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溪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為太子工作,若為錢財,他從不在乎多少;若為名利,他從小便知道名利就好比五石散,一旦染上就會越陷越深,還會為此毀了自己的一生。
那么他當初為什么會答應太子呢,也許是因為那天的他笑吟吟地走到自己身邊,輕聲言道:“你愿意做我的眼睛嗎?”
也許他當時應該婉言謝絕,也許他當時應該喜則氣緩,可事實上他什么也沒有做,他微微低下頭說道:
“嗯。”
自此后,他便成為他的‘眼睛’,在暗地里替他收集京城大大小小的信息。
在他眼中太子應該是威嚴的,是不可一世的,但在他的身上卻從未見過這些,他對所有人總是溫文爾雅,沒有一絲脾氣,可眼神中卻總有一絲淡淡的疏遠。
似乎這天底下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改變,但柏溪卻知道那只是因為他對那一切并不感興趣,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只有秘密,隱藏在人與人之間最深處的黑暗。
翌日
太和殿
“皇上,臣有事稟報。”宇文蒲恭而有禮地仰望著遠處那抹玄色。
“曰。”
“皇上,冀州地區發生饑荒,百姓們皆食不果腹,只能啃食樹皮來以此充饑,可當地富商卻可整日襲衣兼食。臣懇求皇上能夠徹查此事,給冀州百姓一個說法。”
“朕以幼沖,奉承洪業,不能宣流風化,而感逆陰陽,至令百姓饑荒,更相啖食。永懷悼嘆,若附淵水。咎在朕助不逮。”宇文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朕決定齋戒、沐浴,祈禱上蒼。特命禮部侍郎和柏兒去冀州進行賑災,并免除該地五年內的所有賦稅。”
“臣遵旨。”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宇文拾有些煩躁地揉著眉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弟,此次去往冀州路途遙遠,你可要好好保重。”宇文蒲輕輕拍了拍宇文柏瑜的肩膀。
“謝太子殿下的關心,臣弟此去定不會辜負父皇的使命。”宇文柏瑜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太子殿下今日之舉,真是拯救百姓蒼生。”宇文瀾明明是對太子的稱贊,卻又滿臉嘲諷的看著對方。
“三弟說的不然,本宮只是闡明了一件事實罷了。”
“呵,太子殿下說的這話,真是太謙虛了。”宇文瀾譏笑地看著宇文蒲。
宇文蒲不言,靜靜遠去。
宇文瀾見此,隨手拿起一塊小石子扔去,卻未碰到一下,不由得“呲”了一句。
遠處一名公公快步走來,“三皇子殿下,貴妃娘娘找你。”
“知道了。”宇文瀾艴然不悅,一旁的公公看見后將頭低的更深了。
思筱殿
宇文瀾站在殿外許久,直到侍女叫他進去,他才清醒。
殿中并無繁瑣的飾物,只有兩三盞雁魚燈,和幾處被吹起的青帳。青簾后是一名女子,靜靜坐在床沿上。微風輕輕構勒出女子的容貌:不媚,不艷,卻清秀的像副水墨畫。
“不知,姨叫瀾兒前來,所為何事。”
“無事,就是隨便聊聊罷了。”
“真的?”宇文瀾低沉的聲音中掩藏不住的雀躍。
“嗯。”
“那姨有何事。”宇文瀾淺淺的笑了。
“聽聞太子殿下今日又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