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懷疑</br> 劉舒仁自然也說不上來，事實上，這也是他所好奇的。</br> 齊大人也沒指望劉舒仁能回答上來，他之所以這會兒提起這事兒，也是有原因的。</br> 他說道：“剛才你們分析的我也仔細想了想，是榮英范的可能性的確不大，他還沒那么大的能量，可若說是齊家的對家想利用這件事出手的話，也好像不對，臨安府最近并沒有來什么人，而且家族那邊也沒有任何的消息……”</br> “大人的意思是？”劉舒仁問道。</br> 齊大人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說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答案：</br> “你說會不會是那夫婦二人？”</br> 話出口，他就下意識的搖頭：</br> “我也是被氣糊涂了，想想都不可能，他們就一屆商賈，聽說那男的之前也只是個獵戶……”</br> 劉舒仁也贊同的點頭。</br> 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小的商賈能辦到的，就是皇商都辦不到，更別說只是個小小的在臨安府都還沒立足的商賈了。</br> 可緊接著，就聽齊大人又道：</br> “可我還是覺得那個韓大壯似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還有那通身的氣質，怎么看都不像個小小的獵戶，倒像是個……”</br> 他喃喃的說著，忽然猛地坐直了身體，腦海里忽然就蹦出了個可怕的念頭。</br> “等等……將軍……姓韓……韓夜霖……不可能！韓夜霖已經死了！”</br> 可隨著這個想法在心里冒出來，韓夜霖的相貌也浮現在了他腦海中。</br> 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年，雖然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小七品芝麻官，也還沒有資格認識韓夜霖，可他那通身的殺伐之氣，卻是讓他印象深刻。</br> 他終于想起韓大壯像誰了！</br> 那一身的氣勢，可不就像前護國大將軍韓夜霖！</br> 可好像又有些不同……</br> 對，他比起韓夜霖還是差一些。</br> 不，應該是差很多！</br> 而且，韓夜霖已經死了，韓大壯卻是活生生的。</br> 齊大人皺眉想著，在心里否定了這壓根就不可能的想法。</br> 那個時候，他一個小小的七品官還沒有資格上朝堂，也因為不在一個部門任職，更沒私下里接觸過，也只是遠遠的看到過幾次。</br> 而那幾次的韓大將軍也都是一身的盔甲，通身的殺伐之氣。</br> 這會兒想起來，他似是只記得韓夜霖的氣質，臉卻好像是模糊的。</br> 或許，那個時候的他根本就不敢去看他的臉，所以也記不住他的臉。</br> 可即便是沒看清楚臉，這個獵戶韓大壯也根本不可能是韓夜霖。</br> 一個獵戶，一個前護國大將軍，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人。</br> 而且……</br> 韓夜霖已經死了！</br> 只不過……</br> 齊大人忽然勾唇冷笑起來。</br> 不是又如何，他也沒說就是。</br> 他若是說像……</br> 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二皇子和三皇子……</br> 想必兩位皇子是不會讓他活著的，哪怕只是像……恐怕也會殺人滅口吧。</br> 畢竟當年雖然都在說韓夜霖死了，可卻沒有人找到韓夜霖的尸體，那兩位皇子可能也是心存疑慮的吧。</br> 這么想著，齊大人唇角的陰冷笑意都更濃郁了幾分。</br> “劉舒仁，備筆墨。”齊大人吩咐道。</br> 他現在的這一切遭遇，皆是因那夫婦二人而起，他本來就沒打算放過那夫婦二人，本來是等著風頭過去了，再去處理了那夫婦二人。</br> 只可惜，皇上忽然就召他回京，這一去可能自身都難保。</br> 那么，他就更不能放過這夫婦二人了，無論如何都要出了這口惡氣。</br> 既然他不能親自出手，那何不借刀殺人。</br> 反正他只說是相似，又沒說一定是，想必那二位也不會怪他吧。</br> 齊大人冷笑著，稍稍思索一番，就寫下了兩封一模一樣的書信。</br> 他寫這書信的時候，并沒有避著劉舒仁。</br> 所以劉舒仁也看到了，暗暗心驚的同時，說道：</br> “大人是懷疑那個韓大壯是……”</br> 齊大人冷笑，語氣里盡是不屑：“他一個小小的獵戶而已，拿什么和那位想比。”</br> 不是懷疑韓大壯真的是那位大將軍，那就是……借刀殺人！</br> 想通后，劉舒仁立馬開始拍馬屁：</br> “大人英明，這事兒告訴二位皇子，不管是不與不是，也是賣了二位皇子一個人情，大人這次的事情，若是有二位皇子相助，大人必然無憂。”</br> 齊大人贊同的點頭：“所以，這書信一定要送到兩位皇子手中，安排心腹之人去辦。”</br> “是！”</br> 劉舒仁恭恭敬敬的應道。</br> 齊大人這事兒解決，就又開始思索著為齊蕪洗刷冤屈的事情。</br> 他皺眉想了一會兒，又問劉舒仁：</br> “你可有什么好法子？”</br> 劉舒仁想了想，說道：“小的覺得之前幾位幕僚的法子中和一下就可以用，不過這事兒的關鍵還在榮大人，若是榮大人能夠從中周旋的話，想必要簡單的多。”</br> “你的意思是？”</br> 劉舒仁道：“就說當日在街上殺人的是個和小姐長得很相似的，并不是小姐，然后咱們再想法子找個和小姐相似的人送到牢里去，小姐也就能接出來了……”</br> “之前的事情也就和小姐無關，對外就說小姐最近生病，從來沒外出過，更不可能殺人……”</br> 總之，一切的罪都推到哪個和齊蕪很相似的人身上，是所有人都誤會了，齊蕪是吳無辜的。</br> 齊大人細細的想了想，還真就覺得這個辦法可行。</br> 他說道：“就這么做，你盡快去尋和小姐相似的人，一定要秘密去尋。”</br> 他頓了下，眸光微微瞇起，冷冷道：</br> “至于榮英范這邊，本大人去找他！”</br> “是！”</br> 劉舒仁領命下去了。</br> 齊大人卻是坐在書房里暗暗思量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出門，直接就要往榮府而去。</br> 可這邊才剛出書房，齊夫人身邊的嬤嬤就匆匆過來跪在了齊大人面前：</br> “大人，夫人暈倒了。”</br> 齊大人不耐的甩袖道：“暈倒了找大夫去啊，找本大人做什么？”</br> 老嬤嬤早都預料到得到的會是這個答案，可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心涼，她跪行幾步，追著齊大人著急道：</br> “大人，求大人去看看夫人吧，夫人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一心只惦念著小姐的安慰，就算大人不去看夫人，還請大人發發慈悲，救救小姐吧……”</br> “大人馬上要回京，小姐一人在這邊，就沒人能救她了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