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不說話, 她垂著眼眸,許久后,終于道:“我知道了。”
說著, 她站起身來:“江先生, 這一年我要借用這具靈體, 希望先生見諒了。”
江淮點了點頭,葉塵便起身去找林澗西了。
她身體里的“葉塵”又去休息, 她出來一次消耗了太多能量, 有些吃不消。
葉塵原以為兩人已經回去了,結果占卜后卻發現, 兩人去了一個很詭異的方向, 葉塵一路找了過去, 找了大概一個月,兩人音訊全無,葉塵著急的不行,最后居然在……一個瀑布后面的山洞里找到兩個人。
這時候兩個人都十分狼狽, 身上衣服都臟得不行, 但精神狀態都特別好。葉塵找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兩個人正生了火在烤魚, 三個人對上視線愣了愣,楚天握著烤魚,魚當場就掉了, “哇”一聲哭出來,就朝著葉塵撲了過來:“姐姐!姐姐你回來啦!”
葉塵接住撲過來的楚天,他看上去瘦了很多, 眼睛亮晶晶的,蓄滿眼淚, 可憐得不行。
葉塵的心當場就軟了,抱著楚天又哄又勸,同時悄悄打量著在旁邊烤魚的林澗西。
林澗西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樣,拿著烤魚的叉子在火上翻烤,面色平靜淡薄,仿佛來的是一個陌生人。唯獨只有手因過于用力捏著魚叉泛出青白,才讓人知道,他也是有多余的情緒的。
楚天哭了一陣,終于收了情緒,抽噎著抱著葉塵脖子,被葉塵抱到火邊來。
葉塵挨著林澗西坐下,楚天坐在她旁邊,她的手拍著他的背,小心翼翼看向林澗西道:“你們……怎么沒回去?”
林澗西沒說話,楚天就叫嚷起來:“姐姐,我們遇到了一只超大的蜘蛛精!它長得好丑,腳上還有臉,而且還好兇!追著我們跑了一路,我們就掉下來了。”
聽到這話,葉塵皺起眉頭,卻是同林澗西道:“你遇見八陰鬼面蛛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既然決定留在江家了,”林澗西嘲諷出聲:“還管我的死活做什么?”
葉塵沒有說話,林澗西將烤熟的魚交到楚天手里,同楚天道:“出去玩,哥哥和姐姐有話說。”
“哦……”
楚天打量著兩個人,知道他們是有話要說,便拿著魚,一面回頭一面跑出去。
等楚天跑出去后,林澗西站起來,和葉塵拉開距離,又重頭重頭坐下,從魚簍里拿出一條已經殺好的魚來,繼續烤了吃。
葉塵苦笑了一下,終于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
林澗西動作頓了頓,隨后他勾起嘴角:“我有什么地方不讓你討厭嗎?”
“這輩子,”葉塵抬起頭,直視向林澗西:“最討厭的,就是你永遠像一個小孩子的樣子。”
“動不動就講死活,動不動就談生死。你知道一個人活著有多不容易嗎?可多大點事,你就要同我要死要活。”
“對,”林澗西抬起頭來,終于爆發開來:“我是個小孩子,我就是幼稚,就是無能,比不上江淮那么成熟那么得體那么優秀,可以了嗎?!那你放過我讓我回家,讓我帶著楚天好好過日子不可以嗎?一定要逼著我承認這些,你心里就舒服了?”
“我不比上他,我知道,”林澗西轉過頭去,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沙啞著聲音道:“可是,你也沒有等過我啊。”
如果再等一等,他未必比不過。
如果再給他幾年時間,他或許也能成長為江淮那樣優秀的人。
可是他們相遇太晚了,他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名揚天下,已經有了江淮,甚至已經死了。
他也想現在就優秀,就成熟,就能為他遮風擋雨,可他已經拼盡全力,卻還是要被江淮踩在腳下。
他沒有辦法,也毫無辦法。
可他不能將這些話講出來,甚至難以直視這樣的難堪,他從未這樣恨過自己的年紀。如果他不是十七歲,如果他能再大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這樣狼狽,這樣幼稚,在她眼里,永遠像個孩子。
看著林澗西的模樣,葉塵愣了愣,抿了抿唇,終于道:“對不起。”
“是我太著急了。”她嘆息出聲:“你畢竟還太小……”
話沒說完,林澗西猛地撲了過來。
他撲得又急又狠,葉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的力道直接壓倒地上,然而他卻還是細心用手墊住她身后,緩沖了所有力道。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他灼熱,她冰涼,葉塵猛地睜大眼睛,而眼前少年卻仿佛是視死如歸一般,狠狠咬在她的唇上,感覺那冰冷又柔軟的奇妙感。
他內心仿佛是有無數螞蟻在爬,在尋找一條出路,他聽著她說他年紀小,于是他迫切想告訴她。
不是的,他不小了,他喜歡上一個人,知道如何喜歡一個人,他追逐她,跟隨她,他已經在很努力,很努力的長大了。
江淮能給做的,他都能做。江淮能給的,他也可以給。
也許他如今不如江淮優秀,可是等一等……他一定會成長成,比江淮更好的男人。
可這一切他不知道如何訴說,只能將此付諸唇齒之間。這一吻用了他所有勇氣,只要對方稍微拒絕一點,他或許就潰不成軍。
可是她似乎是被驚到,沒有任何的反應,于是他閉上眼睛,輕咬著她的下唇。
細微的疼痛讓葉塵反應過來,她叫出他的名字:“林澗西。”
林澗西僵住動作,片刻后,他抬起頭來,認真看著她,終于說出來。
“我不小了。”
“葉塵,我已經,學會喜歡你了。”
葉塵沒有說話,抬手撫上他的眉眼,林澗西渾身僵硬,仿佛是在等待宣判一般,認真看著葉塵。葉塵眼里全是溫柔,對他的話既不驚訝,也不厭惡,林澗西內心升騰起一些小小的喧鬧聲,他不敢動,任憑她的手指描繪眉眼。
許久后,葉塵終于道:“你喜歡我,那就,太好了。”
林澗西睜大眼睛,葉塵溫和看著他:“因為很湊巧,我剛好也喜歡你。”
說著,葉塵抬手抱住他。
林澗西內心狂跳不止,等他反應過來葉塵的話,他終于道:“可是……可是江淮……”
“澗西,”葉塵輕嘆出聲:“我不是葉塵,或者說,我不是你以為那個風水師葉塵,我從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機緣巧合,也可能是因為我們擁有一樣的名字,在我死后,我進入了這個身體里,而真正那個風水師葉塵卻因為重傷沉睡下去。當小天傷到江淮時,我身體里的那個葉塵奪走了身體的控制權。所以,對不起。”
林澗西呆呆聽著葉塵的話,他腦海里閃過很多葉塵的模樣。如果說最開始的接觸是仰慕,那后面那個人作為強者的姿態早已慢慢從他腦海里消失,更多時候,都是她待在他身邊,像一個姐姐、一個普通女孩一樣,溫柔又俏皮的模樣。如大樹一般讓他依靠,又如嬌花一樣讓人憐惜。
“所以……”林澗西抓住重點:“你并沒有一個自己的身體,是嗎?”
“嗯,”葉塵面不改色撒著謊:“真正的葉塵和江淮已經著手在為我準備身體,你放心吧。等以后,我會有自己的身體的。”
說著,葉塵揚起頭,看著他,眼里帶了光亮:“所以在我還擁有一具很強大的靈體的時候,澗西,我幫你當上林家家主怎么樣?”
“我……”林澗西紅了臉:“我就只想和你安安穩穩在一起。”
“安安穩穩在一起,”葉塵說服著他:“也要先解決林家才對,是不是?而且,澗西,”她眼里仿佛帶了羨慕:“我也很想看你像江淮一樣威風的樣子呀。我和別人說這是我老公的時候,多威風啊。”
林澗西聽葉塵的話,皺起眉頭來。他這時才想起來,他的確是吃葉塵的額,穿葉塵的,看上去像個小白臉一樣。
于是他果斷道:“好。”
說著,他想起什么來,接著道:“既然這具靈體不是你的,那么那些錢也自然不是你的,以后我會還給葉塵。然后,”他轉過臉去,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色:“我會給你更多、更好的。”
“好,”葉塵眼里帶了笑意:“我等你給我更好的。”
“那你,”林澗西轉過頭來看她,還有些緊張:“你說你和她同名,也是叫葉塵嗎?”
“嗯。”葉塵點點頭:“我也叫葉塵,和她的名字一樣。”
“那……那我以后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林澗西有些緊張,張了張口,終于叫出一聲:“葉塵。”
葉塵應了聲,林澗西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這仿佛有什么,在這一瞬間變得不太一樣了。
葉塵看著他呆呆看著自己的樣子,驟然想起她最初的問題來:“你們被八陰鬼面蛛追殺,甩開他以后就該回去,為什么還在這里?”
“哦,是這樣,”林澗西翻出一本書來:“是我們在這里發現了一本前輩留下來的秘籍,剛好這里陽氣充足,風水絕佳,陰邪不敢靠近,所以我們就留在這里,學前輩留下來的冊子。前輩留下來的東西十分有用,比如說之前我們畫的雷符,經過改良之后可以有十倍以上的威力,而且畫符速度更快……”
林澗西詳細介紹著楚天掏出來的東西,葉塵面無表情聽著,心里是震驚的。
“我該說什么?”葉塵同三八道:“男主就是男主,被追殺還能遇到高人預留下來的秘籍?!”
“哎呀,氣運之子嘛,”三八嗑著瓜子,漫不經心道:“所以我和你說,林澗西跟著他混絕對沒錯,楚天就是這種錦鯉體質,到處撿寶貝,而且特別大方,他身邊小弟都混得不錯的。”
聽三八的話,葉塵深以為然,拍了拍林澗西的肩膀,意味深長:“好好對小天,他是個福星。”
“嗯,”林澗西感覺著葉塵拍到他肩膀上的感覺,低頭道:“我知道了,我聽你的。”
葉塵到的時候,林澗西其實也把東西學得差不多了,于是三個人就回了道觀,而后林澗西就負責好好修煉,葉塵開始和江淮、以及原身“葉塵”開始謀劃著怎么對付林家。
林瑄擺聚厄陣這件事情,林家并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樣陰邪的法子,畢竟傷一個家族的根本。然而且不說林瑄如今在林家位置穩固,就算是地位不穩,也不聚厄陣歸根結底也是犧牲林澗西一人,成全整個林家的法子。如果不是絕對性壓倒的勝利,林家人也不會站在林澗西這邊。上一輩子,林澗西是直接滅了整個林家,然而如今葉塵覺得,冤有頭債有主,她還是希望林家這股勢力能保留下來,讓林澗西安安穩穩坐上林家家主的位置。
林澗西要坐上林家家主,第一條自然就是認祖歸宗。
恰好六月份風水界有一場各宗門年輕一輩的比試,江淮和葉塵商議了一下,決定讓林澗西去參加這場比試,林澗西如果能拿魁首,必然會引起林家人的重視,林澗西再當場認林瑄,江淮在旁邊推波助瀾,林澗西應該就能回到林家了。
等回到林家之后,林澗西再同林家人打好關系,多立點功勞,等林家人開始習慣依賴林澗西之后,葉塵和江淮再幫著林澗西鏟除了林瑄,應該就沒有大礙。
江淮和葉塵謀劃得好,葉塵回頭問林澗西的時候,林澗西正在院子里看書,葉塵將計劃同林澗西說了,同他道:“你可以什么意見?”
林澗西笑了笑:“你希望我贏?”
“那是自然。”
“好啊,”林澗西彎了眉眼:“那我就贏。”
六月份盛夏,葉塵帶著林澗西和楚天一起坐飛機去了比賽的地方。飛機騰空而起時,林澗西悄無聲息按在站在一旁的葉塵的手上。
葉塵回頭看他,他張了張唇,似乎說了什么。
飛機騰空而起,轟鳴聲響在耳畔,云層越來越近,飛機沖入,穿過,而后停留在藍天之上,碧空如洗。
葉塵聽不見他的聲音,于是皺眉:“你說什么?”
他笑了笑,這時候飛機聲音已經不大了,他溫柔道:“沒什么。”
葉塵看著他,這時候他的眉目已經張開了,比起十四歲那年那個孩子,他更高、眉目更加硬朗,唯獨那雙眼睛,始終如寶石、如星辰,如長河落月,如旭日照雪。
她忍不住抬起手來,如他幼年時一般,揉了揉他的頭發。
他的頭發有一點硬,砸在她的手心,帶來輕微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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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刺在她心間,那么細密的、輕微的、緩慢的,一點點的,讓人心無法停止的疼痛。
林澗西是以自己的名義報的名。
從他報名開始,就不斷有人來追殺他。為了節省他的體力,葉塵晚上就睡在他身邊,來一波,葉塵殺一波。
林澗西有時候半夜醒過來,就會看見葉塵坐在他床頭,手里握著滴血的刀,仿佛是在等著誰。
見他睜開眼睛,她溫和出聲:“乖,睡覺。”
這是她獨有的溫柔。
用鮮血,用月光,用她的強勢和冷漠,為他筑起密不透風的墻,讓這世界的風雨,都無法拍打到他身上半分。
于是他仰望,他愛慕,他崇拜,他癡迷。
他奮力想追上她,這樣的心情急切表現在比賽里。
這一場比賽是全方位的比賽,第一場比賽是“看宅”。
風水最廣泛的應用,就是為老百姓看宅子。這最講究基本功,也是最玄奧的部分。凡是風水師都能看宅,可能看好的,卻又寥寥無幾。
“看宅”考得十分基礎,一棟房子放在原地,都發生過命案,所有人去看,然后去詳述命案發生的原因以及解決方案。
林澗西看得最快,他匆匆往宅子里走了一圈,又沿著宅子走了一圈,在門口停了一會兒后,便走了出來,然后開始提筆答卷。
前后不過十五分鐘的時間,林澗西就已經答完了。
等他走下來,葉塵不由得有些奇怪:“這么快就看完了?”
“完了。前后死了四個人,一個淹死的,一個自殺,一個病死,還有一個……少了一只胳膊,死于意外感染。”
“里面有什么,你怎么看這么快?”
葉塵不由得有些奇怪,林澗西笑了笑,卻是道:“里面沒什么,重要的是外面。你看它這房子的位置,開門正對馬路,馬路后面是一塊田地,西南方向有一片湖。可周邊卻沒有多少鄰居。”
“水屬陰,人屬陽。想要住在水邊,要么人多勢眾,陽壓陰,以水化勢,為我所用。要么背靠山脈,以山為勢,化水為用。可他們這宅子,明顯是壓不住這湖的。他們家一個單人側臥剛好又在西南方,所以必有一人為水所壓。”
葉塵點點頭:“那剩下三個人呢?”
“剩下三個人,姐姐你看那田地,可有什么發現?”
“嗯?”葉塵仔細看了看,隱約看到了些石頭,想了片刻,她突然反應過來:“那是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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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澗西點點頭:“是碎了的碑。這也就證明,那地方,原先大概是墳墓。”
“大門正對馬路,本就是開門見煞,更何況這還對上了三組亂墳,這就是死煞了。”
葉塵點點頭,隨后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三人的死狀的?”
“其實說來說去……”林澗西笑了笑:“我猜出來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我看到了他們。”
葉塵:“……”
“他們還留在里面?”
“并沒有。”林澗西搖了搖頭,直接道:“我只是用前輩教我的法子,看到了他們所在時的影子。這房子房齡不超過五年,而前輩秘籍里有一卷‘追影卷’,專門講了如何尋找鬼所留下的痕跡,可以通過這些痕跡,窺見當時這些鬼的模樣。我是用了這個法子。”
“那你不早說?”葉塵睜大了眼:“我還以為你多厲害。”
“我不是……想讓你覺得我厲害嗎。”林澗西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葉塵淡淡瞟了過去,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澗西。
后面的關卡都過得很順利,這是風水界新秀的選拔,可是林澗西的水平,明顯已經超出了所謂的“新秀”級別,哪怕是江淮,在某些地方都要自愧不如。
葉塵在后面看得十分揪心,同三八感慨:“我突然相信了命運。”
三八:“我天天看你在看星座,還以為你一直相信著。”
“不,其實我更相信我自己。”葉塵嘆息出聲:“可我今天突然發現,辛辛苦苦好幾年,不抵錦鯉一個月。你說楚天找那東西這么厲害?林澗西才學了一個多月就比我以前教他那么幾年厲害多了……”
“宿主你要這樣想,”三八安慰葉塵:“沒有你辛辛苦苦的基礎教育,不會有他厚積薄發的成功。每一棟高樓下面都有穩固的基石,你,就是林澗西的基石!”
葉塵:“……”
不,她一點都不想被人踩。
葉塵雖然嫉妒著林澗西的好運,卻仍舊忍不住為之自豪。每次看他意氣風發高談闊論的樣子,看他在眾人間無論遇到任何事都從容走過的樣子,聽見身邊無數人竊竊私語說“啊,那是誰,好帥啊!!”“林澗西啊,不知道哪里出來的,也不知道師父是誰,但就是超級厲害的一個風水師!又帥又厲害,絕了!”這些話語,她內心都感覺仿佛是自己這么厲害一般驕傲。
她化身為林澗西的超級迷妹,每天到處發帖支持林澗西,還親手剪輯林澗西打斗視頻合集,組織粉絲后援會QQ群,帶著一大批少男少女給林澗西刷票,一時間,林澗西儼然有超越當年“葉塵”之勢,成為人氣最高的風水師——用臉的那種。
林澗西哭笑不得,但是看著葉塵面癱著臉為他在網上吵架,夜里為他拔刀,他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甜蜜涌上來,讓他有無數話想說,卻又不知如何出口。
他覺得自己似乎在接近葉塵,像是一位虔誠的信徒,叩首著走向圣山。葉塵就是那山頂的信仰之處,他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甚至于,林澗西有時候會有種錯覺,很快,他就能觸碰她。
決賽最后一場那天清晨,林澗西獨身前往。
葉塵是不能靠賽場太近的,否則要是被其他風水師發現就有麻煩。
去之前,葉塵給林澗西親自整理袍子,然后將她自己寫的幸運符交在林澗西手里,面癱著臉、亮著眼睛喊:“加油!”
林澗西將幸運符掛在脖子上,落在胸口,感覺胸前暖暖的。
他應了一聲,然后提著葉塵給他準備好的東西,走出門去。
走了幾步,他又忍不住回頭,看向門口站著的葉塵。
比賽一連比了兩個月,桂花都開了,葉塵一如初見時那樣,黑色的袍子,耳邊是藍色蝴蝶發卡,將她頭發挽在耳后。
桂花被風吹著灑下來,香味四溢,葉塵在清晨的陽光里,眼神溫和柔軟。
林澗西忍不住開了口:“姐。”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贏了這一場比賽,你就嫁給我,永遠在我身邊,好不好?”
聽到這話,葉塵微微一愣。
仿佛是石子落入了水中,疼痛入漣漪一般蕩漾開來,在她心間,泛起酸澀。
可她仍舊微笑著,雙手攏在袖中,溫柔出聲:“好。”
“如果你贏了,”她說:“我就待在你身邊,等你長大,嫁給你。”
“永遠都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