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蕭然喝得一愣，腦中一陣陣暈眩上涌，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些，法力仍然掙不開身上的束縛，楊戩微微喘息著，他討厭這種被禁錮的感覺，狠狠的瞪向眼前的人：“放開我！”
“哼！”蕭然一聲冷哼，抬腳踹向楊戩腿窩，一手按著他肩膀，將楊戩硬生生按坐在地上，也不理他的抗議，徑直出了洞府。過了片刻，竟是拎了個大木桶進來，將整整一桶冷水從楊戩頭上澆了下去：“等你冷靜了，再跟我說話！”
“蕭然，你個混蛋！”楊戩被這一桶冷水澆了個透，不禁打了個冷顫，但卻不見任何效果，仍是滿身的戾氣：“有種你放開我！”
“還這么犟是吧！”本想讓小師弟冷靜下，然后幫他安穩心神，但被這一罵，蕭然的火氣也直沖了上來，出門又拎了幾桶水，沖著楊戩澆了下去。
“你...到底想怎么樣？”幾桶水下來，楊戩身上全然濕透，深夜的冷風吹進來，身子禁不住開始發抖，腦中的暈眩感越來越重，氣勢也弱了大半，終是軟了語氣。
“不過讓你恢復本性而已。”看楊戩服了軟，蕭然也平靜了下來，再看此時的師弟，已是臉色發白嘴唇泛青，身子不住的發抖，早已被沖散了發冠，濕漉漉的散發貼在臉上，還滴著水，不免有些心疼，小戩好像一直是怕冷的...嘆了口氣，蕭然也不顧一地的水漬，盤膝坐在楊戩身前，再次將手抵上楊戩心口，幫他平心靜氣。
“師兄？”體內的氣血慢慢平復下來，楊戩再次睜開眼，入目的景象卻是一陣迷茫，腦子里一片空白：“這是...怎么回事？”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私入禁地。”看楊戩終于恢復了神智，蕭然暗自松了口氣，解了他身上的禁錮，拉著楊戩起身，不經意的將受了傷的手背到身后。
“我...”楊戩低下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了，師父那邊我先替你瞞著，不準再有下次！”無奈的嘆氣，估計這次他也的了教訓了：“你回去吧。”
“恩...多謝師兄...”楊戩應了句，卻沒再看蕭然一眼，直接奔出了霜霞洞。腦中的暈眩感越來越重，身子還在發抖，楊戩不覺加快了腳步，不能讓師兄再為他擔心了。
“呃...咳咳...”楊戩方才離開，蕭然的身子一晃，踉蹌幾步才扶著桌子站穩，撫著胸口悶咳了起來，直到一縷鮮紅再次滑下。
苦笑著逝去嘴角的血跡，師弟的神目果然不能小覷，心神混亂之時亦有此威力，若全力施為，毫無防備下的一擊，自己恐怕就要喪命于此了。看了眼滿地的狼藉，蕭然也顧不得許多，抬手在洞口設了結界，在床上盤膝坐下，開始調息療傷。
好不容易強撐著回到明霞洞，楊戩匆匆換了衣服就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好冷...運起法力想要驅散身上的寒氣，卻每次行至神目處便被另一種力量阻斷，腦中的暈眩感也經久不散，楊戩越來越覺得奇怪，努力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模糊的片段一點點浮現...
然師兄...自己居然用天眼...
楊戩心下一驚，腳下踉蹌的奔回霜霞洞，卻被結界阻隔在外，知道蕭然是不想讓自己知道，才會如此，心下更是后悔，靠著山壁在洞口坐下，抱著膝縮在那里，嘴里只是念著：“然師兄...對不起...”
楊戩這一坐，便是一天兩夜，直到旭日再次東升，也不見蕭然出來。楊戩看著洞口，決定還是去找師父來看一下，就算被師父責罰，也只得認了。扶著石壁站起身，等腦中再次上涌的暈眩感散去，楊戩才再次睜開眼，準備去金霞洞領罰。
“你還在這做什么？”終于壓□□內翻騰的氣血，但手上的傷不能不處理上藥，剛要去丹房，就看見小師弟站在門外準備要離開的樣子，蕭然不禁皺眉，他不會一直都在這吧？
“我...”聽到聲音轉回身，被蕭然這么一問，楊戩一時竟不知該怎么回答，只是慢慢的低下頭，卻無意中看到蕭然手上的傷，從傷痕上看明顯是被自己的天眼所傷，狠狠地咬上下唇：“對不起...是我太胡鬧了...”
“知道就好。”聽他認錯，蕭然的心已軟了一半，再看楊戩此時的狀態，比之前離開時好不了多少，看來真是如自己所想，他一直在這沒有回去：“你在這多久了？”
“一天...”一直盯著蕭然的手，這傷痕是近距離的灼傷，融合腦中模糊地記憶推想當時的情況，楊戩的拳頭慢慢握緊，自己居然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對他動了天眼：“我去拿藥。”說完，便要離開。
“站住！”一天？不好...
“師兄...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停下腳步，卻沒再回頭。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現在就回去，把洞口封了，靜坐凝神，好好調息一下。”蕭然淡淡的噓出口氣：“我去師父那里一趟。”
“不用了...”袖中的拳頭握的更緊，楊戩淡淡的道，此時此刻師兄還在維護自己：“這次是我的錯，無論師父要怎么罰，我都認了。你的傷...還是先上藥的好。”
“你是笨蛋嗎？”聽楊戩這么說，蕭然心頭莫名火起：“你現在這樣子，經得住罰？別忘了你是來做什么的，不怕師父一氣之下把你趕下山去？！”
“是...我不只是笨蛋，還是災星...”楊戩背對著蕭然，低著頭，聲音卻越來越小：“每次都是任性妄為，害了爹娘還有大哥...現在，又害了師兄...以后，不要再對我這么好，離我遠遠的...就沒事了。”
“你...無藥可救！”蕭然真想一巴掌打醒這個鉆牛角尖的小師弟，但手上的傷痛提醒著他要冷靜，現在不是和小戩爭執的時候：“給我回明霞洞去！”說完，冷哼一聲甩袖去了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