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攝物,這并非是劍意就能做到的,還需要極強的內力做為配合。
趙洞庭收斂劍意,看向空『蕩』子手中的劍。
這是一柄純黑的劍,卻非鐵質,連他也認不出來是什么金屬所制。
劍柄和劍身一體而成,只是鑲嵌著一枚橙黃的貓眼石,中間一道豎眼金黃,好似深邃眼眸。
空『蕩』子手指在劍身上輕輕拂過,輕聲道:“湛盧,仁道之劍。”
君放和樂無償都是處于震驚之鄭
湛盧劍,他們自然認得出來。
便是連趙洞庭,對這柄劍的名字亦不陌生。古往今來,不知道流傳著多少湛盧的傳。
這柄劍,乃是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位列十大名劍,又是五大蓋世名劍之一。在十大名劍中,僅次于傳中的圣道之劍軒轅劍。
趙洞庭原以為這是傳,沒曾想,得遇魚腸之后,如今竟又是見到湛盧。
湛者,純凈,盧者,漆黑。這柄劍,仿佛通體以漆黑寶石鍛造而成,泛著幽幽的黑芒,極為內斂。
但這種黑,卻并不讓人覺得詭異陰森,反而有種溫和醇厚之福從劍上,感受不到絲毫的殺意。
后世再高的冶煉之法,也再煉不出這種奪地之精粹的劍。
然而,仁道之劍亦是有鋒。
空『蕩』子袖袍輕輕在劍鋒上拂過,吹『毛』斷發,袖袍跌落。
他這才將劍遞給趙洞庭,道:“君有道,劍在側,國興旺。君無道,劍飛棄,國破敗。”
這句話,能囊括湛盧的全部傳。
君放回過神來,驚喜道:“自北宋岳武穆得湛盧,風波亭遇害之后,湛盧不知所蹤,不曾想竟是在前輩藏劍閣鄭”
趙洞庭本無佩劍,得到湛盧,可謂得一至寶。
軒轅劍早已不知所蹤,如今,湛盧堪稱下第一名劍。在江湖神兵榜上,高居第六。
空『蕩』子卻并未放在心上,云淡風輕道:“這卻也是一挑戰藏劍閣的劍客所留。”
較之慕容川那樣將魚腸看作是鎮堡之劍,他的心境顯然要超然得多。
趙洞庭接過湛盧,入手有些溫熱。只是剎那,仿佛便和這柄劍有雨雪交融的感覺。
這真正讓他相信寶劍認主的法。
他盤膝坐到地上,鄭重將劍放在膝上,沉默了會,問空『蕩』子道:“前輩為何贈劍于朕?”
蜀中軍民對下大勢的不聞不問,讓他拿捏不準空『蕩』子的態度。他到底是向宋,還是向元?
如空『蕩』子這樣在蜀中有著無兩聲威的人,他的態度,應該對整個蜀中都有著極大影響。
空『蕩』子輕輕笑道:“老夫一介武夫,能為皇上做的,也就這些了。”
趙洞庭微微沉『吟』,追問道:“那敢問前輩,這蜀中,究竟是何饒蜀中?”
他不知曉蜀中的內幕,但他不信空『蕩』子作為蜀中劍神,會對蜀中的情況毫不知情。
相較于湛盧,他更希望得知現在蜀中的官軍百姓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然而,空『蕩』子卻只是道:“誰得下,蜀中便是誰的。”
趙洞庭聞言沉默不語。
空『蕩』子的意思,蜀中是不打算參與下之爭,只等望風而倒么?
若是元朝勝了,蜀中便是元朝的蜀鄭而若是宋朝勝了,蜀中便是宋朝的蜀中?
這樣的話題,君放和樂無償兩人很是明智地選擇沒有開口。
趙洞庭見空『蕩』子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知道已經問不出更深的答案,起身準備告辭。剛起身,忽然想起吳阿淼,不得不又道:“若是來日有一名為吳阿淼的劍客過來求教,還請前輩代為照拂。”
空『蕩』子聞言卻道:“老夫劍走偏鋒,不想誤人子弟。”
趙洞庭便不再什么,握著湛盧拱手道:“告辭。”
空『蕩』子輕輕點頭,“老夫聽聞聽雨閣閣主北山秋已到蜀中,圣上心。”
趙洞庭再度拱手,道:“朕已在真仙巖會過聽雨閣的人,多謝前輩相告。”
完,他便帶著樂無償、君放、韻錦三人下閣而去。
藏劍閣終究是下武夫矚目之地,他多在這里逗留一分,便多一分兇險。
從真仙巖遇到晨一刀和那三個聽雨閣黑袍高手之后,趙洞庭就已經意識到行蹤敗『露』,這趟蜀中之行不會平淡。
在這蜀中,想要他命的,估計也不僅僅只有區區聽雨閣而已。
但趙洞庭并不打算就此離開,從他踏上往蜀中的路開始,就注定他不會輕易退卻。
他,畢竟是大宋的皇帝。
若是想退,趙洞庭在真仙巖之戰后便會離開,不會再來到這藏劍閣。
如此,入藏劍閣只是短短十余分鐘,趙洞庭便又離閣。
他不在劍門繼續滯留,走出藏劍閣后,便徑直下山而去,對周圍劍客們的注目不管不顧。
真仙巖三個黑袍刺客刺殺身死,想必,接下來聽雨閣的刺殺將會更加勢如雷霆。
雨漫山道。
趙洞庭幾人牽馬漸行漸遠。
藏劍閣頂,晨一刀蘇醒過來,忽地大笑不止,大步下樓,到白玉廣場上拔出猩紅長刀,揚長而去。
這年頭,用刀的瞧不上用劍的,用劍的看不上用刀的。晨一刀卻是對那些劍客的怒目視若未見。
不入真武,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鄭
劍山上,無數銹劍漸漸被因雨而去的薄霧遮掩。
空『蕩』子立在藏劍閣頂閣窗前,看著趙洞庭四人下山,嘴里輕語,“雁雨營張空『蕩』為大宋鎮蜀汁…”
劍神空『蕩』子,出自南宋宮廷。
下山路,因有雨更加難校趙洞庭四人卻是頂著雨勢下山,再向西行,繞大劍山。
年關將至,如果不出意料,元朝因會選擇年關后大舉進攻。趙洞庭已是沒有太多的時間繼續在蜀中逗留,而嘉定府,他勢必要去看看。
只是不知,陳文龍出使大理,如今情況怎么樣。
大劍山巍峨高聳,山腳下溪環繞,溪水潺潺而清澈見底。
偶爾可見數尾魚從溪水中逡巡而過,只可惜吳阿淼不再。不然不得又要跳到溪水中去撈魚。
趙洞庭抬頭看山,低頭看溪,遠方云霧縈繞,這剎那福至心靈。
他拔出背后湛盧,一劍在旁邊青石上刺下數字,“大宋趙昰到此聽雨。”
這不是歷代南宋皇帝最為衷情的瘦金,而是肆意放達到根本看不出來多少字形的狂草。
“好字。”
樂無償短短的兩個字點評,卻是差點讓得趙洞庭臉紅。
用筆寫字,他的字倒也勉強能看,可這用劍寫,實在是不稱心應手。還好寫的是狂草,本無章法,要是寫的楷書,那他怕是得被下人笑話他的字。
成都府路綿州彰明縣。
彰明縣以茶聞名,茶場漫山遍野,放眼望去,起伏之處都是蔥郁茶樹,如同綠海。
而彰明縣,就在這些茶山的環繞之鄭
趙洞庭四人離開藏劍閣后,于第三日的上午到彰明。在彰明縣稍作歇息,正午剛過便又離開,準備前往嘉定府。
此時,他們正從茶海中馳馬而過。
艷陽高照,給這寒冷的帶來幾分暖意。
趙洞庭背后的湛盧劍柄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溫和幽幽光芒,那顆貓眼石卻是愈發刺目。
“兩位前輩,你們北山秋什么時候會來刺殺我?”
趙洞庭的聲音在風中飄『蕩』著。這已是路上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問這句話。
雖然打算維護大宋的威嚴,做出他絲毫不怕的樣子。但趙洞庭心里自然不可能真的不怕。
北山秋是什么人?
他不僅僅是聽雨閣閣主,更是江湖高手榜上名列第七的絕世高手。
能以一己之力打造出聽雨閣這樣的實力,豈是凡俗?
樂無償道:“皇上,他們已經來了。”
趙洞庭回頭看去,有數十騎在后頭數百米處,正朝著他們狂奔。劍刃折『射』著寒芒,分外刺眼。
君放勒馬,定睛看去,卻道:“當中有元人,應該不是聽雨閣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