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潼醒來的時候只覺腦袋迷迷糊糊,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也記得不太真切,就好像暈過去之后已經過去很多的日子。
“憂憂,你醒了?感覺可還好?”
魏潼的耳邊傳來藍曦臣的聲音,掌心傳來那溫暖熟悉的感覺。
“憂憂?”
魏潼的視線清楚之后就看見藍曦臣那張熟悉的臉,她抬手撫上他的臉頰,“哥哥,我暈過去了?”
“憂憂這段時間,你在寒室好好休息,我會讓玲瓏來陪著你。”藍曦臣溫柔的撫上魏潼臉頰,“若是想聽我彈琴,日日給你彈。”
魏潼蹙著眉,看著藍曦臣來了一句,“我病的那么重?快要死了?”
“胡鬧!”藍曦臣說著就彈了一下她的腦袋,“你有了身孕,不易操勞。”
魏潼聽著他的話,眉眼間帶著溫潤的笑意,“當真?”
“豈能騙你?”藍曦臣低著頭吻上魏潼的臉頰,“我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叔父了,他相當開心。”
“叔父怎能不開心,萬一你和藍湛一樣心悅男子,那該如何是好?”
藍曦臣再次抬手彈了一下魏潼的額頭,語氣輕柔的開口,“胡鬧!”
魏潼揉了揉腦袋,眉眼間帶著笑意,“哥哥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與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女孩像我,男孩像你,豈不是很好?”藍曦臣握著魏潼的手低聲說著。
“若是男孩子和兄長一般該怎么辦?你就不怕他成為第二個兄長或者景儀?”魏潼低聲笑著,看著藍曦臣,“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呢。”
藍曦臣握著魏潼的手,眉眼間帶著溫潤的笑意,“其實景儀那般也沒有什么不好,我偶爾也會覺得云深很悶,如今的景儀和思追就好像是當年的忘機和兄長。”
魏潼伸手攬住藍曦臣的脖子,她在他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聽著哥哥叫兄長,其實還挺別扭呢。”魏潼抿唇而笑,“哥哥,你說兄長若是和藍湛在一起,是該叫我妹妹,還是該喚我嫂嫂?”
藍曦臣點了點她的鼻子,一臉寵溺的開口,“胡鬧,在你的面前他自是我的兄長;若是他與忘機在一起,自然隨忘機喚你嫂嫂。”
“不覺得栽在我們兄妹二人手中了嗎?”魏潼唇邊帶著笑意,“萬一……”
“傻瓜,說什么傻話呢。”藍曦臣說著就彈了一下她的腦袋,“乖乖休息,我去處理公務,等一會回來彈琴給你聽。你若是想聽裂冰也吹奏給你聽可好?”
“沒關系,我身體有些乏了,想要再睡一會,哥哥先去忙吧。”在確定魏潼睡下之后,藍曦臣才離開前往雅室處理公務。
藍曦臣一走進雅室就看見藍啟仁在處理公務,藍啟仁抬頭看向藍曦臣,“憂憂的身體可還好?”
“叔父不用擔心,憂憂有了身孕,只是身體疲乏,有些嗜睡,我給憂憂把脈,方才一個月。”藍曦臣說著就坐到一邊處理公務。
家主一般處理的公務都比較瑣碎,基本上都是管轄范圍內事情,以至于藍曦臣處理公務一直到傍晚。
藍曦臣回到寒室之后就看見魏潼一個人裹著厚衣服坐在一邊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藍曦臣走到魏潼身邊從身后抱住魏潼,“在看什么?”
藍曦臣抬頭望去就看見魏潼畫畫,畫中的人物是兩個孩子,眉眼間與藍曦臣頗有相似之處。
“這是什么?”藍曦臣柔聲道,“這是我們的孩子?”
“是啊。”魏潼依靠在藍曦臣的懷中,“我方才做夢夢見的,腦海中想著他們的樣子,就畫了下來。”
“他們尚未出生,你又豈能知曉他們的樣子?”藍曦臣說著就吻了吻她的發絲,“憂憂,你很期待他們出生嗎?”
魏潼拿著他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哥哥,這里孕育著我們的孩子,你說我怎么可能不期待他的到來呢。”
“憂憂,你為何還稱呼忘機為藍湛,你應該和我一樣稱呼他忘機。”藍曦臣把玩著魏潼皙白的手指,“你的手怎么越來越纖瘦了。”
“你也說有了身孕啊,這段時間我也吃不下,只覺得嗜睡。”魏潼說著就打了一個呵欠,“哥哥,我靠著你的手臂睡一會好不好?”
藍曦臣攬著她的肩膀,任由她在懷中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在確定魏潼睡著之后,藍曦臣才把魏潼重新抱回床上睡覺,可誰知睡夢中的魏潼不太安分,一直握著藍曦臣的手,絲毫松開的意思也沒有。
口中甚至說著藍曦臣聽不清的囈語。
“憂憂,我在,不用擔心。”藍曦臣握著魏潼的手,一臉緊張的開口,“憂憂不怕。”他說著就拿著手邊帕子給魏潼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雖知道魏潼在睡夢中,可到底卻還是不忍心叫醒她,也深怕她醒來之后會更加的難受。
藍曦臣看著魏潼的臉色蒼白的模樣,拿起放在袖子里的裂冰緩緩的吹奏起來。
伴隨著旋律的響起,魏潼的情緒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藍曦臣放下手中把裂冰,抬手拭去她魏潼的臉頰上的汗水,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剩下的日子里,玲瓏時常過來陪伴魏潼,每天都和魏潼聊天解悶,玲瓏如今也會時常跟著他們一起去夜獵,不過最近天寒地凍,藍湛也沒有外出,所以玲瓏就一直就在留在云深。
魏潼孕期最大的癥狀仍是嗜睡,除了嗜睡,就是口味也變得清淡許多,但凡吃一點重口的東西,就會嘔吐。
春天百花盛開,在云深的第一朵迎春花盛開的時候,仍帶著料峭的寒意。
魏潼本是在寒室休息的,后來就帶著玲瓏和阿菁在藏書閣里看書,尤其是阿菁下學之后。
魏潼時常告訴他們一些有趣的事情,聽的思追和景儀都非常向往外面的生活。
思追的琴是藍湛親自指導的,有事沒事的時候,魏潼也會讓思追彈琴給他聽,可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琴技到了藍湛和藍曦臣的面前又相差甚遠。
不過比起魏潼的琴技那可真是好太多了。
“思追的琴彈得不錯啊。”魏潼抬頭看向一邊思追,“到了我的面前真的是好太多了。”
“思追的琴是含光君親自教的,含光君都說他彈得不錯。”景儀在一邊羨慕的開口,“我也想要學琴。”
“景儀的表現也很好啊。”魏潼放下手中的書本看向一邊景儀,“只可惜我不會彈琴,若是我也會的話,就親自教你了。”魏潼抬手撫上景儀的腦袋。
“姐姐的岐黃之術那么好,你們為何不跟著姐姐學習岐黃之術。”阿菁轉頭看著他們一臉疑惑的開口。
“阿菁,他們和你不一樣,他們從小就在云深長大,如今已經結丹,也算是年少有為,阿菁若是你從小就在云深長大,也會和他們一樣的。”
阿菁轉頭對著魏潼露出一個笑容,“姐姐,最近道長哥哥告訴我,以后有時間一定會來云深看我,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去玩兒好不好?”
“好啊。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小師叔了。”魏潼眉眼間帶著笑意,“若是到時候我的身體好一些,我們就去彩衣鎮玩一圈。”
“玲瓏姐姐帶著我一起去就好。”阿菁看著魏潼露出一個孩子般的笑容,“姐姐如今有了身孕,還是留在云深安心養胎比較好。”
魏潼抬手撫上平坦的小腹,“我沒有那么嬌氣,你們不要聽哥哥亂說,我的身體很好的。”
“雖然如今還沒有到三個月,只是有些不安心罷,哥哥的那個性子自然緊張的。”魏潼低著頭眉眼間染上笑意。
按照阿菁的說法,在魏潼懷孕三個月的時候,他們在云深的雅室見到了宋嵐和曉星塵,據說這些年他們一直在外夜獵,外面對他們的評價也非常高。
“真沒有想到憂憂如今已經和澤蕪君成親了。”曉星塵看著魏潼眉眼間帶著溫潤的笑意,他又轉頭看向阿菁,“阿菁如今也長大了呢。”
魏潼正欲開口,就聽見曉星塵的聲音再次傳來,“憂憂,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你。”
魏潼婆娑著杯壁抬頭看向曉星塵,“小師叔有什么話想要和我說?”
曉星塵看了一眼宋嵐之后,魏潼立即猜到幾分曉星塵的心思,她眉眼間帶著溫潤的笑意,“我們去后山吧。”
得到曉星塵的同意之后,魏潼就帶著他一同前往后山。
天氣炎熱,后山的兔子已經越來越多,不過因為懷孕,照顧兔子的事情已經落到玲瓏他們的身上。
“小師叔有何話想要和我說?”
“憂憂你告訴我,我的這雙眼睛是誰的?”
聽著曉星塵的話,魏潼低聲笑著開口,“小師叔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莫不是聽說了什么事?”
“只是那之后我一直做夢,總會夢見發生在義城的一些事情,所以就想要問清楚。”
“夢見何事,才讓小師叔有這樣的想法?”魏潼眉眼間帶著淺淺的笑意,“況且我曾答應對方,不會將姓名告知于任何人。”
魏潼仍是笑道,“所以小師叔還是不要為難我了,我可不想成為不守信用之人。”
曉星塵抿著唇一言不發,隨后抬手撫上魏潼的腦袋,“既然憂憂不愿意說,那我就不勉強了。”
“多謝小師叔體諒。”魏潼抬頭看向曉星塵眉眼間帶著笑意,“小師叔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所以才來的云深?”
曉星塵看著魏潼笑著點點頭,“因為一直沒有想清楚。”
“他只是說了不后悔把眼睛換給你。”魏潼思忖半晌之后眉眼間帶著笑意,“既如此,小師叔又何必牽腸掛肚呢?有時候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嗎?”
魏潼將目光看向云深的風景,“我在外面的游歷的那五年明白很多事情,其實有時候是非黑白又豈是表面看見的這樣呢。”
魏潼的話讓曉星塵笑了出來,“真沒想到憂憂明明年紀不大,卻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魏潼但笑不語。
她在后山陪著曉星塵聊了一會,她本想要留他們在云深居住的,可是卻被他們二人拒絕,但是玲瓏和阿菁真的帶著他們去了彩衣鎮。
夜幕降臨,魏潼一個人坐在寒室把玩著手中的陳情,思忖半晌之后才緩緩的吹出旋律。
以至于藍曦臣走進寒室的時候,就看見魏潼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吹著陳情。
魏潼這段時間,愈發的嗜睡,食欲卻并未有所增加,只是原本纖弱的身子,看上去更加羸弱。
一曲結束之后,魏潼抬頭看向藍曦臣,伸手就抱住他的腰身,“哥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你!”
藍曦臣低著頭吻了吻她的唇角,“我也喜歡你。”
“今年的清明節我和哥哥一同去祭拜大哥吧。”魏潼環住藍曦臣的脖子在他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你如今有身孕,不適合祭拜大哥,待來年的清明節的時候,在帶你一同前去可好?”藍曦臣說著就抬手撫上魏潼平坦的小腹,“這段時間可還好?”
“哥哥在擔心什么呢?”
“自然是你的身體,孩子固然重要,但也比不得你的身體。”藍曦臣抬手撫上魏潼臉頰,一雙眸子的皆是魏潼的身影,“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沒關系的。”魏潼說著又靠近藍曦臣的懷中,“藍湛這段時間似乎就在附近夜獵,可是擔心我?”
“他們都很擔心你,畢竟你的身體你自己也清楚,說實話,當知曉你有身孕的時候,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呢。”
魏潼蹙著眉看著藍曦臣,“幸好你沒有做傻事,不然我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藍曦臣攬住魏潼的腰身,在她的唇邊落下一個吻,“我的孩子,我自然也舍不得,可是和你比起來,你才是我余生相伴之人,若是你有意外,讓我和孩子又該如何自處?”
魏潼握住藍曦臣的手,輕聲笑著開口,“此生能夠得到哥哥的愛,真的很幸運。”
她頓了頓以后一臉惋惜的開口,“只是沒有早點遇見哥哥。”
“說不定我們就是屬于哪一種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藍曦臣握住魏潼的手眉眼間帶著溫潤的笑意。
“哥哥,算下來的話,這個孩子應該是在十月份左右出生呢,今年的清談會是在云夢舉行,我記得之前還和江澄說過,今年的清談會去叨擾他來著。”
藍曦臣換個姿勢讓胃痛的的靠的舒服些,“若是你想要去云夢,等到孩子穩定下來,但是可以送你去云夢小住一段時間。”
“有孕這段時間以后,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很黏著你嗎?”魏潼嘟著嘴看向藍曦臣,“這段時間若是沒有哥哥在身邊會不安,所以我還不是不要去云夢小住了。”魏潼頗為苦惱的開口,“因為還是哥哥的懷中比較舒服呢。”她說著就埋在藍曦臣的懷中蹭了蹭。
“云深有叔父和忘機坐鎮,我們倒是可以去云夢小住一段時間,我陪你可好。”藍曦臣將魏潼散落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后,“一直在云深也的確挺悶的。”
“其實有哥哥這句話我就很開心啦。”魏潼在藍曦臣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哥哥,我明天和叔父商量一下,給他們當夫子。”
藍曦臣抬頭彈了一下魏潼的額頭,“別,我還是帶你去云夢住一段時間吧,比起這個,我還是希望你輕松一點。”
“好。”
魏潼在出發的前幾日就掐了一道傳信符給江澄,說她如今有孕,想要去蓮花塢小住一段時間,也希望他能夠把江厭離接回蓮花塢小住一段時間。
“你通知了江宗主?”藍曦臣看著坐在一邊的魏潼眉眼間帶著笑意。
“讓他提前準備一下啊。我以前居住的院子應該還在的。”魏潼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走到藍曦臣的身邊,“哥哥,這次回去我們去祭拜一下江叔叔和虞夫人啊。”
藍曦臣把魏潼攬入懷中,抬手撫上她的小腹,“這一胎是雙胎,辛苦你了。”
魏潼轉頭看向藍曦臣,對著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哥哥,我很滿足。雖然沒有了兄長,但是如今有了你,以后也會有我們的孩子。”
藍曦臣正欲開口,就聽見魏潼的聲音傳入耳畔,“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遇見了哥哥。”
因為你,我才能擁有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