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賬本丟了</br> “這……這這……”劉管事結巴著,依然是說不出話來。</br> 倒是劉夫人也不知是傻大膽還是不知者不懼,直接上前陪著笑道:</br> “這位小哥,不是咱們不拿賬本出來,實在是……這莊子上一直都在虧本,賬目也沒法記,這些年根本就沒記過賬本,早些年的賬本也早已經不知道去哪里了。”</br> “是嗎?劉管事?”廖南也不搭理她,只冷笑的看著劉管事。</br> 劉管事這會兒冷汗直冒,根本就沒法正常思考,聞言連忙點頭:“是的,就是這樣。”</br> 廖南冷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說什么,直接轉身就走了,走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話:</br> “劉管事還是快些把住的地方收拾出來吧。”</br> 廖南這邊一離開,劉管事的腿就軟了。</br> 還是劉夫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不就是問個賬本嗎?你怎么就嚇成這樣了,之前不都說了不給她賬本的嗎?隨便編個理由不久蒙混過去了,瞧給你嚇得。”</br> “你知道什么?!”</br> 劉管事瞪了她一眼,就道:“你說她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了,不然怎么這么快就要賬本,她要賬本做什么?難道她真的會看?”</br> “要我說你管這些干什么?反正只要咱們不給,她就什么都做不了,好了,咱們先趕緊去書房,也別等晚上了,現在就找出賬本燒掉。”</br> “對對對。”劉管事也著急點頭。</br> 兩人說著,就快步朝書房走去。</br> 然而,他們在書房里找了一盞茶的功夫,卻怎么也不見賬本的影子。</br> 劉管事著急的翻找著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放在這里的啊。”</br> “你先找別急,再好好找找。”</br> “我都找了這么大會兒了,把整個書架都翻了一遍了。”劉管事著急的一聲怒吼。</br> 劉夫人也跟著著急,卻是還算鎮定的說道:“會不會是放在臥房了?我現在就去找。”</br> 說著,就趕緊朝臥房去了。</br> 而與此同時,正廳內的蘇紅珊接過了廖南送來的賬本,笑道:“你自己拿的還是他給的。”</br> 廖南撇撇嘴:“讓夫人猜對了,那老東西根本就不愿意給。”</br> 蘇紅珊淡笑了一聲,就翻看起了賬本。</br> 立秋在邊上憤憤的道:“真是過分,竟然把自己當成主人了,住了主人的院子不說,還連賬本都不愿意給,我看著賬本肯定是有貓膩的。”</br> 她說著就往廖南那邊瞪了一眼,不滿的道:</br> “你不是說老爺手底下的這些人都很忠心,把這些產業打理的很好嗎?我看的確是打理的挺好,都打理到他們自己口袋去了。”</br> “肯定就只有著老東西一個敢這么做,其他人肯定不敢。”廖南趕緊說道,心里也是氣惱。</br> 這些個人竟然敢私吞主子的東西,要不是夫人攔著,他剛才就想直接一劍砍了他們。</br> 他這般想,立秋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見蘇紅珊還在看賬本,張了張嘴,有些郁悶的道:</br> “夫人,您干嗎還要對他們客客氣氣的,直接讓廖南廖北抓人不就行了,他們那樣的就應該狠狠的給點教訓。”</br> 蘇紅珊頭也沒抬,只淡淡的笑了笑道:“現在抓人多沒意思?再說了,房子讓他們住也就住了,反正這房子接下來要用作作坊,他們想住也住不了了,再說了,除了房子可還有一千多畝地呢,總要了解清楚一些的。”</br> 這一千多畝地肯定不是劉管事種的,估摸著也都是交給下面佃戶種的,她不得先了解一下情況嗎。</br> “再說了,就算是要抓人,也得有個確鑿的證據,你家夫人我這么大一個好人,怎么可能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抓人,這不得抓的心甘情愿嗎?左右我這兩天也沒什么事,就陪他們玩玩,看看他們能貪心到什么程度。”</br> 蘇紅珊翻著手中的賬本,淡笑的說著。</br> 立秋和廖南廖北跟了她這么長時間,哪里能不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br> 那是不找惹她你好我好大家好,招惹了她……看那葉沁檸的下場就知道了。</br> 堂堂相府千金都在她手底下討不到好,就更別說一個性命都拿捏在他們手中的管事的一家了。</br> 立秋是想到那劉管事要倒霉單純的高興。</br> 而廖南廖北卻是一陣唏噓,劉管事做這事兒要是放到將軍手上也就罷了,最多是直接干脆利落的砍了他們,放在夫人這……那劉管事一家恐怕要難了。</br> 夫人可是個大大的好人,只會給點教訓,怎么可能殺人呢。</br> 只是這教訓……</br> 不過那也活該,竟然敢把主家的財產占為己有,這要是放在尋常大戶人家,也是直接打死的。</br> 蘇紅珊繼續在看賬本,立秋眼珠一轉,說道:“夫人,我出去轉轉。”</br> “行,去吧。”蘇紅珊隨口說道。</br> 立秋那點兒小心思她還是知道的,這丫頭估摸著就是去和這莊子里的丫鬟們拉感情套情報去了。</br> 廖南也道:“夫人,那我也出去轉轉。”</br> 蘇紅珊也點頭同意了。</br> 身邊留下一個一向比較沉默的廖北,就這么沉默的守在蘇紅珊的身邊。</br> 可能劉管事是沒想著韓夜霖回來的,所以這賬本就純粹的是做給他自己看的,記錄的還算清楚。</br> 只是按照這賬本上的記錄,每年光租子就收了不少,一年最少也在五百兩銀子往上,這些年算下來也最少好幾千兩銀子了。</br> “這劉管事有意思啊。”蘇紅珊一邊翻著賬本,一邊嘖嘖有聲的笑著。</br> 隨口就對廖北說道:“你去探一探,看咱們這好劉管事把這么多銀子和糧食都藏哪里了。”</br> 這么多的銀子,就算他們一家再能花用,也絕對用不了。</br> 這可都是韓夜霖的姐姐留給他娶媳婦用的,說什么也不能便宜了外人。</br> 廖北有些猶豫:“夫人,廖南和立秋都不在。”</br> 蘇紅珊知道他擔心什么,笑道:“怕什么,暗處不還有暗衛守著,快去吧,早點查清楚也好早點動手。”</br> 廖北這才出去了。</br> 蘇紅珊繼續看賬本,暗處有暗衛在,即便是身邊一個人沒有,她也絲毫不擔心。</br> 韓夜霖安排給她的人,她萬分信任,就算真有個什么事,這些暗衛也會第一時間解決。</br> 只是這個賬本越是看卻讓她眉頭越是皺起。</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