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練!
練嗎?
這是一個問題。
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正常男人在面對這種抉擇的時候,都會陷入左右為難。
左冷禪自然如此。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武功才情很高,使得自身都頗為自負(fù)的一個人。
一番分析之后,以左冷禪的眼力自是看得出辟邪劍譜的真實性,這是一門可怕的絕學(xué),嵩山劍法連給其提鞋都不配。
現(xiàn)在留給左冷禪的只有一個問題,這門武功練嗎?
很快。
左冷禪站在原地足足沉默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有了決定。
“時不我待啊!”
“練!”
“至少還能讓我挽回至少一半的局……”
這便是左冷禪的答案。
做了決定之后,左冷禪竟是直接摘下了臉上的黑色布罩,露出那張霸道而又桀驁的臉龐,用一種唏噓的眼神眺望著遠(yuǎn)方的景色。
如果時間足夠,左冷禪覺得自己也許不會去修煉,而是想要借助這門絕學(xué),從里面窺探出東西添加到嵩山派武功上面。
將辟邪劍譜當(dāng)做溫床,來孵化嵩山派武學(xué)。
可當(dāng)前,時局已經(jīng)不能給左冷禪這個時間了。
而且使得左冷禪做出修煉決定的原因還不止一個,是足足好幾個。
一來便是岳不群突漲的劍法。
在蒙面交手中,雙方對彼此的身份已經(jīng)是心知肚明,岳不群的武功增長可謂徹底超出了左冷禪的想象。
對方修煉了一門新劍法,將自身的武力提升到哪怕是左冷禪自己都忌憚萬分的地步。
以岳不群的武學(xué)智慧,在一門劍法下也拉近了雙方的差距,這是左冷禪無法接受的。
當(dāng)然。
左冷禪十分肯定岳不群修煉的不是辟邪劍譜,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劍宗的絕學(xué)。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風(fēng)清揚現(xiàn)世了。
一想到華山派實力的變強(qiáng),就會直接打破嵩山派想要的五岳局面。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岳不群的舉動,無疑是告訴了左冷禪華山派要準(zhǔn)備重鑄榮光了。
原本心中五岳劍派那都是嵩山之物的安排,在這一刻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執(zhí)旗人。
這是左冷禪怎么樣不能接受的。
一旦五岳并派推行下去,搞不好會給華山派做衣裳。
嵩山派幾十年的計劃,最后勝利果實落在了華山派的手上。
在那時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到這個結(jié)果,左冷禪就忍不住后怕。
此次南下,倒也是好事。
既察覺到了華山派的野心,又從三徒弟勞德諾的手上得到了辟邪劍譜。
竟是雙喜臨門。
算是給了自己的大計有了挽回局面的機(jī)會。
辟邪劍譜便是這個機(jī)會。
二來則是因為左冷禪的年紀(jì)。
他已經(jīng)不年輕了,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等待。
倘若自己只是三十來歲,或許左冷禪會有其他心思,可自身年紀(jì)也迫使他去做抉擇。
但他現(xiàn)在六十多歲了,比岳不群還要大上幾歲。
最后便是左冷禪已經(jīng)有了后人,自是不懼絕后之苦,不僅如此,他現(xiàn)在連夫人都沒有,修煉辟邪劍譜也不會遭遇同床之苦。
一番思考之下,左冷禪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處在一種天時地利人和的局面。
修煉辟邪劍譜,竟成為了必然選擇。
心思定下,左冷禪決定先去最近的城鎮(zhèn)中,先做好準(zhǔn)備。
在給師弟們傳遞信息進(jìn)行遠(yuǎn)程指導(dǎo)之后,就準(zhǔn)備修煉辟邪劍譜。
至于青城派求援的事情,直接交給了師弟們?nèi)ソ鉀Q,現(xiàn)在的左冷禪滿腦子都是辟邪劍譜了。
做出抉擇的左冷禪掃了一眼四周之后,這便將劍譜藏入了懷中,隨后人運轉(zhuǎn)輕功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與此同時。
同樣遭受了跟左冷禪一樣遭遇的還有青城派掌門余滄海。
他的期待沒有出現(xiàn)問題。
拯救總鏢頭林震南的舉措,給余滄海帶來了超出想象的好處。
當(dāng)林震南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要教自己辟邪劍譜的時候,余滄海不由再度感慨了一番世事無常。
一開始的圍殺或許還得不到劍譜,卻萬萬沒有想到辟邪劍譜會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此刻,剩下的那不足雙指之?dāng)?shù)的青城派弟子們已經(jīng)悄然的守候在了外圍,而將這里最安全的地方留給了師父和林總鏢頭。
“……林總鏢頭?”
余滄海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一身大紅袍的林震南,整個人都是愣的。
這才幾天不見,怎么總鏢頭連穿衣服的風(fēng)格都出現(xiàn)了改變。
這大紅袍一般情況下可不會穿的。
要么是高僧,要么是新郎。
一般情況下,余滄海就很少見到有男人會穿的這么妖艷。
是的,這一刻余滄海對于林震南的印象中就給了這么一個評價。
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這就是辟邪劍譜?”余滄海再度重復(fù)了一下這個問題。
“沒錯。”
林震南倒是沒有怎么故意壓制嗓子,聲音顯得些許尖銳,挽了一個蘭花指的動作后,林震南承認(rèn)道:“這就是我林家家傳的辟邪劍譜。”
“余觀主剛剛不是見過嗎?”
“也只有辟邪劍譜才能讓林某變得這么強(qiáng)啊!”
林震南的話讓余滄海無法反駁,就在剛剛林震南當(dāng)著他的面展現(xiàn)出了辟邪劍譜的可怕。
這個時候的辟邪劍譜不是曾經(jīng)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那么無用,是真正的展現(xiàn)出了他印象中這門絕學(xué)的詭異可怕。
對方武功其提升的幅度堪稱可怕。
一人一劍,足以將自己與剩下的弟子盡數(shù)誅殺。
但是當(dāng)這門夢寐以求的劍法擺在余滄海面前的時候,余滄海確是遲疑了。
因為林震南實在是變化太大,變得太怪了。
“訝異嗎?”
察覺到余滄海的遲疑,林震南自是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對此林震南并不意外,而是直接回答道:“余觀主你覺得世上有什么武功能夠短時間內(nèi)讓人步入高手之列?”
“辟邪劍譜可以。”
“它只需要你付出一點點代價就足夠。”
林震南右手伸出,比劃了一個很是奇特的動作,食指和大拇指之間隔了幾寸的距離。
“???”
余滄海自是沒有明白林震南那動作中區(qū)區(qū)幾寸的小事情,而是繼續(xù)保持了一臉疑惑。他在思索,這代表難不成是需要穿大紅大艷的衣裳?
這個代價倒也能夠接受。
只是未等余滄海開口,便見林震南有了動作。
“總鏢頭你干什么?”
只見林震南脫下外衣,將紅色衣裳脫了下來,隨后將內(nèi)中貼著內(nèi)衣的那層袈裟給脫了下來,直接拋給了余滄海。說道:“這就是辟邪劍譜。”
<div class="contentadv"> “!”
伸手接過那還帶有林震南體溫的袈裟,余滄海非常意外。
意外原本辟邪劍譜竟是書寫在袈裟之上,更意外林震南會穿在身上,但最意外的還是林震南竟然直接將秘籍交給了自己,沒有提出任何的要求。
掃了一眼又重新穿回大紅衣裳的林震南,余滄海的注意力徹底被手上的辟邪劍譜所吸引。
深吸了一口氣,余滄海感受著手上的溫?zé)幔缓髧?yán)肅無比的將其打了開來。
“辟邪劍譜……”
“老道終于得到了辟邪劍譜。”
“師門的遺恨終于可以就此結(jié)束了。”
余滄海為何對辟邪劍譜念念不忘,源頭便是因為自己的師父長青子曾經(jīng)慘敗在了這套劍法之下。
自此,福威鏢局算是在青城派中留下了名。
針對福威鏢局既是師門遺恨,也是余滄海想要這門絕學(xué)。
這一刻,林震南直接將辟邪劍譜交給了自己后,余滄海一時間無法形容自己的情緒。
是激動?
是唏噓?
又或者是緊張?
余滄海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恍若打翻的七彩瓶,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混合在了一起,亂糟糟一片。
深吸一口氣后,余滄海終于強(qiáng)行壓下了激動的心情,目光認(rèn)真的朝著袈裟上字眼望去,只是一眼過后……
“?”
兩眼過后。
“??”
三眼過后。
“???”
“這是什么?”
余滄海心神好似受到了沖擊,直勾勾的盯著那八個大字,神情盡是不理解。
扭過頭,余滄海望著已經(jīng)將衣裳穿好的林震南,質(zhì)問道:“這就是辟邪劍譜?”
“沒錯。”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辟邪劍譜。”
林震南神情似笑非笑,語氣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譏諷:“也是余觀主你想要的辟邪劍譜。”
“變強(qiáng)是需要代價的。”
“我不是說了嗎?你只需要付出一點點的代價。”林震南伸出右手,再度比劃了一下先前的那個動作。
區(qū)區(qū)幾寸的小事罷了。
“……”
余滄海一臉茫然之色,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失神狀態(tài)。
這代價可不是一點點。
這個時候余滄海也算明白為何福威鏢局之前的辟邪劍法是那么的沒用,原本真正的關(guān)鍵處是在這里。
曾經(jīng)打敗師父的林遠(yuǎn)圖是一個太監(jiān)?
現(xiàn)在的林震南也是一個太監(jiān)?
又收回目光,余滄海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認(rèn)真的觀看起這辟邪劍譜來。
一番觀看后,余滄海不得不承認(rèn)……這離譜的劍法是真的。
確定了這個推斷之后,余滄海望向林震南的目光顯得格外的怪異,語氣上更是禮貌至極。
“林總鏢頭,你……”
“沒錯,就是余觀主你想的那樣。”決定拉外援,將辟邪劍譜交給余滄海之后,林震南就沒有打算隱藏。
“這辟邪劍譜,余觀主是練也得練,不練也得練。”
言語上警告了一番之后,林震南也沒有忘記回一顆棗:“而且余觀主真的不想親自體驗下這門劍法的美妙嗎?”
“余觀主所面對的局面不會比我更好。”
“你也不想這樣繼續(xù)下去吧。”
“以五岳劍派的野心勃勃,你青城派的下場不會比我福威鏢局好到哪里去。”
“這是余觀主你唯一的機(jī)會。”
“再說余觀主除了余人彥外,也還有好幾個兒子,不用擔(dān)心絕后。”
“我林震南都有那么美麗的夫人,都能夠修煉辟邪劍譜,你余滄海憑什么不行?”
“如果余觀主害怕的話,我可以幫你。”
“我有經(jīng)驗,在這方面很熟。”
一連串警告加誘惑以及講道理的話語直接不斷沖擊著余滄海的心房。
面對這種局面,余滄海只能苦笑。
他從未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被逼的去修煉辟邪劍譜。
余滄海又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說的很對。
局勢對青城派很不利,松風(fēng)觀跟福威鏢局處在了同一位置。
更重要的是在之前的逃亡過程中,他們一起見識到了五岳劍派的狠辣和強(qiáng)大。
不愧是能夠跟魔教對壘的門派。
被當(dāng)頭打了一棒的余滄海知道林震南說的不錯,想要反駁都找不到理由。
如果拒絕的話,恐怕他青城派松風(fēng)觀這一脈將會在這里徹底斷絕。
擺在余滄海面前的實際上只有一個選擇。
見余滄海神情掙扎了許久,最后沉淀了下來,林震南便知道對方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畢竟余滄海能夠只有一個選項。
見狀林震南也不由得笑了起來,為自己多了一個盟友而感到開心。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五岳劍派之人的實力是不是超出了總鏢頭的預(yù)料?”
余滄海將林震南的神情變化收在眼中,然后問出了一個似乎不相干的問題。
見林震南沉默,余滄海倒也沒有繼續(xù)詢問下去的心思。
對方的沉默已經(jīng)告訴了余滄海答案。
如果不是五岳劍派的實力,尤其是華山派超出了林震南的預(yù)料,只怕他不會這么干脆的將辟邪劍譜交給了自己。
在五岳劍派中幾乎是墊底的華山派都這么強(qiáng),那么排在第一的嵩山派又有多強(qiáng)?
五岳合在一起又有多可怕?
一想到那堪稱泰山壓頂?shù)木跋螅鄿婧P闹幸灿辛藳Q斷。
練!
舍去胯下區(qū)區(qū)幾寸的東西,換來極端增強(qiáng)的戰(zhàn)斗力,又怎么不行?
這,只不過是變強(qiáng)的代價而已。
“既然林總鏢頭有了準(zhǔn)備,想來也為老道我備好了相應(yīng)的工具和藥物了。”
“當(dāng)然。”
面對余滄海的詢問,林震南自是給對方做好了足夠的準(zhǔn)備。
在余滄海的目光注視下,林震南拿出了早就備好的瓶瓶罐罐以及刀具,當(dāng)然其中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一個琉璃罐。
金瘡藥和刀具余滄海還能理解,這罐子就不明白了:“這是什么?”
“終究是切下來的寶貝。”
“總不能讓其遺落在外。”
“這琉璃罐便是用來盛裝寶貝的,泡制好后可以好好的保存起來。”
“算是作為自己對過去的一個念想。”
林震南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對余滄海認(rèn)真解釋道,復(fù)述著人生經(jīng)驗。
“……”
余滄海張了張嘴,我特媽的謝謝你啊。
青城派掌門徹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