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小娟到了世貿就聯系上了老賈，找到陳一鳴的休息室。
    通過老賈，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一鳴是車尼亞的代言人之一，另一位代言人是倪鶴陽。
    任何高奢品牌的代言人雖然都叫代言人，雖然都叫代言人，但是地位和待遇不可能完全相同。
    咖位，身價，這些就是擺在明面上的。
    誰更值錢，誰的待遇就更高。
    陳一鳴作為新生代流量男明星。
    他的流量毋庸置疑，但是因為是年輕的藝人，所以地位上似乎就比前輩差一點。
    以前陳一鳴和倪鶴陽確實是待遇相同。
    但是在前者轉型成功后，再續約，待遇就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
    品牌方只看重誰更讓能帶來利益。
    陳一鳴代言的系列連續三季比倪鶴陽代言的系列銷量好。
    陳一鳴流量大，粉絲購買力強。
    品牌方會權衡，代言人在原有銷量基礎上，創造出來的新的銷量。
    陳一鳴在這一點完勝倪鶴陽。
    倪鶴陽一直不服氣。
    特別是在這次續約后，得知陳一鳴的代言費高于他，心里的不服氣更甚。
    人氣上不如陳一鳴，但是資歷老。
    是公認的演技派演員，在電視劇圈子非常吃得開。
    又出過幾張專輯，鐵粉很多。
    “憑什么讓咱們先出場，這次咱們就不先出去，讓陳一鳴那小子先出去。”
    助理炸了一塊切好的水果遞給倪鶴陽，笑容諂媚。
    倪鶴陽接過水果，不屑的冷哼一聲，“想跟我斗，我代言車尼亞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里等出道呢。”
    “就是就是，要讓那小子知道一下誰才是前輩。”助理又遞給倪鶴陽一塊水果。
    倪鶴陽撇嘴笑了笑。
    ......
    “事情就是這樣，本來參加活動前說好了是我們后出場，他們先出場，但是他們今天突然要后出場，還散播謠言說我們耍大牌。”
    老賈氣的咬了咬牙。
    歐小娟滑動手機屏幕，看到網上已經開始有人說陳一鳴該出場時不出場，耍大牌，粉絲們正在努力為他辯解和控評。
    但是這種耍大牌的說法，總是對一些更加年輕流量更大的藝人不利。
    問題必須解決。
    一般參加活動，最后出場的一定是咖位更大，在品牌方這里排得更靠前的藝人。
    以前大家都一樣，可以禮讓。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就不能讓了。
    因為你讓了這次，就會有下次，你讓了他，就會有別人。
    在娛樂圈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軟弱就是好欺負，人善被人欺。
    不然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演員，因為電視劇里的番位而爭得面紅耳赤頭破血流。
    甚至明明一個是男主一個是女主，本來角色并不沖突。
    卻會因為番位鬧得非常不愉快。
    因為番位意味著在劇組里的待遇和在劇本里的重要性。
    歐小娟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
    她看向一直坐在一旁打游戲的陳一鳴，“你自己想怎么樣？”
    “又輸了。”陳一鳴把手機甩一邊，“我無所謂，就是很看不慣倪鶴陽那個吊樣。”
    老賈咳嗽兩聲，“注意措辭。”
    陳一鳴慵懶的擺擺手，“反正我都行，小娟姐做主吧。”
    以前的陳一鳴經常有難伺候的行為，但這是因為性格比較挑剔，并不是真的為了面子耍大牌。
    現在的他轉型成功，性格收斂了很多，就更不在乎這些所謂的江湖地位了。
    反正粉絲都喜歡他就行。
    有粉絲就有一切。
    陳一鳴在維護粉絲這一塊做得很好。
    老賈瞥了眼又拿起手機玩游戲的陳一鳴，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她希望陳一鳴硬氣點，但是陳一鳴偏偏不太在乎。
    似乎是跟著林雨久了，做事風格越來越林雨風。
    整個果果文化傳媒都彌漫著不爭不搶的風氣。
    老賈跟主辦方交涉了幾輪，主辦方也去和倪鶴陽進行了協商。
    但是后者軟硬不吃。
    主辦方也不可能因為出場順序就去直接跟倪鶴陽解約。
    而且倪鶴陽的咖位也不小。
    兩邊都不想得罪，肯定是誰意愿更強硬，主辦方就盡量避免硬碰硬，誰態度相對柔和，主辦方就說好話希望對方妥協。
    陳一鳴這邊就是態度相對柔和的。
    老賈這才去找歐小娟搬救兵。
    “我看外面圍了不少人，都是一鳴的粉絲嗎？”歐小娟問道。
    “三分之二是吧。”老賈如實回答。
    歐小娟微微額首，心里有了計策。
    陳一鳴流量大，每次舉辦活動都會聚集非常多的粉絲，走到哪里都是圍追堵截。
    剛剛她看到外面的架勢，就猜到肯定陳一鳴的粉絲占了大半。
    拋開很少一部分是看熱鬧的路人，其余的肯定都是粉絲后援會組織來的粉絲。
    歐小娟平靜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跟后援會負責人說一聲，一鳴站臺結束，他們就可以撤了，撤的速度快點。”
    老賈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歐小娟的用意，噗嗤一聲笑了。
    陳一鳴抬頭朝歐小娟默默豎起大拇指。
    歐小娟讓陳一鳴先出場，直接就辟謠了耍大牌。
    誰賴著不肯先出場，誰心里有數。
    這種活動，本來就是兩家粉絲，但一般都不會自己偶像站臺結束就直接走，還會留一會，互相幫忙捧個場。
    但這種情況是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情況下。
    既然你都不要臉了，我也不會給你臉。
    現場還有媒體。
    三分之二的粉絲撤離，勢必會上熱搜。
    品牌方心里也會掂量一下，以后誰才會是該維護的對象。
    誰更有人氣，誰的流量更大，誰就是王道。
    ......
    就跟歐小娟預判的一樣。
    陳一鳴笑容滿面的先出現在粉絲面前。
    跟粉絲互動，媒體拍照，回答問題。
    一切其樂融融。
    他的部分結束。
    粉絲們迅速撤離。
    原本圍得水泄不通，還需要保安維持秩序的活動現場，瞬間空蕩蕩的。
    雖然倪鶴陽的粉絲數量也不少，但是跟剛才烏泱泱的人比起來，一下子走了近三分之二的人，突然騰出來的空間，非常扎眼。
    媒體們最喜歡看熱鬧，而且看熱鬧還不嫌事大。
    倪鶴陽站在臺上更加尷尬。
    剛剛還擠滿人的活動現場，現在只有一小半。
    媒體直接就將問題拋給倪鶴陽。
    “是不是剛剛因為出場問題跟一鳴發生了矛盾，所以一鳴的粉絲才會憤然離場。”
    倪鶴陽即便是氣的牙癢癢，也不能在媒體面前表露出來。
    依然保持著他一貫的儒雅，“并沒有發生矛盾，我和一鳴一直是非常好的同事。”
    媒體不在倪鶴陽嘴里說點有用的信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錯過。
    “可是車尼亞今年春季公布的代言人名單，一鳴是在您前面的，所以出場順序應該他在后面。”
    記者已經把話說的很明顯了。
    這就是規矩，所有人都知道的規矩。
    沒按規矩辦事，就是其中出了問題。
    他們很愿意揪出這些問題，賺一波流量。
    倪鶴陽尷尬的看向一旁的主辦方負責人。
    主持人趕緊救場，陪著笑臉說道，“今天是咱們車尼亞的品牌活動，媒體朋友們就圍繞咱們的服裝進行提問吧。”
    倪鶴陽只在臺上擺拍了一會就匆匆下臺。
    活動也就草草結束了。
    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的主辦方，在活動現場維護倪鶴陽不讓媒體提出刻薄的問題。
    那是為了活動順利進行。
    但是活動結束，他們就沒必要再對倪鶴陽客氣了。
    品牌方負責人找到倪鶴陽的經紀人，保持著克制，禮貌的說出了以后要按照程序參加活動的警告。
    “國際大品牌并不缺少代言人。”
    這是負責人微笑著留給倪鶴陽經紀人的最后一句話。
    這句話雖然是微笑著說的，但是其中的分量大家心里清楚。
    關鍵還有媒體在背后搞小動作，就算倪鶴陽避開了提問，但也阻止不了他們看圖說話。
    最關鍵是現場的粉絲確實少了一大半，還是在陳一鳴離開后的一瞬間。
    歐小娟遠遠的看著這一切。
    倪鶴陽的經紀人看到她出現在現場就明白了。
    “這又是你的詭計。”
    歐小娟冷笑一聲，“這一切都是粉絲們的心聲，他們可能覺得能看到一鳴就夠了，其他人就沒什么好看的了。”
    “歐小娟，你不要太得意了，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并不是不能復制的。”
    歐小娟聳了聳肩，莞爾一笑，“歡迎復制。”
    倪鶴陽的經紀人冷哼一聲憤然轉身離開。
    歐小娟最看不上這種喜歡背后搞小動作，又搞不過別人，還倒打一耙好像別人做錯事了的人。
    她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
    “小娟。”
    歐小娟聞聲轉身。
    不屑，冷傲，強勢的表情還掛在臉上。
    第一眼看到俊朗挺拔的林雨，然后是他身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歐小娟沒想到林雨和小芒果就在身后。
    她的脊背瞬間一僵。
    下一秒。
    “你們來啦，我剛剛忙完。”
    歐小娟順勢拆下自己的馬尾辮，皮筋在絲滑的長發上又走了一段，如瀑般的烏發散落在腰間。
    臉上掛著溫柔，羞澀，淡淡嫵媚的微笑。
    她恢復成了最乖巧的模樣。
    林雨目睹了歐小娟從大老虎秒變小綿羊，險些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