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泣不成聲。
    “王爺，還請保重身體，節哀順變，戰死沙場乃是我大周武將之榮幸，郭明他死得其所，無愧于自己，無愧于我大周。”
    李克上前安慰周恒。
    “李將軍說的沒錯，郭明死得其所！”
    馮錚說道，這是武將最大的榮譽。
    周恒被李克攙扶起來。
    “帶著郭明的尸體回呂梁城，讓國公厚葬郭明。”周恒跟馬波說道。
    帶走了郭明的尸體。
    周恒臉上仍然是悲憤。
    大軍離開虎碗，找了一處緩沖地安營扎寨，地勢較高，能將周圍情況一覽無余，不需要擔心北魏大軍的突襲。
    “王爺，多少也吃一點！”
    李克上前勸說周恒。
    此時大家正吃飯，周恒卻是米粒未盡，若是如此身體早晚會累垮。
    郭明死了，他們也很傷心，但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北魏大軍對他們是虎視眈眈，四周危機四伏，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
    因此他們只能把傷感埋藏心底。
    “對啊，王爺您還是吃一點吧！”馮錚說道。
    行軍打仗就是如此，生死對于他們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大家看著周恒，或許是這是周恒第一次看到主將被殺，才如此的傷心難過。
    “哎！”
    周恒嘆息一聲。
    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周恒看向眾人，眾人也看著周恒，四周山風呼嘯，樹葉沙沙作響，天空皎月當空，月朗星稀。
    營地四周篝火燃起，通明四周。
    將士們推杯換盞，歡呼不已，似乎今天的事情此時都已經拋之腦后，唯有自己始終無法從悲傷中走出來。
    周恒直接拿起面前的酒壇子狂飲起來。
    李克想要阻攔，但是被馮錚攔了下來。
    周恒放下酒壇，緩緩起身。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周恒感覺到，自己此時終于明白了這首詩詞中的意思。
    古來征戰幾人回？
    幾人回？
    周恒緩緩搖頭，露出一抹苦笑“諸位將軍與我共飲一杯，望諸位將軍奮勇殺敵，立下不世功勛！”
    周恒說道。
    “多謝王爺！”
    眾人立即起身，一同共飲碗中酒。
    “我不勝酒力，諸位慢飲，我先走了！”放下手中的酒碗，周恒擺手轉身離開，示意誰都不要勸說自己。
    周恒離開。
    大家互相看了幾眼對方。
    “看來，郭明的死對王爺的打擊很大啊。”寇金說道，他還從未見過周恒如此的傷心難過。
    “是啊，王爺以前可都是非常開朗的。”
    “沒辦法，這就是成長，希望王爺自己能想明白這個道理。”
    李克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說別人就能明白，還是需要別人親自去了解，去釋懷才可以。
    這件事情上，他們能幫助周恒的東西只有那么一點點，其他的事情需要周恒自己想清楚。
    “剛剛那首詩詞不錯。”
    馮錚說道。
    那詩詞真的是道出了他們內心深處的感觸，蕩起一絲漣漪。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好詩詞！”
    眾人喝酒。
    周恒回到了營帳之中。
    周恒輕輕摸了一下臉頰，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心口絞痛，悲傷萬分。
    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自己竟然流淚了，看來自己修煉還未到家啊。
    ......
    北魏。
    比起周恒失去郭明，高湛失去的更大。
    戰敗。
    這一次是真的可以說是戰敗，虎碗一戰，北魏大軍損失三分之一，如此慘痛的代價讓高湛出乎意料。
    他一直以為戰局掌控在他們北魏的手中，可沒想到戰局一直在周軍手中掌控。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何。
    難道說自己輕敵了嗎？
    高湛開始回想起來，從周軍離開呂梁城開始，到現在，高湛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明明是他們占據優勢，他們在追擊周軍，可突然戰局變得對他們非常不利，勝利瞬間化作烏有。
    一切都消散的干干凈凈。
    “請元帥治罪！”
    狄戎背著荊條來到了高湛面前，他沒想到這一次損失如此慘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若不是他判斷有誤，陷入了周軍的陷阱之中，北魏大軍也不會損失如此嚴重。
    “你太沖動了！”
    高湛說道。
    “報！”
    “說！”
    “回稟元帥，找到了！”
    “在哪里？”高湛問道，史太歲被殺，高湛已經知道，但是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郝搖旗和一半的虎賁軍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感覺就像是人間蒸發。
    按照時間來推算，此時應該已經回來了。
    而且高湛從狄戎的口中知道了一點，那就是郝搖旗沒有抓到周恒，既然如此郝搖旗又在做什么？
    高湛立即派人去尋找郝搖旗和虎賁軍。
    “他們在臥虎口！”
    “臥虎口？”高湛瞇起眼睛“那為何不回來？為何不支援狄戎？”
    高湛問道，如果當時郝搖旗和虎賁軍在臥虎口的位置，虎碗開戰，郝搖旗和虎賁軍應該是支援狄戎才對，怎么會視若無睹？
    “元帥。”
    高湛面前的士兵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話要說，但是說不出口。
    “說。”
    高湛急切的說道，看著面前士兵的樣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這不應該，他虎賁軍乃是北魏第一戰力，怎么可能出事。
    “回稟元帥，郝建軍和虎賁軍在臥虎口全軍覆沒。”
    士兵說道。
    高湛和狄戎倆人聽了面前士兵的話，愣住，片刻沒有話音，倆人看著面前的士兵，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定格，這個時候的時間已經靜止。
    營帳之中如此氣憤維持幾秒鐘。
    “這不可能。”
    高湛不相信面前的人說的話，怎么可能全軍覆沒，周軍就算是在強大，也不可能將虎賁軍全軍覆沒。
    “你們是不是看錯了？”
    狄戎說道，他也不相信這件事情會是如此。
    “千真萬確，我們看得清清楚楚，臥虎口虎口的位置被石頭堵住了，我們從石頭上面進去，看到臥虎口中都是尸體。”
    士兵回答道。
    “這？”高湛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高湛面色凝重起來，這一刻高湛感覺到天塌了下來。
    他引以為傲的虎賁軍竟然被周軍滅亡了，這怎么可能他不相信，他真的不相信。
    見到高湛面色凝重，狄戎立即上前“元帥您沒事吧？”狄戎擔憂的問道。
    “去臥虎口！”
    高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