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散步已經成為魏潼的習慣,而藍曦臣則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介于之前的那件事情,他對魏潼的照顧事無巨細。
他與金光瑤年少時便引為知己,加之赤鋒尊聶明玦的死,則是又讓他們的關系更進一步,之前魏潼尚未有孕,他便一直將魏潼帶在身邊。如今她有了身孕,亦是一直牽掛于她。
“哥哥,何事這般傷神?”魏潼說著就將目光看向一邊的藍曦臣,“難不成還是在擔心我的事情?”
藍曦臣將魏潼攬入懷中,“憂憂,我時常都在想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偶爾會覺得你不在我的身邊,早晚有一天都會離開我。”
魏潼聽著藍曦臣的話輕聲笑出來,“哥哥你是變傻了嗎?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澤蕪君,藍宗主,能夠嫁給你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我又怎么會離開你!”魏潼踮起腳尖抱住藍曦臣的脖子,“我又不傻!”
藍曦臣聽著魏潼的話緊緊的將她攬在懷中,“憂憂,我不想要做澤蕪君、藍宗主,我只想要做你一個人的哥哥,帶著你去過閑云野鶴的生活。”
魏潼輕聲笑出來,“如果你的想法被叔父知曉的話,他會哭出來的!這次的冥室招魂一點都不成功,叔父還因此受傷,多虧有了那位莫公子。”
聽著魏潼的話藍曦臣一臉緊張的開口,“發生何事?叔父主持的招魂從未出現過意外,這次怎么會?”
魏潼抬頭看向藍曦臣一臉認真的開口,“尸體被分尸碎魂了,忘機與莫公子已經前去尋找真相,但愿他們一路上能夠平安一些,莫要在遇見其他的一些事情。”
“憂憂,那位莫公子究竟是何人?忘機為何要帶他回云深?”藍曦臣一臉好奇的開口,“自兄長過世之后,我難得看見忘機臉上有那樣的表情。”
“莫公子是莫家莊的人,他與阿瑤頗有淵源,之前思追、景儀他們前去莫家莊除祟就是莫公子出手相助的,后來大梵山上又是莫公子出手相救。”魏潼頓了頓之后繼續開口,“應該是他本身靈力低微,選擇了一條和別人不一樣的路,我聽忘機說,他修煉的是鬼道。”
“也是,自兄長死后,很多靈力低微的人都以修煉鬼道為尊,這樣也有助于他們快速提升修為。”藍曦臣說著不由得握住魏潼的手。
“夷陵老祖魏無羨也不是白叫的哈!”魏潼故作輕松的開口,“至于莫公子的其他事情要不我們去問問阿瑤,說不定阿瑤會知道的多一點呢。”
魏潼假裝一臉沉思模樣的開口,“我記得我和莫公子結識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莫家莊了,關于他的事情我也是從其他仆人口中的得知的,據說好像是和金老宗主有關系。”
“你若是想要知道莫公子的事情,我們現在去問一問阿瑤也可。”藍曦臣說著就握緊魏潼的手,兩個人就向著大廳走去。
見到金光瑤的時候,他正在處理一些公務。
看見他們二人相攜的身影,金光瑤趕緊站起來看著他們面上帶著笑意,“二哥、二嫂你們怎么來了?可是有事?”
藍曦臣拉著魏潼的手走到金光瑤的旁邊坐下來,“阿瑤,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二哥有何事想要詢問我?”金光瑤客客氣氣的開口。
“阿瑤,我聽說你與莫家莊的莫玄羽公子有些淵源,如今忘機把莫公子帶回云深,所以就想要問一問關于莫玄羽公子的事情。”魏潼看著金光瑤眉眼間帶著溫潤的笑意。
“你也知曉自打兄長去世之后,忘機一直未曾忘記,如今帶著一個陌生人回去,讓我和哥哥都頗為擔心,我之前雖與莫公子有些淵源,可到底還是不夠了解,因而就想要問一問阿瑤。”
“莫公子?”金光瑤面色微怔的開口,“可是那位莫玄羽?”
魏潼和藍曦臣幾乎同時點點頭。
“二哥、二嫂你們有所不知,那莫玄羽也是爹的私生子,爹當年之所以把他送下金鱗臺就是因為……就是因為他……”金光瑤一臉為難的樣子,似乎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何?”
“他是斷袖。”金光瑤看著他們二人一臉為難的開口,“其實我也沒有想到玄羽是那種人,只是他在金麟臺的時候一直騷擾我,后來不知怎么就被爹發現了,然后他就被趕下了金鱗臺。”
聽著金光瑤的話,藍曦臣眉頭微蹙,魏潼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哥哥,你放心,忘機他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魏潼眼角的余光發現金光瑤眼神微閃,好似沒有想到藍湛會把莫玄羽帶回云深。
“我倒不是擔心。”藍曦臣反握住魏潼的手,“忘機既然帶莫公子回云深,自然也有他的決斷。”
魏潼看著藍曦臣彎起唇角。
“二哥、二嫂,我聽門生說莫玄羽改修鬼道,可有此事?”金光瑤詢問道,“不過他本身就靈力低微,若是改修他途也情有可原,只要不傷害無辜的人就好。”
“是啊。”魏潼轉頭看著金光瑤眉眼帶著笑意,“之前冥室招魂,多虧有了莫公子的幫助呢。”
“冥室招魂?就是二哥之前說的那個斷臂?”金光瑤有興趣的開口,“那情況如何?”
“尸體被分尸碎魂,也不知道那尸體到底是何人,竟然被兇手如此憎恨。”魏潼將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觀察著金光瑤。
金光瑤神色平靜的就好像和這件事一點關系都沒有。
“哥哥,我困了。”魏潼挽住藍曦臣的手臂依靠在他的手臂上,“你若是和阿瑤還有其他的事情商談,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先回去。”
“無妨,有些事情等到明日再行商議也可。”金光瑤趁著藍曦臣沒有開口之前笑著說到,“如今二嫂有了身孕,那自然是最重要的。”
藍曦臣對著金光瑤笑了笑之后就帶著魏潼轉身離開。
回到廂房藍曦臣伺候著魏潼睡下之后,又轉身回到金光瑤的身邊,而魏潼在確定藍曦臣離開之后,又再次坐了起來。
金光瑤的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與他無關,若非當年薛洋把真相告訴她,她可能也不會相信這一切是金光瑤所為。
只是不知這斷臂的主人到底是否就是赤鋒尊聶明玦,亦或者說者斷臂究竟又是何人放出
魏潼坐在床邊左思右想,前前后后的將所有的事情都慢慢地捋了一遍,一個人影忽的就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且越來越清晰。
如今也只有這個人才能完成這樣的事,她甚至都能夠想到他為何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
只是,真的會是他嗎?
翌日清晨,魏潼是從藍曦臣地懷中醒過來地,她轉頭看了一下藍曦臣的側臉悄悄的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怎地最近起這么早?”藍曦臣睜開眼睛看著魏潼笑瞇瞇地開口,“莫不是身體不適?”
“沒有,只是肚子大了,壓著不太舒服。”魏潼說著就拍了拍小腹,“懷這一胎和懷上一胎的時候感覺不一樣,很有可能是個女孩兒。”
“要不派人送你回云深?”藍曦臣有些緊張地開口。
魏潼正欲開口就聽見藍曦臣地聲音再次傳入耳畔,“不對,現在若是送你回云深的話,我多半會更擔心。”藍曦臣揉了揉太陽穴,“這該如何是好?”
“哥哥!”魏潼面色無奈的開口,“我哪里就有哥哥想的這般軟弱?”
藍曦臣把魏潼抱入懷中,下頷放在她的肩膀上,“憂憂,我說過同樣的事情我不想要經歷第二遍。”
“好好好!”魏潼伸手撫上藍曦臣地臉頰,“我呢,以后一定一輩子都陪在哥哥地身邊,哪里都不會去!”
兩個人在床上膩歪了好長時間,藍曦臣才被魏潼拉著起身,還說金光瑤說不定找他有事相商。
用過早膳,魏潼一個人又慢悠悠地前去尋找江厭離,江厭離坐在那兒不知在思考何事。
“師姐!”魏潼走到江厭離地身邊笑著開口,“師姐,在思考何事?我怎么看著師姐心事重重地樣子?”
“還不是阿凌那個孩子,今天一早又跑的沒影了,連一句告別地話度沒說,也不知這個孩子到底像誰。”江厭離看著魏潼沒好氣的開口。
“阿凌如今年紀也不大,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我來地路上沒有看見仙子,想來是阿凌帶著一起離開了。”魏潼坐在江厭離身邊柔聲道,“那仙子乃是靈犬,會保護阿凌地,師姐不用擔心。”
“這個孩子和阿澄一樣是一個令人不省心地。”江厭離說著再次嘆口氣,“之前舅媽給她說親,好幾次了,都沒有成功,最慘的一次竟然把一個女修給說哭了,現下倒好,玄門女修若是聽見和阿澄相親,定然都是不愿意地。”
魏潼聽著江厭離的話笑了出來,隨即柔聲道,“既如此又何必強求江澄?若是緣分到了,江澄自然會娶妻生子的。”
江厭離聽著魏潼的話,抬頭看向魏潼,不知想到何事,又再次無奈的搖搖頭。
魏潼坐在江厭離地院子里陪著她說了一會體己話,一直到魏潼感覺到身體困頓的時候,江厭離才扶著魏潼前去她的房間躺下休息片刻。
江厭離想著若是魏潼這一胎是個女孩,那也是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地,她想著就把之前沒有做完地小衣服拿出去繼續做。
魏潼一直睡到晌午才被江厭離給叫醒,看著面前的江厭離,魏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師姐,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啊!我睡了多長時間。”
“午飯。孕婦本來就是嗜睡地。”江厭離看著魏潼面色柔和地開口,“方才澤蕪君來過,瞧見你在這邊休息,又先回去了,我這會就讓人前去把澤蕪君找來。”
“不用了師姐。”魏潼起身坐起來看著江厭離阻止道,“我自己一個人去找哥哥就可以了。”她穿好鞋子之后就站了起來。
江厭離不放心魏潼,到底還是扶著魏潼一起回到了廂房。
“若是醒了找人通知我一聲便是。”藍曦臣說著就從江厭離地手中接過魏潼地手。
那一瞬間,江厭離似乎發現,這個款款溫柔地藍曦臣眼中似乎全都是魏潼,仿佛他的眼中只有魏潼一個人。
“我都說了,我沒有那么脆弱!”魏潼看著藍曦臣沒好氣的開口,“師姐不放心也就算了,你怎么還不放心呀!”她的語氣之中帶著一點撒嬌的成分。
看著藍曦臣眉頭緊蹙地模樣,魏潼語氣一轉,“好啦!我真的沒事。”
藍曦臣對著江厭離微微鞠躬之后就扶著魏潼向著廂房地走去,口中一只在念叨著魏潼。
魏潼陪著藍曦臣用過午膳之后,她又纏著藍曦臣陪著她在金鱗臺轉了一圈。
與此同時,魏無羨和藍湛也進入清河聶氏的地盤,偶遇金凌之后,他們在食人堡中將金凌救出,但魏無羨沒有想到竟然會再這樣地情況下和江澄再次重逢。
就好像現在魏無羨看著面前的仙子,而他的旁邊坐著的人正是江澄。
“魏無羨,你活得挺滋潤地啊!”江澄語氣嘲諷地開口,“你不是被藍湛帶回云深不知處了嗎?怎么會一個人在清河?怕不是被藍湛給丟了吧!”
“他有事去了。”魏無羨看著面前的仙子一臉緊張地開口,他下意識的抱緊自己的身體,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夷陵老祖魏無羨奪舍重來了啊!”江澄仍是語氣不善地開口。
“我沒有!”魏無羨不假思索地開口,“我沒有奪舍,我這是……”
被獻舍啊!被獻舍!好嗎!誰知道莫玄羽那個冤大頭怎么會給他獻舍?
“既然都回來了,那你為什么不回蓮花塢看看,是不是云深永遠都比蓮花塢好?”江澄再次語氣不善地開口,“你是不是覺得你從來都不是在蓮花塢長大地,云深才是你的家!”江澄說著就拍了一下桌子,魏無羨面前的仙子又向他走進一步。
魏無羨整個人縮成一團,一臉緊張地開口,“江澄,憂憂不是嫁給了澤蕪君嗎?我跟著藍湛一起回去,情有可原。”
魏潼永遠都是他的軟肋,江澄聽見這個名字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半晌之后面色無奈的勾起唇角,“是啊!憂憂嫁給了澤蕪君,如今生活在云深。”
江澄正欲開口就聽見門外金凌地聲音,金凌告訴江澄他在金鱗臺遇見了魏潼和藍曦臣,而且還說在清河地境內見到了為溫寧地身影。
江澄回頭看了一眼魏無羨就用紫電把他捆了起來,還順便告訴金凌一定要把魏無羨給他看好了,等到所有的一切都搞定之后,他才帶著一小隊人前去尋找溫寧。
而金凌在安排好看守地人員之后,卻帶著魏無羨從客棧地二樓逃跑了。
魏無羨在樹林中把金凌腿上地惡詛痕移到了自己的腿上,在確定金凌無事之后才前去尋找藍湛。
走回去的時候沒有多久,他就發現了站在橋上的藍湛,柔和地月光照在藍湛地身上,讓魏無羨有些恍惚。
他當初以為他會江澄永遠會站在他這一邊,可事到如今卻是藍湛站在他這邊。
魏無羨不知想到何事,就看著站在橋上地藍湛笑著喊了一聲,“藍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