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媒婆上門</br> 緊接著就是吳東萊的聲音:“我管你是什么媒婆,趕緊給我走,我們家沒有要說親的。”</br> 然而那柳媒婆卻是依然大聲的嚷嚷著:</br> “你看你這人,怎么還藏著掖著呢,現在誰不知道啊,那個韓大壯看上了別人拋棄了蘇姑娘,這事兒可都傳遍了,誰不知道啊,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啊……”</br> “這俗話說的好,好女不愁嫁,那韓大壯雖然跑了,可蘇姑娘那名聲可是響當當的,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能干會掙銀子的女人,那些個大老爺也都不嫌棄她托我過來說親呢。”</br> “你看你這做下人的怎么一點兒都不知道體諒主子,你這不讓我進去,我怎么給你們家主子說親啊,快些讓我去見見你們主子,哪有擋著媒婆不讓上門的道理?”</br> ……</br> 那媒婆生得一張好嘴,吳東萊只一句話,她就在門口巴巴的說了個沒完。</br> 偏偏這幾日就有人傳言韓大壯走了的消息,這會兒見媒婆都上門了,不少人更是信以為真,一些好事的都跑過來湊熱鬧了。</br> 人群中,那陳寡婦的聲音尤為響亮:</br> “哎呦,我早就說了,你們還就偏生不信,看看,媒婆都上門了,那韓大壯肯定是跑了……可憐見的,當初要是嫁給我兒子的話就沒這些事兒了。”</br> “要我說啊,這女人就該嫁個老實人,那些個官老爺也都別想了,嫁過去家里的那些姨娘還不夠糟心的。”</br> “陳寡婦你這是還惦記著呢啊,就你兒子那樣兒想娶人家蘇紅珊?想得美吧。”</br> “怎么就想的美了,她蘇紅珊一個被人拋棄了的破鞋,怎么的我兒子還就配不上了?”</br> ……</br> 媒婆的聲音,陳寡婦嚷嚷的聲音,以及一些不明就里跟著或是擔心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盡數傳到了蘇紅珊家院子里。</br> 立秋玉娘芬娘等人各個臉色難看,下意識的看了眼蘇紅珊,只恨不得出去撕了那多事的媒婆。</br> 老爺失蹤,夫人心里頭本來就難過,可恨這些人竟然還跟著來湊熱鬧。</br> 簡直該死,老天爺就應該降下一道雷來劈了這幫人。</br> “哪里來的腌臜玩意兒,看我不去撕了她的嘴!”</br> 村長媳婦氣的大喘著氣,一甩手就沖到了門口,指著柳媒婆怒道:“你說什么?有本事再說一遍!”</br> 柳媒婆怔了怔,隨后就甩著手帕笑呵呵的道:</br> “你就是村長家媳婦王氏吧,我知道你,你是蘇姑娘的干娘吧,說起來你也算是蘇姑娘的長輩了,你可得好好的勸勸她,她一個姑娘家,雖說嫁過人了吧,可縣城里好幾個老爺都看上了她,這不,光是找我說親的就有縣西的張老爺、王老爺,縣東的胡老爺,劉老爺……”</br> “那個張老爺更是有意娶蘇姑娘為正室,你別看那張老爺年齡挺大了,可這男人啊,越是年齡大才越是會疼人,不像是那些個年輕的沒個定性,你看那韓大壯可不就拋下蘇姑娘這么好的娘子跑了。”</br> 柳媒婆一張嘴就列出了好幾個人來。</br> 村長媳婦氣的團團轉的找棍子,只想把人給打走了。</br> “胡說八道什么呢,我閨女和韓大壯過的好好的,有你什么事兒,看我不打死了你個多管閑事的!”說著摸了鋤頭就要往柳媒婆身上招呼。</br> 柳媒婆就是上門來說個親,哪里想到會是這樣,一時被追的轉圈的跑,卻是不舍得放棄的繼續嚷嚷著:</br> “你看看你這人,怎么就動起手來了,果然是干娘,就是不如親娘好,這要是親娘的話,還不得趕緊給女兒找下家啊……我說王氏你別追了,你這就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嗎……”</br> 那幾個老爺可都是大戶人家,這親事要是說成了,謝媒禮可不少。</br> 尤其是那張老爺,還沒說成可就給了她一錠銀子呢,也正是因為那大手筆,所以她才著重介紹了張老爺。</br> “你再說一句,我打死你!”</br> 村長媳婦實在是氣的狠了,可偏偏那媒婆也是個體力好的,愣是轉著圈的跑不見停歇,倒是把扛著個鋤頭的村長媳婦給累的不輕。</br> 蘇紅珊皺眉跟出來的時候,村長媳婦就已經追著那媒婆轉圈的跑了好幾圈了。</br> 她直接走過去,村長媳婦氣喘吁吁道:</br> “紅珊這事你別管,我今兒個非得讓她脫一層皮不可!”</br> 邊上看熱鬧的陳寡婦卻是大聲的嚷嚷:</br> “我說村長家的啊,我覺得那媒婆說的也沒錯,你們要看不上那什么大老爺嫌他年齡大的話,要不考慮考慮我兒子,我兒子年輕力壯人也老實……”</br> “陳寡婦你再說一句看我不撓爛你的臉。”村長媳婦怒道。</br> 蘇紅珊也冷冷掃過去一眼,那陳寡婦撇撇嘴不再說了,心里頭卻是琢磨起來。</br> 蘇紅珊到底是個二手的,那些想娶她的想來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就她那性子肯定瞧不上,倒是自家兒子年輕,也還沒成果親,雖然娶個二手的臉上也沒光,可到底是個能干的,娶回家去就發達了。</br> 以后要是實在不喜歡了,大不了再娶個二房就是了,那些個有錢人家不都是這么干的嘛。</br> 陳寡婦這頭心里是越琢磨越是那回事兒,看著蘇紅珊的目光像看著個香餑餑似的。</br> 而蘇紅珊卻已經收回了目光,淡定從容的從村長媳婦手里接過了鋤頭,說道:</br> “干娘,我來。”</br> 村長媳婦狐疑的看著蘇紅珊,就見蘇紅珊拿著鋤頭掂了掂,像是投長槍似的高高的舉起前后使勁,直接朝著陳寡婦的方向就投了過去。</br> 一時間所有人都噤了聲,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飛出去的鋤頭,有些膽小的都閉上了眼不敢再看。</br> 這要是一個不好,估計那媒婆都要血濺當場。</br> 忽然的安靜讓柳媒婆也察覺到不對,一轉頭,就見那鋤頭直直朝自己飛來!</br> 柳媒婆嚇得腿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br> “砰!”</br> 鋤頭似是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的越過陳寡婦頭頂,落在她身后一米開外。</br> 鋤頭更是深深的陷入地下,只露出木桿。</br> 有眼尖的發現,柳媒婆屁股下面的地面已經濕了一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