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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運金船

    二月初。</br>  新年剛過,兗州城內外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之中。李繼業也難得的在天策府內休息了一陣,與妻子甄寧夕、兒子李國泰安樂了許久。</br>  “夫君去看一看李妹妹吧,有些日子沒去了。”</br>  李繼業笑了笑,但是卻并沒有動彈,對于李貞嬈而言,李繼業只是喜愛而已,但是對于甄寧夕,李繼業則是打心眼里疼愛,而且還有一絲敬重在里面。</br>  “我知道了,過幾天就去。”</br>  甄寧夕笑著說道:“夫君還是去看看吧,我聽聞李妹妹這幾天身子不舒服。我算了下時間,應該是從上次夫君過去之后沒多久便開始地。”</br>  “嗯?”</br>  李繼業有些發愣,看著甄寧夕,只見甄寧夕笑著點了點頭:“嗯!”</br>  李繼業當即大笑起來,說道:“這可是好事!”</br>  說著,李繼業便拉著甄寧夕一同來到了跨院,只見房間之中李貞嬈正在休息,見到李繼業和甄寧夕一起到來,便起身迎接。</br>  “坐好別動。”</br>  李繼業扶著李貞嬈坐下,然后問道:“多長時間了?”</br>  李貞嬈臉色一紅,然后說道:“昨日醫官來看過,一個多月了。”</br>  “好!”</br>  李繼業笑著一陣,正要說話,卻聽得門外管事說道:“啟稟主上,民政部實業司司丞李偲升求見,現在偏廳等候。”</br>  李貞嬈看著李繼業猶豫了一下,便說道:“夫君去忙正事吧,妾身這里無妨地。”</br>  李繼業點了點頭,囑咐了李貞嬈幾句,甄寧夕見狀笑著說道:“夫君放心,我已經安排了醫官每三日一診,妹妹這里也有專人照看,無事的。”</br>  “那就好。”</br>  待到李繼業出去之后,李貞嬈稍稍有些失落,甄寧夕看在眼里,笑著說道:“夫君就是這樣一個人,妹妹別放在心上。”</br>  李貞嬈笑著說道:“怎么會。”</br>  這邊,李繼業來到偏廳,李偲升急忙行禮,李繼業說道:“何事?”</br>  “啟稟主上,商船隊回來了!”</br>  李繼業剛要坐下,聽到這個消息便又站直了身體,驚喜地說道:“這么快!”</br>  李繼業原本以為商船隊無論如何也要三、五個月才會回來,可是這滿打滿算也才兩個多月,便打了一個來回,還真是迅速!</br>  李偲升笑著說道:“屬下收到地消息就是這樣,具體地情況需要去一趟登州那邊。不過屬下聽聞起來報信的管事說起,咱們的商船隊只在日本、高麗、南唐等地待了幾天而已,剩下的時間全是在路上的功夫。”</br>  “幾天時間?”</br>  李繼業笑著說道:“看來咱們天策府的貨物很受歡迎嘛!”</br>  李偲升說道:“是啊,短短幾天時間,二十艘大海船的貨物便銷售一空了。”</br>  李繼業想了一下,然后說道:“錢學理人在哪里?”</br>  “啟稟主上,錢學理已經趕去了登州。”</br>  “給錢學理下令,讓錢學理把此次商船隊的情況整理出一份資料來,當面向我匯報。另外,此法商船隊的三名領隊,以及有功人員也一并帶到兗州來,我要給他們獎賞!”</br>  “喏!”</br>  半個月之后,錢學理帶著三名領隊和四名有功人員抵達了兗州城,李繼業隨后在天策府議事堂接見了眾人。實業司司丞李偲升也被叫了過來。</br>  “啟稟主上,此番商船隊出海貿易,所有貨物全部售出,很受日本、高麗、南唐等處商賈或是官府歡迎,各方或是以金銀、錢幣采購,或是以糧食、礦產交易,所得收益折合成錢財,大約是九十七萬貫。”</br>  “此外,商船隊按照主上的要求,還在日本、高麗、南唐等地采購物資,共采購硫磺一千三百斤、硝石五百九十二斤,金銀銅鐵等礦石兩千九百余斤。花費約合四十五萬貫。”</br>  “此番貿易扣除采購貨物的成本,以及分給委托銷售的各方商賈的錢財,商船隊盈余九萬八千三百貫。”</br>  李繼業點了點頭,二十艘海船出去一圈凈賺將近十萬貫,平均下來就是一艘船可以賺五千貫,也算是暴利了。</br>  而且這些收益還不算買回來的那些硝石、硫磺、礦產的價值。</br>  “接著說下去。”</br>  “喏!”</br>  錢學理又拿出了一份表單,說道:“啟稟主上,商船隊運回來的硝石、硫磺和各式礦石也已經找好了買家。軍政部兵仗司已經下了訂單,訂購了全部的硝石和硫磺,銅鐵礦石也采購了一部分。實業司登州錢莊采購了所有的金銀礦石,剩下的各式礦石也被民間礦場全部采購。”</br>  “售賣各式礦石和硝石、硫磺的收益為四十八萬貫,扣除進價,凈收益為三十一萬貫。”</br>  李繼業頓時來了精神,笑著說道:“看來日本、高麗等地的礦石物資價格很低啊!”</br>  如此算來,此番商船隊的實際凈收益就有四十萬貫,平均到一艘海船上就是兩萬貫,這已經是暴利了!</br>  錢學理說道:“主上所言甚是,特別是日本和高麗,當地的冶煉技術很差,效率極低,這些礦石開采出來大多熔煉不完,所以就造成礦石的價格很低,但是鐵器、銅器的價格奇高的情況。”</br>  “另外硝石和硫磺在日本、高麗也只是作為引火物使用,價格也不是很高。此番商船隊幾乎將能買到的各式礦石都買了過來,但是花費卻不是很多,算是撿了個大便宜。”</br>  李繼業點了點頭,看來海外貿易從古至今都是一個聚寶盆,只要有商船隊在,就相當是擁有了一支運金船,可以為天策府源源不斷的拉回真金白銀!</br>  隨即李繼業便依次召見了三名領隊,以及四名有功人員。</br>  錢學理已經提前了解了情況,所以便在一旁為李繼業講解著。</br>  “有功者張散,在南唐線的船隊臨近靠岸的時候,發現了航線上的暗礁,及時發出警報,避免了船隊發生觸礁事故……”</br>  “有功者王武,在日本線的船隊遭遇風暴時,奮不顧身拉緊船帆,避免船帆失控,指揮同伴捆綁各處繩索,立下了大功……”</br>  “有功者陳柳,在與高麗商賈的交易中,識破了高麗奸商以次充好的伎倆,避免了大宗交易中三百斤假礦石的采購……”</br>  “有功者荀明,在高麗線商船隊靠岸之前,憑借海圖重新找到了航路,避免了商船隊迷航……”</br>  李繼業聽完很是感嘆,誰說漢人沒有進取精神的?商船隊的這些船工和護衛不就是有著開拓進取的精神嗎!這些船工、護衛從未去過華夏之外,更何況還是乘風破浪出海,可是那又怎樣?這些漢家兒郎依舊奮勇向前,最終破除艱難滿載而歸!</br>  于是李繼業給每一位有功人員都發下了獎賞,在商船隊中有職務的,一律晉升一級,沒有職務的則是任命為基層管理者。</br>  另外所有人都有一千貫到一千五百貫不等的賞賜,其余綾羅綢緞和瓷器、琉璃也都各有一份。</br>  幾人頓時喜出望外,紛紛叩拜致謝。</br>  隨后李繼業在天策府中擺下酒宴,與眾人把酒言歡,眾人盡興而歸。</br>  可是李繼業卻沒有回去休息,而是來到了書房內,鎮撫司指揮使白濟汛已經等候在這里,手中還拿著一份文件。</br>  “消息匯總好了?”</br>  白濟汛將文件放在李繼業面前,然后叉手說道:“都匯總好了,請主上過目。”</br>  李繼業喝的有些多了,坐下來喝了一口侍女準備好的醒酒湯,然后才打開文件看了起來。白濟汛就坐在旁邊,等候李繼業的詢問。</br>  片刻之后,李繼業將文件放在桌子上,臉色有些不高興,說道:“高麗王和日本諸侯膽子還真大啊!”</br>  白濟汛說道:“主上,根據哨探匯總過來的消息看,高麗和日本的官方并沒有動靜,只不過此番商船隊的這次貿易利潤太大了,幾十萬、上百萬貫的資金流水在我華夏看來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些士族、豪強僅僅手也不是拿不出來。可是在高麗、日本看來,這可是天文數字,足以讓高麗人和日本人為之紅眼!”</br>  李繼業說道:“也就是說,高麗和日本朝中有人眼紅,準備伸手了。”</br>  白濟汛點了點頭,然后說道:“當然,這也是根據各種信息推測的,現在鎮撫司并沒有拿到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這個推測。”</br>  “哼!”</br>  李繼業冷笑一聲說道:“既然有人異動,那咱們也要提早做些準備了。”</br>  “這樣,我明日就召集軍政部部長李魏過來商議,我天策府水師的建造也要提上日程了。另外,鎮撫司要抽調一些可靠的人手,實業司的商船隊三個月后會進行第二次貿易航行,到時候鎮撫司安排一些人進去。此番隨船的哨探就暫時不要回來了,直接想辦法在高麗和日本隱蔽下來,等到每次商船隊靠岸的時候,再來傳遞信息和情報。”</br>  白濟汛說道:“喏!我這就去著手準備。”</br>  然后白濟汛眼見正事說完了,便笑著打趣道:“主上,我聽聞建造水師需要花費巨額的錢財,南唐、吳越、閩國等江南勢力也沒有多少戰艦,咱們天策府組建水師的話,府庫吃得消嗎?”</br>  李繼業笑著說道:“在這之前我還不敢保證,可是現在我有商船隊這個運金船在,又有登州錢莊這個搖錢樹在,何愁水師組建不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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