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生苦短,何必為男!
叮!
又是交手。
長劍錯鋒而過,直攪得火星四濺。
岳不群手上的青城派制式長劍跟左冷禪手上的長劍再度接觸碰撞,一瞬間便爆出了數十聲連綿不斷的聲響。
雙方在半空各對了一掌之后,岳不群便抽身而退,一個縱身之下,便鉆入樹林消失無蹤。
唯有左冷禪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默不作聲。
他知道對方沒有走遠,以他那一身的內力,自是聽的出對方在遠處的氣息,感受著對方就那么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而在這之前,青城派之人已經在余滄海的率領下暫退藏了起來。
在他的身后,則是趙四海和司馬德兩人,只是兩人身上傷勢不淺,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敢插手其中,甚至連追林震南也沒有辦法。
因為青城派會阻攔。
現在三方的做法就是除去青城派徹底擺爛當攪屎棍左右搖擺外,其他兩方誰想去追林震南就會被圍攻。
講的就是一個寧愿林震南逃掉,也不能落在任何一方的手上。
瞬間,森林中又恢復了平靜。
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表面上的平靜,其他兩方都是藏身其中,等待著各自的動作。
“……”
趙四海和司馬德兩人見此情景,也算是明白了青城派和這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的心思,一想起會變成這個模樣,兩人就止不住的心虛和內疚。
兩人萬萬沒有料到局勢會變成這個德行。
“對不起,師兄。”
趙四海率先走了出來,直接低頭承認錯誤,但嘴上還是沒有喊出掌門的詞匯:“我們沒有將任務完成好,將事情弄成這個樣子。”
本質上趙四海三人的任務是臥底在華山派丁春秋的身邊,而插手這里則算是意外之事。
左冷禪聞言倒是沒有怪罪,這種事情本就是為了嵩山派。在面對有機會直接得到辟邪劍譜的時候,些許沖動值得原諒。
畢竟這世間一切的事情都不會按照你的設定發展,總會在中間發生各種莫名其妙的意外。
若當真能做到這一點,那么就只能是神。
“沒事。”
擺擺手,左冷禪掃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傷口,說道:“這不關你們的問題。”
“不過這上面我反倒是有了不俗的收獲。”
“因為那個真正一人一劍一夜見屠滅清風寨的人找到了。”
趙四海和司馬德兩人聞言松了一口氣,但他們之所以被吸納進了嵩山派忠心耿耿的原因不是因為嵩山派這個門派,而是因為左冷禪。
眾人在左冷禪身上看到了對方有成大事的能力。
大家都覺得在左冷禪的帶領下能夠擁有光明的未來。
與其說左冷禪是嵩山派的掌門,倒不如說他還有一個隱藏的身份——主公。
這一刻在聽到左冷禪后面的那句話,趙四海和司馬德兩人也沉默了下來,不約而同的贊同了這個答案。
那黑衣人的劍法之強,當是人生首見。
單論劍法甚至在掌門之上。
如果不是掌門來的及時,只怕自己兩兄弟在對方手上走不過幾招,不僅自己等人會死,連那青城派之人只怕也是被殺的對象。
到那時林震南就會落在了對方手上,在最后對方就會掌握兩門可怕的劍法,這樣的結果想想都可怕。
這樣的人能一人一劍一夜盡滅清風寨而不發出任何的動靜,卻也能夠解釋原因了。
聽聞和親身體會那是兩個感受。
不過慶幸的是對方劍法雖高,但功力要差上掌門一籌。
“會是岳不群嗎?”司馬德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
左冷禪沒有說話,整個人微微沉吟,說道:“若真是岳不群才是最好的情況,對我來說最擔心的是對方不是他。”
腦海中,左冷禪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那可是老一輩中的絕頂高手。
他應該死了啊。
若沒死……
這華山派都這個德行了,還是沒有想到還可以從山上墳堆中挖出不得了的東西。
難不成氣劍合流了?
君子劍岳不群什么水平,左冷禪心中還是有著大概的推斷的。
對方在劍道的資質不說多強,只能說過得去。
真正所依靠的也就是花費幾十年的水磨功法去磨出來的紫霞神功。
能夠自己創功的左冷禪有這個資格去在戰略上蔑視岳不群,在戰術上重視對方。
但劍宗的那個人不行。
一直以來都頗為自負的左冷禪這個時候都覺得華山派變得棘手起來。
天下間絕頂高手左冷禪自認暫時比不上的就一個。
可當下還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難不成要自己憑借年紀熬死對方?
這個念頭只不過在左冷禪的內心中稍微一閃,便被自己掐滅。身為強者,可以輸,但不能認輸。
原本左冷禪對辟邪劍譜并不是非常在意,但在見識了清風十三式之后,也將心思放在了辟邪劍譜的上面。
可現在,左冷禪覺得也不能讓那個人得到林震南。
既然大家都不想對方得到,那就都得不到好了。
再說他在華山派還是有其他后手。
那華山派弟子丁春秋還是有用的。
而且只要大家沒有揭開身上的這層黑衣蒙面,那么大家回歸之后都還是五氣同枝的五岳劍派兄弟。
斗而不破。
便是此景了。
“走。”
“跟上青城派弟子的身影。”
“這是一局拔河的游戲。”
左冷禪揮揮手做了安排,至于青城派余滄海,早就被左冷禪剔除在外了。
一連三天。
林震南早就在這種高壓逃亡下變得半死不活。
為了保持肚子,他不是生啃蟲蛇,便是茹毛飲血,生生的體會了一把野人的生活。
但因為心中仇恨的支撐,倒是時時保持著自己的精力在線。
而且也許是因為獵手太多的緣故,他反而尋到了安全的逃亡時間。
也不知是上天對他的眷戀,在三天的時間中,林震南用各種手段之下,他終究安然無恙的回到了福州城。
林震南望著眼前的福州城,蒙頭垢面的他根本不敢以原本的身份正大光明的進入福州城。
他不覺得那些人沒有在這福州城中留下相應的暗樁。
直到晚上,林震南才尋到機會,從一個以往不曾設想的道路潛回了福州城。
他借著在修建鏢局山莊時所順著城市的污水之道逆流而上,回到了鏢局之中。
在池塘里隨意梳洗了一下之后,林震南這才面無表情的看著早就空無一人的鏢局,唏噓萬分。
小心翼翼的在家中隨意的逛了一下,林震南發現除去所有人都不見外,家中不少的東西財物也消失不見。
不說搜刮的干干凈凈,在痕跡上也看得出前后來了幾批人在尋找東西。
但最讓林震南感到氣憤的還是一張大床也沒了蹤影。
前段時間還是福州鼎盛的福威鏢局,在今天……就已經出現不少的蛛網,呈現出了破敗跡象,如同鬼屋。
匆匆的在家中換了一身衣衫,林震南再度查看了一番情況后,這才借著夜色小心翼翼的往老宅中潛去。
到了向陽巷祖宅后,林震南也沒有立即現身。
而是在這里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出現。
來到這里后,借著月色,林震南發現了被青城派翻的亂七八糟的祖宅,但他的關注點沒有在這個上面,而是將目光放在了佛堂內。
<div class="contentadv"> 如果是以往林震南還覺得這祖訓是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在如今林震南已經明白這禍延子孫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了。
真正的辟邪劍譜。
這是看不看都已經禍延子孫了。
如果是過去林震南還會在乎祖訓,而經歷了這么些的林震南此刻已經不去在意。
這一路逃亡的生涯是對林震南三觀的最徹底的打擊和崩毀。
正邪不明。
敵我不明。
主打的就是一個荒誕和反差。
來到這里之后,林震南只是藏在了佛像之后,他仍然沒有動。
與余滄海一起逃亡的過程中,他十分清楚事情最容易在人最放松的那一刻出現大問題,從而功虧一簣。
藏身其后,林震南仍然是閉目等待了許久。
直到月亮西斜之后,林震南這才有了動作。
一番尋找后,終于林震南找到了那祖傳之物。
那是一卷袈裟。
只是匆匆翻開一點,借著月光瞥到了那上面碩大的‘辟邪劍譜’四個字眼,林震南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隨即將辟邪劍譜放在了懷中,林震南這才小心翼翼的離去。
林震南選擇重回了鏢局。
作為能夠在福州城占據這么大一塊地,弄出這么大的鏢局總部甚至園林。
身為富豪的林震南自然是符合身份的選擇。
他在這里也順勢建造出了一個相應的密室。
只不過之前被青城派圍困的時候,這小密室什么的就根本沒有用,也不能用。
被圍困的時候,身為總鏢頭豈可先逃?
林震南還是清楚士氣這玩意兒的。
但現在用來細看辟邪劍譜,確實再好不過。
因為比較起來,這里對林震南來說竟是最安全的地方。
密室中。
燭光點亮。
借著燭光,林震南終于看清了袈裟上面的內容。
武林稱雄,引劍自宮。
八個大字就如同誅心之劍,直刺林震南心頭。
“!”
“怎么會這樣!”
林震南瞪大眼睛,之前所遭遇的一切經歷都比不過眼前這八個大字。
身形不由倒退了數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禍延子孫!”
“禍延子孫,原來這就是禍延子孫!”
這一刻辟邪劍譜上面的那八個大字不僅沖擊的是林震南的心智,更是沖擊了他的出身。
因為這代表著他父親這一脈是收養的。
“原來如此。”
“哈哈!”
聲音凄厲如杜鵑啼血,笑容苦澀至極的站起身,林震南走到袈裟面前,他明白了為什么家傳的辟邪劍法沒什么用,原來缺少了最關鍵的東西。
“但又如何呢?”
瞅著這八個大字,林震南知道這是他唯一掙扎的機會,是唯一能夠讓他變強復仇的機會。
閉上眼。
狠狠的長吸了幾口氣,林震南的腦海里閃過自己的妻子王叔瑤,閃過兒子林平之,最后停在了那些屈辱之上,停在了華山丁春秋的模樣上。
腦海中最后定格的還是妻子賠笑的場景,林震南終于下了最后的決心。
“人生苦短,何必為男!”
他只需要復仇就夠了,哪怕是如同流星一般絢爛。
也幸好是早就建好的密室,內中有著相應的金創藥物以及刀具之類的。
回過頭看向自己這隨大流給定制的密室,林震南只覺得這場所簡直是在不斷的諷刺自己。
被圍的時候,沒有用。
逃出來之后,有大用。
在做下決定后,林震南這便開始做起準備來。
當一切東西都備足之后,林震南端坐在袈裟前,面色嚴肅的做著準備動作。
白布。
匕首小刀。
還有烈酒和金瘡藥。
如果劍法需要極端,需要勇敢,他林震南都會承擔。
為了復仇需要付出寸短,他林震南風也付的起,這是身為一個男人最大的代價和尊嚴。
心思定下,起身。
口中咬布,烈酒消毒。
匕首一揮而下,劃過一道弧線。
一剎那,林震南只看到眼前的血紅一片,猶如一輪彎月。
……
“今晚的月色很美。”
“竟有一抹瑰麗的艷紅之色。”
丁春秋站在船上,借著夜風,抬頭眺望著天空的那輪銀月。
月亮彎彎,好似被咬了一口的大餅,代表著月缺。
只是不知怎的,今晚的月色莫名的出現了一抹紅色。在丁春秋看來很正常,但在這個時代的人們眼中看到的則是代表著不祥。
“蘇軾說的好。”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想來總鏢頭會安然無恙的。”
“不過比起這個,我倒覺得夫人更應該關心平之,他離大俠的道路又進了一步。”
“他今天可是在封師叔的陪同下去行俠仗義了。”丁春秋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的王夫人,心說封不平對林平之的印象非常之好,好的有些出乎他之預料。
甚至封不平還在今天中午抽空教導起了林平之劍法來。
“紅月不祥。”
然而站在另外一側的五毒教教主藍鳳凰確是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看法,整個人一副資深人士的樣子。
“?”
“你們五毒教還帶觀星的?”
“這是我五仙教教中祖傳記載。”藍鳳凰反駁道。
藍鳳凰的這個表現讓丁春秋意外了,這不就是單純光學的問題嗎?而且還不是圓月,只是一輪彎月。
而且這笑傲江湖的世界還沒有到變質的時候吧?
他都還沒開始。
所以這是迷信罷了。
今天一個堂妹結婚,不得不去參加了下婚宴。然后我被一眾親戚給問自閉了,晚上只有一更,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