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章局中局</br> 被問及的人叫柳泉,他剛才一直跟在蘇紅珊身邊,按照蘇紅珊的吩咐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那人的一舉一動,這會兒也恭恭敬敬的回答:“可以了。”</br> 蘇紅珊點頭,朝著十八示意。</br> 十八上前就給柳泉帶上面具,同時也有人直接過去把那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人衣服扒了遞過來給他。</br> 十八給柳泉帶上面具后,就走過去在那醉的不省人事的人身上好一通檢查,記下他身上的每一處不對之處后,就跟著進了內室。</br> 不多會兒功夫,剛進去的柳泉就已經變得和地上躺著的那個不省人事的首領一模一樣了。</br> 十八恭敬道:“夫人,您看可還行?”</br> 蘇紅珊仔細的打量半響,又道:“你說句話試試。”</br> 已經變成‘陳棟’的柳泉立馬學著那首領剛才喝醉酒時的樣子,說道:“好小子,以后跟著我混,保準你能當上王爺的近衛。”</br> 聲音聽著沒多大區別,蘇紅珊更是滿意,又道:“再來兩句其他的,我再仔細聽聽。”</br> 柳泉原本就會口技,只要聽過那人的聲音,不管說什么話都能模仿個九成九,蘇紅珊仔細的聽他說了幾句話,確定不大能分辨出來后,就滿意的點頭,又看向了十八:</br> “檢查仔細了,切不可有任何疏漏的地方。”</br> “是。”十八領命。</br> 又過去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疏漏的地方,連對方身上一顆痣的位置都有給標上去后,這才過來和蘇紅珊稟報:</br> “夫人,八處黑痣,一處胎記,全都沒有問題。”</br> “好。”</br> 蘇紅珊點頭道,目光就又落在那還醉酒在桌子底下不省人事的人,冷冷一笑:</br> “那就帶下去吧,祖宗十八代都給我問出來。”</br> 又看向柳泉,說道:“你也可以回去了,想法子暫時先不要和對方的人過多接觸,以防暴露。”</br> “是。”柳泉扮演的首領陳棟拱手行了一禮,就道:“那屬下就先出去了,屬下回去的時候會受傷,遇上了瑞王府的人。”</br> “好,你切記不可暴露,需要配合的直接說。”</br> “是。”</br> ‘陳棟’身子一閃就離開了。</br> 而那個依然醉的不省人事的首領也已經被帶下去了。</br> 阮府外面還有人盯著,這么大個人也不好帶出去,蘇紅珊直接去問了阮如凌,讓人把人帶去了阮家的密室內。</br> 在這里,自有人會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出來,然后告訴柳泉,以便他更好的替換完成任務。</br> 在阮家這幾天蘇紅珊都沒能好好休息,做完這些也已經是深夜,她把剛才得到的消息讓人給韓夜霖送去后,就去休息了。</br> 而‘陳棟’那邊剛一出去,就有人出現在他面前,恭敬道:</br> “首領,接下來我們要去襄王府嗎?"</br> “嗯。”</br> ‘陳棟’不動聲色的點頭,就直接往襄王府去。</br> 可剛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就有兩個黑衣人攔在了他們的面前,為首一人二話不說就朝著他們攻了過來。</br> 這原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陳棟’絲毫不懼,直接就和黑衣人打到了一起,一邊打還一邊問:</br> “你們是什么人?”</br> 對方自然不答,只招招凌厲的攻擊二人。</br> 不大會兒,‘陳棟’腹部中劍,身上也多出劍傷。</br> 好在,兩方勢均力敵,對方也受了傷。</br> 趁著對方露了破綻,‘陳棟’一劍下去,劍尖劃破對方后背的衣服,在后背留下一道血痕的同時,那獨屬于瑞王府的標志也漏了出來。</br> “是瑞王的人。”</br> 和‘陳棟’一起的屬下一聲大喝,更是憤怒的追了上去。</br> 而對方卻似是知道不敵一般,忽然一聲:“撤!”</br> 對方幾個人尋了個空隙立馬逃了。</br> ‘陳棟’連忙帶人去追,卻因受傷‘太重’而沒能追上。</br> “首領,你傷勢太重了,屬下帶您回去治傷吧。”</br> 下屬擔憂的看著‘陳棟’,只見他臉色慘白,腹部流血不止,身上還有幾處劍傷,明顯傷勢嚴重。</br> ‘陳棟’也實在沒力氣的停了下來,咬牙怒道:</br> “該死的,瑞王的人這是要干什么,走,回去稟報主子。“</br> 話是這般說著,卻沒走多大會兒就‘暈’了過去。</br> 屬下只能背他回去,又自己去稟報了這邊發生的事情。</br> 榮王在外名聲不怎么樣,可對自己的人卻也不差。</br> 知道自己的人被瑞王的人重傷,自是不會不管不問,派了醫者去給診治,同時也讓他好好養身體。</br> 就這么者,柳泉就在榮王府以榮王暗衛陳棟的身份呆了下來。</br> 養傷幾日,蘇紅珊這邊也把所有關于陳棟的消息送到了柳泉手中,待到柳泉徹底消化后,傷勢也漸漸好轉,開始和原本‘陳棟’身邊的人緩慢接觸,一點點的融入進去。</br>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br> 一開始的時候,蘇紅珊只是想著既然榮王瑞王還有國師這些人既然都那么財大氣粗,做了那么多面具替代了他們的人,那他們就干脆將計就計,悄悄把面具下的人換了。</br> 如此一來,對方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直接幫她設成了這個局中局。</br> 要知道韓夜霖也往那些府上都派過人,只不過都是最開始的時候混進去,慢慢融入的,根本就不似他們這般直接殺人帶上面具替換。</br> 因為一張面具所需要的各種材料銀子等可不是小數目,就算要替換對方身邊的人,也只能說是替換那么一兩個。</br> 可替換太過重要的人,一個不好就容易被識破,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又沒必要。</br> 那些重要的人皮面具,根本不可能用在這種事情上。</br> 不過現在好了,對方人皮面具都給他們準備好了,他們只需直接用就成,省下一大筆銀子。</br> 這些暫且不說,就說阮府這邊。</br> 在弄清楚毒是國師府的人下的后,蘇紅珊就讓人專門盯著了那兩個往井里投毒之人,和其他內奸一樣,在了解了他們日常行為以及說話行事等各方各面后,就讓人直接把人給換了,然后徐徐圖之,慢慢的對方換了他們什么人,他們也陸續換成了自己的人。</br> 當然,只也只是沖著長久之計去了。</br> 眼下,既然那兩人都說了,那一劑藥下去,阮如凌和阮如墨都必死無疑。</br> 那他們兩個自然是要死上一死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