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綺羅大吃了一驚,她緊緊的盯著這人,緊張的說道:“你……你不要亂來啊,你知道我爹是誰嗎?”</br> 小安子不屑的說道:“你爹是誰,你爹有我爹官職大嗎?”</br> “你爹要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你至于窩在這小小的鄴城之中嗎?”</br> 鄴綺羅:“……”</br> 她這輩子,最不想靠的就是自己父親。</br> 她夢寐以求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獲得強大的實力。</br> 可是現在,她不得不依靠父親了,否則有可能性命不保,清白不保。</br> 鄴綺羅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嘴唇說道:“我爹是元嬰境強者,你如果亂來的話,他不會放過你的。”</br> 小安子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元嬰境強者嗎?”</br> “你覺得元嬰境強者,就能把我唬住嗎?誰還不是元嬰境強者了?我爹也是元嬰境強者。”</br> “我的家族當中,元嬰境不計其數。”</br> “你用這個來唬我,那可真是打錯了算盤。”</br> 鄴綺羅疑惑的看著小安子,說道:“你是誰?鄴城只有我父親一個元嬰境強者,你到底是什么人?”</br> “你的家族又是什么人?”</br> 小安子笑瞇瞇的說道:“等我們春風雨露一相逢,我就告訴你我是誰。”</br> 然后,小安子撲上來了。</br> 鄴綺羅開始使勁掙扎,連連呼喚。</br> 周圍的鄰居聽到了,全都跑了出來。</br> 這些鄰居都知道鄴綺羅的身份,平時他們對鄴綺羅畢恭畢敬,話都不敢多說一句。</br> 其實……他們在內心深處,一直關心著鄴綺羅。</br> 他們希望通過鄴綺羅,結識一下鄴長老。</br> 如果鄴長老能給他們一點點好處,那真是這輩子吃喝不愁,享用不盡了。</br> 伴隨著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鄰居們膽子也都大起來了。</br> 他們雖然是平民老百姓,但是陰司中的平民百姓,也都是修行人,也都是相當有實力的。</br> 更何況他們人數眾多,膽量也就大起來了。</br> 很快,這些人開始譴責小安子,有幾個強壯而膽大的人,要沖上來捉拿小安子。</br> 小安子看火候差不多了。</br> 萬一真的被他們抓住,反而露餡了。</br> 于是他狠狠的推了一把,將鄴綺羅推倒在地。</br> 小安子回過頭來,兇狠的對著那些平民百姓,冷冷的說道:“我看誰敢動我。”</br> 那些百姓全都呆住了。他們緊張的看著小安子,誰也不敢說話。</br> 小安子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也不看看你們是什么豬狗,你們敢動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br>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不管你是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br> 小安子勃然大怒,喝了一聲:“是誰在學狗叫?給我站出來。”</br> 沒有人應聲。</br> 小安子這么囂張,他們反而有點拿不準小安子的身份,不敢胡亂說話了。</br> 小安子扭頭看了看鄴綺羅,冷笑了一聲,說道:“今天人多,本少爺不想在人前讓你衣不蔽體。”</br> “不想丟人的話,下次本少爺來這里,你最好穿上點。”</br> 鄴綺羅:“你……”</br> 小安子隨手一扯,把鄴綺羅的裙子扯/下來了一塊。</br> 他很變/態的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后揣在懷里,笑瞇瞇的往外面走。</br> 有個人/大著膽子攔住他,硬著頭皮說道:“你不能走,她是鄴長老的女兒。鄴長老是元嬰老祖。”</br> 小安子一個耳光抽在這人臉上:“老子玩的就是元嬰老祖的女兒。”</br> 這人捂著臉,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了。</br> 而小安子大搖大擺的走了。</br> 鄰居們互相交頭接耳:“這人是誰啊?”</br> “不知道啊。”</br> “好像不是咱們鄴城人吧?”</br> “肯定不是咱們鄴城人啊。鄴城人誰敢動鄴長老的女兒?”</br> “不會是最近從外面來的那些人吧?”</br> “你的意思是……秦狼的人?”</br> “噓……不要隨便說這個名字,萬一被有心人聽去了,咱們死定了。”</br> 這些鄰居們驚慌的點了點頭。</br> 鄰居當中,有個熱心的大媽走了出來。</br> 畢竟這種事……別人干不合適,也就大媽比較合適。</br> 大媽對鄴綺羅說道:“姑娘,最近城里來了歹人,兇得很。”</br> “就連鄴城主也要退讓三份。”</br> “你不要在這里了,你趕快去找鄴長老吧。”</br> 鄴綺羅點了點頭。</br> 大媽又找了兩個人,弄來了一頂轎子,抬著鄴綺羅向外面走。</br> 鄴綺羅坐在轎子里面,心緒起伏,一時間感慨萬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br> 剛才鄰居們的話,她已經聽到了。</br> 這么說,城中來了很厲害的人物?</br> 剛才那人欺負自己的時候,聲稱玩的就是元嬰老祖的女兒。</br> 這個人……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元嬰老祖。</br> 而且他親口說,他們家族有好幾個元嬰老祖。</br> 那……那自己被欺負的事情,還要不要告訴父親?</br> 告訴父親之后,父親會怎么樣?</br> 他一定會勃然大怒的。</br> 父親如此珍愛自己,一定會找那人報仇的。</br> 可是那人的勢力太大了,父親恐怕會吃虧。</br> 鄴綺羅咬了咬嘴唇,懊悔的想:都怪我,都怪我這沒用的身體,不能修煉。否則的話,這個壞人也就沒辦法欺負我了。</br> 唉……這一次,我先忍下來好了。</br> 以后多陪在父親身邊,小心謹慎。</br> 等父親強大了,再進一步,我就不用怕這些壞人了。</br> 與此同時,小安子已經回到了城主府。</br> 半路上的時候,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變幻成了自己的模樣。</br> 小安子到了李斗的座位旁邊之后,小心翼翼的說道:“城主,都辦妥了。”</br> 李斗又低聲問道:“她現在怎么樣了?”</br> 小安子小聲說道:“正坐著轎子去鄴長老家中呢。”</br> “這轎子的必經之路,就是咱們城主府。”</br> “而我在路上已經安排了好多人,人為制造了好幾處擁堵。”</br> “所以,咱們的時間很寬裕,城主大可放心。”</br> 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咱們就按照計劃行事。”</br> 小安子應了一聲。</br> 隨后,李斗站起身來,干咳了一聲,說道:“那什么,大哥,我敬你一杯。”</br> 秦狼一愣。</br> 這小子什么意思?</br> 裝/逼裝了一晚上了,現在服軟了?</br> 忽然間要給自己敬酒?</br> 踏馬的,老子正要找借口殺你呢,你忽然軟下來了,你什么意思?你不給我機會是不是?</br> 秦狼看著李斗,冷冷的說道:“你的酒,我可不敢喝,你這前鞠而后恭,思之令人發笑啊。”</br> 李斗干笑了一聲,說道:“大哥,你這讓我……你這真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br> “我之前心情不好,給大哥賠個不是。”</br> 秦狼有些無語的說道:“你心情好了,就對我和顏悅色,心情不好了,就沖我橫眉冷對?”</br> “你這是有點欺負人啊。”</br> 李斗:“……”</br> 好家伙,意思就是我做什么都不行了唄。</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小/弟真是……小/弟有些魯莽,真是有些抱歉了。”</br> “那什么……大哥,我自罰三杯。”</br> 李斗開始給自己灌酒。</br> 秦狼:“……”</br> 他有些無語的看著李斗,心想:這小子怎么回事啊?難道猜到了我要殺他?</br> 故意的這是?</br> 秦狼沉思了一會,決定先不動聲色,先看看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br> 反正被人恭維也沒什么壞處。</br> 就享受一下唄。</br> 等享受夠了,這小子因為自己放過他了,然后再出手殺了他。</br> 嘿嘿……那豈不是更美了?</br> 想到這里,秦狼變/態的笑了。</br> 李斗又倒了一杯酒,說道:“我敬大哥一杯。”</br> 這一次,秦狼答應了。</br> 接下來,李斗開始卑躬屈膝,各種恭維秦狼。</br> 過了一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李斗向小安子使了個眼色。</br> 小安子答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向外面走去了。</br> 時間不長,他快步跑回來,興奮地沖李斗點了點頭。</br> 李斗松了一口氣,知道事情辦的差不多了。</br> 他笑瞇瞇的沖秦狼說道:“大哥,我帶著你在鄴城轉一圈,游玩一圈,怎么樣?”</br> 秦狼點頭說道:“你這個鄴城,我已經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br> “還有什么可游玩的?這里一草一木,我都認識,甚至你府中的這些官員,我都已經熟悉的很了。”</br> 李斗心想:你這不是扯淡嗎?你當然熟悉了,我這里的人,不都是你秦家人嗎?</br> 李斗干笑了一聲,說道:“最近鄴城之中,有個好玩的去處。小/弟挺想讓大哥去看看的。”</br> 秦狼哦了一聲,好奇的問道:“是什么去處?”</br> 李斗笑瞇瞇的說道:“是這么回事,最近我找人挖了一條通道,可以直通人間。”</br> “而且這通道十分寬闊,元嬰老祖都可以通過。”</br> 秦狼頓時眼睛一亮:“當真?”</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真的,這種事小/弟哪敢開玩笑?”</br> 秦狼興奮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啊,好啊,你小子,又給我整了一出新花樣。”</br> 秦狼心中是真的興奮。</br> 一直以來,他都是在陰間作威作福,早就有點膩了。</br> 他聽人說,人間很繁華。</br> 如果能進入人間呢?</br> 如果能屠戮人間人呢?</br> 那豈不是很爽?</br> 只可惜,他之前修煉的時候,不小心實力有點高了。</br> 實力高了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不好再去人間了。</br> 如果只是派一道分/身去呢……這分/身的實力又太低,一不留神,反而會被人間反殺,那就不爽了,那簡直是找虐。</br> 而現在……鄴城既然有了通往人間的通道,那還等什么……</br> 直接殺過去唄。</br> 于是,秦狼興奮地站起來,急不可耐的就向外面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