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偕同夫人鳳琴親自登門,十二擔(dān)聘禮盡是玲瓏綢緞、翡翠珠寶,樣樣精品,惹羨眾人。
劉媒婆乃云都有名的媒婆,巧言善辯八面玲瓏,此時正紅光滿面的說著好聽的話。
“老夫人您真有福氣,家中子孫個個前途無量,只是這女娃娃啊,總是要有個歸宿,自小定的親事感情深厚,陌小姐與慕小少爺啊那就是天作之合,緣分天定啊!”
老夫人臉上淡淡的笑著,并沒有很高興,陌云熙對外宣稱是她的外甥女,實際上與她實在毫無關(guān)系,慕族聯(lián)姻本是天大的喜事,可這不是親的就不是親的,云熙日后若是告知慕族實情,她陌府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云熙,她是準(zhǔn)備留在陌府的,她與陌凌奕親近,若是奕兒愿意二人結(jié)親,云熙便真真正正的成了陌家人。
如何才能拒絕了這門親事又不得罪慕族,老夫人暗自著急。
“回老夫人,秋月今日身子不爽,不便前來,她說一切聽從老夫人安排!”聶慕蘭領(lǐng)命去請秋月,秋月聽到是慕族慕天夫婦先是大喜,走了幾步又停下,神情恍惚的說她頭暈,不便見客。
“哪里不舒坦?快去尋了奕兒為他姑姑看看。”
“秋月?”鳳琴重復(fù)這個名字,和她的侍女一樣名字呢。
“是啊,是我義女,云熙的母親,自小在我身邊長大的比親閨女都親!”老夫人說謊都不用打草稿,信手拈來。
鳳琴聽聞從小養(yǎng)大的義女只當(dāng)是名字一樣,感嘆一聲也不再多想,思緒又回到慕空的事上來。
“老夫人做主亦是一樣,我家小子雖是頑劣但品性純正,定不會辜負(fù)云熙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慕小少爺應(yīng)當(dāng)有婚約在身的吧。”
老夫人左右為難之際,陌凌奕換了身干凈的衣衫緩緩而入。
“呵呵,那樁婚事在八年前便已不復(fù)存在,女方如今已化骨成灰,我空兒難不成還為此婚約獨(dú)身一輩子嗎?”慕天口氣已然不耐,帶著微怒。
鳳琴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勸他莫腦,不要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老夫人也打圓場,說孩子不懂事。
陌凌奕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云熙,慕空也不在,這是提的哪門子親啊。
“慕小少爺呢?提親他本人不來的嗎?”
慕天放開氣息一股強(qiáng)大的壓力迎面而來,陌凌奕只感覺渾身被定住了一般,呼吸不暢動憚不得。
“慕天!”鳳琴大喝一聲,慕天便收斂了氣息,陌凌奕這才周身一空,重獲自由。
好強(qiáng)大的力量,只要再多一秒,他就會爆體而亡,他還是太過弱小了,天賦再強(qiáng)又如何,如今的他太弱了,力量,他要變得強(qiáng)大。
“你真是……”鳳琴指著慕天欲言又止,“老夫人今日我們先告辭了,還望老夫人好好考慮,過幾日我再攜逆子登門拜訪。”
好好的提親鬧得不歡而散,媒婆都不知道慕天怎么突然那么大火氣,陌府這般天大的好事竟然沒有一口答應(yīng),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啊。
陌凌奕沒辦法啊,慕空已經(jīng)是三級火系法師了,打架他打不過,便只能動嘴皮子了,口頭警告慕空不許再接近云熙,不許再來陌府玩耍。
慕空那二世祖,那天拒絕登門便是沒結(jié)親的意思,被陌凌奕一鬧,他還就不服氣了,你叫我不接近就不接近啊,聽你的我慕空在這云都還混不混了。
于是陌府隔三差五的,雞飛狗跳。
某日,某人翻墻而入,墻內(nèi)群狗嗷叫追趕,他落荒而逃;
某日,某人飛檐走壁,屋頂瓦片破碎一片,他摔了個底朝天;
某日,某人穿著小廝的衣服,偷偷摸摸混進(jìn)西廂閣,誤闖了某個正在沐浴的丫鬟房內(nèi),嚇得丫鬟放聲大喊,被府內(nèi)護(hù)衛(wèi)追著跑了半條街。
……
云熙覺得,他這是玩上癮了。好在云都學(xué)院開學(xué)在即,慕空再愛胡鬧也不得不收斂。
陌凌奕,陌云熙,因為逆天的天賦,被云都學(xué)院提前錄取,由牧師祁陽峰和水系法師水玲瓏親自教導(dǎo)。
云都學(xué)院每年新生資質(zhì)測試之后,會有新生考核,所有新生將統(tǒng)一安排進(jìn)入幻境進(jìn)行考核,內(nèi)容千奇百怪因人而異,每年都會有通不過考核的學(xué)院被退回來,陌凌奕和陌云熙年齡較小,被擔(dān)心控制不住心魔誘惑,通不過考核。
幻境考核無跡可尋,旁人也幫助不了,幻境會根據(jù)每個人的內(nèi)心幻化出各種場景人物來迷惑他的心神,使之迷失在幻境中不肯醒來。
只要心志堅定,不被幻境迷惑便可闖關(guān)。
陌凌奕與云熙一起進(jìn)入幻境,白光忽閃他們便變換了場景,一百多名學(xué)員零散的站在一座廢墟里面,這里看起來似乎是個廢舊的廣場,古樸的地石鋪在地面上,中間有一座高臺,四根圓形的臺柱圍繞,臺柱之上龍飛鳳舞,雕刻的十分精致。
“別怕,我們先等等再說。”陌凌奕偏過頭對著云熙說,等待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總有人按耐不住先行動,而他們就會是探路石。
“陌姑娘好,在下駱府駱家祺,早就聽聞姑娘大名,今日終于見到了真是三生有幸啊,我也是水系法師。”駱家祺身著紫色長袍,袖箭上的紫荊花妖嬈多姿,襯得他陰陽怪氣的。
駱家祺話音剛落下,又有幾名云都報的上名號的少爺小姐上來套近乎,陌凌奕風(fēng)姿卓越的立在一旁,引得無數(shù)天之驕女偷偷駐足。
他不搭理人家,云熙只能傻笑著點(diǎn)頭,我滴三少爺啊,你倒是幫幫我呀,這些人都是誰啊,怎么都和我好熟一樣。
“他怎么在這里?難道他也被學(xué)院錄取了嗎?”
“天啊,這廢材竟然也來參加測試,真晦氣!”
“滾遠(yuǎn)點(diǎn),別在這里,再讓我看見你揍你!”
云熙不遠(yuǎn)處一陣喧嘩,云熙抬眼望去只見眾人推搡著一名身著黑色云布的孩童,將他排擠出他們的圈子,旁邊的人見他靠近他們都嫌惡的往后退了退,他低著頭站在那里,孤零零的。
“他是誰?”
“別管他,就是一個廢材而已!”
“我問,他——是——誰!”云熙一字一頓再次問駱家祺,駱家祺臉色難看的說:“單羽彤,禹丘王國五皇子,有名的廢材,被禹丘送至凈月帝國當(dāng)質(zhì)子的。”
“什么是質(zhì)子?”
“就是人質(zhì),三國為了和平互相制約,會送一名皇子到別國作為人質(zhì),單羽彤,因為沒有任何資質(zhì),被禹丘視為廢材皇子。”陌凌奕解釋給云熙聽,在這個武力為尊的世界,沒有人替單羽彤抱不平,怪只怪他太過廢材。
單羽彤悶不吭聲默默忍受的樣子,云熙可以想象,他平日里肯定遭受著比這更非人的對待,所以才習(xí)以為常,不會反抗也反抗不了。
胸口悶悶的很難受,云熙實在不能裝作沒看見,她走到單羽彤身旁伸手去拉他的手,還沒碰到他,他就像受傷的小獸般用力推開了云熙,抬起他帶著驚恐的臉龐,大喊道:“滾開,別碰我,別碰我!”
云熙被嚇了一跳,這才看清他的模樣,他一頭暗紅色長發(fā),額頭的碎發(fā)遮住了眼簾,好看的丹鳳眼狹長瑰麗,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精致細(xì)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撩人風(fēng)情。
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根本就已經(jīng)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配上他此刻受傷防備的柔弱眼神,比女子更柔媚,俊美絕倫。
暗紅色長發(fā),禹丘單族的標(biāo)志。
“沒事吧?”陌凌奕忙將云熙拉倒自己身后防護(hù)住,鄒著眉頭問。
云熙搖搖頭,開始有點(diǎn)嚇到了,倒是沒受傷。
“早就說了別管他,這家伙不知怎的混了進(jìn)來,找死來了。”
“就是,就是!”
“這種人活著簡直浪費(fèi)食物,禹丘早就巴不得他死了,禹丘皇族的臉都被他丟盡了,真不知他怎么還恬不知恥的活著。”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恣意羞辱單羽彤,他惡狠狠的瞪著他們,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像兇狠的猛獸,防備著。
“夠了,你們這樣羞辱別人有意思嗎?僅僅是因為你們資質(zhì)非凡嗎?凡人就不是人嗎?你們的身邊就沒有凡人嗎?如果可以選擇誰又不希望自己天賦異稟,他本身被家族所棄已是可憐,你們還這樣對待他,太不公平了!”
云熙實在看不下去了,如果她不是擁有法師資質(zhì),怕是此刻也步步維艱,也不能將靳非置之死地,她不會因為自己擺脫了那種生活轉(zhuǎn)而去嘲笑、欺凌那些人。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好嗎?”云熙再次靠近,向單羽彤伸出手。
單羽彤望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剛才,她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嗎?
她,可以信任嗎?
不,不,不能,都是騙人的,他們又想到新的方法來騙自己上當(dāng)了。
“吼!”單羽彤低吼一聲猛的朝云熙撲了過來,抓住云熙伸著的手張開嘴惡狠狠的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