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點點頭:“那還真是太好了?!?br/>
明月疑惑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各類繳費單據,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個,是生病了么?”
司機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說我,是我家先生。”
明月的心口猛然嚇了一跳,下意識道:“許???他怎么了?”
司機也被明月著急的口吻嚇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怎么說。
明月有些尷尬的清咳了一聲,說道:“不是,我上次還看到許先生還好好的,不知道他現在怎么了有些擔心而已……畢竟上次許先生可是幫了我大忙啊。”
說到后面,明月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很是心虛的感覺,所以話語越說越小聲,最后就沒有聲音了。
司機顯然沒有聽出一些什么,只是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先生因為太忙于公司上面的事情,都沒有好好吃飯,這不,就胃出血了,唉,這下子,可是要好好看了一下才行啊。”
明月嚇了一跳:“胃出血?”
明明看見上一次的許琛溫柔細心,可是這樣的人怎么也會照顧不好自己呢?
明月不知道自己的臉上都開始嚴肅了下來,她對著還有些感慨的司機低聲說道:“我……能不能去看看許先生?”
司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說道:“當然?!?br/>
許琛的病房在五樓的最角落,那里安靜的要命,倒是一個可以養病的好地方。
明月禁不住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站到了房門前。
司機示意明月,許琛就在里面,就知趣的離開繼續去交各項費用了。
明月看著禁閉的房門,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上一次許琛離開之后,明月就會經常忍不住想起這個男人。
不是說明月對這個男人一見鐘情或者是其他什么的,而是人對于美好的事物總是有深刻地印象的,明月也是如此。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許琛長相優雅精致,行為細心溫柔,眼眸幽深深邃,還溫柔的待在幾近崩潰的自己面前,安慰著自己,照顧著自己,幫自己付了一些費用。
對了,還要把這個費用還給許琛呢。
明月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不得了的理由一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就連脊背都挺直了起來。
明月對著禁閉的房門低聲說道:“對啊,我是來還錢的?!?br/>
說著,便是想敲房門,但是手舉到一半的時候,卻停在了半空之中。萬一……他在睡覺怎么辦?明月有些苦惱的咬了一下嘴唇,糾結了半天還是打算先偷偷看一眼好了。
這個時候的明月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心已經不再像是原來的那樣子平靜了。明月偷偷開了一條縫,卻是聽見了一個清雅的男聲:“進來吧。”
明月嚇了一跳,進退不得,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打開了房門,一張臉都因為自己剛才幼稚愚蠢的行為紅透了。
她走進病房之中,便是看見一個男人坐躺在病床之上,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病號服,卻是依然流露著優雅的氣息。他的面色蒼白了許多,顯然是受到了一些痛苦。
明月走過去,竟然不敢看向許琛的臉,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許,許先生,你還記得我么?”
許琛看了一眼站在陽光之中的小女人,她穿著一身簡潔的白色裙子,白皙的面容之上帶著嬌媚的紅暈,看上去乖巧可愛,與那一天的狼狽簡直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與那一天的樣子倒是一模一樣。
許琛的眼眸禁不住縮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就輕笑了起來,聲音不急不緩,只輕聲道:“當然記得?!?br/>
明月聽到他的笑聲的時候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結巴了一會兒才倒:“許先生,上一次你幫我交的手術費……”
話都還沒有說完,明月就忍不住想要打自己幾下,她惱怒的想自己到底在說些什么呢,人家都住院了,怎么還說這種話?
明月有些驚慌,因為這個男人看見了自己最為狼狽的時候,但是這個男人還是明月根本就沒有接觸到過的,屬于優雅從容的那一種類型的。
明月總感覺面對著他,就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面對著自己的長輩一樣,導致明月的臉皮都漲紅了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但是許琛像是明白了明月的困囧一般,只說道:“你爸爸好上一些了么?”
說起爸爸,明月的臉上帶著一點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柔軟。
她低聲對著許琛說著,聲音誠摯柔軟:“我爸爸已經好上一點兒了,真的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那一天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許琛只是看著她,忽然低聲說道:“不用。”
明月心口一跳,臉上驟然散發出一股滾燙的熱流,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你的胃好一些了么?”
許琛只說道:“嗯,好很多了?!?br/>
哪里好很多了,臉色明明還這么蒼白的呢。
明月心里忍不住開始嘀咕了起來。
以前的時候,明月的爸爸明威就也因為長時間的不規律而導致自己的胃出血了,明月當然也知道那一種痛苦,所以她正想說些關于養胃的話的時候,卻是對上了許琛的眼睛。
許琛的雙眸真的很難以用言語來形容,那極為的深邃,又像是隱藏著千言萬語一般,讓人頃刻就會淪陷進去一般。
明月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卻是忽然反應過來,有些狼狽的倒退了一步,有些慌亂的說道:“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好呢,你一定是不按時吃飯才會這樣的,萬一到后面更加嚴重胃穿孔了怎么辦?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要是真的萬一胃穿孔的話……”
剛開始的時候明月的確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后面的話,根本就用許琛再說一些什么了,明月頓時就像是被一個老太太附身了一般,唧唧咕咕的說著一些養不好胃以后的壞處,還帶著一些恐嚇的話語,好像把許琛當做了小孩子一樣。
明月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推,結果就看見許琛含笑看著自己,臉不由自主的就漲了個通紅,她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我是不是……”太多嘴了?
可是下面的話語她還沒有說出來,許琛就好像是看透了一般,低聲打趣道:“我倒是不知道原來胃這么恐怖,那我以后倒是要好好吃飯了。”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說道:“反正我每天都要來醫院,那送飯的時候也給你送一份吧?!?br/>
許琛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只看著她,挑眉道:“你做的?”
明月點點頭:“還希望你不要嫌棄好?!痹S琛笑了一下,道:“當然不會?!?br/>
明月回去的時候,還很是開心,就連病房里面來探病的蘇心蕾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終于在她哼著歌整理衣服的時候忍不住說道:“你今天怎么開心啊?撿著錢啦?”
明月看了她一眼,轉過身繼續整理衣服,一板一眼的說道:“是啊,中了彩票了。”
蘇心蕾“切”了一聲,吐槽道:“不說就算了?!?br/>
“哎哎哎,”明月看著她邊吃葡萄邊吐皮的大爺樣子,忍不住說道:“你這幾天怎么了,怎么悶悶不樂的啊?”
蘇心蕾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什么,就相親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難搞的,不過沒啥,馬上就解決了?!?br/>
明月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還是禁不住說道:“你爸還逼著你相親呢?”
蘇心蕾嗤笑了一聲:“那個老頭子以為自己閨女要做個修道姑呢,還不是想要讓自己公司找個聯盟,還累的老娘要去見那幾個柔弱貴公子。”
明月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只好說:“那你的比賽……”
蘇心蕾搖搖頭:“老頭子就用這個做要挾……哼,既然這樣的話,我就讓他好好看看他這個潑出去的水的女兒怎么拿到冠軍!”
明月眼見著蘇心蕾重新恢復了士氣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笑瞇瞇的說了一聲:“嗯。”
蘇心蕾眼見著明月滿眼愉悅的樣子,忍不住有些遲疑:“小月兒,那個……”
“嗯?”明月轉過頭看著蘇心蕾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明白了她想要說什么,臉色卻是忽然黯淡了下來,只那笑容還勉強支持著,只是看起來卻是更加的勉強,還不如不笑呢。
明月低低道:“心蕾,我現在暫時不想要要提……那個人的事情?!?br/>
蘇心蕾也知道自己提了不能夠提的事情,也只能吶吶的點點頭,不說話了。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下來,蘇心蕾簡直想要一棒子敲死自己,但是和明月從小到大都是好朋友,她也知道現在明月最想要的安靜,而不是所謂的安慰。
的確,明月要是心情不好的話,就會自己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讓自己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但是,那個人,卻是不一樣的傷口。
明月回到家之后,表情還是有些愣愣的,她坐在床上,難得的沒有想要畫圖稿,或者是看一下工作室里面的資料,而是靜靜地望著某處。
那里空空無一物,其實,本來的時候那里放著一張相片,和……那一個人的照片。
明月靜靜地看著那里,卻是感覺自己的臉頰一片冰涼,像是有冰冷的冰刀緩緩在上面爬行一般,只不過,刀割在表面,卻是身體里面的某處,發出猛烈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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