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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微微低頭來看, 胭脂眼眶澀澀的 , 怕被看出不妥,忙抓著他的前襟將腦袋往他懷里窩,避開他的視線。
卻不料他將自己往上微提了提, 胭脂一抬頭就正面對上了他, 他溫潤的氣息撲面而來,呼吸交纏,往日的親昵之感一下就淹沒了她。
胭脂一時沒受住, 心跳快得發(fā)慌, 放在他身上的手都能感受到衣下微微傳來的體溫,直讓她覺著燙手,想離開卻又不行,頗有幾分不上不下的感覺。
蘇幕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溫?zé)岬捏w溫從他的手掌傳到她的手背,他許是覺著小巧稀奇, 便握著細(xì)細(xì)把玩起來。
胭脂整個人如觸了電一般, 一時亂了呼吸, 不由自主抬眼看向他,他察覺到便微微垂眼看來,眼里意味未明。
胭脂心下一窒, 喉頭都微微發(fā)緊起來, 忙低頭避開他的眼神, 靠在他胸膛上, 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把玩, 指節(jié)修長有力,節(jié)骨分明,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
胭脂又想起他以往那個蠻狠勁,那手最是不規(guī)矩,胭脂心下慌跳,胳膊微微一動便想要收回手,蘇幕卻一下握緊她的手不放開,胭脂頓時羞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尤其他的手還放在她的細(xì)腰上,春日衣裳本就單薄,他的體溫透過薄衣傳到她的身上,胭脂不由自主面熱起來。
頭頂響起他清越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散漫味道,似乎是隨口和她說說話,“從哪兒習(xí)的武?”
胭脂微垂下頭,蘇幕眼里閃過不悅,便伸手輕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看著她慢條斯理淺聲道:“爺問你話呢。”
說話間那清冽的氣息輕輕噴在她的面上,胭脂看著他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細(xì)長的眼睫微微發(fā)顫,如同蝴蝶脆弱的翅膀 。
蘇幕視線慢慢從她的眉眼落在了微微發(fā)顫的唇瓣上,嬌嫩欲滴,他眼里意味更深 ,卻是半點不動聲色 。
半響,胭脂挨不住他的眼神才低聲喃喃 :“小的自己琢磨著玩的 。”
蘇幕眼里閃過一絲意外,不由夸道: “你琢磨得不錯,很聰明。”
胭脂聞言微微一愣,直不錯眼地看著他,可是被他磨礪慣了呢,隨便夸一句便讓她心里不由自主得樂開了花。
蘇幕看了她一眼,微微一頓,隨后便別開了眼沒再理會她。
戲樓里咿咿呀呀地唱戲聲不絕于耳,臨街叫賣吆喝聲時不時響起,席間高談闊論,幾個講得興起,蘇幕便也接上幾句,胭脂靠在他胸膛聽著他的聲音,那感覺好生奇怪,他以往從來不曾這般講話,或清潤溫和、或低沉清穆,從不似這般清越恣意,讓她一時有些不太習(xí)慣。
便剛開始席間講話,胭脂還會聽一些,后頭便不過耳了,說的那些實在是無聊得緊,胭脂靠在他懷里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頭戲臺,看著看著便也失了興趣,這戲她都看過百八十遍了,唱詞她都能倒背如流了,如今又哪里還看得下去?
便不自覺注意到蘇幕淺酌時的習(xí)慣,皆是一口酒配一塊桂花糕,順序一點不亂 ,一口酒就是一口酒 ,一口糕就是一口糕,且間隔時間都差不離多少,叫人不得不注意。
胭脂不由看入了神,腦袋都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手轉(zhuǎn)。
蘇幕笑著說了幾句話,剛端起酒杯才發(fā)現(xiàn)懷里這個隨著他的動作微微一動,他默了默,照舊淺酌了一口,慢慢放回小桌,懷里又悄悄一動。
蘇幕微微一挑眉,低頭看著胭脂,隨手拿起一塊桂花糕,果然見她盯著他手里的桂花糕瞧。
都第十二塊了,不膩嗎?
胭脂微微抬頭看他拿著糕遞到唇邊咬了一口,她不由趁機細(xì)細(xì)看了看他嘴里的白牙,發(fā)現(xiàn)還是很利的模樣,便下意識抬眸瞪了眼蘇幕,卻見他看著自己眼含戲謔。
胭脂見狀一愣,片刻后,面上浮起幾分被抓包的心虛。
胭脂正虛著,蘇幕就將手里的甜糕遞到她嘴邊,且還是咬過的那一邊,胭脂抬眼飛快地略過他的薄唇,唇瓣上沾著清酒的水澤,顯得唇色越發(fā)瀲滟可口,一時更覺面熱不已,忙看向他搖了搖頭。
蘇幕眼睫慢慢垂下,里頭的不悅微微從長睫里透出來,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將桂花糕蠻橫地壓在她的軟嫩唇瓣上,如花瓣般嬌嫩的粉唇被壓得泛起鮮艷的紅,蘇幕默了一刻,看著她的唇平靜問道:“吃還是不吃?”
胭脂見他如此心下猛地一緊,忙張嘴乖順地就著他的手,輕咬了一口桂花糕,抬眼看他卻神情未變,便接著把他手上的甜糕一口咬來吃了。
蘇幕的神情這才微微緩和了些,可手還是放她嘴旁未動,胭脂看著他空空如也的手 ,皙白修長的手指上只有一些甜糕碎末,胭脂一時摸不著頭腦,直看向他一臉不解。
卻見他低下頭來看著她,眼睫頗有幾分意味深長慢慢透出來,蘊在眉眼上成了一派別樣的風(fēng)流做派,抱著她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淺聲說了三個字,“舔干凈。”
胭脂聞言心口一窒,腦子都鬧哄哄地一片,軟嫩的臉上猛地染上了一片薄粉,整個人都羞得抬不起頭,周圍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做得出來。
胭脂慌忙拉著他的衣袖,伸出細(xì)白的指頭想要握住他的手,“公子,小的幫你擦干凈好不好?”
蘇幕淡漠著眉眼微微一抬手避開了她的細(xì)白小指,只拿眼看著她不發(fā)一言,那意思再明白不過,胭脂看著他直覺委屈得很,可人蘇公子權(quán)當(dāng)做沒瞧見。
胭脂心頭一陣憋屈,猶豫了許久,才一咬牙撐起身子微微擋住身后的視線,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啟唇含住他的手指,飛快的挨個舔干凈了他的手指,末了便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里,只覺整個人都燒燙了起來,半點不想看見他。
胭脂的速度太快了,蘇幕也不過只看到了她唇瓣貼上來,指腹被溫?zé)岬拇桨陜?nèi)壁包住,軟嫩濕潤,舌尖輕輕掃過他的指尖,一觸即收,不由叫人心癢難耐起來。
蘇幕垂眼看著胭脂,眼眸慢慢晦暗起來,放在她腰間的手將她固得越發(fā)緊。
胭脂感覺到他放在腰間的手微微發(fā)燙,只覺勒得慌,便微微動了動身子,抬頭看向他,苦著臉輕聲埋怨道:“別這么用力……”
可這般說了,蘇幕也沒有放緩了力道,他的呼吸微微一重,更加用力地將她摟著,胭脂微蹙峨眉,只覺被壓得透不上氣來。
可她又不敢動作太大的掙扎,生怕惹到了他,做出什么更加讓她難堪的事,便只能慢慢放軟了身子,靠在他身上乖巧懂事地默不作聲。
半響,蘇幕換了幾次氣,才慢慢放緩了力道,隨后便再沒理會她。
胭脂嚇得不輕,愣是窩在他懷里連動都不敢動,以她對他的了解,他現(xiàn)下雖然是平平靜靜的,但絕對還是有危險性的,一定要小心提防,不能有一絲的懈怠。
待酒過半巡,胭脂覺得蘇幕已然把她當(dāng)個松軟的枕頭一樣抱著,她也沒了不安全的感覺,這才敢慢慢放松下來。
這一松下來,連著兩宿沒睡的筋疲力盡之感,突然排山倒海般壓來,叫她眼皮都不住得上下打起架來。
許是真正等來了蘇幕,而他也并沒有對她做什么,又或許是窩在他懷里太過舒服,清冽干凈的氣息太過熟悉,胭脂便不由自主放松下來,靠在蘇幕胸膛上,只覺眼皮千斤重,眼睫一垂一垂的,終是熬不住閉上眼睡著了。
胭脂潛意識覺著這般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可她忘了現(xiàn)下他不是謝清側(cè),而是蘇幕,他是謝清側(cè)時自然不會苛責(zé),可現(xiàn)下就不一樣了。
臺上又換上一出戲,席間便有人察覺了,不由看著胭脂調(diào)侃道:“這戲子派頭倒是大,不伺候人也就罷了,竟還自顧自睡著了?”
蘇幕聞言低頭看向懷里,果然睡著了,他微微一瞇眼伸手捏著胭脂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抬起來,整個人都軟綿綿的,細(xì)長的眼睫微微垂著,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被他這么一弄微微睜了睜眼,一副將夢半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