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男人們通常不能理解,在他們心里有一個固定的想法——生娃而已,哪個女人不能生?誰不是生出來的?就是有些女人愛小題大做,恃寵生嬌,裝蒜。
部分男人甚至不重視新生命,因為他們無法理解,直至他們參與整個血腥過程,他們通常都會陷入另一個悲劇的困局——陽|萎了。
到了今天,兩個男人一具骷髏也面臨著同樣的危機,呃……當(dāng)然,骷髏早就木有jj了。
該慶幸的是,他們要參與的是剖腹產(chǎn)而不是順產(chǎn)。
慶幸你妹呀!!!!!!!
林革雷和唐漢明幾乎要掀桌了,淮二痛的整個痙攣,肚子里的孩子急著要出來,動得厲害,他們都能看到圓渾渾的肚皮上不斷扒動的一雙小爪子了,孩子在肚子里胡亂沖撞呢。為了讓手術(shù)順利進行,他們不得不將淮二捆綁固定,嘴里也塞上布條防止咬舌,而后,剛才給自己割肉取子彈的林革雷拿起手術(shù)刀,雙手卻輕輕顫抖起來。
骷髏剛給淮二拭汗,這會又得給林革雷拭汗了:“喂喂,你支持住呀,小二和滾滾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了。”
林革雷深呼吸,看一眼幾乎不懂得呼吸的唐漢明,感覺又冷靜了一點,他鎮(zhèn)定下來,回憶起昊沉水說過的,剖腹產(chǎn)必須做的脊椎麻醉,可是他不能做這個,因為稍一不慎可能會導(dǎo)致淮二癱瘓甚至有生命危險,放棄這個以后,他只能選擇利用麻醉藥盡量麻醉將要剖開的肚皮。
羅西造的那盞便攜式強光燈將白花花的肚皮照亮得清清楚楚,林革雷強定心神,劃下一刀,感覺刀鋒下的肌肉狠狠地繃緊了,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淮二此刻的表情,接著手下的活,口子很快就劃開了,一只小手立即急不可待地鉆了出來,在場三人同時一悚,又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干活。
骷髏已經(jīng)給淮二接上輸血,林革雷接著小心翼翼地將口子劃開,又得當(dāng)心不能劃傷娃娃,娃娃是個急性子,不斷試圖往外鉆,為剖腹過程增加了難度,但總算還是成功了,林革雷立即下手把娃娃掏出來,然后他們看著一個瘦巴巴的,血淋淋的,深紫色的小怪物揮舞著纖西的四肢,發(fā)出與其體積不符的嘹亮哭聲。
“阿二,你生了個怪物!”唐漢明驚呼,然后指著某處:“還是男的!”
“你曾經(jīng)也是這么個怪物。”白化病小鬼不知道什么時候進到帳內(nèi),一臉鄙夷地瞪住唐漢明,又看一眼孩子,眼神復(fù)雜:“骨頭,溫水兌好啦。”
“哎!”骷髏立即跳出去接溫水。
林革雷把臍帶切斷,孩子往旁邊送去,唐漢明一臉驚悚地接手,拿起干凈衣物將小娃娃包起來,然后看見林革雷竟然望著淮二發(fā)呆,沒有動手給縫合傷口,他暴跳如雷:“去你媽的林革雷,你搞什么飛機,你要小二死嗎?還不快點動手!”
林革雷完全不介意唐漢明的叫罵,只是瞪緊淮二迅速瘦下來的肚皮,盡管他視力很不錯,卻怎么也找不到剛才那道可怕的傷口了,連道疤都沒有留給他們尋找歷史的痕跡。
雖然早就聽說過淮二體質(zhì)過人,可是這么個情景還是十分詭異,他們都懷疑娃娃是從哪來的了,雖然男男生子本來就很詭異。
生產(chǎn)后,淮二就昏睡過去了,睡顏安詳,好像也不怎么痛苦,幾人面面相覷。
納西看著唐漢明懷里的嬰兒,一瞬不瞬地,直至林革雷擋住了他的視線,畢竟這個陌生少年對自己的兒子產(chǎn)生了殺意,無論個中有何原因,林革雷都得考慮一下如何處置。
納西感受到林革雷的敵意,他的表情卻似笑非笑的,甚至出言譏諷:“你想要殺我?也好,我正想換一個宿主,你要殺我,我就挑你的身體好了。”
唐漢明蒙了:“什么意思?”
林革雷靈機一動,仿佛想到了什么,只需要一點肯定:“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嗯,你們不都叫我41病毒嗎?”納西扶住額角,說:“不過,我現(xiàn)在叫卡因·納西,可是‘我’死后,或許可以叫林革雷,又或者可以叫唐漢明。”
“……”
唐漢明不自覺抱緊孩子后退兩步,林革雷依然護在最前面,就這么膠著,突然骷髏端著一臉盆的溫水急哄哄地進來,完全沒有注意凝重的氣氛,放下臉盆又急哄哄地嚷嚷:“快呀,來給小二擦個澡,娃娃也得洗洗。”
“……”
唇角掛著不明笑意,陰沉得可怕的白發(fā)少年驀地回過臉,瞪住骷髏手里的溫水說:“我也想洗個澡。”
骷髏不諒解了:“喂喂,你都十幾歲了,懂事點,別跟孕夫和小孩爭搶,要洗澡就自個兒弄水去。”
“……哼!”納西擰過臉,氣呼呼地甩手出了帳外。
納西這頭才出去,牙牙跌跌撞撞地走進來,臉色蒼白,眼神不住往回看,仿佛害怕那少年突然變成怪物跑回來。
骷髏已經(jīng)接過娃娃給洗澡,林革雷也擰了條毛巾給淮二擦身體,后者睡得很香,怎么動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唐漢明瞧見牙牙的臉色,心里不斷想著納西說過的話,終于忍不住朝先知發(fā)問:“喂,那究竟是什么東西,他說自己是41病毒。”
“它是。”牙牙瑟縮著說:“博士,斯萊爾·納西博士以為它是卡因,其實它早就不是了,開始似乎沉睡著,最近它才蘇醒過來。它很可怕的,就是它讓末世降臨,不過開始它也只是想要離開要塞,現(xiàn)在就不知道了。”
林革雷晃了晃腦袋,他還不會控制讀心,現(xiàn)在他所看到的‘心思’完全是強制進入腦袋的,他很慶幸自己剛剛擁有這種能力的時候,身邊只有這么幾個人,要是進個十位百位的人,估計腦袋都要炸了。
現(xiàn)在他被強迫觀看牙牙的記憶,又或者說這個小孩深深恐懼的過去,畫面零零碎碎的,是關(guān)于在治療部里頭的日子,各種實驗,還有支撐整段記憶的中心——‘納西’。
沉睡在冷凍倉的少年人。有一天這名少年睜開了眼睛,慫恿‘父親’把他放出來。
存活的實驗體開發(fā)出各種異能,也是‘治療部’一直以來的研究中心——關(guān)于異能激發(fā)。
在少年蘇醒以后,牙牙聽從‘先知’的預(yù)言,聯(lián)合那些渴望自由的實驗體們,與少年合作,逃出要塞。
只是牙牙沒有預(yù)知到這么一鬧,竟然釀成大禍,末世降臨。
林革雷并不認(rèn)為這是實驗體或少年的錯,任誰被剝奪自由,都會渴望解放,要論誰是罪魁禍?zhǔn)祝撌悄切┭芯繂T,又或者幕后掌權(quán)者。
要是沒有實驗,又哪來的未世,比起已經(jīng)過去的末世來臨的原因,他比較在意以后可能成為威脅的卡因·納西。
林革雷給淮二翻了個身,擦著背上的汗,他沒有將疑問藏在心里,不客氣地發(fā)問:“牙牙,你知道殺死卡因·納西的方法嗎?我說的是徹底殺死,他似乎能夠從死亡的宿主身上轉(zhuǎn)移到新宿主身上,而且照他說的話理解,每一個病毒攜帶者都可能成為他的宿主。”
牙牙愣住了,努力地皺緊眉頭聆聽什么似地,半晌以后指著骷髏手里的嬰兒:“先知說,我們的王是它的天敵,可是,王現(xiàn)在還太小了。”
“慢著,那個卡因·納西到底幾歲了。”唐漢明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經(jīng)過好一番努力,終于結(jié)合自己全部所得的信息,理出一條線索。
——卡因·納西是41病毒的宿主,似乎與淮二的爺爺奶奶有著莫大的淵源,然后這已經(jīng)是幾十年前……至少有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
沒有人能夠回答,也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
卡因·納西的存在代表危險,至于程度有多深,還需要觀察,然而即使知道答案,現(xiàn)今他們也沒有解決辦法,所以……只能擱著了。
想罷,林革雷就不再糾結(jié),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照料好這一大一小,然后想辦法控制異能。
費了些時間給淮二擦拭身體,接下來男人們與及一具骷髏圍在一起,嚴(yán)肅地……泡奶粉。
“這奶粉是一勺子兌兩安士的水,你看看,水倒多了。”唐漢明批評道。
林革雷冷著臉倒掉些水。
骷髏慎重地指出:“倒太多啦,水少了。”
林革雷冷著臉又添些水。
“多了。”
“……”
“少了。”
“……閉嘴!”
r(st)q
-_-#
好不容易泡好奶粉,準(zhǔn)備喂奶。
可憐的林革雷擰腦袋爆頭什么的早已經(jīng)輕車熟路,喂小孩?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林革雷拿著奶壺,孩子卻只顧住蹬腿哭鬧,鬧夠了就睡覺,對爸爸手上的奶瓶完全不給面子,林大暴力分子傭兵同志不禁急了。
“他不喝!”
林革雷眉頭緊皺,在這末世中,他甚至連尋一本育兒寶典做參考的機會都沒有。
唐漢明更是一張見鬼的臉:“他是嫌不夠香嗎?”
“或許等他睡夠了就會吃。”骷髏摸著下頜骨喃喃:“這時候如果阿水在就好了。”
“……”
牙牙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踮起腳尖偷瞄——這就是王么?好小,好丑。
納西再轉(zhuǎn)回來,就見到被愁云慘霧籠罩的仨,不禁挑眉:“小娃娃剛出生不急著喂,先擱著,睡飽了餓了就會吃。”
是這樣嗎?
骷髏摸摸頭骨,問:“那小二還要坐月子嗎?”
納西摸摸額角,幾乎沒有色素的眼珠子還是翻了翻,雖然翻白也不怎么明顯,因為眼珠子原來就是白的。
“坐什么?要論誰該坐月子,你們?nèi)咳プ驾啿坏剿!?br/>
“……”
由于沒有經(jīng)驗也沒有參照物,仨只能依著少年的話去試試。
林革雷把娃娃放在一只鋪了厚厚布料的竹籃子里,掛臂彎上,抱起淮二,領(lǐng)著牙牙走出山洞,讓唐漢明和骷髏打掃,現(xiàn)在里頭充滿著血腥味,實在不好聞。
林革雷一直摟著淮二沒有撤手,眼睛粘著籃子里的娃娃,內(nèi)心無比的充實,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他不禁輕輕嘆息。
納西坐在不遠(yuǎn)處吹著海風(fēng),瞇起了眼睛,狀似隨意地說:“你的異能很不錯,繼承,是個好能力,以后你要是看中誰的能力,去惹一惹,被對方招呼過了,再想辦法把對方殺掉,你就可以繼承那種能力了。”
林革雷默然,看一眼少年,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少年是真心這么認(rèn)為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納西笑了,眼珠子一轉(zhuǎn),目光落在林革雷身上:“嗤,真幼稚,要是你真的這么想,那可得好好把自己藏好掖好,要不然被別人知道了你們一個是繼承,一個進化,一個無效化,估計不會被聯(lián)合著搞死,也會被圈起來做實驗,太稀奇了。”
林革雷沒有回應(yīng),他有自己的考量,他會努力變強,可是主動去殺誰奪取異能什么的,他也不會做,雖然他不是個標(biāo)榜行善積德的老好人,卻也對變成殺人魔不感興趣。
“哼。”納西很不滿意,他覺得有必要說明個中重要性,證明他不是危言聳聽:“你知道嗎?淮二是個特例,他很不一樣,異能者有一個缺陷是不可能克服的,那就是繁衍。當(dāng)普通人經(jīng)過病毒改造并擁有異能以后,同時也會失去繁殖能力,可是他做到了。還有那個孩子……也很特別,哼,和我是對立面。”
林革雷蹙緊眉心:“你的意思是,異能者不可能有后代?”
“絕不。”
“……可是滾滾出生了。”林革雷眉宇間的皺褶更深了,他知道如果納西沒有說謊,那么淮二的特殊體質(zhì)是絕對不能公開的。
“滾滾?什么鬼名字,比41病毒還要難聽,喂,你真在聽我說話嗎?我說他是不一樣的,嚴(yán)格來說,他不能說是異能者,他是進化,跟你們走不同的道路,明白嗎?不過你已經(jīng)變成異能者,也就是說你的基因已經(jīng)壞掉,他也不可能跟你再有后代了,這個‘滾滾’就是你們唯一的孩子。”
林革雷說不清楚,明白么?不明白么?他只知道懷里的,是個不一般的麻煩,可是要他與這個麻煩過一輩子,他也甘之如飴。
“那么,以后我們可以不用戴t咯?真好。”
虛弱聲音從林革雷懷中傳出,三雙眼睛同時瞪著他。
牙牙歪著小腦袋:“戴什么t?”
“小孩子別問那么多。”合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