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赴少年不知時間無情
易九禾喜歡風(fēng)景,每次都感覺十分的治愈。
加上就好,抓緊把錢還了。
易九禾抱著手機傻笑:“加上了加上了……”
等加完之后她才想起來一件事情,自己直接給現(xiàn)金不就好了嗎?微信哪里有這么多的錢啊,而且這加的也是□□,自己真的做事不懂腦子啊,還有救嗎?
她小步跑到自己床頭柜前,把抽屜打開,從錢包里數(shù)了717塊,明天直接帶給呂朝宴。
“對,還有他的卡。”
易九禾開始找卡,可是怎么也沒找到。她這個人有個毛病,總喜歡丟三落四的,到現(xiàn)在也沒有改掉。
“完了!”易九禾開始回憶自己回家之后把卡放哪了,但就好像那一段記憶是缺失的,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她找了很久,感覺世界都崩塌了,卡沒了怎么辦?涼拌炒雞蛋嗎?不可以這樣啊。
等第二天到了學(xué)校她才想起來這件事情,她不想再見到呂朝宴了。
英語課下課后,易九禾畏畏縮縮跟在呂朝宴后頭,如果不是呂朝宴停下來了,她有可能都不想叫他了。
“哎呦。”易九禾一頭撞了上去,“誰啊?”
“我。”
這人一開口便令人毛骨悚然,易九禾準(zhǔn)備好的一大堆國粹瞬間全無,都卡嗓子眼里了,還好沒有說出來。
“來還錢的。”
又去他的辦公室了。
易九禾從錢包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717塊錢,放在他的桌上,然后停住了。
呂朝宴輕挑了一下眉,問:“我的卡呢?”
你可真會問問題。
易九禾昨晚想了很多種她還錢時的場景,果然不出她所料,氣壓被他瞬間都帶低了。她也想了很多種解釋的方法,但是看到他這么個冰塊,啥也說不出來了啊。
她扭扭捏捏,吞吞吐吐說道:“就就就就……我……就……弄丟了。”她踮著腳,一登一登的,努著嘴。
呂朝宴痞笑:“弄丟了啊,那怎么解決?”
“不知道,你可以掛失的,去銀行補辦一張。”
呂朝宴撐著腦袋歪著:“可是,我那卡沒有密碼啊,被別人刷了,你負(fù)責(zé)啊。”他的情緒很像在逗她,但是當(dāng)時太過緊張,易九禾根本就沒有感覺出來。
易九禾的表情有些難看:“不是,那咋辦?”
呂朝宴逗完她之后情緒立刻就收了回來,不怕大佬開玩笑,就怕開玩笑還能收放自如的人。
“不知道。”
易九禾一看就知道呂朝宴在逗她,拿她找樂子呢:“我就好奇,你不挺有錢一人嗎?會在意這一點點錢嗎?”
呂朝宴瞟了她一眼:“我娶媳婦的錢。”
易九禾向后退了一步,順勢咽了咽口水:“啊……娶媳婦的錢啊,彩禮錢?”
對方冷冷答道:“對。”
易九禾搓著手:“那你給我花干什么?”她湊近觀察呂朝宴的微表情。
那人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鎮(zhèn)靜得很,都已經(jīng)是關(guān)于他清白的事情了,竟然還是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
“隨手拿的一張,卡那么多,分不清。”呂朝宴迅速將椅子轉(zhuǎn)了過去,椅背對著易九禾。
在她眼里,這可不就是□□裸的炫富嗎?有這樣的嗎?還卡那么多呢?花得完嗎?
“不說了,上課去了。”易九禾快速離開,反手把門帶上了。
辦公室里安靜了一陣,呂朝宴才把臉轉(zhuǎn)了過來,拿起手機,打開照相機,對著自己照。
只聽見他一個在叫:“呂朝宴,你得病了,什么病啊,臉怎么這么紅?”邊叫還邊拍打自己的臉。
本身就紅,一打更紅了。
回教室的路上,易九禾自言自語著:“我是來處理事情的啊?怎么感覺不太對勁呢?但是,娶媳婦的錢給我用了,我算他半個媳婦是嗎?”這種想法也是可笑,她自己也想笑,半個媳婦,別說,還挺有理的。
梁嘉看到她回來了,一個勁追問進展,易九禾表面上回拒,內(nèi)心不知道在哪開了朵花出來。
中午去食堂打飯吃,梁嘉排前面,她問易九禾想吃什么?反正易九禾是隨便,看看她點什么,下一個她就換幾個菜,這樣就可以花一份的錢吃到兩份的菜。
兩個人找到拐角坐下來。
梁嘉不喜歡吃青椒,點了青椒炒土豆絲的她只能一點一點把青椒絲挑出來堆在旁邊。
她邊挑邊問易九禾:“你跟大白進行到哪一步了?”
易九禾四處張望,立刻靠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小聲點。”
梁嘉這可就不樂意了:“你這破事,知道的人又不止我一個人,鞠靳不知道嗎?”
“他知道,但是他不亂說。就跟你說了知道,老子還搞什么暗戀,你讓我明戀得了。”
梁嘉瞧她那不爭氣的樣:“你這舉動還能再明顯點嗎?”
易九禾說不過她,生起悶氣,干吃了一大口米飯,慢慢嚼著。
梁嘉突然把筷子放下來,扭了扭身子:“說件事情,我有喜歡的人了。”
易九禾只是不帶感情的“哦”了一聲,梁嘉哪管她啊,繼續(xù)說道:“我喜歡你弟。”
易九禾的嘴巴突然停止嚼動了,然后直接把米飯咽了下去,差點沒嗆死。
梁嘉忙著從口袋里拿餐巾紙出來,遞給易九禾:“你、你慢點,不至于這么驚訝吧。”
易九禾接過餐巾紙,順了一會,還好,沒在這丟了小命。
“我弟什么時候進你魚塘了?”
“什么叫進我魚塘了?我不是海王,我也不畫餅,我不渣的,ok?”
易九禾又塞了口肉進嘴里,還不忘記提醒她:“吃啊,別一會飯都涼了。”
看來易九禾并不想接梁嘉這個話。
她也不明白平白無故的,梁嘉怎么就喜歡上鞠靳了呢?鞠靳是救了她命嗎?她要以身相許。再說了,這兩個人也沒有交談過什么啊,還沒有鞠靳跟喻時說過的話多呢。這真的很令人費解。
梁嘉再三強調(diào):“我真的喜歡鞠靳。”
能信就怪了,高一就說過:這個學(xué)校一群丑男,談戀愛就怪了,姐根本看不上!
易九禾現(xiàn)在懷疑不是她看不上那群男的,而是那群男的看不上她,而她,為了自己的面子,所以跟易九禾吹牛逼?
易九禾這腦補也是沒誰了,以后當(dāng)個編劇絕對能想出好故事,有前途。
但是她也真的很想告訴梁嘉,鞠靳他有喜歡的人了,還是喜歡自己的班主任兼化學(xué)老師。
易九禾思考片刻,跟吐紅棗子一樣一頓一頓的說:“就是,我得告訴你件事情,為了你的終身幸福。”她抓著梁嘉的手,一臉嚴(yán)肅。
梁嘉被她嚇了一跳,弄得她也緊張起來了:“別嚇我啊。”
“你得有個心理準(zhǔn)備。”
梁嘉表示非常無語,準(zhǔn)備啥準(zhǔn)備,聽到她喜歡呂朝宴都沒被嚇?biāo)溃犨@個怎么會呢。
“我說了啊。”
“你說啊。”
“鞠靳……”她停了一下,大口吸氣,一口氣說,“鞠靳他有喜歡的人了!”而且說這話的聲音大過了頭,周圍人的目光分分落在易九禾身上。
“那么大聲干什么,”她小聲逼了一句,“沒事沒事,打擾到大家了。”梁嘉這個不好意思的跟大家說了一聲。
她坐下:“不是,真的啊,任督二脈!”說完直接癱在椅子上。
易九禾聳聳肩:“都讓你做個心理準(zhǔn)備了,非不做。”
梁嘉又坐好:“真的啊,那算了,我不喜歡鞠靳。”
果然是個畫餅的,她倒也有資本。
“從你說你喜歡鞠靳到不喜歡鞠靳五分鐘還沒有吧。”
“確實是,沒有,”她開始為她的言行做一個辯解,“我這個人是成人之美懂吧,中華民族傳統(tǒng)美德。”
易九禾冷笑一聲:“那倒也是,在你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梁嘉端著餐盤跑到易九禾這一側(cè),迫不及待想要聽八卦了,“說說。”
“鞠靳說,喻老師長得好看。”
梁嘉露出一副懷疑的表情:“沒啦?”
易九禾直接翻了一個白眼:“真的。”
“鞠靳這人真膚淺,能處。”
“你喜歡這樣的?”
梁嘉很吃了口土豆絲,很隨意地回答:“不喜歡呀,開個玩笑,十有八九是渣男。”
易九禾“噗”一聲笑:“我覺得,在我們這一層的某一個角落里,鞠靳一定打了一個噴嚏,然后說了一句誰在罵我。”
角落里,兩個人在笑。
回班的路上,易九禾還是有些不放心梁嘉。她喜歡鞠靳嗎?真的嗎?她改不了自己喜歡開玩笑的毛病。每當(dāng)她說喜歡一個男孩的時候,易九禾就當(dāng)是她放了個屁,一會就沒有了。從高一到現(xiàn)在,易九禾根本記不清楚梁嘉說過她喜歡了多少個男孩。
“嘉,你真的喜歡鞠靳嗎?”
梁嘉擺擺手:“害,開玩笑的話你也信以為真啊。”
易九禾表情有些難看,一時間她竟會分不清梁嘉這話是真還是假。
她想著賭一把,萬一梁嘉心里防線比較低呢。
“真的嗎?”
“實話。”
“屁話。”
“你不信拉倒。”
“我還真就不信了。”
“愛信不信。”
還真是,極限拉扯啊,易九禾想給梁嘉封一個“拉扯女王”的稱呼,真能玩。
梁嘉死咬著不放,鬼能知道。
易九禾窮追不舍,毫不夸張的說,她在騷擾梁嘉。
最后梁嘉也是沒有辦法了,才袒露:“對對對,喜歡他,真的喜歡,不是因為長得帥,學(xué)習(xí)好。”
易九禾咽了一口口水:“可是,你都把他優(yōu)點說完了呀。”
在易九禾心目當(dāng)中,鞠靳真的只有這兩個優(yōu)點,他說話也怎么好聽,還直男,毫無浪漫細胞。
“那,幫我要個聯(lián)系方式得了。”梁嘉抓著她的袖子晃來晃去,“別說。”
這次是真的了。
放學(xué)路上。
“鞠靳,我們班班長梁嘉想要你□□。”
鞠靳漫不經(jīng)心回答:“哦,我的迷妹?”
“……”自戀。
易九禾答應(yīng)了梁嘉,不把這個事情告訴鞠靳的,只能臨時想一個理由:“她想找你取取經(jīng)。”
“她是唐僧?”
“……”給他臉了?
易九禾為了自己閨蜜的幸福,耐下性子跟鞠靳解釋:“她,學(xué)習(xí)挺好的……”
沒說完話,鞠靳就直接打斷了:“學(xué)習(xí)挺還找我干什么?我沒記錯吧,她年級排名比我高。”
“……”都怪梁嘉自己,期初考試考那么高的分,搞得現(xiàn)在都不好編理由了。
易九禾咽了這口氣,最后一次:“但是,她英語比較差,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方法。”
“怎么個差法?”
“比我好,比你差。”
鞠靳:“……那是挺差的。”
“加吧加吧,我把她□□給你,你加她。”
鞠靳其實早就看穿了,他看待這種比什么都透,拒絕人都拒絕累了,但是這次自己的姐姐親自當(dāng)說客就挺令人費解的了。易九禾明明知道他自己有喜歡的人,喜歡的還是她喜歡的人的妹妹,她根本就不可能忘記。她明明知道,還幫助自己的閨蜜,這是為什么呢?
“她喜歡我?”
什么人啊,看得真明白。
“沒有,別自做多情。”
“別騙我。”
“好吧,她喜歡你。”易九禾知道鞠靳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騙了,玩笑開大了還是容易走火的,她
可是在火山口前蹦迪啊,就算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
“我不喜歡她。”
“我跟她解釋過了,她說她喜歡就喜歡,也不礙你啥事。”
那個時候的少年,鞠靳,不懂什么是浪漫,性子直,哪怕對方生氣了反應(yīng)不過來,時間如白駒過隙般,如果他能預(yù)料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也許少年也會蛻變,多少年后,他仍是少年,是浪漫主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