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鵬辭職了,你知道嗎?”
駱秉承怒氣未消,估計剛才他們開的隊務會也不是很愉快,邪火攻心。
“剛聽聞憶說了。”
何志偉不帶感情的應對著,不隨之而動最重要。
“你看看你帶的兵怎么都跟刺頭似的,批評幾句就撂挑子,什么素質啊!”
駱秉承說著很沒水準的話。
“駱隊,你也是我帶出的兵。”
平靜的不帶一點感情,不卑不亢盡量不帶有貶損的意涵。
駱秉承一愣,才發現自己的無禮。他趕緊收回憤怒,略表歉意地說:
“對不起,我有些失語,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崔鵬的錯誤只是他自己所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他的辭職報告局里政治部已經批了,他明天來辦手續,你看他的工作還有那些要交接的?”
駱秉承踢到了鐵板上,有些清醒了,逐漸的恢復了常態。一桿子打翻一船人,不能用于工作日常。
“這也太神速了吧?慎重起見,走這個流程怎么也要十天半個月吧,這是辦的加急嗎?”
何志偉試圖做最后的掙扎,他暗指駱秉承從中做了手腳。
“特事特辦!”
駱秉承皺了一下眉頭也不否認。
“我們探組一直缺個內勤,一直都沒有配齊,這又突然走了一個,他賭氣說了句辭職,你就批了啊,有些不近人情吧?”
何志偉抱怨著,試圖做無用功。
“我不近人情?是他目中無人好嗎。我說他在人昏迷時還踢人家的臉部,踩人家的肩膀是侮辱人格侵犯人權。他說我亂扣帽子,還說我是秦檜,以莫須有罪名對待他,他真反了天了,所以不管他是為了對抗組織審查,還是激憤辭職我予以奉陪!他居然敢用武局來壓我,是武局要關他禁閉,讓他寫檢查的。”
“但武局也沒說要開除他啊!你這么做和開除他有什么區別,我們探組本就缺人,這么一來人就更缺了,想趕走他也不急于現在吧!”
何志偉希望能給崔鵬爭取時間。
“這類人渣根本就不配待在公安隊伍中,關于你們的人手不足的問題,我也在考慮中,剛才辦公會上,我也想減輕你們的工作負擔,我想把這起案件串并案到四組去,可是其他人不同意,說武局說了,目前已掌握的信息不足以支撐并案偵查的前提條件。我叫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駱秉承看著何志偉,想要從中找出他想要的東西。
何志偉聽懂了,他避開了駱秉承的目光,從自己兜里抽出一支煙點上。他突然發現駱秉承身后書架上放的紙袋十分的眼熟,他愣了一下,猛地想起來了,就是跟死者家保險柜里發現的裝現金紙袋一樣。
崔鵬說死者拎著同樣的紙袋走出的監控攝像頭的,從此就步入了陰陽相隔的兩個世界。
細思恐極,難道駱秉承和死者也有什么關系嗎?這個紙袋是哪來的呢!
何志偉不敢確定這個是不是死者臨死之前使用的那兩個之一,但他還是暗暗記下了。何志偉會秘密調查的。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看著何志偉沉思,駱秉承難得征詢何志偉的意見,觀察著何志偉的反應,何志偉借抽煙的動作掩蓋了自己的錯愕。
駱秉承和這起案子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就憑這一個紙袋,無論如何他都可以列為可疑人員了。
駱秉承不知道自己從舅舅那里拿來裝錢的袋子會被何志偉盯上。
“我聽領導安排。”
何志偉面無表情地說,同時他拿出手機像是瀏覽網頁一樣,偷偷地打開視頻,然后抓住手機的下部,雙手抱臂,悄悄地把手機鏡頭對準了紙袋進行偷錄,這是證據。
駱秉承只專注于何志偉的臉,并未注意何志偉的手臂動作。
“何探,你看這樣如何,明天案件碰頭會,你介紹案情后,由你提議串并案,即可減輕你們的壓力,又便于案件偵破。”
逼我交出案子啊,還想讓我心甘情愿自己提出來,這個駱秉承也欺人太甚了,如果之前還是模棱兩可的態度,現在何志偉明顯有了改變。
“駱隊,這不合適吧,案件串并是決定案件走向的大事,一旦出現方向性的錯誤,也許會成為積案死案,所以責任重大,我們探組確實是人手緊張,但我們手里已經沒有什么積案了,就這一起案件。我們還可以應付。”
何志偉給了駱秉承一個軟釘子。聽何志偉這么說,駱秉承的臉立馬耷拉下來了,也換成了一副公事臉說:
“何探,昨天說的讓你們及時組卷,保證可以隨時調閱,你們做好了嗎?組好了現在就拿給我看。”
“這一忙就忘了。”
喝酒誤事,昨天晚上喝的酒,頭就昏昏沉沉的,早晨就把留下周詳組卷的事,忘在了腦后。
“何探,你看你辦的什么事啊,這點事都記不住。還能不能完成隊里交辦的工作啊!”
駱秉承明顯不高興,臉上又陰了一層。
“駱隊,你這話可嚴重了,案發到現在也才兩天,你就要求每天組卷,也沒什么東西可組啊。”
何志偉不情愿地說。
“不對吧,沒東西可組,還是你刻意隱瞞?”
駱秉承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開始發難。
“我哪有刻意隱瞞了啊!”
何志偉嘴上做著狡辯,心里卻說,我要是不隱瞞,就是通風報信了。
“從勘查完現場到現在,你對我隱瞞了多少事?記者跑到現場裝神弄鬼,你沒說吧!現場發現的手機物證沒經過鑒定就擅自發還了吧。”
駱秉承數落著何志偉的過錯。
“等等,派出所發還的時候履行了發還手續,確認了手機是記者本人的才予以發還的。”
何志偉打斷了駱秉承的話進行辯解。
“而且派出所魏所也說了手機是他們發還的,不是我!”
“還有你們不請示就擅自搜查死者房間。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駱秉承給何志偉網羅著罪名。
“公安偵查員可以在緊急情況下,不經出示搜查證進行搜查,何況是我們還出示了搜查證,履行了全套法律手續。”
何志偉據理力爭。
“人都死了,還有什么是緊急情況?”
駱秉承質問著。
“你沒看石盛豪嗎?我們搜查后,幾個小時內,他就急急忙忙的,非法進入死者的房間轉移死者的電腦、保險柜!他想掩蓋什么?從他的表現來看,就說明我們搜查十分及時有效。”
何志偉搬出石盛豪愚蠢的行為替自己辯護。
“他就是一個混蛋!什么都不懂的暴發戶。”
駱秉承被石盛豪的舉動氣蒙了。
“不管他是什么人,目前他襲擊警察,撕毀公安機關的封條,擅自闖入死者家,轉移泯滅證據、阻撓干擾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了,我覺得應該對他立即采取行動,而不是在這里自查內耗。才兩天,我們就損失了一名干警,這只會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
何志偉壓了壓情緒有些憤懣地說。
“你什么意思!紀檢部門調查我們在執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是對我們公安機關聲譽的維護。不能因為是在工作中,我們就可以打人侮辱人格,同樣的,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應該嚴格執行法律,在辦案過程中程序不合法,使用假的搜查證,因此獲取的一切證據都是無效的。”
駱秉承給何志偉上綱上線。
何志偉沉默不語,再說就會發生爭吵,似乎駱秉承就是為了激怒自己而來的!
“內耗”!
何志偉突然被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詞匯點醒了,駱秉承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遲滯辦案!拖延辦案!
再結合他也有死者送錢用的紙袋,那么這個駱秉承就和這起案件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