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愣了愣,立即對我說,“哥,這下面到底有多深,這梯子完全看不到頭!”</br> 我深吸了口氣,我也沒有底,這深不見底的梯子,怕是一時半會走不出去。筆趣』閣WwW.『BiQuGe.CN</br> 小女孩突然想起什么來了,立即說,“這梯子我好像聽我爹說過,他說這個梯子極其詭異,每下一層,都有奇奇怪怪的東西阻礙他,他說若不是爺爺當年教了他幾手,他是根本走不出這梯子。”</br> “這梯子什么來頭?”我十分不解,不過是一個梯子,竟然還有如此玄乎的事情。</br> 小女孩一本正經的告訴我,“爹說,這梯子很可怕的,具體是什么他也沒說清楚。”</br> 小胖子臉色早就不好了,從我一開始決定要進來時候,他整個人的臉色就慘白的很,這我也能明白,畢竟小胖子上次差點就死在山谷之中,要不是江離逆天改命救了他,他此刻早就成了地下亡魂了。</br> 他這么害怕也是有原因的。</br> 而我既然是他的哥哥,就一定不會讓他受傷害,好歹他和爺爺流著同一個血脈,雖然爺爺與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可我心里早已經認定自己姓陳,就是陳家的人,至于杜海,我從來沒有認為他是我爹。m.</br> 所以,小胖子對于我而言,和我流著同一個娘的血液,是我目前唯一的親人,就算是我自己付出所有,也絕對不會讓任何傷害小胖子的。</br> 我們順著梯子往下走,走了約莫十來分鐘,并沒有現什么異常,小胖子無聊之下就問我,“哥,你說陰長生和周武王他們真的會復活嗎?”</br> “也許會吧,陰司那邊應該已經有了把握復活周武王了,估計就差陰童心了,所以你要小心一點。”我說。</br> 小胖了哦了一聲,又繼續問我,“你說這陰長生和周武王打起來會是個怎樣的場面?”</br> 我想了想,以前聽江離提起過周武王和陰長生反目,聽說打起來的時候場面極其壯觀,特別是酆都城是極其的熱鬧,后來陰氏弟子將幾面山移到酆都城門外,將酆都城包裹的嚴嚴實實,不讓這些人出來,才叫一個霸氣。</br> 但是說到底,我還是不喜歡看見斗爭,畢竟受苦受難的,還是道徒和陰差們,他們是最下面的老百姓,卻成了人肉靶子。</br> 那種就是犧牲,說到底我還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我更敬佩陰長生所遵循的帝道,以理服人,而不是用暴力。</br> 其實周武王這個人我也并不了解,大多數都是從別人的嘴里聽來的,只是從他的行事作風上來看,的確不是個君子,但也不是小人吧。</br> 其實對和錯這個事情來看,沒有絕對的答案,只是大家彼此的信念不同而已。</br> “滴滴滴——”</br> 這像是電報的聲音忽然又一次出現,來的毫無防備,一瞬間我們都停下了腳步,仔細聽著聲音的位置。</br> 小胖子一臉擔心的看著我說,“這聲音又出現了,怕是有鬼在打電報啊!”</br> “淡定點。”我一本正經的看著小胖子說。</br> 這電報的聲音的確有些不大對勁,一直重復這同一個頻率,而且聲音明顯不對勁,像是就在四周出來的聲音,我仔細看著每一步的梯子。</br> “等等,這聲音又沒了。”我繼續說。</br> 小胖子一愣,連忙側著耳朵聽,“誒,真的沒了,剛才我還聽見的,怎么我們一停下來,這聲音就沒了,難不成幻聽了?”</br> “如果說一個人聽錯了是幻聽,而我們三個人同時聽到了,就絕對不是幻聽,所以剛才我們聽到的東西肯定是存在的。繼續走兩步看看。”我說。</br> 小胖子和小女孩都點點頭,對我說話的并沒有任何疑惑,跟著我一起邁著步子朝著梯子繼續走了下去,剛走沒兩步路,這像是電報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br> “我去,這聲音又來了,該不會是鬼吧?”小胖子叫了起來。</br> 我一臉冷靜的看著四周,空蕩蕩的一片,除了梯子是一點其他的東西都看不到,這梯子究竟有多長,連我也不清楚。</br> 我繼續朝著梯子走了下去,這個聲音一直出現,極其有頻率,我只好又一次停下腳步,想要看個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可這剛一停下步子,這聲音就突然又沒了。</br> 我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這聲音為什么一會出現,一會沒有的,莫非還能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不成,那也太詭異了。</br> 這小胖子也現了這個問題,立即說,“哥,不對勁啊,咱們一走,這聲音就出來了,我們一停下來,這聲音就消失了,難不成我們每下一步梯子的時候,這聲音就會跟著我們?”</br> 我也納悶了,這聲音按理來說不應該會跟著人走,莫非是這個梯子有什么問題不成。</br> 我立即蹲下身子,朝著梯子看了過去,這每一階梯子,似乎都有點不大對勁,看著材料應該就是普通的水泥石,我伸手敲了敲這地板,果然這如同電報聲的聲音又一次出現了。</br> 可我一收回手,這聲音就赫然消失了,證明這電報聲是因為這個梯子的原因,只要觸碰梯子就會出聲音,我不免好奇了起來,究竟是為什么要這么設計,難道這電報對墓室有什么保護作用么?</br> “胖子,你仔細想想,關于墓室的格局,你之前不是專研過墓地下的東西嗎?有沒有什么和這梯子有關系的?”我問。</br> 小胖子仔細想了想,皺著眉頭苦大仇深的模樣,隔了一會,這小胖子就說,“這墓室里建造梯子確實有很多的說法,其中有一個就是把非本族的人迷惑進另一個方向,但是這里本來就只有一個梯子,應該不是。”</br> “還有沒?”我繼續問。</br> 小胖子皺著眉想了許久,“還有關于梯子的就是防御工作了,可能和這個電報聲音搭不上邊。”</br> 這千百年來的墓室萬變不離其宗,無論怎么變化,有些東西卻始終有些雷同。</br> 防御……排除迷惑我們的可能,這防御莫非和這電報聲有些什么關系不成。</br> “這電報是來傳遞消息的,我們每走一步,也許會通知這墓室里的東西,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我問。</br> 小胖子撓了撓后腦勺,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一語不的小女孩倒是忍不住的問了句,“可是我們在墳塋的時候不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嗎?可是那個時候我們并沒有下去呢?”</br> 這話倒是的確說到了點子上,莫非這墓室里有其他人比我們先進來。</br> 我仔細一想,整個墳塋這么大,指不定也有其他的位置可以進入這個墓室,可是誰會比我們先搶先一步進來,我就還真有些不知所然了。</br> “我們小心一點,只怕這墓室里不止我們幾個人,還有其他人也在里面,他們應該是從其他入口進來的。”我一臉嚴肅的告訴他們。</br> 這小胖子仔細一想,立即說,“那會不會是陰司的人,只是這里是純陽子的墓室,他們也沒有道理來這里吧?”</br> “怎么沒有了,你忘了老婦人當初說的話了嗎?之前有一群冒充我龍虎宗的道士,應該就是陰山派的人,他們身旁有個老嫗,應該就是陰司的人,這墓室里面除了純陽子,還其他什么東西我們就不知道了,指不定對陰司也有什么利害關系。”</br> 我們順著梯子一直往里面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腿都快走軟了,卻還看不見盡頭。</br> 小女孩赫然停下腳步,“小哥哥,我覺得不對。”</br> 我愣了愣,“什么不對?”</br> 小女孩指了指梯子,“這個梯子不對,你看我們一直是在往下走,可是從墳塋里進來,應該是在地下沒錯,可也不可能直線向下,那豈不是都可以走到地殼里去了!”</br> 這小女孩這么一說,我倒反應過來了,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這個電報音上面去了,卻忽略了這個最直接的問題。</br> 我心里一愣,怕是這梯子是個幻境,把我們困在這里,應該是從我們下梯子的時候,觸碰到了電報聲音,這梯子里東西就傳遞了消息給這墓室里的機關,讓其幻境產生,將我們困在這里面。</br> 我赫然拔出赤紅寶劍,用力朝著梯子一揮,赤紅寶劍也像是有了感應一樣,出極其妖異的紅光,一瞬間,將這梯子斬成了半截。</br> 只聽見‘轟隆’一聲,這四周突然出了嗡嗡的聲音,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倒了一樣。</br> 緊接著又是一聲,‘砰’——</br> 無數的飛石不斷降落,赫然在墻面上炸開了一個洞口。</br> 我再回過頭一看,這原本看不見底的長梯子,赫然只有一小節,正好是朝著另一扇門對準了過去。</br> 我仔細一看,這突然被炸開的墻是怎么回事?</br> “好奇怪,我明明是砍斷了幻境,怎么這里莫名其妙的炸開了一堵墻。”我有些郁悶的說。</br> 小胖子仔細一看,立即說,“我們出了幻境,怕是這里面的人還有沒出來,但是他們一定觸了什么,所以把墻都炸開了。”</br>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幻境里,我們已經出來了,所以我們現在在同一個位置,但是他們看不見我們,我們也看不見他們,是這個意思嗎?”</br> 小胖子點點頭,“對。哥,你看著墻上的洞,顏色暗沉,應該炸了一會了,而我們從幻境出來,這里才突然被炸開,說明什么?”</br> “時間倒轉?”我微微一愣。</br> 小胖子點點頭,“我們在破壞這個幻境的同時,時間上也生了變化,只怕整個墓室有一個更大的困境籠罩著我們,怕是有高人在這里坐陣,能使用這樣的道法,實在太過于高深,這樣的人只怕和江離的道行有的一比。”</br> 見小胖子一臉嚴肅的樣子就知道,他說的肯定有道理,小胖子這個人我清楚的很,平日里雖然膽小,可遇到事情他分析起來的頭腦可比我厲害多了,這也為什么江離要讓小胖子冒險陪在我身邊的原因。</br> “困陣中還設置了幻陣,現在被困陣顛倒了時間,我們應該是回到了困境里那批人才進來的時候的時間。”我一本正經的看著小胖子說。</br> 那些人是什么人,什么時候來的我們都不知道,更不清楚一點眉目了。</br> 小女孩歪著腦袋看著被炸開的洞子,一臉興奮的對著洞子里面的人喊了聲,“爹!”</br> 我和小胖子面面相覷,她爹不是已經成了血尸了,怎么會在這里。</br> 我立即朝著小女孩看去的那個方向,果然,對面站著一個人,和我在墳塋里挖到的血尸,長得一模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