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秦昭僵住了身子。他背對著她, 紅著耳朵，根本不敢動彈。
    葉塵往里縮了縮，繼續道：“如今天冷了, 你又受了傷, 睡著暖和些, 要是再病了，照顧起來也麻煩, 還有許多事要做, 你需得快些好起來才是。”
    “嗯……”
    秦昭聽她的話，終于點了頭。他要是病了, 照顧他的還是孟卿卿, 他如今還是得快一點好起來才是。
    秦昭紅著臉轉身, 來到床邊上。他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半分。葉塵往里面挪了挪，留出位置來，秦昭躺下以后, 僵著身子, 一言不發。
    他隔她很遠, 中間一大個空, 被子被撐起來，冷風就往里面灌。葉塵抿了抿唇，不著痕跡往秦昭旁邊挪了過去。
    秦昭仿佛是被她驚到一樣, 嚇得往旁邊趕緊縮了縮。葉塵停住動作，憋了半天，終于到：“殿下, 被子有縫的話，有點冷……”
    “哦哦。”秦昭明白過來, 趕緊往里面靠了靠。兩人平躺著靠在一起，看著天花板。
    秦昭已經把燈熄了，黑夜里房頂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兩個人肩并肩，不知道怎么就睡不著。
    葉塵睡不著，是因為她深深記得，和沈景逢第一次那個晚上，那個人也是這樣一動不動，后來動了，就動個沒完。她和秦昭躺著，雖然不知道秦昭會做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沈景逢來。
    而秦昭睡不著，則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理由。
    正常男的和一個有那么些喜歡的女的躺在一張床上，都睡不著。
    兩人盯著房頂盯了一會兒，葉塵有些無聊，聽著秦昭的氣息也沒睡，便開口道：“殿下睡了嗎？”
    “沒。”
    “殿下，”葉塵同他聊著天：“我們會一直待在這里嗎？”
    “不會。”
    “會也沒事兒，”葉塵溫和道：“我陪著殿下呢。”
    這話讓秦昭聽著，心里有些難過。讓一個男人最受屈辱的事之一，大概就是要讓自己妻子跟著他吃苦，尤其是她還有得選擇的情況下。
    “卿卿，”他叫她，像一個普通的丈夫一樣，葉塵彎了眉眼，溫和應聲：“我在呢，殿下。”
    “你會后悔嗎？”
    “后悔什么？”
    “嫁給我，陪我來皇陵，”秦昭閉上眼睛，言語酸澀：“你本來可以過得更好的。”
    “殿下，”葉塵笑出聲來：“其實陪著殿下，我也覺得很好。”
    秦昭沒在說話，兩人靠得很近，他們的手幾乎觸碰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間，秦昭幾乎想握住她。
    可是他緊守著邊界，明明那個人就在他手邊，他卻不敢握住她。
    因為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在這里，也因為有太多的未來不可知。
    他不知道他愛著那個葉塵有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出現，然后他如同以往一樣奮不顧身愛上她。
    如果有這樣一個注定的葉塵存在，他如今同孟卿卿在一起，那未來要怎么對這個人負責？
    更何況說……
    孟卿卿也未必愿意。
    而她愿不愿意，他不敢去觸碰那個答案。他可以預料，當這個答案出來時，他內心里的痛苦和難堪。
    光是想一想，他就已經覺得酸楚難當。
    可是他也不能做什么，于心底里，他總希望，孟卿卿能過得好。
    同喜歡的人在一起，有足夠美好的、順坦的人生。
    “卿卿，”他沙啞出聲，許諾她：“你不會后悔你的選擇。”
    “總有一日，我會回去，我會成為皇帝，我會把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給你。”
    他感覺自己內心在顫抖，卻仍舊開口：“無論你想要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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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你要的是秦燕青，我也幫你。
    聽著這話，葉塵心里有些緊張。
    “臥槽，趕緊看看他黑化值，”葉塵趕緊催促三八，三八含著棒棒糖查詢了數值，擺了擺手：“沒事兒，他就是BB一下，你別緊張。”
    葉塵舒了口氣，溫和出聲：“我信殿下。”
    兩人沒再說話，這么聊了一會兒天，雙方都習慣了對方在身邊的狀態，也就慢慢困了。葉塵迷迷糊糊睡去前，同三八道：“哦，等一會兒他睡著了你叫醒我，給我一顆藥，喂一下他。還有帶來的大餅，加十張，再加點點心。”
    “好，你放心睡吧。”三八拍了拍葉塵的肩膀：“辛苦了。”
    葉塵沒理會他，閉著眼睛沉入夢鄉。
    而這個時候，秦昭也有點困，他堅持同666道：“等一會兒她睡著了你叫醒我，給我用積分兌換一顆藥，喂一下她。還有府里帶過帶來的大餅，再加十張，外加點鹵肉點心什么的……”
    “知道啦，主人，你放心睡吧！”666歡快道：“我會辦妥帖的！”
    有了666的保證，秦昭也睡了。
    因為系統的睡眠時間和宿主同步綁定，666和38只能設置定時，每隔一段時間醒一次來測量對方的清醒情況。
    于是666先醒過來，測量孟卿卿睡著了之后，立刻將秦昭叫醒。666給秦昭兌換的是吸入式治療藥物，以免弄醒孟卿卿。于是秦昭給孟卿卿噴了噴霧，然后給自己噴完之后，讓666回收了藥罐，倒下去睡了。
    他睡下去沒多久，三八也醒了，趕緊測量一下秦昭的狀態，將葉塵叫醒。
    “來，我給你兌換的是吸入式藥物，我是不是特別聰明？快，夸我！”
    “對對對你最牛逼。”葉塵趕緊給秦昭噴了噴霧，自己再噴噴，然后倒下去睡了。
    等第二天早上，葉塵醒來時候發現，要糟。
    她身上的傷口居然都不見了！
    她趕緊叫三八出來：“你干嘛給我這么好的藥？！好這么快不讓人懷疑的嗎？！”
    三八也有些懵逼：“我的藥沒這么牛逼的呀……”
    “怎么辦？我該怎么說？！”
    葉塵有些緊張，三八也不知道怎么辦了，嘆了口氣道：“見機行事吧……說不定……秦昭傻呢？”
    葉塵：“……”
    反派要能傻那就不是反派了。
    而秦昭醒來時候也呆了。
    他全身傷口都好了，這也太玄幻了？！
    他趕緊將666叫出來：“這怎么回事兒？你給的藥效果這么好，你讓我怎么解釋？”
    “宿主不要驚慌，”666立刻道：“藥物和使用者的身體素質有關，你們好的那么快，估計以前也是恢復能力很好那種，如果孟卿卿問起來，您可以推脫是自己恢復能力太好。”
    “好……吧……”
    秦昭勉強接受了。
    他睜開眼睛，然后看向葉塵。
    兩人仿佛是很詫異一般，露出驚訝的神情，看著對方，異口同聲道：“我的傷好了！”
    說完后，兩人都愣了，沉默一秒后，葉塵告訴自己，拼演技的時候到了！
    她干笑著道：“不過，妾身打小傷勢就好得快……只是沒想到這次居然好得這樣快……”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然而對方毫不懷疑，點了點頭道：“我也是。”
    兩人說了以后，沉默不語，都覺得十分尷尬，總覺得這個場景有點不正常。
    秦昭先恢復狀態，輕咳一聲后道：“我們先去洗漱吃東西吧。”
    葉塵點點頭，同他一起下床。
    秦昭給葉塵打了水，兩人一起洗漱后，去拿吃的，一打開箱子就驚呆了。
    他們的下人真貼心，居然給他們準備了一箱子吃的，光是大餅都有二十個！
    葉塵開始回想，昨天她拿大餅的時候好像沒這么多呀？加了十個餅看上去果然多很多！
    而秦昭則是心里舒了口氣，還好昨晚上只要了五個餅，原來孟卿卿帶了這么多大餅過來，要是再多要幾個，豈不是一箱大餅？！
    兩人心里都有些心虛，夸著府里的人會辦事去拿大餅，配合著鹵肉吃了之后，喝了些水，就開始打掃屋子。
    這茅屋灰塵滿滿，到處都是雜物，怕是要打掃幾天才行。
    秦昭執意不讓葉塵動手，就讓葉塵歇著，秦昭自己一個人扛東西打掃屋子，忙里忙外。
    期初他動作還有些生澀，但他上手很快，沒多久就學會了打掃衛生等等家務。
    葉塵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但被逼著握著話本子看了一會兒后發現，大概反派是萬能的，沒有什么他學不會的東西。
    沒過三天，整個屋子都被打掃得干干凈凈，這時候送菜的人也來了。
    葉塵和秦昭說是守皇陵，其實和軟禁也差不多，每天必須待在皇陵范圍內，每個月有三天可以外出的時間，除此之外，不管是買菜或者是其他，都有人專門負責。
    送菜的送來了一些肉，雖然也不多，合著青菜在一起，也還不錯。
    于是那天葉塵吃到了闊別已久的，糖醋排骨。
    為了維護住孟卿卿的形象，葉塵不能崩這個人設，她優雅吃著糖醋排骨，看不出喜怒，但筷子卻下得又快又準。
    秦昭瞧著，忍不住笑了：“喜歡吃糖醋排骨？”
    “殿下做的，”葉塵抬起頭來，溫和道：“妾身都喜歡吃。”
    說完了，為了證明她的話語的真實性，她將他做的菜，都吃完了。
    秦昭展現了他的廚藝，從那天開始，廚房就被秦昭承包了。
    皇陵里的事本來也不多，每天就是打掃皇陵，打掃皇陵，打掃皇陵。
    葉塵像個米蟲一樣被養起來，每天除了看看話本子，也咩有其他樂趣。
    秦昭不喜歡她做事，每次她一做事，哪怕只是扭個帕子，秦昭都覺得是自己委屈了她。
    除了打掃皇陵，秦昭似乎每天還在偷偷做著什么，葉塵每天都能看到信鴿在庭院里往來，葉塵沒問，她只要時時刻刻監測著秦昭的黑化值，這就夠了。
    冬至那天是每個月可以出門的三天，秦昭出去買東西，葉塵在家等著他。
    秦昭去了京城里，先是將他名下產業的賬目查了一遍，又去選了幾個人列成名單送到他在吏部的人的手里，再去私下里拜訪了幾位舊部。等做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了，秦昭走在路上時，發現好多人都回去了。
    他繞著路去給孟卿卿買了她喜歡的燒雞，然后路過了一個小攤。小攤上都一些飾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停下了腳步。小攤販在寒風里跺著腳：“客官是要買給自己娘子的？”
    秦昭聽著“娘子”兩個字，也不知道怎么，心里有幾分歡喜。
    他低著頭挑選著發簪，想著孟卿卿的樣子，也不知道哪個發簪模樣更精巧。
    選了一會兒，他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這個挺好看的。”
    說著，一只素白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一只發簪：“你瞧，這個是不是？”
    秦昭抬起頭，看見“葉塵”的臉。
    這姑娘穿著一身紅色的袍子，俏生生看著他，瞇著眼笑：“給孟卿卿買簪子呢？”
    “與你無關。”
    秦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明明知道這個人是自己愛過的人的身體，卻對這個姑娘沒有任何好感。
    或許是，他愛的那個人還沒來到這個世界的緣故？
    秦昭猜想著。
    他不知道那個人是像第一次自己執行任務那樣從小長大，還是像這一次一樣半路過來，或者是其他自己沒想到的方式。
    他驟然發現，自己對那個人是一無所知的。除了她每一次都叫葉塵，要幫著男主以外，他竟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秦昭垂下眉目，選了自己喜歡的一只發簪，給了老板錢以后，轉身邊走。
    “葉塵”跟在他身后，追著他道：“喂，你別走啊，我和你聊兩句不行嗎？”
    秦昭沒理她，一路疾步走去。
    “葉塵”有些惱怒了，就干脆跟了上去，一路跟到皇陵，葉塵正在門口等著秦昭回來，遠遠先看到秦昭，緊接著就看到了跟著來的“葉塵”。
    看見那姑娘，葉塵先是愣了愣，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等著秦昭來到身邊后，葉塵含著笑，仿佛不知道“葉塵”跟來了一般，抬手握住秦昭的手，溫和道：“回來了？吃飯吧。“
    秦昭微微一愣，孟卿卿很少有這么主動的時候，然而孟卿卿拉著他的時候，他內心還是有無數歡喜涌了上來。
    他不敢說話，不敢反抗，紅著臉被葉塵牽著，吶吶應聲：“嗯……我給你買了燒雞。”
    看著他乖巧的樣子，葉塵心里很開心。
    女主雖然魅力大，可她的反派從來不是辜負別人心意的人。
    她握著秦昭的手，轉頭看著追上來的“葉塵”，含著笑道：“葉姑娘怎么來了？”
    “葉塵”頓住步子，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來，臉色變了變，最后卻是道：“算了，是我有毛病。本來就是路上遇到想打個招呼而已。你們過得還不錯，我先走了。”
    說完，“葉塵”擺擺手離開。
    等她走遠了，秦昭才抬起頭來，看著“葉塵”的背影，秦昭內心波瀾不驚。
    葉塵瞧著秦昭盯著“葉塵”背影瞧，心里卻是有了幾分不舒服。
    她放了秦昭，轉身就走，秦昭被葉塵的反應搞得莫名其妙，卻還是追了上去。
    當天晚上，葉塵睡覺的時候，一言不發。秦昭察覺氛圍不對，便低著頭不說話。瞧著秦昭的樣子，葉塵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有那么些委屈。
    她突然就體會到了陸涼的心情。
    自己拼死拼活，卻是主角唾手可得。
    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怎么回事，秦昭似乎比起其他反派，更執著于女主了些。一想著秦昭追著“葉塵”看的眼神，一想著自己站在他身邊，她便有些難受。
    葉塵這氣性有些漫長，從冬至一路到了第一場大雪落下來。
    那天秦燕青來瞧他們，秦昭出門去，葉塵在家里瞧著書，秦燕青突然就上門來。
    葉塵有些詫異，但來者是客，她還是請秦燕青坐下，給秦燕青倒了茶。
    秦燕青帶了許多瀝青和衣物食物來，打量著周邊，喝著熱茶道：“過得還習慣嗎？”
    “還挺好吧。”
    葉塵笑了笑：“你是特意來送東西的，還是來找太子的？”
    “就來看看你們，”秦燕青看著外面的大雪，嘆了口氣：“今日大雪初至，我突然想起來，你們這里苦寒，怕是缺衣少食，便來看看。今日瞧著，果然是比不得以往。”
    “守著皇陵，自然是比不得以往。”葉塵面色平淡：“不過倒也還好，內心靜了許多。”
    秦燕青聞言，頗為意外瞧了她一眼。
    記憶里的孟卿卿不是這樣，如果是過去，跟著太子吃這樣的苦，她怕是早就哭哭啼啼咒罵太子沒用了。
    可如今這個人很平靜、很安穩，有一種從容的姿態，讓人內心覺得安定。
    秦燕青突然有些羨慕秦昭，有這么一個感情純粹感情的人站在身后，風雨似乎都會因此變得小上許多。
    “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怕冷，”秦燕青回憶起過往來，嘆息出聲，轉頭看著外面的冬雪道：“卻又愛美，喜歡穿薄薄的花衣裳。咱們兩家挨著，你總是在里面穿著小花裙，外面套得毛茸茸的，然后來我家，叫我‘燕青哥哥’，等我回了頭，你就馬上脫了外衣，露出那花裙子，問我，好不好看。”
    聽著秦燕青回憶過往，葉塵也有那么幾分觸動。
    孟卿卿的記憶是還在的，內心的情緒也是還在的，對待秦燕青，孟卿卿總有那么一份額外的溫柔。
    葉塵含著笑，回憶道：“是啊，我記得我最喜歡的一套裙子，是石榴色的裙子。”
    “被我劃破了。”
    秦燕青接口：“那時候我不喜歡你。”
    兩人說話時候，秦昭買了東西回來。
    他聽見了兩人的說話聲，頓住步子，沒敢進去。
    他們兩人說的話其實也沒什么，但讓人聽著，就覺得仿佛是建起了一堵高墻，將人隔離在了外面。
    他靠著墻靜靜聽著兩人平靜交談，站在門外一動不動，覺得風雪都大了。
    秦燕青聊了許久，這才發現天色已晚。他笑了笑，起身道：“皇兄還沒了，太晚了，我便不等了。下次在登門造訪吧。”
    這個下午讓秦燕青在葉塵心里好感度上升不少，她送著秦燕青出門，剛到門口，就瞧見秦昭站在門外。
    秦燕青和葉塵都愣了，有些詫異：“殿下？”
    “皇兄？”
    秦昭有些尷尬笑起來，僵硬道：“燕青來了？”
    他在門外站得久了，凍住了，面色青紫。秦燕青回頭看了一眼葉塵，葉塵焦急拉過秦昭，同秦燕青道：“燕王殿下先回吧。”
    說著，就將秦昭拉進屋去，秦燕青也是個知道眼色的，便離開了去。
    葉塵摸著秦昭的手，知道他是被凍住了，趕忙將他帶到床上，蓋了被子，又將暖爐給他抱上，打了熱水來，用熱水擦拭他的臉和手。
    秦昭不說話，躺在被子里哆嗦。
    葉塵瞧見他哆嗦，干脆掀開被子，就鉆了進去，整個人貼了上去。
    秦昭嚇得去推她，顫抖著聲道：“涼。”
    “既然知道涼，不會早些回來嗎？”
    葉塵沒有理會他的推阻，固執抱了上去。
    秦昭內心有些掙扎，又有些欣喜，最后終于還是讓她抱住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懷里的姑娘很溫暖，很暖和，讓他幾乎差點掉下淚來。
    他抱著她，體溫慢慢恢復，葉塵終于開口了：“殿下是一直在門外站著嗎？”
    “也不是……”
    秦昭撒著謊：“我在外面走得久，才剛回來，就見到了你們。外面太冷了。”
    “那明日不出去了。”
    “好。”
    秦昭垂著眼眸，不由自主將臉靠近了葉塵的頭發。
    他聞了一下葉塵的發，用的是桂花頭油，很香。
    當天晚上，葉塵抱著秦昭，倒也沒分開，兩人就這么依偎著睡了一晚。葉塵是自己懶得放開，秦昭是不想放開。
    內心里有種奇怪的狀態，一面抗拒，一面想要往前。
    下了大雪后，天越發冷了。秦燕青來了一次，秦昭就對葉塵更好，家里所有的活兒都是他干，尤其是碰冷水的事兒，他根本不讓葉塵沾染。
    可饒是如此，葉塵還是生了凍瘡，秦昭買了藥來，每天晚上打了熱水，給葉塵泡腳。
    葉塵宮寒，肚子容易疼。他去大夫那里學了按摩的手法，每天葉塵泡腳的時候，就給她按。
    期初葉塵還有些不好意思，掙扎著不樂意。秦昭就抓著她的腳，安撫她道：“沒什么的，你是我妻子，我應當多照顧你一些。”
    “你陪我守皇陵，不多做一點，我內心難安。”
    葉塵聽了，為了讓秦昭內心好過一點，她便答應了。
    每天洗了腳，秦昭去洗了澡，兩人就靠在一起睡著。
    天氣冷，人便不由自主會朝著溫暖尋去，也不知道怎么的，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總是抱在一起睡的。
    一開始秦昭還會道歉，后面也就習慣了。
    最冷的那些日子，秦昭上了床，便主動抱著她，將她的腳捂暖，低頭問她：“冷不冷？”
    葉塵臉紅得像燙過一樣，埋在他胸口，哪里還能答什么冷不冷，就小聲贏了：“嗯……”
    那一聲嗯又軟又細，秦昭閉上眼睛，有些無可奈何。
    走到這一步，他能怎么辦？
    他什么都辦不了。
    只能隨著這人的性子……
    她要怎么辦，都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