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是你的報應</br> 塢瓊花一邊操控者蠱蟲,一邊氣的冷哼了聲:</br> “平時挺利索的啊,關鍵時候就婦人之仁,這樣的人還給他什么解釋的機會,直接拿來喂蟲子!”</br> 這一次,塢蠱師沒有因為塢瓊花的諷刺而發(fā)怒。</br> 她沉著臉,冷冷的看著在地上疼的不住翻滾的溫蠱師。</br> 溫蠱師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自作聰明的舉動換來的會是又一次的蠱蟲啃食。</br> “啊啊啊啊……饒命……”</br> 他疼的在地上不住的打滾,聲嘶力竭的嘶吼著,抓撓著蠱蟲經過的每一寸地方,漸漸從小腿一直抓到脖頸,只恨不得把那東西從皮膚底下直接摳出來。</br> 痛的時間是漫長的。</br> 好似過了許久,那兩只蟲子終于從他嘴里爬了出來。</br> “呼呼呼……”</br> 溫蠱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br> 身上還疼的厲害,卻比剛才好了很多。</br> 塢瓊花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再一次控制著蟲子爬到他的腳邊,順著褲腳和剛才一般無二的一寸寸往上爬。</br> “啊!”</br> 徹骨的被啃食血肉的痛苦再次襲來。</br> 溫蠱師也再次痛的不顧一切的在地上翻滾著。</br> 他一邊撓著身上蠱蟲爬過的地方,一邊掙扎著跪起來,不住的磕頭:</br> “饒了我,我錯了……我說……我都說……我不該記恨師父……啊啊啊……我不該貪圖那一萬兩銀子……師父,我錯了……饒了我,求求你們……啊啊啊……饒了我……”</br> 他斷斷續(xù)續(xù)的磕頭求饒認錯的聲音并沒有讓塢瓊花停下來。</br> 反而在聽到那一萬兩銀子后,越發(fā)惱怒,控制著蠱蟲以一個更加刁鉆的角度最大程度的讓他感受痛苦。</br> 她的姐姐,她自己欺負也就罷了,什么時候輪到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白眼狼這般欺負了?!</br> 一萬兩銀子,竟是差點就要了那個嘴巴毒上天的老女人的命!</br> 還真是諷刺!</br> “啊啊啊……”</br> 溫蠱師疼的再也說不出任何求饒的話,就連抓撓蠱蟲爬過的地方都做不到,只能不住的在地上蜷縮打滾翻滾……</br> “師父……”</br> 韓小丫小小聲的喊了句,慘白著臉有些不敢去看。</br> 她的小手緊緊的抓著塢瓊花的衣擺。</br> 感受著來自那只小手主人的緊張,塢瓊花臉色忽然僵了下。</br> 她低頭看了眼小姑娘,不由自主的控制著蠱蟲慢慢停了下來。</br> 溫蠱師這一次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要不是還在大口的喘著氣,怕是都以為他扛不住酷刑已經死了。</br> 塢瓊花忽然冷哼了一聲,喃喃嘀咕了句:“反正不關我的事。”</br> 轉身拉著韓小丫就走:“丫頭,走,師父教你控制攻擊類蠱,以后省的跟某些老女人一樣被白眼狼欺負。”</br> 塢蠱師被她這樣字字句句不離老女人的諷刺,也沒了以往的火氣。</br> 她對上韓小丫看過來的目光,難得溫和的擺了擺手:“去吧。”</br> 這種畫面,還是少讓小丫頭看的好。</br> 別讓她對學蠱術產生排斥心理就不好了,畢竟也算是個難得一見的好苗子。</br> 蘇紅珊也擺了擺手,不想讓小丫頭繼續(xù)看這樣的畫面。</br> 韓小丫被塢瓊花拉著走了。</br> 塢蠱師看著一老一少兩人離開,再回頭的時候就又恢復了那冰冰冷冷的樣子,看著死魚一樣躺在地上的溫蠱師,聲音冷的不見一絲溫度:</br> “說!”</br> 溫蠱師驚恐的看了看四周,雖然沒有了蠱蟲,但每個人都面色沉重,看他的目光里也滿是殺意。</br> 之前和他一起進過苗山甚至還稱兄道弟的那些人已經把他團團圍住,讓他根本就沒有逃的可能。</br> 他苦笑著,掙扎的爬起來。</br>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塢蠱師,眼底閃過憤恨,幾次張嘴后還是本能的求饒:</br> “我說了能不能繞我一命。”</br> 塢蠱師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br> 他又看向了韓夜霖,知道這人更冷酷無情,也不敢抱什么希望。</br> 目光環(huán)視一圈,最后落在了冷無眠身上,覺得這些人中,只有他性子還算溫和,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死。</br> 他直直的朝著冷無眠跪了下去:</br> “冷兄,求你看在我們相處了這一路的份上,替我求求情,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br> 冷無眠看似溫和,可實則卻是最為冷情的,表面可以還算溫和的和你說話,好似沒有什么距離感,可也僅此而已。</br> 更何況,剛才在溫蠱師受刑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br> 不管是塢蠱師被蠱王反噬,還是蘇紅珊中的食憶蠱,都和他脫不了干系。</br> 一個是爺爺在意的人,一個是和他一見如故,不見想念的蘇姐姐,他只恨不得殺了他,又怎么可能替他說情。</br> 溫蠱師沒有得到回應,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br> 他看向四周,接收到的無一不是鄙夷和殺意。</br> 他頹然的坐在地上,看著四周那一個個冷漠的滿含殺意的面孔,心底那一直被他隱藏的怒火和不甘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發(fā)了。</br> 他踉蹌著站起來,指著眾人,忽然就怒道:</br> “你們……冷心冷情,一個個的高高在上,又哪里知道我們這些沒有天賦沒有背景的人是怎么痛苦掙扎的!你們根本不懂我為了學蠱術付出了多少!”</br> “哈哈哈哈……”</br> 他瘋狂的大笑,忽然一指坐在輪椅上的塢蠱師。</br> “你!”</br> 表情扭曲,癲狂的嘶吼:</br> “就因為我天賦不夠,你就把我拒之門外,我苦苦求了你多久,你都不愿意收我為徒!”</br> “我對你多好、多孝順啊,我但凡有好東西都給你送去,只要有時間就來替你干活,幫你養(yǎng)蠱……但凡你有個頭疼腦熱,那一次不是我跑在最前面,我求的明明不多,只是求你收徒而已!</br> 我從不到二十歲就在求你了,可現在呢,我都已經快五十了,整整三十年啊,你都不愿意收我為徒!那些高深的蠱術但凡你教我一星半點兒……哪怕是一星半點,我又何至于這么恨你?”</br> “都是你逼的!塢瓊婭,我告訴你,我現在這樣,都是被你逼的!你被蠱王反噬,那是你活該,是你的報應!是我給你的報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