br> 城主大人,加入鬼門了?這怎么可能?</br> 城主大人要是加入鬼門了,那陰間和人間不是太平了嗎?</br> 那我們下邊這群人還忙活什么呢?</br> 李斗笑瞇瞇的說道:“怎么?你不相信嗎?”</br> 心腹陰差說道:“不是,小人只是有點懵。”</br> 李斗說道:“行了,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就可以了。”</br> 心腹陰差連連點頭,說道:“大人請吩咐。”</br> 李斗說道:“你跟我說說,陰司之中這些勢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br> 心腹陰差一臉懵逼的看著李斗:“陰司中的勢力?什么勢力?”</br> 李斗說道:“比如……我夫人的兄長,比如我夫人的家族。他們都是什么關系?”</br> 心腹陰差疑惑的看著李斗:“大人,你夫人的家族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嗎?怎么……怎么還來向小人詢問呢?”</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這個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一股腦全都說出來就行。”</br> “說的全了,說的好了,我重重有賞。”</br> “如果你有所隱瞞的話,本城主可絕對不會饒你啊。”</br> 心腹陰差擦了擦冷汗。</br> 李斗聽了一個時辰,然后大概弄明白怎么回事了。</br> 話說,秦廣王乃是十殿閻羅之一,在陰司中的地位,簡直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br> 而秦廣王,又有一個堂弟。</br> 這堂弟又有眾多子孫。</br> 這些子孫當中,其中有一個敗家子,就生下了鄴城主的夫人,以及鄴城主的哥哥。</br> 按道理說,他們和秦廣王的血脈已經比較遠了。</br> 但是,畢竟是老秦家的人。</br> 雖然是遠親,可是照樣能呼風喚雨,身處高位。</br> 因此,這兄妹兩個,從小就橫行霸道,不學無術。</br> 鄴城主的夫人叫秦若瑩。</br> 遇到鄴城主之后,鄴城主就入贅了,而且跟著人家姓了秦。</br> 至于秦若瑩的哥哥,名叫秦狼。</br> 秦狼從小斗雞打狗,無所不為,尤其看不上鄴城主這個贅婿。</br>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羞辱鄴城主一番。</br> 而鄴城主不敢得罪秦家人,每次都是默默的忍受著。</br>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br> 李斗聽完之后,心想:看來,我得幫著鄴城主雄起啊。</br> 實在不行,殺了這家伙,攪亂陰間,然后我再溜之大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