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山頂紅衣去千尋
午夜時分。
河北省,平定州。
一行隊伍數(shù)人正沿著河流蜿蜒而上。
途中安靜無比,耳邊只有河水叮咚聲響。
一群人踏足其上,沿著河道行走的過程竟然是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其蹤影飄忽不定,遠遠看上去就好似午夜幽靈一般。
唯有借著月色,才能看清那一行人都戴著斗笠,身穿夜行衣。
“!”
借著月色,走在最前面的人忽然伸出了手指,朝天豎了起來。
頓時,后面的隊伍立即停止了下來。
隨后,這人先是掃了一眼四周,最后看向了一旁的激流不已的河流。只見這人走到河邊,蹲下身來,用手掏了一把冰冷的河水,借著天空的一縷月光,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掌心中那不斷流逝的河水。
半晌。
這人又伸出手,從那河流中拿了一顆鵝卵石出來。
抬頭,手上將這顆鵝卵石舉在了頭頂,順著銀色的月輝,這人的雙眼之中的瞳孔出現(xiàn)了詭異的變化。
瞳孔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收縮,幾乎凝成了一個小點,如同夜行動物一般。
最后瞳孔根據(jù)光線定格,不再變化。
“血色!”
“我們已經(jīng)到了猩猩灘了。”
隨手將掌心中的鵝卵石丟回了河中,這人這才用清脆如銀鈴一般的聲音說道:“看來不遠處的那座山,便是大名鼎鼎的黑木崖咯。”說到這里,順手指了一下遠方那高聳的黑壓壓的山峰。
月光落在上面形成的點滴銀輝,反而是沒有因為銀沙而增添魅力,而是多了一份幽深。
順著領(lǐng)頭人的話語,后面跟隨著的十來人,目光也順勢望了過去。
遠方。
大約十里外。
那座高聳的山峰,坐落在猩猩灘上顯得那么的引人矚目,在它的周圍還有幾個偏小的,只不過彼此間都有點距離,并沒有直接連在一起。
要知道河北多平原,能多出這么一座山峰,顯得極為奪目,在河北那是非常少見的存在。
只不過其山勢看起來并不絕高,比起華山少了一份險絕,也沒有泰山那樣的重要含義,風(fēng)景亦比不上恒山和恒山,甚至以比嵩山差了老遠。
險,絕,高,大等跟大山所匹配的形容,在這山峰上面都沒有。
與其說是山,倒不如說是一座巨大的柱子。
是廣西桂林石柱的變異版。
沒那么多,卻又比之要大。
可就這么一座比五岳差了不少的山峰,落在一行人的眼中則是聲威更甚。
這正是大名鼎鼎的魔教總舵黑木崖,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所在的地方。
“這山不險不絕不高不大,卻又險又絕又高又大。”
領(lǐng)頭人瞅著那黑漆漆的黑木崖眺望了半晌,發(fā)出了自己的評價:“當(dāng)真是易守難攻之處,魔教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這黑木崖起了大作用。”
“原本我以為華山就已經(jīng)是險絕,沒想到還有地方更勝一籌。”
前半句是對針對山的銳評,而后半句則是以人來形容。
正常的人還是容易登,想要突破還是有著機會,而這黑木崖雖然不高不大,可要上去的難度堪比登天。
這是真正的易守難攻。
正常情況下,江湖上就沒有人有此輕功能夠飛上去。
魔教之人據(jù)守上方,還真是讓正道人士破不了。
黑木崖將地利發(fā)揮到了極點。
縱觀江湖,能有如此地利的門派數(shù)百年中都是屈指可數(shù)。
想要破黑木崖除非混入其中,從內(nèi)部攻破,要么就是用足夠數(shù)量的火藥,直接將黑木崖連根炸掉。
只不過后面的心思,都只是想想作罷。
領(lǐng)頭人現(xiàn)在倒是明白了為何五岳劍派一直以來都是守勢了,而不是主動出擊選擇進攻。
“為何不讓藍鳳凰前來?”
跟在后面的一名黑衣人開口詢問道:“她既是五毒教教主,也算是魔教中人,想來對這黑木崖有所了解。”
“她不行。”
領(lǐng)頭人搖搖頭,清脆的嗓音否定了這個提議:“別看藍鳳凰是五毒教教主,也掌握了三尸腦神丹的煉制辦法,只不過她算是圣姑任盈盈這一脈之人,是前任教主任我行的人。”
“對當(dāng)前的東方不敗,藍鳳凰不過是一介外圍。”
“尋常時候就沒有機會呆在黑木崖。”
“真正有資格的還是那圣女任盈盈,前任教主任我行,和光明左使天王老子向問天,只可惜……”
這三個人算是成為了己方的死敵了。
不說雙方的正邪之別,加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想要幫忙那必不可能。
“可惜了。”
“當(dāng)初就該將圣女任盈盈抓來的。”
心中感慨了一番,作為領(lǐng)頭人的岳靈珊嘀咕了幾句之后,這才收拾情緒,直接進行了下一步行動的安排:“你們?nèi)⒑谀狙滤闹艿哪Ы贪瞪谌拷鉀Q掉。”
“當(dāng)明天上午時候小師弟到來的時候,我不想見到有不相干的人士前來打擾。”
“我們到時要給日月神教來一點星宿海的震撼。”
說完,岳靈珊揮了揮手。
霎時間,那跟隨在身后的十來人頓時化作數(shù)道黑影朝著前面奔襲而去,消失不見。
而她作為此次的先鋒負責(zé)人,則是直接一提衣擺,決定要一探黑木崖,順便替小師弟給那東方不敗送上一封信。
心思定下,岳靈珊有了動作。
黑天書啟動,無量足神通發(fā)動。
配合那一身八十年的內(nèi)力,岳靈珊一展足以震驚天下的輕身功法,人直如一條青煙竄了出去。
月色下,唯有一條黑線直襲黑木崖而去。
不一會兒。
十來里的路程已過去,岳靈珊已經(jīng)來到了黑木崖下。
她并沒有走正路,用那懸掛在鐵鏈上的平臺上去,更沒有借著鐵鏈跋涉而上,而是選擇了一條最難的道路。
岳靈珊沖著最為光滑的懸崖峭壁,借著無量足的神通,用一身深厚功力推動下,竟是想要強行用輕功飛升而上。
就在即將撞到懸崖峭壁的時候,岳靈珊猛地一腳踩下,地下泥土崩碎中,借助反彈力道和慣性,岳靈珊就那么踩著崖壁而上。
輕身功法中的蜻蜓點水直接被岳靈珊用在了懸崖峭壁之上,人就那么朝著崖頂狂奔而去。
直到過了過了三分之二距離的時候,岳靈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前進的步子變慢,整個人都似乎被大地的力量朝下方拉扯而去。
‘果真險峻。’
抬頭掃了一眼上方還存在著的一段距離,感覺到自己一口真氣到了需要換氣的階段,岳靈珊只得放棄一口登上去的打算。
隨后身形輕點崖壁,一個轉(zhuǎn)身間,她的雙手直接插在了崖壁之上,整個人就那么懸掛在了半空。
堅硬的石壁對她來說,就好比豆腐渣一樣。
憑借著金剛不壞身一爪就是一個窟窿。
登峰失敗的岳靈珊見此也放棄了繼續(xù)的打算,而是決定采取最為安全的方式。
只見她雙手如鐵爪,一爪一爪的住在懸崖峭壁上,就那么用最正常不過的登山方式走完了最后的一段距離。
“咦?”
就在岳靈珊即將達到崖頂?shù)纳砗螅瑓s忽然停下了動作。
<div class="contentadv"> 昂頭間,她看到了奇怪的地方。
“這是什么?”
一手抓著崖壁,一腳踩在下面被自己用手抓出來的窟窿,岳靈珊暫時的將自己身子固定在崖壁上,空出來的右手伸手一納間,便將那飄在自己面前的一抹東西給抓在了手上。
“紅綢帶?”
“有人結(jié)婚?”
大紅一般都是大喜。
再看其他方向,只見更多的紅綢帶正隨風(fēng)飄蕩。
之前因為夜色,加上距離太遠,岳靈珊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奇景。
現(xiàn)在即將要到崖頂?shù)臅r候,岳靈珊看到這一幕,只覺非常意外。一時間,下意識的認為黑木崖上有人要辦喜事了。
只是有資格在黑木崖上有資格大辦的就沒有幾個人。
難不成是楊蓮?fù)ぃ?br/>
在洛陽從任盈盈的話語中,加上小師弟的解釋,當(dāng)前的日月神教中楊蓮?fù)た梢哉f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任盈盈之所以隱居在洛陽,便是慘敗于這人之手。
如果不是楊蓮?fù)ぃ敲慈缃駰钌復(fù)さ牡匚痪褪侨斡摹?br/>
至于大辦喜事的是東方不敗,岳靈珊不做他想。
哪怕是劍宗風(fēng)清揚當(dāng)初雖然也有些為老不修,岳靈珊也沒有多想。
正當(dāng)岳靈珊準(zhǔn)備一躍而上的時候,一道破空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側(cè)眼望去。
順著空氣中飄散的酒味,岳靈珊看清了那丟出去的東西乃是一個酒瓶。
酒味醇厚飄香,那是好酒。
很快。
下方的地面上發(fā)出嘭的一聲響。
“???”
這是什么情況?未等岳靈珊有所反應(yīng),接近著便是第二個酒瓶被丟了出去。
“……”
如此一幕,讓岳靈珊沉默了。
這種情況她見過。
大師兄令狐沖煩躁郁悶的時候,就是這般表現(xiàn)。
有人在借酒消愁。
“嘔!”
再度聽到有人似乎要嘔吐的跡象,岳靈珊終于還是忍不住的一個發(fā)力,整個人從懸崖下躍了上來,落在了一旁。
“……”
側(cè)目望去,岳靈珊見到的是一個身穿紅色錦衣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對方正扶腰蹲在一旁不斷嘔吐。
夜風(fēng)吹過,吹起萬千發(fā)絲不斷飛舞。
憂郁的眼神,唏噓的神情。
肌映流霞,足翹細筍,白晝視之,嬌艷無絕。
配合那側(cè)頭,輕抿那落入唇間的發(fā)絲,岳靈珊一介少女竟是被眼前美人醉酒的形象給震住了。
“你是誰?”X2。
“哈!”一身憂郁,好似情傷滿身的美人無奈一笑,只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大廢話。
眼前之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對方當(dāng)不是神教之人。
配合對方身上那隱隱散發(fā)的香味,這還是一個少女。
而且能從黑木崖后方懸崖上而上,這少女一身武功讓人震驚。
不走正路,那自然是別有用心之人,是敵人。
不過那又如何?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定然會在意,可現(xiàn)在她全然不在乎。
“算了。”
“你愛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不過姑娘伱要小心,黑木崖終究是危險重重。不過今天是教主大婚的日子,你將一身夜行衣?lián)Q掉,混入侍女隊伍中,倒是不用太過擔(dān)心。”
“畢竟大婚之日,除了新娘之外,他是不喜見其他人的鮮血的。”
擺了擺手,順手撓了下鬢角不斷飛舞的發(fā)絲,這愁緒滿面的美人兒又拿起一壺酒,開始仰頭灌了起來。
酒水入喉,更是從嘴角漏出,不斷沿著白玉一般的脖頸流入衣裳內(nèi)。
如此一幕,竟是看的岳靈珊下意識的吞噎了下口水。
岳靈珊一路上都設(shè)想過自己登上黑木崖的場景,卻萬萬沒有料到遇見的會是這么一幕。
半晌。
一壺酒被干了大半。
一半入了喉,一半濕了衣襟。
放下酒瓶,女人側(cè)目看著還站在那里不動的少女,迷離的雙眼很是迷惑。
于是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用食指構(gòu)筑酒瓶口,不斷搖動把玩著酒瓶的同時,疑惑道:“為什么你還不走?”
“你到底是誰?”岳靈珊繼續(xù)問道,她對這個愛喝酒消愁的女人很感興趣。
“呵!”
“雪千尋,一個與這場婚禮無關(guān)的人士罷了。”見這個隱藏身份的少女,雪千尋忽然來了一絲興趣。
“所以這場大婚是東方不敗的?”岳靈珊萬萬沒有料到這真的是大喜之日,也不是想象的楊蓮?fù)ぃ墙讨鳀|方不敗。
他都多少歲了!
這!
不過華山派有先例,劍宗風(fēng)清揚就是例子。
岳靈珊倒也不怎么意外,世情如此。
“他娶誰?”岳靈珊又問道。
東方不敗?這稱呼一起,雪千尋已然了解到了眼前少女的大致身份。
“楊詩詩。”
“一個江南大族的女兒。”
雪千尋直接道明了今天大喜之日下的新娘的身份。
兩人間當(dāng)真是一個敢問,一個敢說,絲毫不將腳下之地當(dāng)做是日月神教的總壇。
“那你呢?”岳靈珊再問,她在意的是這位名叫雪千尋的女人的身份。
“一個被新人所取代的舊人罷了。”
“怎么?看姑娘你的表情似乎很意外。”只要有腦子,仔細思索一番,便能確定她雪千尋的身份,所以面對這個名門正派的少女,她也沒有做任何隱瞞,只是臉上浮現(xiàn)的反而是譏諷之味,只等對方表現(xiàn)出名門正派的迂腐之味來。
然而——
“太好了。”
岳靈珊欣喜異常,說道:“我是說你的身份實在是太棒了。”
雪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