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沒有說話, 聽著陸涼的話，她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我感覺自己就像欠高利貸的一樣。”
    “可不是嗎？”三八嗑著瓜子：“你看陸涼的樣子，像不像來追債的。”
    “好吧, ”葉塵點點頭：“那我還錢。”
    “好……唉唉唉？！”三八驟然反應過來：“你換什么債？”
    “對于這種, 風里雨里, 老窩等你的執(zhí)著感情，”葉塵面無表情：“我覺得我無法拒絕。”
    三八：“……”
    “任務怎么辦？”三八有些崩潰：“任務不做了？”
    “沒說不做啊, 可你看我現(xiàn)在也做不了啊……”
    三八沒說話, 他握著瓜子，看葉塵那副獻身一樣的表情, 好久后, 終于道：“你別裝了……我看到你賊眉鼠眼中那一縷喜悅的光芒……”
    葉塵搖頭：“沒, 真沒喜悅，我是一個很認真的任務執(zhí)行者！”
    “嗯。”三八點點頭：“我信你。”
    說著，三八將瓜子殼兒扔進垃圾桶里，那漫不經心的樣子, 一看就知道是假話。
    葉塵有點心虛, 對三八是, 對陸涼也是, 陸涼看她低著頭，聳拉著腦袋站在一邊，氣不打一處來：“還不走？”
    “哦……”葉塵跟在陸涼身后, 一副不甘愿的模樣，陸涼回頭瞟她，見她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足半步的距離, 突然就伸出手去，拉住了那個人。
    葉塵詫異抬頭, 陸涼看見她驚詫的目光，心里跳的有點快，然而他仍舊強撐著自己那份歡喜不被表露出來，面上冷淡道：“看什么？不樂意？”
    “沒……”
    葉塵被拉著，感覺那人手心因緊張出了些細汗，她轉過頭去，聲音細細小小的：“沒不樂意……”
    陸涼冷哼出聲，將她往前拖了拖：“走了。”
    “哦……”
    葉塵低著頭，遮住臉上的表情。三八一旁冷眼瞧著，指揮道：“頭再低點，你臉上笑容太浮夸，遮不住了。”
    葉塵：“……”
    不行，她不能這么明顯。
    葉塵在內心拼命調整自己的心態(tài)和表情，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被這種糖衣炮彈所打倒，一定要回歸一下理智，她是回來執(zhí)行任務的，不是回來談戀愛的。
    可是陸涼作風太強硬，這樣強勢的作風讓她內心產生了另外一個叫囂著的小人，理直氣壯道：“也不是你不做任務啊，你看都是他逼的！是他逼的啊！你也沒愿意啊！你還是很有職業(yè)操守的啊！一開始不就是擔心他喜歡上你，你死后他會難過嗎？現(xiàn)在該喜歡也喜歡了，沒辦法對不對？所以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把婚結了，其他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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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另一個小人又道：“趕緊完成任務啊，你該趕緊完成任務，去下個世界，快點強大起來，這才是正道！每個世界都有那么多你想做的事情，你天天浪費時間，要等什么時候才能把反派的命運改變啊？而且喜歡這種事情，只會越來越深，哪里有盡頭的？你確定他現(xiàn)在喜歡你嗎？如果他現(xiàn)在不喜歡你，等和你相處以后再喜歡你怎么辦？”
    “瞎說！他現(xiàn)在怎么不喜歡你？以前你是女王，他對你好還有利可圖，現(xiàn)在你什么都沒有了，他還想著和你結婚，除了喜歡，還有什么？在一起！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反正都是他逼的！三八也怪不了你！”
    ……
    葉塵內心天人交戰(zhàn)，兩個小人吵來吵去。陸涼拉著她走出飛船，記者、侍衛(wèi)紛紛沖來，結果沖到一半就愣了。
    本來以為這是一出“國王生擒女海盜為民除害”的英雄大戲，結果兩人手拉手走出來，還一個雖然板著臉但嘴角壓都壓不住，一個低著頭滿臉羞澀……
    這是什么逆轉？
    全場人一片懵逼，片刻后記者們聽到明浩一聲驚呼：“陛下你拉著我前女友做什么！！”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記者愣了一秒后，立刻開始對著陸涼、葉塵、明浩拼命拍攝。
    國王拉著首相前女友——宇宙頭號通緝犯海盜夜叉王葉塵一起走下飛船！這個劇情可以說是非常驚爆了！
    陸涼聽到明浩的話，皺了皺眉，直接道：“她不是小葉塵。”
    明浩愣了愣，有些不明白，陸涼把葉塵往前面一拉：“解釋。”
    葉塵感覺周邊都是閃光燈，她不好意思用手擋住了臉，從指縫里看見明浩震驚的臉后，有些悲痛道：“明浩啊……”
    “小塵，”明浩滿臉痛苦：“你不喜歡我沒關系，可你也不能喜歡上我兄弟啊？！你就算喜歡上我兄弟，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心理準備？！”
    “明浩啊……這個事情有點復雜，就是……”
    “不用解釋了！不用再說了！”明浩紅了眼眶，抬手止住了葉塵說話，直接道：“你們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愛人，我能怎么辦？！在一起吧，我祝你們幸福！再見了！”
    說完，明浩轉身捂著臉就跑了……
    跑了。
    跑得特別快，基本上是把當暗衛(wèi)殺手那些年的逃跑看家本領全用上了。
    葉塵和陸涼看著明浩那飛奔而去的背影，葉塵內心有些復雜，糾結道：“那個……我得和他解釋一下比較好……”
    “我覺得你先和我解釋比較好。”
    陸涼看著周邊越來越多的記者和圍觀者，他抬手搭在葉塵身上，用著護衛(wèi)者的姿態(tài)，攬著葉塵往給他準備好的飛行艦走去。
    記者們涌過來，隔著護衛(wèi)大聲詢問：“陛下！她是誰？您和夜叉王的關系到底是什么？”
    這些問題喊出聲來，陸涼沒有說話。
    帶著葉塵進了飛行艦以后，外面驟然安靜下來，葉塵被陸涼按著坐在位置上，他側過身，替她系上安全帶。
    他的動作溫和又帶了些孩子氣的霸道，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好像在生著什么悶氣。葉塵不太敢講話，低頭打量他。
    這么幾年沒見，他又英俊許多，這么低頭給他系安全帶的時候，她驟然驚覺，這已經不是當年還需要和她獻媚講好話的少年男寵，他已經是一個國家的領袖，一個征戰(zhàn)多年的民族英雄。
    這么多年來，正是他建立的戰(zhàn)線抵御住了穆森星系的強勢進攻，正是他從不低頭的強硬作風，保護了這個星系二分之一的民眾自由的權利，以及文明的延續(xù)。
    葉塵靜靜瞧著他，這個人給她插好安全帶后，自己系上安全帶，靠在了靠背上。
    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任何的話，葉塵被他搞得無端緊張，坐在扶手上，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說話，就這么緊張著的時候，那個人悄無聲息將手放在她手背上。
    葉塵轉頭看他，他沒有睜眼，握著她的手，聲音卻是溫和了許多：“婚禮定在半個月后，好不好？”
    “你……”葉塵小心翼翼開口：“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比如為什么會回來，為什么死而復生……
    陸涼慢慢張開眼睛，眼睛里仿佛早已了然，淡道：“你會同我說嗎？”
    “我……”葉塵張口，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么。
    系統(tǒng)的存在是絕對不能透露的，那么她又要如何和他描述她的處境？
    陸涼看著她的表情，仿佛早已預料一樣，他眼里帶了些失望，閉上眼睛，淡道：“反正，也并不要緊。”
    “你回來了，這就夠了。”
    葉塵聽著他的話，看著他靠在靠椅上，心里有些難受。
    他失望的神色她看在眼里，她想解釋，想告訴他，可是卻無從開口。
    她糾結了很久，斟酌著說辭，還沒開口，就聽見對方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葉塵。”
    “你和以前的女王葉塵不一樣，你不是她。你從一個奇怪的地方來，有一個任務，你的任務和明浩有關，你所作的一切，很多都是不得已。”
    聽到這些話，葉塵整個人震驚了，而三八所處的空間則是開始瘋狂響起警報來。
    “警報，警報，有被察覺風險——”
    “請準備撤離，請準備撤離——”
    “警報，警報，系統(tǒng)有被察覺風險，請準備撤離——”
    這是三八自己本身所裝置的原本保護系統(tǒng)，在三八自己發(fā)生危險時會啟動，三八開始迅速調整系統(tǒng)，同時同葉塵道：“快，打消他猜測出我的存在的念頭，否則我們就要被迫撤離了！”
    而這個時候，666也開始提醒陸涼：“宿主，您直接說出系統(tǒng)存在的話，會觸發(fā)對面系統(tǒng)的保護裝置，他們很可能現(xiàn)在就撤離。”
    聽到這話，陸涼立刻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他看著葉塵的表情，這一次，才真正確定，葉塵的的確確有個系統(tǒng)。
    之前全靠666猜測，他覺得這個猜測□□不離十，卻也從來沒有驗證過，如今終于確認了。
    葉塵看著陸涼的樣子，努力繃住表情：“你還覺得，我有什么秘密？”
    “沒了。”陸涼聳聳肩：“我也就是猜出來的。”
    “怎么猜出來的？”葉塵沒有看他，這個人一直拉著她，沒有放手，兩個人都有些緊張，沒有任何對視，陸涼看著前方，慢慢道：“一開始時候，我是覺得你和女王差別太大了。所以我猜測你并不是女王。”
    “后來我試探你很多次，如果是真的女王，早就打死我了。可你沒有，所以我確定了，你不是女王。”
    “我看了很多書，從古時候開始，就有這種一個人突然變成另一個人的存在，這種行為在古代叫做附身、或者奪舍。”
    聽著陸涼的話，葉塵緩了口氣，她慢慢鎮(zhèn)定下來，聽著陸涼繼續(xù)道：“你可能是傳說中的神仙，也可能是妖怪，甚至是鬼魂……反正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一直在努力接近明浩，甚至違背著常理的接近，明顯是在有一個目的做什么。你為明浩所作的一切，都是在試圖幫助他走向一個完美的命運。我曾經猜想你是不是喜歡他——可是后來我覺得，并不是的。”
    陸涼將目光轉過來，看著葉塵，他的目光認真中帶著審視：“葉塵，我問你一次，也只問你這一次，你要想好再回答我。”
    “你一定要想清楚、想明白，”陸涼反復強調，怕她聽不懂似的，他似乎是有些害怕，握著她的手微微顫抖：“你要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你在想什么。”
    “你不要害怕，無論是任何結局，我都能承受，我想要真相，我只要你告訴我這一句話，所有的路我陪你走，所有的苦難我為你抗。如果不是我要的那個答案，我也會尊重你放手。”
    “葉塵，”他看著她，頓住聲音，葉塵垂著眼眸，微微顫抖，飛艦開始緩緩落地，陸涼看著面前的姑娘，認真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葉塵沒說話，陸涼握緊了她的手，雙眼盯著她。
    “我喜歡你，葉塵，”他說這話，仿佛是用了所有的勇氣：“我愿意為了你，對抗這個宇宙，這個世界，這世間所有已知的、未知的一切。我就問你，葉塵，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葉塵微微顫抖。
    她腦海里的人在爭吵，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到底會造成什么結果。
    答案就在她口中，即將脫口而出，可是她太怕這是自己的不冷靜，她反復告訴自己，要平靜，要冷靜，要在一個理智的狀態(tài)下，去思考了所有后果，然后再回答他。
    這時候三八的警報已經解除了，他松了口氣，看見葉塵抿緊唇，低著頭，反復思索的樣子。
    三八嘆了口氣，將葉塵推了一把，大聲道：“喜歡就上啊！他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怕個屁啊！”
    “我……我答應他……真的沒事嗎？”
    葉塵有些懷疑，三八催促她：“既然你內心已經做了決定，那就說，快，告訴他。”
    “我……我從來沒有……正二八經告訴過他……”
    葉塵整個人都在顫抖。
    面對自己的感情，葉塵從來是不敢直視的，她對于這些濃烈的感情，她會感覺害怕。
    幸福讓她害怕，讓她惶恐，讓她不安。
    她更習慣于，一個人懷抱著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獨自走過那些艱難的路途。
    驟然有一個人告訴她，他會為她遮風擋雨，他會為她披荊斬棘，他會拉著她走過所有黑暗的路途，這是太陌生的感覺。
    她又期盼，又害怕。對未知的恐懼淹沒了她，可對那個人的喜歡和期待，又催促著她。
    “別怕了，姑娘，我在你身后呢！”三八給她打著氣：“說出來！加油！你可是我三八的宿主，你怎么能這么慫！上，干他！”
    葉塵聽著三八的話，反復給自己打氣。
    別怕，她顏狗多年，見到男人都想調戲，她這樣的女流氓，怕個屁！
    陸涼等候著葉塵，看著她毫無反應，他內心一點點涼了下去。
    葉塵是這樣的，無論你用多么炙熱的感情去碰撞她，她都躲在自己那點龜殼里，小心翼翼保護著自己，不肯出來半步。
    他知道她的難，也知道她的性子，可是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總希望對方能有那么點回應。
    我喜歡你100分，你不能給我100分，可是70該給的。
    可是他捧著真心恨不得把是所有都掏給她，她卻始終是那幅好像置身事外的樣子。
    陸涼垂下眼眸，想起過往那么多次時光。
    他自己是不能感受到當年的痛苦和絕望了，感受不到顧嘉楠的絕望，感受不到君衍看著她死的時候的悲痛，感受不到艾爾特灰飛煙滅時那份難過，也感受不到沈景逢在她干脆離開那十幾年里日日夜夜夢見她的痛苦……
    可是他卻能知道，自己作為陸涼，作為一個喜歡她的人，回想到她每一次如此決絕干脆離開，沒有半分拖泥帶水的模樣，那份不甘和委屈。
    哪怕她能再猶豫一點，能再溫柔一點，能多說幾句我愛你，或許他都沒有那么難過。
    她喜歡他，可是她的喜歡，真的太少了。
    陸涼感覺眼睛有些酸楚，他收回手去：“我不逼你，不喜歡就不喜歡，也沒……”
    他收手的時候，葉塵總算準備好了，陸涼話剛出口，葉塵鼓起所有勇氣，手往陸涼旁邊的墻上一搭，對準陸涼就親了過去！
    陸涼像個被壁咚的小姑娘，猛地睜大了眼睛。
    葉塵心跳得飛快，抱著這個人就是一陣亂啃。陸涼錯愕片刻后，心里驟然升起巨大的歡喜，反客為主，捧住對方的臉，低頭就親了下去。
    兩人親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無法呼吸，這時候飛行艦早已經落地了，旁邊的人都識相等候在外面。兩人氣喘吁吁，葉塵抬起頭來，眼神明亮，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認真看著他，一字一句回答：“喜歡的。”
    那一瞬間，她壓住所有害怕，所有惶恐，告訴自己。
    無論是什么后果——
    無論會造成什么樣不可逆轉的結局——
    她都要告訴他，她喜歡他，一直喜歡他。
    陸涼喘著粗氣，看著這個人明亮的眼睛，沙啞道：“再說一次。”
    “我說，”葉塵迎上對方的眼睛，再次重復：“我喜歡你，很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話音剛落，眼淚就從陸涼眼睛里落了出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感覺這句話他仿佛是等了很多年，太多年。
    葉塵看著他哭出來，不由得有些詫異：“你……你怎么了……”
    陸涼自己都覺得尷尬，他轉過頭去，不想看葉塵，葉塵給他拿了紙巾，慌忙道：“你哭什么啊？”
    “沒……沒什么……”陸涼壓著聲音，站起身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著，陸涼就慌忙往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里傳來水聲，等陸涼走進去了，葉塵也有些茫然。
    說出來了？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了這種勇氣？
    說出來之后呢……
    她的任務是要讓明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陸涼現(xiàn)在在的位置，就是明浩的，她在和陸涼說了自己喜歡他之后，又和他說，你把你所有努力得來的東西，移交給明浩？
    陸涼會怎么想？
    哪怕葉塵覺得自己情商超級低，她也知道，陸涼一定會心里瞬間拔涼拔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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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自己，也說不出口來。
    喜歡一個人，當然要努力讓對方過得好，怎么能仗著他喜歡自己，就無限度的索取？
    陸涼自己愿意給，是一回事。
    可是她去要，是另一回事。
    葉塵閉上眼睛，思索著后面該怎么辦。
    而這時候陸涼在洗手間，用水潑到臉上，清醒了許多。
    “666，”陸涼扶著洗手臺，有些不可置信道：“我是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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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您現(xiàn)在很清醒。”
    “那葉塵是不是傻了？”
    “主人，您為什么這么想？”
    “就她那個脾氣……”陸涼有些不可思議：“居然和我說她喜歡我？”
    666：“……”
    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有點不懂這個宿主，于是666斟酌著道：“那您原本是覺得，她會怎么樣？”
    “就躲著啊，”陸涼直接道：“避而不答，或者說點亂七八糟的糟心話。”
    “那您還問？”666驚呆了，自己宿主是個抖M？
    “我不問不甘心啊，”陸涼果斷道：“努力出奇跡，你看這不就出了？”
    “那您剛才說會尊重她的選擇放手……”
    “騙她的。”陸涼面無表情：“這種鬼話你也信？她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我就把她抓起來，天天綁著問。”
    666：“……”
    好半天后，666終于開口：“主人……強扭的瓜，不甜。”
    “強扭的瓜不甜，可這瓜別扭啊。”
    陸涼果斷道：“我不強扭一下，掰不過來。”
    “所以……您知道她喜歡您？”666揣摩著陸涼的想法，陸涼用紙巾擦著臉，眼角眉梢都是喜悅，就差哼起歌來，點頭道：“當然啊，瞎了才看不出來她喜歡我。”
    “那您……還問來問去？”
    “就想聽一下她說喜歡我。O(∩_∩)O~~”
    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