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氣派,千名家丁,萬米宅地,想都不用想,當然是林府。
林府坐落在明都北平中區,是新貴,在北平城頗有人氣,當今圣上重用其子林毅出征討伐朝鮮高麗族,又任命林正其為丞相,統管朝中大小事物,陛下對林氏也是頗為器重,賜了座先皇行宮給林家當丞相府,又逢林家在全國各地的租地大豐收,收益頗豐,攢了個百千余兩銀子,在林氏家庭會議討論后,將丞相府擴建,占了最中心的大半條街,勢力是日益強盛。
林正其左右逢源,能說好話,在朝堂之上人氣還是不錯的,結交了不少知心好友,穩住了丞相的地位,而林毅憑借著超強的武功和策略,大敗朝鮮高麗族,屢次大捷,正在這輝煌之時,林家喜誕一女,此女一出生,本大旱的時期,竟撒下甘露,林老爺笑得合不攏嘴,硬是不顧家族反對,花了幾百兩銀子從泰山上請個有名的大師,測個命算個卦,大師呢,也不急,坐在那,閉目養神,擺上幾塊銅錢,倒上幾杯好酒,然后敲了幾下桌子,緩緩的說:
“此女水旺,可木卻缺!”
林老爺畢竟是個外行,一聽缺了些什么,急忙道:“大師,這是不是很嚴重啊?這該怎么是好啊?”
大師盤坐在老爺椅上,兩眼瞇瞇,看似無欲無求,潔身自好,可他道:“再加二百金,此事辦妥。”
“好,小斯,快去取二百兩銀子過來,叫后廚好菜好酒的招待著,切不可讓大師餓肚子!”老太太從房間里探出頭來說。
“此女缺木,林家的姓氏是雙木,在字緣上的確是再好不過了,可此女缺之甚多,貧道斗膽命名為榛榛,畢竟莽莽榛榛是草木茂盛之意,既有字又有意,豈不快哉!老爺意下如何?”大師邊說邊從老爺椅上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向門口,不僅收了那巨額的費用,還順手順走了幾對精致的玉杯,一邊還對林老爺放肆的說:“記得把酒菜送到貧道寒舍里,別浪費了。”
林老爺一臉陪笑,心中卻是有些憤怒,畢竟在這個地方,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林老爺讓三十多位小斯護送大師上了馬車,車上的少年對對面的大師說:
“我說爹,你騙人就騙人,你找個小家族也好啊,你騙到林家來了,就你這算卦手段,別人找個正常點的算命的來驗證一番,你可就沒了。”
“兒子,真沒出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雖不是你親爹,但這樣就是不孝! ”大師一臉不屑把玩著手中的銀兩對他的兒子說。
到了家,泰山上 ,一間在竹林里偏僻的小屋 ,寒酸破敗,那便是大師的住所,大師自稱是靠著破宅薄田活命的 ,過著清苦的生活,他讓女兒關上了院門,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在大廳的旁邊有一間被柴草堆著的洞穴,大師直徑的走進去,里面滿是箱子,大師隨便打開一箱,把銀票放了進去,只見里面全是銀子或金子,甚至還有不少的銀票,各種珍珠財寶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不少是官銀,這可不得了被抓著了,可是砍頭的罪過,但畢竟泰山還是皇帝經常來祭祀的地方,這普通的地方官想上來,倒是想著自己頭上有幾個腦袋可砍。
也算不得奇 ,早些時候,大師經常招搖撞騙,被官府逼到了泰山附近,為了躲避官府的官兵追殺,他逃進了泰山,在里面建了一棟小木屋,收養了兩個孩子,本想安安樂樂的過個生活,可沒想到一個沒落世族因為誕下一位兒子,本無力請大師算卦,家道中落也是迫不得已,由于老當家的執意要算命,維持老祖宗的臉面,又是賣田產的,又是當首飾,好不容易添出幾分閑錢,又該想到哪塊地方尋算卦的大師,想著泰山,乃圣上長居之地,何況現在雖家道沒落,但家族的爵位仍在,進出泰山還是有資本的,所以便請下人帶著爵位令牌,到泰山去尋大師,巧了,正好就碰到了大師,于是大師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被請到了薛家,大師騙人倒是有一手,畢竟在民間常干這事,又是扔銅錢,又是擺大陣,可不威風,整的老當家和一行宗族都信了,以為他孫子真是當官的命,全家砸鍋賣鐵的供他孫子讀書,這倒好,還真被他碰對了,當上了輝輝煌煌的兵部尚書,統管兵部,現在還在朝廷任職,全家跟著他一起榮光,本沒落的家族又開始重新崛起,大師也是名聲大噪,威名鄉里,生意愈發的好了。
“爹爹 ,外面有林府的丫鬟來訪,帶著酒菜。”小女在外面大喊。
“稍等片刻,就來。”大師又換上了破衣,接外人,還是不能表現的太奢華了。
“喲喲喲,這不是林府大丫鬟嗎?快快請進,快快請進,剛剛做的芙蓉糕,快來嘗一塊,貧道家里也沒有什么好東西,還望大丫頭別嫌棄!”大師笑意不減。
“那就不用了。”丫鬟輕視地瞟了一眼破敗的大廳和寒酸的布衣,又補了句:“還沒我們馬房干凈呢。”隨后便帶著一行人轉身走了。
大師緊緊的關上院門,吩咐把這些酒菜倒入臟水盆,然后,穿上干凈些的麻衣,拿上幾塊銀兩,到市場上去買兩酒喝了,這時候,已近黃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