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先來后到
唰!
有人在舞劍。
定睛一看,原來是劍宗弟子們耍著華山派基礎(chǔ)劍法。
剛剛跟著丁春秋來到山寨的勞德諾除去嗅到了那些若隱若現(xiàn)的血腥味外,便遠遠的看見了一眾人正在修煉武功。
而在那里,小師妹岳靈珊正指揮著什么。
至于劍宗高手成不憂和叢不棄兩人自是不在這里,似乎已經(jīng)去忙活其他的事情了。
“……?”
正在認真檢查著劍宗弟子武藝的岳靈珊忽然扭頭一看,憑借劫奴之間的感應,便遠遠的開口吩咐道:“二師兄來的正好,這里的事情需要你來負責。”
沒有詢問叛逃什么的,岳靈珊的語氣就跟過往一樣進行吩咐,嫻熟得很。
“好。”勞德諾淡然的應承道。
藍鳳凰瞅了瞅,倒是沒有太過在意。
唯有張敬超才是真正在意的那個。
只一眼,這個嵩山太保,勞德諾的師叔張敬超便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地方。
眉眼一抬,張敬超用眼睛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在質(zhì)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問題。
作為被困在這里,哪怕是內(nèi)心有著很多不滿的張敬超不管如何還是想著能夠翻盤。
哪怕是內(nèi)心深處覺得勞德諾已經(jīng)成為了叛徒,但在情緒上還是希望這是一個假的推測。
畢竟在自身無法逃脫的情況下,張敬超并沒有泄露出師侄的身份。
于是張敬超最后還是忍不住的上前詢問了一句:“發(fā)生了什么事?”
“……”
勞德諾瞅了瞅這位張師叔,他知道對方不是師父左冷禪的嫡系,甚至比自己的身份還要差上一籌。
不過是外來者。
如果是以往的話,勞德諾也許會保持雙方的陌生態(tài)度。
但是經(jīng)歷了先前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讓勞德諾對丁春秋的智慧和手段表現(xiàn)出了臣服之態(tài),那么當下就得改變行事風格了。
勞德諾沒有直接回答張敬超的問題,而是在求得丁春秋的肯定之后,這才上前,示意張敬超隨他走到角落。
“師叔啊。”
開口第一句便讓張敬超神情陡變,只見勞德諾滿臉唏噓感慨,說道:“在嵩山的話,師侄是要按照規(guī)矩乖乖的喊上一聲師叔。”
“甚至在之前,這個仍然不會出現(xiàn)變化。”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不一樣?
張敬超不由一愣,哪里不一樣?
只聽勞德諾慢條斯理的解釋道:“凡事都講究先來后到。”
“以前我叫您師叔,現(xiàn)在嘛……您得叫我總管。”
師叔?總管?
張敬超先是疑惑了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神情嚴肅到極點,反問道:“你成叛徒呢?”
“叛徒?”
“不!”
“我本來就是華山派二弟子。”
“現(xiàn)在只不過是尋到了最合適的途徑,順著小師弟的途徑,加入了星宿海,成為了一代總管而已。”
勞德諾眉頭一簇,那有些黝黑的臉上壓根兒看不到過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和小心翼翼,有的只有自信和認真。
“你到底是誰!”
張敬超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正因為彼此的關(guān)系,張敬超非常了解勞德諾這個人。
這位師侄添為掌門師兄的三弟子,實際上是有著非常強大的上進心的。
如果不是因為武功平庸的緣故,使得他在門派內(nèi)卷中找不到上升的途徑外,只能選擇走出去做臥底。
若是武功資質(zhì)稍微好一點,只要能夠達到十三太保的水平,那么現(xiàn)在處理嵩山事物的就不是止是一個副掌門湯英鶚,而是還得加上一個勞德諾。
但就是因為武功平庸的緣故,勞德諾非常清楚在嵩山派上是無法壓制其他人的。
除非勞德諾弄到了一個天大的功勞。
別看張敬超之前在心中懷疑勞德諾已經(jīng)叛變,可這話卻不敢絲毫露出來。
那便是身為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張敬超非常清楚掌門對勞德諾的信任。
包括大陰陽手樂厚師兄的計劃,實際上能否執(zhí)行那都是要看勞德諾的真正意見。
與其說那捧殺計劃是出自樂厚師兄之手,但這中間勞德諾則是出了大力的。
為了這份計劃,掌門左冷禪可是派遣出了至少三位嵩山太保,后續(xù)還送上了一眾劍宗門人。
這是何等的支持力度?
除去華山派這里,其他三派可都沒有這個程度。
這個時候見勞德諾這種表現(xiàn),張敬超驚恐的發(fā)現(xiàn)之前氣急之下心中的那部分埋怨竟然化作了現(xiàn)實。
師侄勞德諾真的叛變了。
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那正在和岳靈珊,藍鳳凰兩人討論著什么的丁春秋,張敬超很難想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讓勞德諾出現(xiàn)這樣的轉(zhuǎn)變。
是威脅?
還是勞德諾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也許兩者都有。
面對張敬超的詢問,勞德諾只是這樣回道:“這就是原本的我啊。”只不過是當初意氣風發(fā)的時候的自己,是那個不承認自己平庸的我。
師叔的疑惑,勞德諾理解。
因為師叔的武功資質(zhì)本身就在自己之上,他是不清楚承認自身的平庸是何等的悲苦之事。
那是需要勇氣的。
但更多的時候是年紀到了的緣故。
再加上張敬超不過是后來加入嵩山派的外來者,他是根本不知道年輕時候的自己是懷抱著什么樣的夢想。
尤其是還沒有對自身武功資質(zhì)絕望的時候。
故而在被小師弟賜福之后,勞德諾才是真正體會到了高手是什么滋味。
體會到了那些天資不俗的江湖人才有機會觸摸到的境界。
那一刻,勞德諾是真正意義上的臣服了,更是理解為什么一眾星宿海教眾會是那么的虔誠狂熱。
這比魔教的三尸腦神丹強上太多。
正因為體會到了黑天書的強大便利,勞德諾也基本上肯定小師弟下一步的真正對象便是日月神教。
勞德諾基本上可以肯定,再過不久在小師弟的插手下,日月神教內(nèi)戰(zhàn)已經(jīng)成為定局。
這個時候勞德諾反倒是理解小師弟為何不殺五毒教教主,轉(zhuǎn)而俘虜。
本質(zhì)上就是想要從五毒教這里打開突破口。
打破由三尸腦神丹所造就的恐怖統(tǒng)治。
“!!!”
見這師侄身上不見過往的小心翼翼的表現(xiàn),有的只是一股難得一見的張揚,張敬超竟是一時間非常意外和陌生。
他就從沒見過這樣的師侄。
難道這才是勞德諾的真面目?
張敬超非常不理解,但明白對方的目的:“所以你想勸我投誠?”
“唔!”
勞德諾沒有否認,而是點點頭:“沒錯,現(xiàn)在的師叔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原來勞德諾還意外為什么沒有直接逼迫對方投降,反而是那種故意的視而不見。現(xiàn)在勞德諾倒是明白了,這張敬超恐怕就是為他準備的。
這是他成為總管之后的第一個任務(wù)。
“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張敬超沒有拒絕,反而是愈發(fā)的疑惑了。
對此勞德諾倒也沒有隱瞞,而是表情似哭似笑的給出了一個讓張敬超非常意外的答案:“因為我已經(jīng)將辟邪劍譜的情報傳了回去。”
這不是好事嗎?
張敬超:“難道秘籍是假的?”
<div class="contentadv"> “是真的。”
聞言張敬超徹底茫然了。
對于勞德諾勸降張敬超的辦法,丁春秋并不覺得有多少意外的地方,只不過將自己對勞德諾的辦法再度用上一遍。
畢竟勞德諾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復盤一下即可。
而且在來的路上二師兄可謂是將嵩山派的情報抖落的干干凈凈。
因為那捧殺之局所造成的后續(xù)影響已經(jīng)開始。
在二師兄將情報傳給嵩山派之后,除非時間倒流,他們這一行人甚至連反悔的余地都沒有。
不是趙四海,張敬超司馬德三大太保加上勞德諾脫不了身,連提出計劃之一的大陰陽手樂厚都脫不了身的。
因為那個鍋嵩山派沒人背得起。
或許左冷禪以其武學智慧和心性能夠抵抗辟邪劍譜的誘惑。
但這并不重要。
丁春秋知道只要五岳劍派中的盟主左掌門只要敗上一場后,那么等待著左冷禪的便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年紀大了,是沒有多余的選擇的。
就如同原著中的岳不群一樣。
為挽回局勢,左冷禪選擇搏一搏。
而且丁春秋知道給予左盟主一敗的人選也只會有一個人。
那便是師父岳不群。
在得到清風十三式之后,這已經(jīng)成為了岳不群心生念念的事情了。
很快。
丁春秋便見到張敬超神情變化,眼神講究的就是一個慌亂無神。
甚至在二師兄的話語下倒退了好幾步。
正因為是聰明人,才會想得更多。
看到這一幕,丁春秋便知道張敬超很快就會成為自己人。
果然。
一炷香的時間后,張敬超規(guī)規(guī)矩矩的走上前,來到丁春秋的面前,不同曾經(jīng)的捧殺之計,此刻他選擇了正式臣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世事無常,莫過于此。
在圣女和總管的旁觀下,張敬超正式成為被賜福之人。
這一幕只瞧的藍鳳凰一頭霧水,難道這就是與小郎君的方式?因為她根本看不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好像舉行了一個頗具儀式感的動作就行了,這樣類似的儀式在黑木崖那是天天見。
倒是見過了賜福之景的王夫人沒有多少表情變化,內(nèi)心卻更為激蕩。
她覺得報仇的機會又小了一點點。
而在正式加入星宿海,成為一員之后,因為先來后到的原因,身為師叔的張敬超算是成為了師侄勞德諾的直屬手下。
既然成為自己人,張敬超倒是沒有選擇隱瞞。
而是將上午才收到隱秘信息道了出來。
果然能夠在黑道中成為高手的人都是有著自己的手段。
而這讓人意外的信息便是青城派向五岳劍派和少林武當求援了。
……
山泉叮咚,清風幽幽。
由寧中則率領(lǐng)的華山派一眾弟子正與來自恒山的定逸師太一眾人在半路撞到,于是匯合在一起,一大群人以風塵仆仆的姿態(tài)朝南方趕去。
比起其他門派,寧中則是最為擔心的,擔心自己的女兒,擔心小徒弟,亦有點擔心相公岳不群。
如果說天下間對魔教了解最深的是五岳劍派外,那么在五岳劍派之中感受最深的則是華山派了。
只不過在給大徒弟令狐沖等弟子和定逸師太等人的解釋中,倒是說明君子劍岳不群因為太過擔心,收到求援信之后直接出發(fā)了。
她寧中則所帶來的一眾華山弟子不過是后續(xù)之人。
這樣的解釋,倒是讓人覺得很正常。
尤其是令狐沖更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一路上走走聊聊,倒是沒有絲毫停留,除了必要的休息外,幾乎是不間斷的趕路。
此刻,眾人在進入福建的路口停留休息。
寧中則和定逸師太兩人正就著涼水吃著面餅。
不一會兒。
率先去探查的令狐沖便與幾名華山派弟子和恒山派儀琳師妹幾人一同走了過來。
剛走過來,寧中則和定逸師太兩人便看到了他們臉上那顯得很奇怪的表情。
“怎么呢?”
定逸師太瞥了一眼儀琳,又隨意的掃了一眼同樣神情懷疑的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這才問道:“儀琳,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她覺得令狐沖有些輕佻。
儀琳跟著湊在一起不大好。
只不過當前的局面,讓定逸師太不好說這些話。
因為定逸師太看得出來這是令狐沖的本性,他就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想了想,定逸師太決定晚上要讓儀琳在好好的念下經(jīng)。
不過定逸師太倒也慶幸遇見的不是令狐沖口中那個有著劍中謫仙稱號的小師弟。
有這種稱號的年輕人一聽就了不得,以儀琳這單純性子遇見那華山派小師弟,恐怕……
以她對自己徒弟儀琳的了解,恐怕是只有發(fā)生非常意外的事情,才會讓她整個人神情變得這樣奇怪。
“啊!”
“師父,這……這個讓令狐大哥說吧。”
儀琳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一紅,頗為尷尬的瞅了瞅華山派之人,她張了張嘴,保持了沉默。
那些話語她還是不好說的。
儀琳的這話讓定逸師太神情一愣,隨即只見坐在一旁的寧中則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沖兒。”
“說說吧,到底打聽到了什么?”
看見師娘那嚴肅的神情,令狐沖身形一正,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道:“師娘,我們之前打聽到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口號。”
“一個是誣陷。”
“什么口號?”寧中則下意識的將后面的話給忽略掉,她一想起在山上小徒弟的表現(xiàn),只覺得頭皮一麻。
再看跟著令狐沖出去打探消息的華山派弟子各個面色尷尬,而那恒山派的一眾尼姑則是雙手合十,一副菩薩垂目的姿態(tài)。
令狐沖面色發(fā)紅,不敢說。
看到令狐沖又有了那種耿著脖子的跡象,見其他弟子也是一樣,寧中則豈能不了解。她只能將目光轉(zhuǎn)到了儀琳的身上,問道:“儀琳師侄,你們打探的那個口號是什么?”
定逸師太見狀只覺得眼前這情景非常奇怪,但見寧中則詢問,卻也贊通道:“儀琳,說。”
見師父如此,儀琳只能面帶紅暈的說出了探聽到的東西。
只是話一出口,定逸師太便知道為何探查的一眾人會這么奇怪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
見到寧中則的神情變化,脾性向來暴躁直接的定逸師太都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