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門主,師父有消息了。”</br> 色狗氣喘吁吁地跑到鬼門總部。</br> 鬼新娘淡淡的問道:“有什么消息了?”</br> “他在陰司之中,又納了幾房姬妾了?”</br> 色狗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了一聲,說道:“門主,你誤會師父了。”</br> “師父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br> “說實在的,徒兒在幻境之中,把女兒國都弄出來了,師父愣是一眼都不看。”</br> 色狗豎了豎大拇指,說道:“師父這定力,高啊。”</br> 鬼新娘說道:“是嗎?”</br> 色狗說道:“徒兒敢以性命擔(dān)保。”</br> …………</br> 李斗坐在石頭上,周圍圍繞著女兒國的鶯鶯燕燕。</br> 女兒國國王嘆了口氣,對李斗說道:“你也要心如磐石嗎?”</br> 李斗嗯了一聲,說道:“我最近看佛經(jīng)也比較多,我戒色了。”</br> 女兒國國王笑了笑,說道:“怎么?你要修行一下定力嗎?”</br> 李斗看了女兒國國王一眼,說道:“你剛才不是和唐僧情真意切嗎?怎么現(xiàn)在又……”</br> 女兒國國王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這里,成年累月的也不來一個男人。好容易來了一個長得周正的,誰能忍得住?”</br> “現(xiàn)在圣僧走了,和我約定的是來世。”</br> “那么今生,我總不能孤獨終老吧。”</br> 李斗:“我去……戲說不是胡說,改編不是亂編啊。色狗你這搞得太過分了。”</br> 女兒國國王說道:“大師,要不要我?guī)椭阈扌校纯茨懿荒軄y得了你的定力?”</br> 李斗說道:“不用了,謝謝。”</br> 女兒國國王笑瞇瞇的說道:“怎么?你是沒有自信嗎?怕在我面前出丑嗎?”</br> “你放心吧,我們這里都是年輕的女子,你就算出丑了,也不會有人笑話你的。”</br> 李斗:“……”</br> 他干脆閉上眼睛了。</br> 女兒國國王在他耳邊說道:“你說你四大皆空,你為什么都不敢睜開眼睛看我呢?”</br> 李斗心想:我確實不敢看你啊,我怕我把持不住。這幻境是色狗制造出來的,誰知道他有沒有留后門啊。萬一我在這里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知道,那我豈不是得出個大丑?</br> …………</br> “說吧,你師父讓你來干什么?”鬼新娘問道。</br> 色狗干笑了一聲,說道:“師父說,要我們鬼門和道門分別派人,去和他探討一下合作對抗秦廣王的事情。”</br> “對了,師父說,他的身份不要透露給別人,這一次他是以鄴城主的身份來的。”</br> 鬼新娘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本座自然知道。”</br> “這樣吧,一事不煩二主,你就去道門一趟,把這個消息通知給他們。”</br> “一個時辰之后,我們在那處幻境見面。”</br> 色狗:“好嘞。”</br> 色狗急匆匆的走了,而鬼新娘把麻煞和鬼面叫上了。</br> 他們兩個畢竟是巫魁的徒弟,現(xiàn)在要見巫魁了,不帶上他們兩個不合適。</br> 然而,麻煞收到通知之后,居然有點戀戀不舍。</br> 他惋惜的說道:“這個陰間來的奸細(xì),我拷打了很久了,眼看就要招了,現(xiàn)在撤了,豈不是前功盡棄?”</br> 鬼面說道:“我怎么覺得……這人不是從陰間來的呢?也許是鄴長老認(rèn)錯人了。”</br> 麻煞說道:“不會吧。這小子都快招了。”</br> 鬼面無語的說道:“就你那種打法,你讓他說什么他都會招的。”</br> 麻煞陷入到了沉思之中。</br> 然后他們兩個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準(zhǔn)備跟著鬼新娘出發(fā)。</br> 另一邊,道門已經(jīng)收到了色狗的消息。</br> 他們迅速的選了幾個人,打算去陰間詳談。</br> 畢竟之前已經(jīng)商量好了應(yīng)對策略,所以一切進(jìn)行的都有條不紊。</br> 時間不長,兩方人馬在于甘勾的道觀相遇了。</br> 鬼門這里派出來的,是鬼新娘和巫魁的三個徒弟。</br> 而道門這里,則是紅袍道長和黃門。</br> 雙方都微微點頭致意。</br> 紅袍說道:“怎么?鬼門的元嬰境強者不參與嗎?”</br> 鬼新娘淡淡的說道:“元嬰境強者的實力太強大了,一旦進(jìn)入陰間,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這就打草驚蛇了。”</br> “我們要等鄴城和秦廣王戰(zhàn)斗到雙方精疲力盡的時候,才會派出我們的元嬰境強者,坐收漁翁之利。”</br> 紅袍道長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思路,倒也沒錯。”</br> 隨后,兩撥人都到了幻境之中。</br> 一進(jìn)幻境,這些人就皺起眉頭來了。</br> 因為在這里花團(tuán)錦簇,在鮮花之中,又有一群群的美女。</br> 真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紅啊。</br> 鬼面笑呵呵的說道:“色狗,師父讓你看守幻境,你倒是挺會享受嘛。”</br> 色狗干咳了一聲,說道:“這個……主要是為了提高我的定力。”</br> 鬼新娘看向色狗,問道:“鄴城主人呢?”</br> 色狗向周圍張望了一番,說道:“剛才還在這啊。”</br> 紅袍道長指著一處說道:“那邊的女子眾多,我估計……鄴城主是在那邊吧。”</br> 鬼新娘一臉不悅的走了過去。</br> 結(jié)果她立刻看見,李斗坐在一塊石頭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任由周圍的女子如何撩/撥,就是沒有反應(yīng)。</br> 鬼新娘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道:“鄴城主,你好定力啊。”</br> 李斗睜開眼睛,看向眾人,松了一口氣。</br> 然后他笑瞇瞇的說道:“諸位,你們總算來了,我已經(jīng)等你們很久了。”</br> 鬼新娘對色狗說道:“還不快把這些人都趕走?”</br> 色狗連忙答應(yīng)了一聲,改變了幻境中的種種布置。</br> 很快,女子和鮮花都不見了。</br> 這里出現(xiàn)了一座莊嚴(yán)的佛堂,而眾人就站在佛堂當(dāng)中。</br> 紅袍道長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里確實讓人生不出邪念來了。”</br> “可是,我是道士,我來這佛堂里面議事,這是什么道理?”</br> 李斗淡淡的說道:“這位道長,你有些著相了。”</br> 紅袍道長一愣。</br> 然后他點了點頭,說道:“你提醒的有道理。”</br> 眾人都在蒲/團(tuán)上面坐下來了。</br> 李斗沉聲說道:“現(xiàn)在,本城主已經(jīng)完全掌控了鄴城,并且誠心投降人間。”</br> “現(xiàn)在有確切消息說,秦廣王要攻打鄴城。但是具體的時間,現(xiàn)在還不清楚。”</br> “我希望得到諸位的承諾。如果秦廣王攻打鄴城的話,你們?nèi)碎g能不能作為后盾,助我們一臂之力。”</br> 道門和鬼門的人都沉默了。</br> 道門的人沉默,是因為顧慮重重。</br> 而鬼門的人沉默,是不想表現(xiàn)的太痛快,免得紅袍道長有所懷疑。</br> 紅袍道長沉思了一會,對李斗說道:“既然鄴城主想要與我們?nèi)碎g合作,我們肯定是歡迎的。”</br> “至于說這個后盾嘛……”</br> 李斗皺了皺眉頭,說道:“怎么?你不愿意?”</br> 紅袍道長張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們需要得到鄴城主確切的證據(jù),確實要和秦廣王為難了。”</br> “否則的話,萬一這是一處苦肉計,那我們豈不是要倒霉了?”</br> 李斗說道:“你要什么證據(jù)?”</br> 紅袍道長緩緩地?fù)u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了。”</br> “我需要城主自己想想辦法,看看怎么才能打消我們的顧慮。”</br> 李斗哦了一聲。</br> 他看向鬼新娘說道:“你們呢?鬼門有什么顧慮沒有?”</br> 鬼新娘微微一笑,說道:“鬼門的顧慮倒是不太多,我們對鄴城主,是有一點相信的。”</br> “但是,我們很好奇,鄴城主打算怎么抵御秦廣王。”</br> “以一城之力抵御秦廣王,真的能贏嗎?”</br> “鄴城主又打算怎么贏呢?”</br> 李斗說道:“我也不怕諸位走漏消息,我可以把我們的底牌告訴各位。”</br> 在場的人都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城主盡管說吧,我們這些人,是不可能走漏消息的。”</br> “我們和陰間,完全沒有任何聯(lián)絡(luò),我們也絕對不會和陰間聯(lián)絡(luò)。”</br> “我們和陰間,仇深似海啊。”</br> 李斗笑了笑,說道:“諸位,不會和我們鄴城也仇深似海吧?”</br> 紅袍道長沉默了。</br> 說實在的,傀州城主要就是和鄴城仇深似海。</br> 現(xiàn)在為了對抗秦廣王,雙方可以合作,其實內(nèi)心深處,紅袍道長是想等戰(zhàn)事結(jié)束之后,繼續(xù)和鄴城為敵的。</br> 李斗盯著紅袍道長,幽幽的說道:“道長,我們鄴城和秦廣王打生打死的時候,道長不會在背后捅/我們的刀子吧?”</br> 紅袍道長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城主放心,我們是聯(lián)盟,怎么會對付盟友呢?”</br> “鄴城被滅了,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br> 李斗說道:“那如果我們好容易打退了秦廣王的進(jìn)攻,鄴城也遭受到了重創(chuàng),只剩下了一口氣呢?”</br> “道長會不會派人來漁翁得利?”</br> 紅袍道長沒有說話。</br> 說實在的,他還真就是這么想的。</br> 李斗苦口婆心的對紅袍道長說道:“我知道,你們恨我們鄴城。但是你們白白殺了我們鄴城人,其實有點浪費。”</br> “不如留著我們,去給你們沖鋒陷陣。”</br> “這樣,就算我們鄴城人都死光了,對你們來說,也算是死的有價值,不是嗎?”</br> 紅袍道長:“……”</br> 好家伙,這個鄴城主是真的要投降啊。這么卑躬屈膝的話都說出來了。</br> 他這種行為,說的文縐縐一點,就是量鄴城之百姓,結(jié)人間之歡心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