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腳下的地面承受不了這樣巨大的力量擠壓,寸寸龜裂開來,整個大殿也在這一瞬間崩潰垮塌。甚至連空間都經受不住兩人力量的撕扯,在兩個人力量相交的地方扭曲起來,再次發生了爆炸。一道氣浪擴散開來。大殿中粗大的柱子,擺滿佳肴的桌子全被這股氣浪撕扯的粉碎。</br>
若畫和度荒望著眼前這災難一般的場面,都驚呆了。還好剛剛他們及時祭出仙力,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否則在這樣巨大的力量沖擊之下,他們即使不死也必定會受重傷。</br>
相撞的兩人這個時候同時被撞擊回來,落回了地面。重黎還算好,他倒退了七步,勉強穩住了身形。反觀玄火,則要狼狽的多,他被爆炸的力量撞的倒飛出去,一頭栽進了殘垣斷壁之中,半天也不見起來。</br>
魔尊恨恨的瞪著玄火的方向,目光冰冷的可怕:“不愧是上古魔獸,即使受了重傷也能激發如此強悍的力量!”</br>
一陣嘈雜的聲音從玄火跌入的雜物堆中響起。玄火慢慢的從那一堆雜物中走了出來,這個時候的玄火看起來很是狼狽,他的身體被剛剛那一擊激起的氣刃劃出無數道傷口,淡金色的血液正慢慢的從傷口上流出,玄火被鮮血包裹,巨大的頭顱上還沾染了不少灰塵,剛剛與魔尊交手之中,明顯處于了下風。但這一刻的玄火,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充滿了無盡的戰意,他的雙眼微微發紅,就像是一只和敵人拼死決斗的野獸一般。</br>
“不愧為魔尊!”玄火放肆的大笑了起來。巨大的身體猛然一震,火焰再次騰起。玄火再次昂起了頭顱,揚天長嘯了,大吼道:“來吧,我們數萬年的帳,是時候清算一下了!”</br>
“這……這就是上古的戰斗么!”度荒站在一邊,已經被魔尊和玄火的力量完全驚呆了。他現在明白了剛剛魔尊“能用陣法困住玄火完全是運氣太好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了。自己的力量和玄火完全不是同一個階層的,要是當年玄火對自己徹底下殺手,那么自己會在一瞬間被他焚成灰燼。</br>
魔尊望著烈焰中嘶吼的玄火,目光中透出了由衷的贊嘆:“真火玄獸,真不愧是從萬火之靈中誕生出來的火焰之獸,竟然能將天地至炎九味真火養在身體里,重黎佩服!能和你交手,真是人生中莫大的快樂!但是,今天不是我們兩個拼死相斗的時候,對不起了!”</br>
魔尊話音一落,從袖中掏出了一張卷軸。卷軸從他的手中飛出,在重黎面前展開,一道金光從卷軸中亮起,霎時間光芒四射,將玄火籠罩在金光之中。</br>
“啊!”原本來魔尊奮力一擊下都沒有哼一聲的玄火,在這柔和的金光籠罩之下,竟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玄火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壓住一樣,四條腿一軟,跌倒在原地,無論他怎么掙扎都站不起來。</br>
玄火的力量有多強,若畫親身感受過。到底是什么樣的力量才可以將他死死的壓制住,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呢?</br>
玄火的頭顱被緊緊的壓在地面,堅硬的巖石也被這股力量壓的龜裂開來。玄火勉強的睜開了眼睛,若畫和玄火認識這么久,第一次在玄火眼中看到了恐懼。玄火瞪著不遠處的重黎,怒吼道:“星斗大陣,竟然真的在你手里!”</br>
重黎沒有回答說話,只見他伸出手,遙遙一托,玄火巨大的身體便凌空飛了起來。金光流轉,如星辰一般的光芒化為無數條鎖鏈,纏住了玄火的身體,將他吊在了半空之中。玄火奮力掙扎著,卻怎么也掙不脫這看似虛無的光索的束縛。</br>
玄火大吼道:“重黎,你就是用它困住了東辰!”</br>
重黎收回了手,身體像是脫力一般微微一晃,度荒及時上前扶住了重黎。重黎臉色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蒼白的可怕,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他的額頭流下。過了好久,重黎才緩過勁兒來,他站直了身體,道:“若不是此等神物,東辰神君這般存在,怎么會被我簡簡單單便擒住呢?”</br>
“混蛋!”玄火再次怒吼著,他身體上的火焰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如同火焰巨龍一般盤旋沖擊,但即便是這些毀天滅地的火焰,也掙不脫星光的束縛。</br>
“接下來!”重黎回過頭,看著呆立在一旁的若畫:“便是擒住若畫仙子了!”</br>
度荒道:“魔尊大人,您三天內使用了兩次星斗大陣,損耗了不少真元,擒拿若畫仙子的事情,就由屬下來吧。”</br>
重黎輕輕點了點頭:“如此也好!”</br>
度荒上前一步,手中的扇子“噗呲”一聲打開:“若畫仙子,得罪了。”</br>
“哼哼哼哼……”若畫發出一陣冷笑。</br>
度荒一愣:“你笑什么?”</br>
若畫抬起頭,望著度荒:“你們真的覺得我這個古神的弟子這般不濟,不用你們的魔尊動手了么,你就可以輕松的把我擒下是么?既然如此,請賜教吧!”琉璃劍應聲出鞘,劍鳴聲悅耳如仙樂,卻劍芒流轉如水波。</br>
度荒也不敢輕視若畫,雖然現在若畫還沒有修成身體,但好歹也是神族后裔,再加上她師從東辰……若畫的實力,度荒絕不敢小覷。</br>
“既然你不準備出手,那么就讓我先來吧!”若畫怒喝一聲,手中的琉璃劍騰空而起,在她的面前臨空而立。若畫雙手合十,連連結印,赫然是上古的密法。魔尊重黎看到若畫手中的印記,微微有些失色,他低聲喝道:“度荒,你留心些,這個丫頭不簡單!東辰這個瘋子,竟然傳給一個身體都沒修成的人這些秘術!”</br>
度荒早已經將自己的法寶握在了手中,嚴謹而立,他修為高深,怎么會看不出若畫的不凡?世人皆知若畫是東辰的弟子,但是若畫除了這個響亮的名聲外,在三界卻沒有更多的傳聞了,度荒原本以為若畫不過是一個草包,就算是古神的弟子,也不能在三界闖出名頭,但是今日一見……度荒覺得要重新判斷一下若畫這個神裔了!</br>
但面對著度荒的壓力,若畫非但沒有膽怯,相反若畫有了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已經有多久沒有遇到這么強大的敵人了!已經多久沒有遇到能讓自己放開手腳一較高下的敵人了!若畫越打越興奮,手中的琉璃劍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仙光閃耀的更加耀眼,劍身也像是輕靈了幾分,若畫的劍也變得越來越快。</br>
“叮叮叮叮……”一連串清脆的響聲在若畫和度荒的武器之間響起,度荒猛然用力揮扇,一陣勁風將若畫逼退數丈之遠,若畫穩住身形,足尖一點,再次飛向度荒,手中的琉璃劍在她的手中再次閃耀出青色的光芒,一連串的劍芒環繞在若畫身邊。</br>
“劍出蒼茫!”若畫嬌喝一聲,琉璃劍一指,劍芒奔騰而出刺向度荒。度荒用力一跺地面,一股黑氣從地面噴涌而出,將度荒護在其中。劍芒擊打在黑氣之上,激起無數漣漪,卻沒有將這看似單薄的霧氣刺穿。</br>
“鬼嚎!”度荒怒吼一聲,一把握住了折扇放回了身后,另一只手猛然向前伸出,手中握著一個詭異的印,黑氣猛然沸騰起來,轉瞬間化為了一只巨大的鬼臉,嘶吼著沖向了若畫。黑氣所過之處,飛沙走石,地面也龜裂開來。</br>
若畫望著鬼臉,單手舉起了琉璃劍。青色的光沖天而起,一柄青色的光劍憑空出現,仙啟盎然。光劍轟鳴著一劍正插在黑氣凝聚而成的鬼臉之上。鬼臉立刻發出陣陣慘叫受到了重創。光劍的仙氣不斷灼燒著鬼臉的黑氣,發出刺耳的“哧哧”聲。</br>
鬼臉也算是一個兇物,黑氣猛然奮起,將光劍包圍,兩股力量相撞,互相撞擊著。</br>
“轟!”終于,兩股巨大的力量沖擊之下發生了爆炸。若畫和度荒都被這爆炸的氣浪吹飛數丈之遠。</br>
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遙遙對視。</br>
若畫手中緊握著琉璃仙劍,微微有些氣喘,再怎么樣,她也只是一個剛剛修行了千年的仙者,修為怎么能與度荒這樣修煉萬年的人相提并論呢?再加上剛剛為了壓制度荒,她連續動用了數個威力絕大的招數,這個時候的若畫,已經很累了。</br>
度荒冷冷的望著面前年輕的若畫,心里很是佩服,一個修行千年的仙者便能與自己斗成這樣也不見敗跡,已經十分值得稱贊了。要是再過一千年不知道她能成長到什么樣的地步?</br>
重黎坐在椅子上,望著不遠處的若畫,不由的贊嘆了一句:“不愧是神族后裔,東辰沒有選錯弟子。年紀輕輕,在自然之道上邊有了這般成就,真是不簡單!”</br>
若畫望了一眼贊嘆的重黎,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原本她對自己很有信心的,但是當看到重黎和玄火交手以后,她才發現自己和上古時代的人差距竟然這么大,現在一個度荒就已經很棘手了,要是重黎也忍不住動手……若畫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回頭看了看被束縛住的玄火,或許……只有一個辦法了!</br>
若畫目光堅定,單手舉起琉璃劍橫在胸前,另一只手抓住了琉璃劍的劍鋒,然后猛然一抹,一股鮮血將琉璃劍籠罩。受到了主人精血的洗禮,琉璃劍像是亢奮了一般,劍身上的青色光芒猛然閃耀迸發出來。原本柔和的青光變得耀眼,就像是一個青色的太陽,灼人雙目。</br>
重黎微微皺眉:“度荒,她要拼命了!”</br>
度荒點了點頭:“屬下明白!”說完,他咬破手指,在折扇上飛快的涂畫,血紅色的文字漸漸的凝聚在了度荒的面前,血腥味籠罩了天地,原本幽靜的魔尊神殿恍然間變成了修羅地獄。血池修羅的怒吼聲也在血腥味的籠罩下響起。不多時,怒吼聲已經變得震耳欲聾。若畫感到仿佛身處修羅戰場,身邊有無數修羅族人在戰斗一般。</br>
若畫咬了咬牙豎起了琉璃劍,青光如同飄帶一樣,飛舞起來。青光環繞著若畫,盤旋而上,卷起一道疾風。疾風將空氣中的血腥氣味盡速吹散,修羅的嘶吼也終于消失不能在影響若畫的心神。若畫舉起琉璃劍,青色光芒猛然爆發,緊緊的殘繞在琉璃劍上。“崢!”一聲劍鳴響徹天地。</br>
“喝!”度荒大吼一聲,折扇猛然一揮,血色的文字化為無數粗壯的水柱,帶著漫天的血腥味飛向若畫。若畫望著迎面飛來的水柱,絲毫不懼的淡淡一笑。隨后猛然轉身,面對著玄火。</br>
“若畫!你做什么!”玄火大吃一驚。若畫嬉笑一聲:“玄火,你快走!”</br>
“不好!她要救真火玄獸!”重黎大驚失色,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若畫看似拼命的一招既然不是攻擊度荒,而是沖著困住玄火的封印去的。但是他發現的太晚了,若畫揮劍一斬,一道碧綠色的劍芒從若畫的琉璃劍上飛出,狠狠的砍在將玄火困住的金色鎖鏈之上。</br>
金色的鎖鏈被若畫奮力一擊之下,猛然的晃動,甚至暗淡了下來。若畫毫不設防的后背也被水柱擊中,仿若雷擊一般,若畫噴出一大口鮮血,柔弱的身體像是斷線風箏一樣飛出數十丈的距離,跌入了一片碎石之中,不見了蹤影。</br>
“若畫!”玄火失聲叫到。他望著若畫跌落的地方,但塵埃漫天怎么能看見跌入其中的若畫?玄火呆住了,一動不動的愣在了那里。困住玄火的陣法慢慢的復原,恢復了平靜。</br>
全神警惕的重黎看到陣法恢復正常,終于也松了一口氣。剛剛陣法已經被若畫那一劍激蕩開來,憑玄火的本事本可以直接破陣而出,但是他反倒像是失了心神一般呆在陣法里面一動不動。</br>
“若畫!你怎么樣了!若畫!”玄火突然大吼起來,一頭撞在了封印之上,封印轟然顫抖起來。重黎被玄火的反常嚇了一跳,愣愣的望著封印中的玄火。玄火不知道為什么,一顆心像是被人用手一把攥住一樣,疼的厲害。</br>
這一刻,玄火想到了和若畫整床鋪的場景,和若畫一起吃烤白薯的歡笑,還有若畫腆著臉要自己幫她拿各種東西的場景。什么時候?什么時候自己和若畫經歷了這么多?什么時候,這個小丫頭已經成了自己生命中這么重要的存在?(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