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又見淚光寒!!!
勇氣是人類的贊歌。
瘋狂則算最后的倔強。
一劍,斬下。
三達劍最后的絕式勇劍斬天罡被林平之用了出來。
這一招,林平之自憑心修煉而來,他從未施展過,這是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
面對岳靈珊那解開了束縛,從而任憑負面情緒支配,整個人如妖如魔之下的時候,林平之只能以此劍相對。
如果說瘋狂是岳靈珊最后的勇氣,那么這一劍便是林平之的勇氣。
噗嗤——
兩道人影自半空錯身而過。
無聲無息間,就好像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行走在路上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錯過一樣。
只聞一道如同氣泡被戳破的聲響過后,岳靈珊人竟是恢復了平靜,整個人從那極端的瘋狂中清醒了過來。
林平之就那么安靜的站在原地,嘴角滲出了鮮血,他沒有回頭,直接將口中的血沫給吞了回去。反而是神情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已經空了的雙手,似乎剛剛發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
身后。
“!”
腳下一軟,岳靈珊身形有些踉蹌,最后更是直朝著寧中則所站立的方向雙膝跪地。
“咳,好一個勇劍斬天罡!”
不愧是三達劍。
神妙程度都超出了黑天書。
劫力,瘋狂以及那龐大的負面情緒,就如同寒冰遇見了巖漿,徹底在勇劍之下融化。
咳嗽了一聲,岳靈珊呆呆的看著雙膝之下的地面,身下鮮血橫流。
七情六欲,那也是各有高低。
岳靈珊一手死死的捂著那橫插在腹部的劍身,那柄曾經身為小師弟丁春秋的佩劍此刻正插在了她的腹部。
劍身透體而過,足有半截的劍尖從后背冒了出來。
金身不壞,又破了。
而且此次被破與她直面劍圣風清揚和魔教教主東方不敗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那兩人破紫霞神功的金身不壞,風清揚憑借的是獨孤九劍的破氣式阻斷了功力運轉路線,使得自內崩潰。
而東方不敗則是純粹的以大欺小,用最純粹的暴力以點破面。
這兩人的破招岳靈珊不管怎樣她還是能夠理解,可這一刻,岳靈珊雙眼之中盡是迷茫之色。
這是怎么被破的?
就感覺是自己白送上去的一樣。
岳靈珊完全想不明白。
也許林平之自己都搞不明白,不過是順心而為。
“……”
前面,寧中則正看著眼前慘景,整個婦人那都是淚流滿面。
配以那一頭灰白的頭發,看著自己的女兒,寧中則只覺得心緒徹底繃不住。
如此結果,在寧中則看來不該是這樣的。
一直以來,在寧中則的心目中她的女兒從來都是那個有些小調皮,不怎么精靈的岳靈珊。
不管那時是否本性未暴露,還是后天受到了影響,事實上岳靈珊在寧中則的眼中跟丁春秋一樣,是出現了巨大的割裂跡象的。
如此情景,落在寧中則的眼中她并沒有怪罪林平之的心思。
只覺得這是岳靈珊該有的結果。
剛剛那如妖如魔的一幕,算是徹底打破了寧中則心中過去那個乖女兒的記憶形象。
可看著岳靈珊那被自身鮮血染紅的衣衫,看著那柄出自她寧中則之手的佩劍透體而過,在這一刻寧中則還是情不自禁的母性爆發,想要上前攙扶女兒。
只是寧中則那剛剛踏出的一步,就被岳靈珊給生生的給瞪了回去。
她將那份苦又給生生的吞了回去。
表情委屈,怒目橫視。
加上巨大的疼痛讓她的面部肌肉止不住的抽動。
不知何時,岳靈珊雙眸之中盡是淚水。
“哈哈哈……”
“好一個林平之。”
“好一個從不手軟。”
“不是復仇,而是為了正義。”
“只是你又捅了我,還是這么的義無反顧。”
“只不過你剛剛不該收力轉向的。”
“因為這樣的一劍殺不死現在的我。”
“但也很好。”
“就這樣,哪怕當不成英雄,最少也得做一條天下人認可的好漢。”
岳靈珊死死的仰著頭,似乎這樣能夠強行止住眼睛淚水的滑落,仰天長笑中她似乎放下了什么東西,整個人竟然看起來輕松起來。
說罷,岳靈珊也未等林平之和寧中則兩人疑惑什么叫‘又’的時候,卻見她一手握住劍身,然后就那么生生的將長劍自腹部給拔了出來。
嗤——
只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的聲音發出,在岳靈珊順勢將長劍給拔出來之后,一手握著長劍插在了地上,而另外一只手則是順勢不斷點著身上要穴,內力運轉,紫意滿面下再度運轉起金身不壞,傷口收縮,從而以止住傷勢擴大。
原本岳靈珊還有心將這柄劍給掰斷,只是這個念頭在心中閃爍了一下,便被她所放棄。
在岳靈珊看來,這柄華山派小師弟傳承下來的佩劍自有它的意義。
人,掙扎著在寧中則滿臉復雜和心疼的目光下緩緩的站了起來。
岳靈珊這才說道:“有欠有還,林平之你我之間恩怨兩清,不用在摻雜其他的東西。”
“自此之后,各自便該是正經的立場問題了。”
“這樣才會更為純粹。”
回眸掃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林平之,岳靈珊卻只覺得心頭敞亮,心眼不再蒙塵。
畢竟她岳靈珊只是敗了,而不是死了。
“靈珊,投降吧。”最后還是身為母親的寧中則說出了想法:“伱已經輸了。”
“從今以后就跟著為娘呆在華山,實在不行亦可以去恒山,我們不出去好不好?”
聽到自己母親的祈求,甚至了母女出家,借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贖罪打算,岳靈珊似乎聽見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柳眉一揚之下,反駁道:“投降?”
“娘親啊,你太貪了。”
岳靈珊雖然還時不時的嘴角疼的抽搐,可這一刻還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道:“我和二師兄勞德諾會輸,這種結果并不意外。”
“贏也好,輸也罷。”
“我們兩人的戰斗結果,對于整個大局并沒有任何的影響。”
“他不會在乎的。”
“神佛高高在上,豈有真的在乎凡人的祈求?”
“這一戰不過是小師弟好心而已,說穿了只是為了我們斬俗緣罷了。”
“我們那席卷整個世界的大計,早就開始了。”
“沒有人能阻止。”
“縱然將我殺死在這里也不行。”
“那一劍之下沒讓我死,現在可遲了。”
親手用衣角擦拭干凈了那沾染著自己鮮血的長劍,隨后這柄寶劍插在了地上,這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面走去。
面對岳靈珊的話語,林平之終于從之前那怪異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江湖若傾,還有華山。”
“正義若倒,尚有我林平之一手擎天。”
“什么仙,什么神,想要無視仁義道理,那就得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正氣凜然,擲地有聲。
“那林大俠,我們就等著你未來的表演了。”
<div class="contentadv"> “至于現在……”
“你還是想著怎么保存五岳劍派的力量吧。”
“因為我的父親岳不群是萬萬擋不住的。”
就這樣,岳靈珊頭也不回轉身離開了,走的毫無眷念。
而這時,寧中則和林平之也才反應過來,師徒兩人立即掉轉身,朝著思過崖的方向奔去。
抓住岳靈珊完全無用,這一刻師徒兩人心情復雜無比。
林平之更多的是疑惑,而寧中則是舒緩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更顯擔憂。
兩人都知道,真正關鍵還是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那便是曾經的華山派小師弟,現如今的魔教教主丁春秋。
……
思過崖。
岳不群和丁春秋師徒兩人再度碰面。
這叛徒和逆師的碰面并沒有天雷勾地火,反而是顯得無比的和諧自然。
那平和的場景可以算得上是自丁春秋被收養在華山之后這么多年來的首次。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只能用這句話來形容師徒兩人的處境。
丁春秋走的太快走的太瘋,岳不群根本跟不上腳步。
“你太急了。”
岳不群盤腿坐在一塊大石之上,雙膝之上則是橫放著自己的掌門佩劍。見丁春秋一副欣賞風景的模樣,他還是這樣點評道。
“不!”
“這對我來說,已經夠慢了。”
“如果我是在其他門派,恐怕會更快。”
丁春秋以一個平常人開始欣賞著思過崖上的風景。
作為華山派的弟子,丁春秋曾和小師姐兩人在大師兄令狐沖被罰思過崖的時候,悄悄的來到這里玩耍過。
怎么說呢?
當時的華山派弟子身份和現在的魔教教主身份的不同,給丁春秋帶來的感受也很不一樣。
確切的說現在的丁春秋是以客來看。
是欣賞。
以前嘛是華山派弟子,思過崖還是思過的地方。
面對師父岳不群的點評,丁春秋也是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丁春秋當然知道為什么岳不群會說自己太急了的話,因為自己現在所作的一部分那可是岳不群最大的夢想。
一統五岳劍派,打敗魔教,再對少林武當出手,那也是岳不群心中的大計。
“……”
岳不群被丁春秋這么一個回答,給弄的當場沉默。
因為丁春秋的話乃是事實。
收養丁春秋,這是他華山派的幸運,卻也是不幸。
如果當初若不是自己夫妻兩人在路上遇見了年幼的丁春秋從而帶回了華山,他要是落在其他門派譬如嵩山派,少林或者武當的話……
那種場景,岳不群不敢想象,大家都不用玩了。
許久。
“靈珊和勞德諾可能會輸的。”
還是岳不群打破了安靜,他若有所指道。
不說原本嵩山派的臥底勞德諾,這個華山派二徒弟與其真正的授業恩師左冷禪必有一戰。
要知道左冷禪變成現在這個讓他岳不群總感覺渾身不舒服的模樣,那可正是有著勞德諾的助力。
直接將《辟邪劍譜》給送給了左冷禪。
無疑。
這也是丁春秋的手筆。
不說左冷禪,那同樣修煉了的林震南更為離譜。
林震南自滅了媳婦王家滿門。
可以說此事直接讓岳不群嚇了一大跳,心說這門出自華山派的武功有這么離譜?
之后左冷禪又給岳不群親自表演了一番怪異之處之后,岳不群可謂是渾身不適到了極點。
尤其是在這些天偶爾間會與左冷禪單獨呆在一起論事的時候,岳不群總覺得自己會被對方的目光給看的渾身不自在。
在得到了由東方不敗匯聚三功編撰回的《先天功》后,岳不群翻閱了數遍,雖然自己無法修煉,可他已然從這里面推測到了那《辟邪劍譜》和《葵花寶典》兩功所隱藏的秘密。
勞德諾資質心性不夠,縱使有著丁春秋幫忙填補,可也只是拔苗助長。
面對左冷禪的時候,等待勞德諾的只有慘敗一途。
甚至可能會死在左冷禪的手上。
若是以前的左冷禪定然不會,可是現在的左冷禪,岳不群都覺得自己無法把握。
但他岳不群還是給左冷禪安排了人情世故。
不管勞德諾是有著幾重身份,他岳不群還是想要其回歸華山的,將其團結回來。
至于女兒岳靈珊……
那是因為那個被丁春秋和岳靈珊兩人代師收徒,成為華山派最新小徒弟的林平之。對方的一身武功和氣質,才是真正的讓人心有肅然。
岳不群越看林平之越感覺像年輕時候的自己,而且還不是那種被迫裝下去,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君子。
一些正義凜然的話,在林平之的口中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要那樣做。
不同過去的自己在壓力下可以被欺之以方,而林平之則是可以用那手上的劍給人說道理講對錯。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而不是什么人情世故。
所以在岳不群的內心有一種莫名的排斥和厭惡。
說穿了,那是岳不群都不曾察覺的一種嫉妒。
那種奇詭的狀態,女兒岳靈珊不一定是對手。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輸。”
丁春秋對于這個答案他并不在意,反而是忽然側著耳朵,做了一個傾聽的姿勢說道:“噓,聽!”
“岳靈珊和林平之的一戰已經有了結果。”
“她輸了。”
勞德諾的結果自不用說,修煉了《辟邪劍譜》的左冷禪比二師兄所設想的要可怕的多,他有著自己的幫助,卻遠沒有小師姐與絕頂高手對戰的經歷。
而小師姐……
在前來華山的過程中,為了讓岳靈珊有能夠一戰的能力,丁春秋又給小師姐來了一次練心,讓她做了一場夢,醒來后自我‘感動’無比。
一如他之前對林平之的大俠試煉。
“!!!”
岳不群也聽到了山腰的動靜,一時無言。
他有點不明白丁春秋此舉到底有何含義。
不過岳不群此刻確是想明白了其中最關鍵的地方,明白了丁春秋和女兒岳靈珊的真正目的。
那便是與華山派,與父母的切割。
嘶!
什么樣的事情要做到這種地步?
僅僅是正魔之爭,恐怕還不夠。
似乎想到了什么,岳不群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