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婭靜起床的時候,白辰澤已經出門好一會了,她已經在家呆了快一個禮拜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唯一的休閑活動就是看電視,看起來似乎非常的悠閑,但是她的臉色卻很差,黑眼圈也重的不行。
她現在在家唯一期待的事情,就是白辰澤每天回家之后都會跟她講一下目前案件進展,而之前懷疑的趙凡在有證人的情況下也已經洗脫了嫌疑。
昨晚白辰澤回家后告訴她,又出現了一個新的被害人,聽描述似乎還是她學校里的一位女學生,白婭靜當時默默的聽著,等白辰澤說到還是沒有線索的時候,白婭靜的臉已經黑的像能滴出墨了。
“都死了七個人了,一個月多了,你們為什么一點線索都沒有,就讓他這么殺人嘛?!”
白辰澤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當初說會找出兇手的的確是他,但現在毫無頭緒找不到線索也是事實,那殺人犯雖然下手非常兇殘,但卻意外的心思縝密,到現在為止,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目擊證人,犯罪現場更是一點多余的東西都沒能找出來過。
其中有兩具尸體甚至是從別的地方被拋尸過去的,但他們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發現過。
白辰澤看著白婭靜蒼白的臉,也不想再跟她說太多,看了一眼已經過了十二點的時鐘,催促道:“行了,你早點睡吧,有線索我會跟你說的。”
兩人當晚只能不歡而散。
白卓誠回來的時候,白婭靜剛做好早飯,正在桌子上擺放著兩個人的碗筷。
“爸,回來啦,去洗個手來吃飯了。”白卓誠應了一聲好,去井邊打水洗了把臉,冰涼的井水讓他整個人神清氣爽。
白卓誠整理好自己后走到餐桌邊坐下,白婭靜正就著涼拌蘿卜絲喝著白稀飯,白卓誠看了她一眼,拿起碗筷一邊吃一邊問她:“昨晚你和辰澤吵架了嘛?”
白婭靜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她抬頭看了白卓誠一眼,白卓誠似乎就是隨口一問的樣子,看起來并沒有太在意,白婭靜有些不太確定要不要跟他講。
她從學校回家的時候,白卓誠只是象征性的關心了一下她的工作情況和身體狀態,似乎還不知道最近發生的連環殺人案里面有一縷已經跟她連上了關系。
而在家的這一個禮拜,白卓誠也從來沒問過有關何鴻玲的事,他似乎是知道的,但是又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白婭靜思索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什么都不說,應付的回了他一句“沒有,你聽錯了吧。”。
白卓誠聽她這么說,也沒有再追問,只抬手給白婭靜夾了一筷子菜,兩個人就面對面默默的吃完了這頓早餐。
白婭靜最近晚上做夢老是夢到第一次看到的那具尸體,還有偶爾出現的何鴻玲痛苦哭喊的臉,最后那具尸體的臉總是會和何鴻玲的臉慢慢重合。
白婭靜雖然看起來像是在家休息了快一個禮拜,但是她的臉色卻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差,總是會在夜半時分驚醒,驚醒后又很難能再次入睡,可她又怕爸爸和哥哥會擔心,所以驚醒后總是睜著眼睛在黑夜里等到天亮。
事實上,白辰澤在白婭靜還沒到家的時候就打電話和白卓誠說過了最近發生的事,白卓誠雖然有些心疼何鴻玲年紀輕輕就遇到這種事,但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白婭靜的身體狀態,然而他除了讓她多吃點,多睡會,也沒有別的辦法安慰她。
昨晚兩個人在臥室門口的對話白卓誠全部都聽到了,但是他生來笨拙,不會講話哄人,這時候也只能多給白婭靜夾兩筷子菜讓她多吃兩口,多的卻是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白卓誠提了提精神,對著正收拾碗筷的白婭靜開口說道:“你要不要出去玩兩天,反正在家也是閑著。”
白婭靜收拾的動作都沒停,就直接回了他一句:“不了,在家陪陪你挺好的。”
別說出去玩了,她現在閉上眼腦子里冒出來的都是何鴻玲尸體的樣子,在家沒有讓她回歸正常的狀態,反而讓她越來越接受不了自己現在這么悠閑的狀態。
警察的毫無作為讓她感到厭煩,但是她答應了白辰澤不會管這件事。
白婭靜想,也許在白辰澤看來,何鴻玲死了之后,她可能就會成為下一個目標,所以才會急著讓她回家,還每天分享案件進展來穩住自己。
但是會被當成目標這件事在她看來其實是沒有太多真實感的。
吃完早飯,白卓誠在家休息了一會就又拎著鋤頭出門了,嘴上還說著今年太陽太毒,要再去給水稻田的入水口挖大一點,好保證供水充足。
白婭靜也沒有攔他,她也知道白卓誠本來就是閑不下來的性格,就囑咐他自己注意安全,而她自己則在家里繼續打掃房間。
今年的夏天的確非常熱,不過才剛過了早上九點,外面的氣溫就已經有三十多度了。
白卓誠拿著鋤頭,走向離家有一公里遠的水稻田,昨天晚上才下過暴雨,雖然下的時間不久,但是現在水稻田旁邊的堤壩也十分的濕滑。
不過白卓誠下地干活已經很多年了,他穿著雨靴的雙腿穩穩的踩在堤壩上,完全沒有被濕滑的地面影響到走路的速度。
但是別人就不一樣了,白卓誠轉過一個彎,就看到前面一個身高180+的壯漢走在前面,那壯漢看起來已經摔過一次跤了,下半身已經沾滿了污泥,緊接著突然在白卓誠前面十來步的地方又摔了一跤。
白卓誠愣了一下馬上快步走了過去,扶起那個倒在稻田里的男人,從側面看他的臉,是一張看起來并不好惹的面孔,但他被扶起來之后對著白卓誠感謝的笑了一下,倒是沖淡了一臉的戾氣,讓他看起來好相處了一點。
那個男人被白卓誠扶起來之后,隨手拍了拍沾滿了泥漿的褲子,對著白卓誠感謝道:“太謝謝你了,我叫趙凡,才搬來沒幾天,正好快到飯點了,不然我請你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