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落萎在沙發里神色有些緊張，開口前坐直了身子“十年前，我偷聽到媽媽給爸爸打電話說哥的事情。我當時聽了一個大概，據我所聽到的是哥喜歡上一個叫葉知秋的女孩兒，但那個女的說我哥跟蹤騷擾她。我就聽到這兒，我就生氣的上學去了。在學校，我越想越氣，我就跟我當時的好朋友夏滿滿說了，她給我出了一招。”
    “我記得夏滿滿是個混子頭頭吧。她出了什么招？”戚彧皺眉問到。
    “她讓我帶幾個混混去嚇嚇葉知秋，讓她跟哥哥道歉。”戚落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仍坐直了直視著戚彧回答。
    “什…戚母驚訝的喊道。戚彧伸手阻止了母親開口，看著自己的妹妹問到，“你按她說的做了嗎？”
    戚落點點頭說到，“我找呂煥哥要來了葉知秋的照片，當時你們學校管的不嚴，我進去找到她跟蹤她出了學校，她跑到荒郊野外燒紙去了，我就把人叫來了。”講到這時戚落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繼續講。”戚彧不為妹妹的眼淚所動冷酷的說。
    戚落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15歲的她想的很簡單，眼前的女人讓我哥哥傷心了，罪該萬死，嚇嚇她，讓她去跟哥哥道歉。
    “喂！葉知秋。”戚落喊道。
    葉知秋在用樹枝翻紙灰，讓火熄透，頭也沒抬的說“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再跟著我回學校呢。”然后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土“你哪位呢？為什么跟著我？”
    “我是戚落，戚彧的妹妹。我知道你對我哥哥做了什么，你去跟他道歉。你要知道我哥哥從小到大有多少人追過他嗎？他喜歡你，你還不識抬舉罵他，害他傷心，我饒不了你！”15歲的戚落怒氣沖沖的對何知秋吼道。
    “長得還挺像。我對你哥做什么了？你怎么不問清楚你哥對我做什么了呢？躲開，小丫頭，沒時間跟你玩兒美少女戰士的游戲。”葉知秋因為被打擾滿心憤怒，惡狠狠的說到。
    戚落氣的臉都紅了，這時跟著她的幾個混混說到“大小姐，這不行，還是讓我們來吧。”戚落愣愣的點點頭，其實她不知道所謂的嚇嚇指的是什么，在她眼中，一個女孩兒被幾個男人圍著罵已經很嚇人了。
    “哇哦，美女你好白啊，衣服里面是不是更白啊。你可真的選了個好地兒啊，這荒郊野外太有感覺了。”一個長相猥瑣的瘦高個兒帶著一個胖子向葉知秋圍了過去。
    戚落嚇壞了喊道“你們干什么？我沒讓你們拿這種事嚇唬她。
    “好麻煩你啊，大小姐，你會不會太天真了。”一個滿臉痘印的混混拉住了戚落的頭發，把她拽到在地。
    “好痛！你們做什么？我要告訴滿滿！”戚落揉著腦袋，眼含淚水說到。
    兩個混混蹲在戚落身邊，有一個笑著說“還告訴滿滿，就是滿滿讓我們把你倆一起辦了的。你還是個處吧，來來來，小爺讓你好好爽一爽。”
    戚落已經嚇瘋了，用腳踹，用手撓哭著求饒“滿滿為什么這么對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們，我讓家里給你們錢，別傷害我們。”
    “滿滿說了，大小姐家可有錢了，我先來，你多拍點兒照片視頻，咱們這回可是宰肥羊了。”滿臉痘印的混混對另一個說完就伸手扒戚落的衣服。
    “不要，救命，哥哥救命！”戚落哭喊道。
    “吵死了！”混混伸手要打她，這時一個白皙的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混混抬頭望去，葉知秋背著光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眼神凌厲，讓他無端害怕起來。
    “靠，你們幾個干什么呢？人都跑我這邊了…”兩個混混回頭看見了令他們膽寒的一幕——一同來的兩個人似已經無氣息的躺在地上，臉上都是血。
    “你，你，你殺了他們？”一個混混聲音發顫的問到。
    “一群法盲，這是□□小說、av看多了吧。是真覺得沒有警察了吧。嗯？”葉知秋說著擰著那個混混的手，混混痛的大叫，“還有沒看見那個女孩兒哭著說不要嗎，渣滓！”緊接著她用膝蓋狠狠的撞上了他的鼻子，鮮血奔涌而出，混混捂著腦袋慘叫，而葉知秋并沒有放過他，抬腳踹了他的腦袋，待他躺平后狠狠的踹了他的□□。這時另一個混混撞向她，勒住了她的脖子，葉知秋一只手墊在脖子上，另一只手直插他的眼睛，在沒插到前他嚇得放開手，然后從懷里掏出把□□，向葉知秋刺過去，葉知秋閃身躲開刀，雙手緊握住他的手，腳狠狠的踩在了對方的腳趾上，混混痛叫起來，葉知秋順勢奪下刀，扔給了戚落。然后一個回旋踢把混混踢到在地。看著四個混混暫時沒有行動能力了，起身走到了戚落身邊。
    戚落坐在地上，手拿著刀，抬頭看著葉知秋，對方逆著光站在她面前，陽光從她的身影外透過來，猶如一個天神一般，15歲的少女終于忍不住痛哭起來“對不起，謝謝你，對不起，謝謝你。”
    看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女孩兒，葉知秋深呼了一口氣，拿出了支煙點上了，“要嗎？”
    “我不抽煙。”戚落抽泣的說到。
    “你不是不良少女嗎？入門的抽煙都不會？”葉知秋調侃她。
    “我不是不良，我的朋…我認識的人夏滿滿是，她是混混頭子，學校周圍的混混都聽她的，我覺得她好酷，就跟她交好。”戚落抬眼看著葉知秋可憐巴巴的說到。
    “天…時代真變了。我上學那前兒，成績好才是最酷的。”葉知秋笑著搖頭緊接著話題一轉“要報警嗎？”
    “當然！必須報警！”戚落斬釘截鐵的說到。
    “你要想好了。等到了警局他們大概率會反咬一口說是聽你安排的。到時候你百口莫辯，會被認為是同犯。”葉知秋抽著煙嘴角掛著笑講著嚇人的話。
    戚落本就慘白的臉更毫無血色了，她想了想那個情況被嚇得再次哭出來了，葉知秋覺得把人嚇得可以了剛想安慰兩句，戚落哭著開了口，“那也得報警，本就是我惹的禍，我應該承擔。你本不應該遭遇這種惡心的事情。”說完抱著膝蓋哇哇大哭起來。
    葉知秋訝異了一下笑了起來，掐了煙蹲了下來摸著戚落的腦袋“行了，小丫頭，你罪不至此，只是中二期鬧的太大了，接下來的交給我來解決吧。”
    接下來，戚落老老實實的待著那里，看著葉知秋叫來了警察。其中有一個年長的警察應該是她熟人，對她神色關切，而葉知秋輕描淡寫了事情的經過，完全沒有提是戚落的事情。
    一行人在警局忙活到晚飯時間，兩個女孩兒做完了筆錄，戚落神色緊張的等葉知秋，只見她和那個熟人警察一齊過來。
    “小秋，等我一起走吧。”那個人說到。
    “不用了小舅，我送戚落回家。”葉知秋回答到。
    葉知秋的舅舅也就是林遠聲扭頭看著戚落，戚落本以為他的態度會很差沒想到他說“今天嚇壞了吧，要長記性了年輕人，下次也許沒這么好運碰到我侄女身手這么好的人。”
    “哪兒來的下次，小丫頭趕緊回學校好好學習去。”葉知秋調侃道。
    戚落撇著嘴，強忍住淚水，重重的點了點頭。
    初夏的晚上，可能是要下雨，空氣格外的憋悶，雖是如此，街道上人來人往，看著熱鬧的景象戚落才有了回到人間的感覺她看著身邊的人問到“這個事情會怎么處理？”
    “從法律上講呢，那幾個人算□□未遂，不過連我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我揍的跟血瓢似的，可能會反過來告我防衛過當。”葉知秋用嘴從盒里叼出根煙點上了火說到。
    戚落震驚的停下來大喊道“憑什么！那讓你怎么做，非得出了事兒才能反擊嗎？”過高的音量引來行人的注目，但她絲毫不在意，眼里含著淚，嘴唇微微顫抖的盯著身邊的人。
    “少女，冷靜點兒。那幾個混混應該沒空管防衛過當的事情。我看他們嫻熟的樣子盲猜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告訴我小舅了，警方從那個要拍視頻胖子的手機里發現了更惡心的東西，具體是啥沒告訴我，警察已經去抓那個夏滿滿了，這事兒應該快塵埃落定了。”葉知秋吐著煙圈，神色晦暗，喃喃自語道“遇到這種事情居然不報警，普法實在太重要了。”
    戚落聽了她的話一陣后怕，想想如果今天不是葉知秋，或者葉知秋沒有這么厲害，她倆的處境會是怎樣的地獄。她想再多說些感謝，卻因為羞愧張不開口。
    兩人坐車回到了戚落家，自上車葉知秋就一直望著外面的景色，沒有說話，戚落無端覺得她有些難過，沒有打擾她。兩人下了車，葉知秋問到“家在哪邊？還用我送嗎？”
    戚落搖搖頭“不用了。”
    葉知秋點點頭揮揮手“拜了”
    “你怎么中午去燒紙？”戚落想多和她聊會兒，找了一個話題，她本以為葉知秋不會多說什么。
    “今天是故人生日，我下午有個課不能缺席，就中午給燒點兒紙。”葉知秋說著又拿出根煙要點上。
    “你煙抽的好兇。”戚落說到。
    看著因為透露了關心而滿臉不自在的少女葉知秋樂了，收起來煙“你回家后會跟你家人說今天的事情嗎？”
    戚落這才想起回家后的事情，面色忽然慘白起來“我…我
    “剛警察還要找你家長，我跟小舅說你要理解15歲的孩子敢報警但是不敢跟家里說自己闖禍的心情。因為你同為受害者，再加上我的擔保，這事兒警察不會找你爸媽的。不過，你們學校那一片現在是警察的重點觀察區域，如果再發現你和地痞流氓來往，你就死定了。”葉知秋說到。
    戚落眼里積滿了淚水抽泣的說到“謝謝你，還有真的對不起，我從沒想過傷害你。”
    “我知道，要不絕不放過你。我聽你母親說你父親是軍人，現還在駐守部隊。”葉知秋說到。
    戚落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嗯，我都快一年沒見過他了。”
    “你父親做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工作，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那得讓他多傷心、多自責呢？戚落，為了你的家人要平平安安的啊。”葉知秋的語氣突然溫柔了下來。
    戚落不知怎的，對方越是溫柔她越難受，竟大哭起來，狠狠的點著頭，“知秋姐，我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錯了，對不起，謝謝你救了我。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我哥哥真的不是壞人，他不會是變態跟蹤狂的，你要好好聽他解釋啊，他第一次喜歡女孩兒，可能行為傻乎乎的，但是他絕沒有惡意的。”
    “你想傳達的事情我收到了，申明一下我沒說過你哥哥是變態。行了，我倆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少女，要好好長大哦。”葉知秋笑著和她告別了。
    “然后我就回家了，回來后媽媽問我怎么哭了，我只說是和朋友吵架了。”25歲的戚落在自家客廳里坦白了自己十年前做的錯事，滿臉都是淚。
    戚彧既心疼又生氣，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剛想開口安慰妹妹，他們的母親說話了“戚落，你的人生差點兒因為自己的無知和任性被毀了！如果葉知秋打不過那群人呢，如果她當時沒管你呢，你會遭遇什么？你青春期的時候我放任你是希望你自由的成長但我從不知道我的放任讓你差點兒害了自己和他人！你今天…你今天不許吃飯，從今天起，每天下了班你去找社區志愿者活動做，哪個累做哪個，直到我說停為止。現在，給我去懲罰角罰站去，站到明早！”
    戚落沒有反抗點了點頭站了起來“何知秋，就是葉知秋和你還有聯系嗎？”戚彧問到。
    “我高考前每隔3、4個月左右來她就來學校看我一回，等快高考時她說以后不來看我了。她說當時是她擔保才沒有告訴家長的，怕我再被找麻煩沒地兒尋求幫助，現在我要成年畢業了，以后她就不管了。自那以后就斷了聯系了。”戚落說到。
    “喝點水再去罰站，嗓子都哭啞了。”戚彧聽完她的話說到。
    待戚落去書房罰站，戚母問到，“你那邊是怎么回事？”
    “當年有人冒充我騷擾葉知秋，使得她誤會。可是我想不出誰跟我有這么大的仇怨，這又不像普通的惡作劇，連我的字跡都模仿了，我現在毫無頭緒，又聽了戚落的事情，我覺得我和何知秋的糾葛比我以往任何一個案子都復雜。”戚彧把臉深埋在手掌上沉悶的說到。“我想起來了，她送小落回家那天我在小區附近見過她，和她聊的很不愉快。”
    10年前
    因著接連的打擊，21歲的戚彧郁郁寡歡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無論是鋪滿道路的月光，還是格外憋悶的空氣，亦或是熱熱鬧鬧的行人都使得他更加的煩悶，而且無處傾瀉，思來想去決定去便利店買人生中第一包煙。誰知在門口碰見了剛買煙出來的葉知秋，戚彧一剎那以為自己眼花了，眼睛慢慢瞪大，張嘴說到“我家在這附近，我沒跟蹤你！”
    葉知秋皺了皺眉嘀咕道“對啊，你也住這兒。”然后望著戚彧問到“咱倆聊聊？”
    兩人來到樹下，月光映著葉知秋的臉顯得她愈發的柔美，戚彧一時被晃了眼，心中因自己被她影響更加氣悶。
    “我聽說你從小到大有很多人追求。”葉知秋問到。
    “你聽誰說的？”戚彧反問道。
    “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葉知秋好像想到什么笑著說。她一笑戚彧又晃了神，但她語氣一變“那些追求你的人也像你這樣嗎？跟蹤、偷窺嚇唬人？”
    “你！你胡扯！”戚彧氣急了。
    葉知秋長呼了一口氣說到，“也許有人會覺得你的追求浪漫并心動不已，但我不是。咱倆不合適，不要再追求我了。戚彧。去找一個更適合你的吧。”
    “呵呵，行。我保證不出現在你面前，行了吧？！”戚彧氣笑了。
    “哦了，拜拜。”葉知秋走得干凈利落。而戚彧久久不能回神，抬手擦了擦臉發現自己竟被愛戀許久的女孩兒氣哭了，“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