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不傻。</br> 能在秦廣王手下做事,不可能是傻瓜。</br> 這些平日里最親/熱不過的姐妹,忽然變了臉色。</br> 小仙女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br> 她有些痛心的看著他們,雙眼流淚,喃喃說道:“你們……你們這是要從此疏遠我了嗎?”</br> 那些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br> 她們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br> “怎么能是我們疏遠你了呢?”</br> “你本來就是秦廣王手下的得力干將,現在又一身冒險,為我們立下這么大的功勞。”</br> “我們對你那是憧憬無比啊,我們尊奉你做神仙,那不是你莫大的榮耀嗎?”</br> “不過,神仙當然要保持神秘感了,我們對你敬而遠之,也是挺正常的吧?”</br> 小仙女心中氣苦,她帶著哭腔說道:“我去之前,你們是怎么說的?”</br> “你們明明答應我了,絕對不會因為我試探了這個男人,而對我有意見。”</br> “是你們讓我去的,現在我出來了,你們又覺得我臟了。”</br> “你們對得起我嗎?”</br> 小仙女的一番話,說的很直白。在場的姐妹個個臉紅。</br> 然后,有人惱羞成怒了。</br> 她跳出來,指著小仙女說道:“你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臟了就是臟了。”</br> “我們讓你做神仙,供奉著你,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難道要我們跪下來磕頭謝你才行嗎?”</br> “你這個人,你的野心也太大了。”</br> 小仙女哭著說道:“是你們讓我去的。明明是你們的主意。”</br> 有人另辟蹊徑,指責小仙女說道:“哼!讓你考驗那臭男人,你以為只是對那男人的考驗嗎?”</br> “其實也是對你的考驗。”</br> “我們這些女孩,冰清玉潔,怎么能讓臭男人玷污?”</br> “是,我們是出了這個主意,怎么別人都不去,偏偏你就同意去了呢?”</br> “你分明本來就有親近男人的意思,這一次,我們一下就把你給試出來了。”</br> 小仙女:“……”</br> 她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br> 她指著平日里十分親切的姐妹,失望的說道:“我本以為你們都是好人,現在看來,我是錯了。”</br> “你們都是壞人,壞透了的壞人。”</br> 此言一出口,那些姐妹更加生氣了。</br> 她們互相看了看,都覺得沒必要給小仙女面子了。</br> 有人站出來,幽幽的說道:“我們念著你之前有點功勞,想著是不是可以給你一點好處,讓你受到一些封賞。”</br> “可是萬萬沒想到,你把我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br> “其實憑良心說,你一個臟了的人,憑什么在這里做神仙呢?”</br> “現在好了,你不珍惜我們的供奉是吧?那我們還不供奉了。”</br> “你要和我們講理,和我們公事公辦是吧?那咱們就公事公辦。”</br> “你被開除了。第四層藍衣巷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br> “你滾吧,至于你是不是還能留在第四層,會不會被開除女籍,就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br> 小仙女氣的差點炸了,她隨手就要摸身上的佩刀。</br> 但是轉念一想,終于還是忍住了。</br>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姐妹啊。</br> 朝夕相處,親如一家。</br> 往事歷歷在目,怎么舍得殺了她們啊。</br> 而且,她們人多勢眾,自己也不是對手……</br> 小仙女搖了搖頭。</br> 她嘆了口氣,對那些姐妹說道:“你們,有些過激了。”</br> 一句話,小仙女又犯了忌諱。</br> 她的本意是緩和一下雙方的關系。</br> 但是這句話讓在場的小仙女們都憤怒不已,在一個群體當中,尤其是一個已經趨近瘋狂的群體當中,千萬不要說別人極端。</br> 那樣只會顯得你立場不夠堅定。</br> 因此,那些姐妹都圍了上來,幽幽的說道:“看來,你是真的看不慣我們的所作所為了啊。”</br> “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啊。”</br> “看樣子,你是想要和意中人雙宿雙飛?”</br> 總之,說什么的都有。</br> 小仙女咬了咬牙,她感覺對方人多勢眾,如果真的打起來……恐怕會有很多人會死于非命。</br> 就算她本人受到過秦廣王的指點,也不可能在這么多人的包圍中突圍出去。</br> 于是,小仙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姐妹們,你們先冷靜一下吧。”</br> “眼看著十二個時辰就快要到了,我先去帶著那個男人,去見秦廣王。”</br> “等我的任務完成之后,我再回來給你們一個交代。”</br> 那些女人冷笑了一聲,說道:“交代?回來再給我們交代?”</br> “你還敢回來嗎?你還舍得會來嗎?你這話騙誰呢?”</br> 小仙女:“我……”</br> 那些女人步步緊逼,冷冷的說道:“什么秦廣王的任務,秦廣王的任務,大過了我們的男女之防這種大事嗎?”</br> 隨后,有個女人不由分說,回過來一拳:“你吃我一拳吧你。”</br> 小仙女大驚,連連后退。</br> 其實她的本領極為高強,只要一刀就能把這人殺了。</br> 但是她也知道,那樣的話,事情就再也沒有緩和的余地了。</br> 到時候一擁而上,她恐怕會死在這里。</br> 第四層的姐妹,尤其是藍衣巷,那可是悍不畏死啊。</br>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有人說道:“咱們先把那個臭男人拽出來,一刀宰了。”</br>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br> 于是,砰的一聲,李斗的房門被踹開了。</br> 踹開之后,女人們就愣住了。</br> 李斗的房間,空空如也。</br> 那些女人紛紛破口大罵:“好狡猾的男人,肯定是趁著我們內亂的時候,抽空跑了。”</br> 李斗跑了,那不要緊,不是還有一個小仙女嗎?</br> 整誰不是整呢?只要不閑著就可以了。</br> 女人們需要一個敵人,只要有敵人在,自己人就能很輕松的團結起來了。</br> 可是等她們回過頭來找小仙女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br> 小仙女也不見了。</br> 她也跑了。</br> 女人們氣的捶胸頓足:“她學壞了,她徹底學壞了。她肯定是跟著那個臭男人學壞了。”</br> 她們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把人都散了出去,首先要把守住通道,然后在第四層緊鑼密鼓的尋找,務必要把這兩個人找到。</br> …………</br> 李斗藏起來了。</br> 之前李斗的意識回到了鬼門,在等了那么半個小時之后,他覺得差不多了。</br> 小仙女是在試探自己,面對躺尸的男人,應該沒有誰能堅持半個小時吧?</br> 于是,李斗就悄悄地把意識送回來了。</br> 他恢復意識之后,立刻就聽到了外面的爭吵聲。</br> 李斗聽了一會,感覺這戰火早晚會燒到自己身上。</br>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br> 既然如此,那不如溜之大吉。</br> 于是,趁人不備,他逃跑了。</br> 第四層他根本不熟,一直慌不擇路,最后逃到了一條小巷子當中。</br> 這巷子十分的奇怪,七扭八拐的,彎彎曲曲的,好像生怕有人在里面不迷路似的。</br> 而且這巷子里面到處都是雜草,好像沒有住人的樣子。</br> 沒有住人那就最好了,在這里躲一陣子,等風聲過了,然后就逃離這里。</br> 誰知道李斗正開心的時候,忽然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影。</br> 他連忙一閃身子躲起來了。</br> 他側過臉來,悄悄地向那邊看。</br> 結果這樣一看,李斗愣住了。</br> 這人……</br> 是個男人?</br> 我去,第四層居然有活著的男人?</br> 男人見男人,兩眼淚汪汪啊。</br> 李斗立刻走上前去。</br> 這男人見了他之后,也是吃了一驚。</br> 李斗說道:“哥們,這是……”</br> 那男人說道:“你不是第四層的人吧?”</br> 李斗一聽這人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br> 他試探著說道:“是位公公?”</br> 那男人翻了翻白眼,有些無語的說道:“什么公公啊,我是鐵t。”</br> 李斗:“啊?”</br> 男人見他不懂,說道:“表面上是男人,其實是女人,但是內心深處是男人。”</br> 李斗反應了好一會,說道:“靈魂投錯胎了,不小心成了女兒身,于是女扮男裝的生活?”</br> 那人點了點頭。</br> 她沖李斗抱了抱拳,十分爺們的說道:“我叫王鋼蛋。”</br> 李斗差點笑噴了。</br> 王鋼蛋也笑了笑:“主要是這名字比較陽剛。”</br> 說話間,又有幾個男人走出來了。</br> 王鋼蛋說道:“這都是咱們的哥們,和我一樣。”</br> “這個叫王鋼鐵,這個叫王剛錘。我們是結義三兄弟。”</br> “到了第四層,原本的名字我們就不用了,隨便給自己起了名。”</br> 李斗拱了拱手,說道:“久仰,久仰。”</br> 王鋼蛋說道:“你是從藍衣巷逃出來的吧?”</br> 李斗驚奇的看著她,好奇的問道:“你怎么知道?”</br> 王鋼蛋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只能是從藍衣巷逃出來。”</br> “因為咱們這里,進出口只有一個,而那個口子就在藍衣巷。”</br> “這也是她們的目的,不讓咱們和其他女人接觸。”</br> “畢竟咱們是女兒身,她們拿咱們沒辦法。”</br> “畢竟咱們是男人打扮,她們又害怕其他的女人羊入虎口。所以,就等于變相的把咱們軟禁在這里了。”</br> 李斗:“……”</br> 好家伙,你們身上的buff快疊滿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