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舟飛得瀟灑肆意,虞闕跑得白眼直翻。
系統(tǒng)在她耳邊叭叭叭給她報距離:“還剩一千五百米!不遠了不遠了!一千三百米……一千一百米!漂亮!下面就是激動人心的千米沖刺!九百米!七百米!五百米……一百米!終點!”
虞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耳邊是系統(tǒng)模擬出來的煙花爆炸聲,隨即她的視野就被彩帶煙花占了一大半,系統(tǒng)熱淚盈眶道:“宿主!你做到了!你成功了!”
虞闕本來就跑得頭暈眼花,這下更是直接看不清了,她忍了忍沒忍住,噴道:“你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系統(tǒng):“沒有呢親。”
虞闕呵呵。
系統(tǒng)見好就收,一本正經(jīng)的開始報任務(wù):“前置任務(wù):奔赴蒼蕩山已完成,獎勵積分五,總積分十,望宿主再接再厲,再創(chuàng)佳績!”
隨即又是一片占據(jù)了她整個視野的煙花,似乎在給她慶祝。
虞闕:“……你把煙花給收了。”
系統(tǒng)從善如流。
滿屏的煙花從虞闕眼前消失,晏行舟那張恨不能讓天下女人都慚愧的臉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毫不夸張地說,有那么一瞬間,虞闕的心跳都停了停。
美的似妖似鬼的臉上一片擔憂,晏行舟憂心道:“姑娘?虞姑娘?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虞闕:“……我能呢。”
不著痕跡的往后仰了仰,不行了,這張臉她也遭不住!
聽見她回答,晏行舟頓時松了口氣一般,笑道:“姑娘猛然停下來就不動又不言不語,我還以為是在下的極速符出了什么問題傷到了姑娘,若真是這樣,行舟萬死難辭其咎。”
一個大美人在自己面前說什么死不死的,虞闕遭不住,立刻道:“英雄說得什么話!怎么會是極速符的問題,這可是我用過的最好用的極速符了,英雄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晏行舟笑了,虞闕見狀忍不住也笑了。
然后她就聽見晏行舟說:“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
熟悉的話語,熟悉的表情,虞闕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下一刻,一打極速符出現(xiàn)在了虞闕面前。
虞闕看著眼前少說上百張的極速符,眼神發(fā)直。
勁竹一般清瘦的指節(jié)捏著那打符咒,晏行舟的聲音不緊不慢:“怕高也不是姑娘的過錯,但修真界出門在外,不能御劍也是個大問題,這些極速符便贈予姑娘,希望能幫上姑娘一二。”
虞闕腦海中下意識的回放起了方才自己一路狂奔時的情景,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她虛弱道:“……不用了,怎好一直麻煩晏仙君,這么多極速符想必也耗費了仙君不少心力。”
晏行舟笑得溫和:“用得,這不過是我閑來無事隨手畫的,姑娘要是嫌少的話我還有更多。”
虞闕火速將他手里的符咒給接了過來,強笑道:“夠了夠了!這些足夠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我可太喜歡了。”
晏行舟笑得十分的開心。
虞闕想,這大概就是好人吧,幫了別人自己都能這么開心。
晏行舟也是一片好意啊。
她只能將這沉甸甸的好意收入囊中。
她對系統(tǒng)感嘆道:“晏行舟還真是個好人。”
系統(tǒng)沉默片刻,道:“你開心就好。”
虞闕從地上起身,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片稀疏的叢林,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似乎是有一座山,那山在霧氣之中顯得有些鬼氣森森的,靜謐的嚇人。
這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鬼山”。
虞闕看著鬼山沉思著,一旁的晏行舟遞給她一個水囊。
虞闕婉拒:“我不渴。”
那極速符狼狽是狼狽了點兒,但難得的居然絲毫不耗費體力,虞闕也不覺得累。
然后她便聽見晏行舟道:“不渴的話,姑娘也可以用它來梳洗一番。”
虞闕一時間沒聽懂他什么意思。
系統(tǒng)幽幽道:“我讓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尊榮。”
虞闕眼前立刻出現(xiàn)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頭發(fā)亂如雞窩,塵土滿面,活像是剛撿垃圾回來。
臥槽她就這樣和晏行舟說了這么久的話?
虞闕火速接過水囊背過身。
晏行舟也背過身不看她。
像是為了緩解尷尬一般,他問道:“姑娘是用劍嗎?”
虞闕腰間除了她娘的那根玉簫,就是一把劍。
原主確實是用劍的,虞闕便應(yīng)了一聲。
晏行舟沉吟片刻,道:“恕在下直言,姑娘應(yīng)當是不適合習劍的。”
虞闕一頓,表情晦暗了下去。
原主當然不適合習劍。
原主的天賦繼承了自己母親,原本應(yīng)當是個音修的好苗子的。
可誰讓女主是個習劍的。
原主爹拿她當容器養(yǎng),她適合學什么便變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確保她的靈根能契合女主。
所以女主習劍,她便也只能習劍,以確保靈根更契合女主。
她正想說點兒什么轉(zhuǎn)移話題,林中突然傳來了一個冷喝聲:“什么人!”
虞闕來不及多想,火速整理好自己。
她轉(zhuǎn)過頭的那一刻,濃霧之中便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一身墨衣似要隱如濃霧之中,腰間懸掛著一把冷硬的鐵劍,俊美的臉龐也如那鐵劍一般冷硬。
虞闕的視線一下子就定住了。
不是因為這人長得有多好看,而是系統(tǒng)給他的那個大大的鮮紅的標注。
——男主:謝千秋。
臥槽槽槽槽槽!這特么就是那個和女主玩虐戀情深都能把整個世界差點兒玩崩的男主?!
虞闕的視線瞬間變得敬仰了起來。
而這位男主卻沒有看她,他的視線落在了晏行舟身上。
他一頓,皺眉道:“是你?”
晏行舟微笑:“謝兄?許久未見了。”
謝千秋沒說什么,只不過嘴唇微微抿了起來,似乎并不待見晏行舟。
這兩個人認識?
不過也對,謝千秋好歹是第一大宗門的首席弟子,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名滿天下,交際自然廣泛,晏行舟既然被標記為重要配角,那兩個人也不是沒有認識的可能。
虞闕開始細想后期和謝千秋有交際的重要配角中哪個像晏行舟。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謝千秋就看向了她,微微一皺眉又松開,淡淡問道:“這位是誰?”
晏行舟沒等她說話便微笑道:“我的朋友。”
“朋友……”謝千秋似乎覺得從晏行舟口中說出這句話顯得十分可笑,冷嗤一聲便轉(zhuǎn)過了頭,淡淡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便不多事了,隨我入蒼蕩山吧。”
他轉(zhuǎn)身就走。
晏行舟轉(zhuǎn)頭看她,真誠道:“在下想著姑娘孤身一人畢竟危險,便想自作主張邀請姑娘一道進入蒼蕩山,還望姑娘不要怪我多管閑事了。”
虞闕萬萬沒想到能這么輕易進入蒼蕩山,慶幸還來不及,連忙道:“是晏仙君考慮周全。”
她連忙跟上。
晏行舟和虞闕并肩而行,落在謝千秋的身后。
謝千秋似乎并沒有想搭理他們的意思,更對虞闕無視了個徹底,虞闕樂得這樣。
不多時,穿過了疏林,又過了一層結(jié)界,便到了蒼蕩山山腳下。
蒼蕩山被一層巨大的結(jié)界所籠罩,但仍擋不住鬼氣森森,結(jié)界之內(nèi)陰冷的像進入了鬼蜮,結(jié)界之外卻有不少門派弟子安營扎寨,著各門派弟子服,添了不少活氣。
謝千秋把他們帶進來便道:“師尊囑咐我還有其他事,在下先告辭。”
晏行舟沒說話,環(huán)視了一圈,沉吟道:“在下師尊呢?”
謝千秋抿唇道:“這是中元夜,以防萬一,令師尊和其他人一起進入了結(jié)界加固封印清理鬼氣,明日一早會出來。”
晏行舟“唔”了一聲,看向結(jié)界。
謝千秋見他沒其他的要說的了,轉(zhuǎn)身離開,毫不留戀。
等他走遠,虞闕才斟酌問道:“晏仙君和那位仙君關(guān)系不太好?”
晏行舟笑得溫和:“性格不合罷了。”
隨即他便問道:“在下師尊已經(jīng)進了結(jié)界還未出來,師兄師姐又都未到,姑娘要是沒有去處的話,便隨在下來,可好?”
虞闕迷迷瞪瞪就被忽悠進了晏行舟的門派所在的駐地。
因為霧氣太重,虞闕進入那個駐地時只看到駐地的旗幟上寫著一個“七”字。
直到進入了一個空帳篷,躺在了軟乎乎的錦被上,虞闕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
她大驚失色道:“不對啊!我不是來找虞家恩斷義絕的嗎?為什么現(xiàn)在會在這里躺著?”
系統(tǒng):“……你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
虞闕立刻就要起身。
系統(tǒng)“嘖”道:“你安心躺著吧,虞家夫婦還沒到,現(xiàn)在只有女主休息在滄海宗的營地,她剛來就拿著原主的信物拜師成功了,咱們急也急不來了。”
虞闕又倒了回去。
她困惑道:“可是渣爹應(yīng)該是比我先走的吧?他為什么還沒我快?”
御劍比不過極速符?
系統(tǒng)聞言嗤笑一聲,道:“不是他慢,而是他怕死。”
虞闕立刻擺出了聽故事的姿態(tài):“詳細說。”
系統(tǒng)解釋道:“按照規(guī)矩,虞家家主要是在中元節(jié)當夜來,那就有責任跟隨滄海宗進入結(jié)界加固封印清除鬼氣,虞家渣爹都虛的需要藍色小藥丸了,怎么可能有那個膽子,所以還不如走慢一點,他過了中元節(jié)再來,就不需要進結(jié)界了,不然你覺得他為什么拿了原主的信物只把女主送過去拜師而自己不來?你等著吧,說不定到了明天天一亮,嘿!他就來了。”
虞闕聽得哈哈直樂。
既然知道虞家今晚不會來,她也就沒了顧忌,閉眼準備睡覺。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豁然睜開眼睛,在黑夜之中幽幽道:“那系統(tǒng),既然虞家夫婦明天才能到,我為什么還要在兩個小時之內(nèi)玩命跑到蒼蕩山。”
系統(tǒng)安靜如雞。
虞闕:“你解釋一下。”
系統(tǒng):“……你睡吧,該睡了。”
虞闕:“呵!”
……
虞闕睡的十分沉,醒的卻又十分早。
她醒來在晏行舟的營地里轉(zhuǎn)悠了一圈,不見晏行舟。
她晃悠著出了營地,準備找人。
此時天剛蒙蒙亮,營地里已經(jīng)有了許多人在活動,但是都沒有發(fā)出過多少聲音,十分的安靜。
虞闕經(jīng)過,偶爾聽到的也只是零星修士在談?wù)撟蛞沟慕Y(jié)界,猜測他們師尊什么時候能出來。
她正想湊近聽聽,突然聽見系統(tǒng)道:“宿主,你往西走二百米,有驚喜!”
虞闕瞇起眼睛不動。
系統(tǒng):“……我這次不騙你,咱們之間要有最基本的信任。”
虞闕這才抬腳。
往西走二百米是一片竹林,但因為鬼氣侵襲,這片竹林每一根竹子都發(fā)黑透著暗色,變成了鬼竹。
虞闕一靠近就明白了系統(tǒng)所說的驚喜。
竹林里,有兩個人在說話。
一男,一女。
男的那個道:“小師妹,你昨日拜師,師兄也沒什么好送你的,這個玉佩就送你防身。”
女的推辭:“我還沒準備給師兄們的禮物,又怎么好要師兄們的東西。”
兩個人開始就禮物推辭來推辭去。
系統(tǒng)小聲對她說:“女主虞玨和男二程青,驚不驚喜?”
虞闕:“可太特么驚喜了!”
男二程青,人設(shè)長老獨子、張揚大少爺,后期女主得知自己被換的靈根來自于長姐“痛苦非常”,就是這丫一通嘴炮把“換長姐的靈根天理不容”變成了“為了對付鬼王、為了天下大義而不得不做出的犧牲”。
然后女主就十分順暢的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
虞闕看的時候簡直特么震驚!
虞闕獰笑。
系統(tǒng)正準備問自己宿主準備怎么把握這次機會,就聽見宿主在外面分外刻意的咳了兩聲。
竹林里飛快鉆出兩個人來。
三人一個照面,女主一臉震驚,生動演繹了什么叫“怎么是你!”。
男二皺眉警惕的看著她。
虞闕張開手臂,笑容夸張道:“當當當當!我親愛的妹妹,驚不驚喜!”
虞玨終于失聲:“長姐!”
虞闕放下手臂,笑瞇瞇道:“嗯吶,想不到吧,我聽說你拜了師,特來恭喜你呢。”
虞玨有些驚慌:“長姐,我……”
男二程青見虞玨的反應(yīng),立刻將虞玨攔到了自己身后,皺眉道:“你是阿玨的姐姐?”
虞闕笑瞇瞇點頭。
程青看著因為這邊的動靜開始探頭探腦的修士們,皺眉道:“那就請隨我去滄海宗的營地吧,你們姐妹二人慢慢說話。”
虞闕咳了一聲,聲音略微提高:“那就不必了,那個……妹妹啊,我來只是想說一件事,你既然已經(jīng)拿著我母親的遺物拜師成功了,那能不能把母親的遺物還給我,畢竟咱們也不同母,拜師的事讓你也就讓你了,我母親的遺物,你拿著就不合適了吧?”
修士耳聰目明,一聽見有瓜吃,立刻就不困了,四面八方悄咪咪的靠近,豎著耳朵聽動靜。
虞玨急道:“長姐!你誤會了!我不是……”
她還沒說完,程青立刻道:“無禮!”
立刻拔劍對準虞闕。
虞闕嚇了一跳,“系統(tǒng)系統(tǒng),我能不能打得過他?”
系統(tǒng)立刻道:“他弱雞一個,花架子,不過我建議你使用音修的手段,原主本就不適合習劍,你剛到這個身體不久,劍的威力發(fā)揮不出十分之一,你用音修的手段說不定還強一點。”
虞闕緊張道:“可我沒學過音修的功法啊!”
系統(tǒng)自信:“沒關(guān)系,音修基礎(chǔ),只需五積分,立學立掌握。”
虞闕四下看了看,看到一把不知道被誰丟棄的二胡,立刻撿了起來,舉著二胡對準了男二,語氣篤定道:“買!”
系統(tǒng)反應(yīng)飛快:“已扣除五積分,音修基礎(chǔ)已傳送宿主大腦。”
虞闕看著眼前的長劍,自信的想:好吧,就讓我看看這個音修基礎(chǔ)……臥槽!
她僵硬道:“系統(tǒng),這……就是基礎(chǔ)?”
系統(tǒng):“這……可不就是基礎(chǔ)?”
虞闕沉默片刻,表情突然猙獰了起來。
她雙手握住二胡柄,高高舉起,用盡全力朝面前的傻逼掄了過去!
“物理魔咒,昏昏倒地!”
嘭!
程青帶著驚愕的表情,被砸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四周一片安靜。
片刻之后,程青白眼一翻,昏倒在了地上。
虞玨驚慌失措:“師兄!”
虞闕死死地盯著他,面色依舊猙獰。
都怪這個傻逼讓她買了這個傻逼功法!
隱隱的,她聽到有人震驚道:“原來……這就是音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