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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6 章 密林邊陲(日+158)

    等到次日清晨,為了避免尸體殘留造成腐敗感染,蓋伊的尸體就會被紅十字會的人收撿起來集中焚燒處理,所以天還沒亮,白柳就收拾好所有蓋伊的尸塊,在一旁靜待著還在掙扎要不要這么做的亞歷克斯。</br>  “想好了嗎?”白柳問。</br>  亞歷克斯的眼神復雜無比:“……如果復活回來的是只是一個軀殼,一個怪物,那怎么辦?”</br>  白柳眼尾余光微不可查地掃了一下站在旁邊的黑桃:“這取決于你能在這個軀殼上寄托多少的感情了。”</br>  亞歷克斯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好,我同意你的提議,走吧!”</br>  白柳看了一眼亞歷克斯的腿,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藥劑丟給他:“先用藥劑解決掉你自己的腿部問題吧。”</br>  亞歷克斯接過藥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柳,然后深吸一口氣倒在了自己的有槍傷的腿上——傷口并沒有愈合,反而是轉變成尸體般的青白色。</br>  他很快就站了起來,背起裝滿尸塊的背包,看向白柳:“你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br>  白柳微笑:“你想解決掉這場戰爭嗎?”</br>  亞歷克斯一怔,但他很快反駁道:“現在已經打成這樣了,今早的偷襲雙方都是慘敗,根本不可能停得下來。”</br>  “當然可以。”白柳平視亞歷克斯,“當他們擁有共同的,更讓他們恐懼害怕的第三方敵人的時候,他們就能停止戰爭彼此合作了。”</br>  亞歷克斯愣住了:“哪來這么強大的第三方敵人?”</br>  白柳看了一眼亞歷克斯背上的包裹:“你曾經設想過的活死人軍隊,算嗎?”</br>  亞歷克斯靜默許久,然后他啞聲開口:“……我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了,但我根本沒有那么多藥劑和尸體來制造第三方軍隊。”</br>  “這個你不用擔心。”白柳笑笑,他指了指腳下,“藥劑和尸體,我們所在的紅十字會不是一個現成的生產場地嗎?會有源源不斷的藥劑和尸體送到這里來,供你使用。”</br>  亞歷克斯低聲駁斥:“但紅十字會不會把尸體和藥劑給我一個普通士兵隨便使用的,聽著白柳,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但這不可能,你也就是個普通人,紅十字會不是你的后花園,這里把守很嚴,只有內部人士才能拿到藥劑……”</br>  “我認同你的觀點。”白柳指了指亞歷克斯身后,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或許你可以轉身看看?”</br>  穿著護士服的劉佳儀轉著鑰匙靠在帳篷旁邊,挑眉看向亞歷克斯:“尸體和藥劑的問題我剛剛都去解決了,藥劑倉庫的鑰匙和尸體的銷毀他們都交給我負責了,你們都可以隨便使用。”</br>  亞歷克斯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白柳,他有種不受控制的背后發涼:“……你到底是什么時候預謀好這些的?”</br>  蓋伊的死,他的崩潰妥協,以及后續的藥劑和尸體,在事情發生之前這家伙就已經完全處理好了!</br>  白柳甚至抽空結了個婚,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亞歷克斯根本沒見過他去做任何事!</br>  上帝,白柳到底怎么做到這一切的!</br>  白柳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真的想知道答案?相信我,你聽了不會高興的。”</br>  亞歷克斯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咽了口口水:“……我發誓,你是我見過最擅長時間管理的人之一。”</br>  唐二打一邊擦槍,一邊略有些好奇地追問了一句:“之一?這里還能有比白柳跟擅長利用時間的人?”</br>  “是蓋伊……”亞歷克斯幽幽地嘆息一聲,“在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可以同時和七八個好小伙子保持良好關系,一天之內至少可以和三個好小伙子私下聯系并且不被其他人發現。”</br>  【良好】這兩字被他咬得很重。</br>  亞歷克斯目光幽深,他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白柳旁邊的黑桃:“你知道嗎,白柳,我在你身上發現了和蓋伊的共同點,你們都可以在自己對象的眼皮子底下和其他人偷偷聯系而不被發現。”</br>  多次背著黑桃聯系隊員做事的白柳:“……”</br>  被聯系的唐二打:“……”</br>  被聯系的劉佳儀:“……”</br>  黑桃斜眼盯著白柳,尾調上揚地哦了一聲。</br>  遠處被白柳私下聯系過的逆神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疑惑地揉了揉鼻子:“是誰在罵我?”</br>  “想罵你的人太多了,需要我現場給你篩選一下嗎?”柏溢興沖沖地提議。</br>  逆神擺了擺手:“多謝好意,但暫時不想在打游戲的時候聽到這種讓我心梗的東西。”</br>  柏嘉木在旁邊托腮發呆:“逆神,你說那個白什么柳的,是不是鴿了你啊?現在亞歷克斯都沒有叛逃過來,我們這邊的主線npc蓋伊還死了,傳統派也快鬧翻天了。”</br>  “讓他們鬧,他們鬧得越厲害我們這邊就越清靜。”逆神不以為意,“蓋伊的死應該是被刻意提前了,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br>  柏嘉木不解地問:“局勢亂成這樣,還不是大事嗎?”</br>  “不是。”逆神肯定地給出了回復,“越是亂越好重新洗牌掌控局勢,玩這套的玩家心應該很貪,雖然沒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我一般不輕易做判斷,但我接觸下來,我感覺這個攪亂局勢的玩家應該是白柳,他之前玩游戲的路子就是這樣的。”</br>  柏嘉木皺眉:“那你之前那么輕易地就和他合作了?”</br>  “我看過他小電視的視頻,他的技能和金錢交易有關。”逆神說,“好像越是高額的積分交易,他就越是要執行交易。”</br>  旁邊的柏溢恍然大悟:“所以你在合作的時候給了他五百萬積分?”</br>  “部分是為了這個,部分是……”逆神眼神游離,握拳咳了咳,“份子錢吧,他都和黑桃結婚了,我這個做戰術師的,再怎么也該代表全戰隊給趕個禮。”</br>  逆神板著手指頭一本正經地算:“除去小柏未成年不趕禮,我們四個成年人一個人給黑桃一個月月紅,120萬積分是應該的,那我們四個人就該趕480萬積分,加上交易的積分湊個整給五百萬剛好啊。”</br>  柏嘉木:“……==你好會算,逆神。”</br>  逆神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了下去:“不過,你們是不是注意錯了點?白柳說的是會幫我們讓黑桃輸,可沒說要幫我們贏。”</br>  “亞歷克斯叛逃過來只是白柳提出的一個幌子,他是沒有說實的,也就是說無法被算到交易內容里。”</br>  柏嘉木立起了身體,神色不愉:“他騙了我們?”</br>  逆神掃了一眼柏嘉木:“準確一點來說,是我們被騙了,騙術一直是這個游戲里重要的組成部分,玩家的博弈就在于能不能防止自己上當。”</br>  “騙人這種行為是無錯的,錯的是上當的我們。”</br>  柏溢嘟囔道:“逆神,你脾氣也太好了吧,有人騙你你也不生氣?”</br>  逆神給了柏溢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我要是被騙就生氣,進這個游戲的時候我就該生氣了。”</br>  “這個游戲,就是一個大型的騙局。”</br>  天色將明。</br>  樹林中行走著許多姿態僵硬的人影,他們臉上縫合的線痕交錯,血肉斷面隨著行動隱隱可見,口中發出奇異的嗚嗚聲,就像是一堆用真人尸體做成的提線木偶,生疏地扭動自己的肢體向前行進。</br>  白柳一行人遠遠地墜在這群尸體的后面。</br>  劉佳儀忍不住吐槽:“打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個喪尸本。”</br>  “但不是打喪尸。”唐二打補充,“我們是負責制造喪尸的清掃兵,等下開戰之后要大量撿尸體。”</br>  “紅十字會的尸體還是太少了。”劉佳儀凝視著前面的尸體,“不知道能在這兩方陣營的挾持下撐多久。”</br>  白柳倒是很沉穩:“不用擔心,只要兩方的戰爭不停止,我們的陣營就會一直壯大。”</br>  “是的。”劉佳儀斜眼看向白柳,“你倒是挺會想,只要對方有死人,我們這邊的喪尸軍團就會持續壯大,最后他們會為了避免我們繼續壯大而竭力避免雙方人員傷亡,從而達到戰爭永遠停止的目的。”</br>  “你就是拿這個說服那個優柔寡斷的主線npc的吧?”</br>  劉佳儀收回自己的視線:“白柳,我有時候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你總是能以一種極端又邪惡的做法達到和平的目的。”</br>  “說你是好人,但你的確在用一種極其反人類的方式在做事,也不對這些無辜的士兵懷有任何憐憫之心,死了也要利用對方為你做事。”劉佳儀盯著前面那些支離破碎的喪尸士兵,說道,“但說你是壞人,但從結果來看,你又做了一件超越所有好人努力的事。”</br>  劉佳儀問:“我有時候很好奇,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br>  白柳微笑:“因為我很好奇。”</br>  劉佳儀反問:“好奇什么?”</br>  白柳垂眸:“好奇亞歷克斯想要的結局到底是怎么樣的,是和平還是無休止的戰爭,所以我把兩種可能性都做進了計劃里。”</br>  “亞歷克斯想要的結局?”劉佳儀擰眉,她意識到白柳話里有話,敏銳道,“你什么意思?”</br>  白柳看向劉佳儀:“你不覺得亞歷克斯接受我們提議成立第三陣營,去攻擊其他兩個陣營的速度太快了嗎?”</br>  “這不是一個正常排斥傷害別人的人的表現,亞歷克斯幾乎沒有掙扎過,就順從了我的提議,這很奇怪。”</br>  “按照亞歷克斯之前的表現,蓋伊的死帶給他的情緒影響本來應該是很強的,但他也非常快地平靜了下來,并立刻將自己投入了活死人的生產。”白柳掀開眼皮看向前面那一大堆僵尸軍團,“而且生產僵尸的速度也過快了。”</br>  “亞歷克斯的身份設定是一個還沒有實習過的醫學生,但他在一大堆碎肢里找到同一個人的某個部位再縫合起來的操作十分熟練。”</br>  “……就感覺像是,他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br>  劉佳儀前行的腳步一頓,她突然偏頭看向白柳:“你還記得亞歷克斯藥劑的作用嗎?”</br>  白柳語氣平靜:“記得,他藥劑的作用是將人定格在死前的狀態。”</br>  “……死前的狀態。”劉佳儀喃喃自語了兩遍,然后她猛地抬頭看向前面那群僵尸大軍,神色一變,“這家伙發明的藥劑根本不是什么生物治愈類的藥劑,是一種時間藥劑,可以將生物體的時間倒流!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br>  “這群東西根本不是什么喪尸,是正在往返到死前狀態的活死人!”</br>  唐二打還沒反應過來,低頭湊近劉佳儀疑惑地追問:“什么時間藥劑?”</br>  劉佳儀深吸一口氣,把唐二打的頭轉了過去:“你看了就明白了。”</br>  那群本來搖搖擺擺的,被縫合起來的尸體在不斷行進的過程中,肢體的斷口漸漸張合,原本布滿各種槍傷的創口也漸漸長合,或者更確切的說法,是尸體上的各種傷口都以一種毛骨悚然的方式變成血淋淋的新鮮傷口,然后詭異地愈合。</br>  這些原本臉色青白的尸體變得紅潤,行動得越來越靈活,仿佛一個個活人。</br>  唐二打徹底怔住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白柳倒是不驚訝,他仿佛早有預料地看著這群正在“活過來”的尸體,平淡地說了句:“果然。”</br>  唐二打立馬就把頭轉過去,死死盯著白柳:“你早就知道了?!”</br>  劉佳儀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他當然早就知道了。”</br>  唐二打指著白柳,語帶譴責:“那他為什么不說,他可是戰術師,為什么要瞞著我們!”</br>  劉佳儀扶額:“當然是因為他想玩啊,你沒發現他心情不好,進這個游戲一直在玩沒做什么正事嗎?玩游戲全說了那有什么好玩的,白柳不告訴你就是在玩你這個隊友啊……”</br>  “唐二打,有時候過度依賴戰術師不是好事。”白柳飛快地打斷了劉佳儀的話,一本正經地反客為主,“我更希望你作為我最優秀的主攻手,先自己思考獲得的信息。”</br>  唐二打目光在劉佳儀和白柳之間將信將疑游離兩次,然后慎重地后退兩步,雙手抱胸看向了白柳:“你先說這游戲什么情況。”</br>  白柳問:“你們還記得這個游戲的時限是多久嗎?”</br>  “七天。”唐二打答得飛快。</br>  白柳繼續問:“你還記得現在是第幾天嗎?”</br>  “第三天凌晨。”唐二打回答。</br>  白柳微笑:“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一個時限為七天的游戲發展到第三天了,進程到半了,目前還沒有一個玩家獲得過積分。”</br>  唐二打謹慎地回答:“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br>  “對,但對頂級玩家來說是不可能的。”白柳說,“這個游戲里的玩家,我,你,劉佳儀,殺手序列,可以說是整個系統里最頂級的玩家了,如果一個游戲要進程到半了,這些頂級玩家都還一個積分都沒有拿到,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br>  白柳抬眸看向唐二打:“第一,這個游戲的設計很差勁,到半了都無法讓玩家體驗到獲得感。”</br>  “第二,這個三天根本不是真實的三天,游戲進程還未過半,我們找錯了時間參照物。”</br>  “那真正的時間參照物是什么?”唐二打追問。</br>  白柳說:“我把我的無線電設備給了黑桃,讓他去找了,如果他找到了,應該會用設備給你們發信息。”</br>  劉佳儀無法置信地反問:“白柳,你剛剛是說你把我們的隊內聯系設備給了一個外人?!”</br>  白柳冷靜地回答:“不白給,我賣給他的,73積分的東西我賣了他一萬積分,不算虧。”</br>  劉佳儀:“……”</br>  唐二打:“……”</br>  可以的,是你能干出來的事情。</br>  沒過多久,唐二打的無線電設備響了,他低頭檢查了一下,抬起頭來看向白柳:“他說他找到了。”</br>  白柳問:“什么地方?”</br>  唐二打回:“小鎮后面建筑的軍/方集體公墓。”</br>  白柳在路上找了一輛拋錨之后扔在泥地里的貨車,唐二打用蠻力弄出來之后鉆進車底修好,三個人把那堆活死人捆綁好裝在車廂上。</br>  “這里的路不好開。”坐在駕駛座上的唐二打撩起背心擦了一下臉上的泥污,表情嚴肅,“我會稍微開快一點,不容易陷進去,你們坐穩。”</br>  從極地飛機到戰地坦克再到這種老型貨車……</br>  白柳緩緩地看向唐二打:“我很好奇你還有什么交通工具不會開?”</br>  唐二打真的沉思了幾秒,然后認真地回答了白柳:“如果是你定義中的交通工具,我不會使牧四誠。”</br>  白柳:“……”</br>  劉佳儀:“……”</br>  到底是誰教得唐二打說冷笑話。</br>  從紅十字會繞路往小鎮開,大約要幾個小時的車程,好在唐二打開得極快,很快就抵達了小鎮附近。</br>  唐二打下車用牛仔布蓋住車廂里那些不停扭動的活死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車藏好,在要取出技能左/輪的時候怔了一下,他從車后冒出了頭誒了一聲,喊了句白柳。</br>  白柳回過頭去。</br>  唐二打猶豫兩秒:“你要用我的技能槍嗎?你用我就不取出來了。”</br>  白柳略顯訝異地挑了下眉:“不用,但我比較好奇你為什么會突然想到這里?”</br>  唐二打這種和自己的技能武器伴隨了這么久的玩家,使用自己的技能武器就像是喝水吃飯一樣簡單,能在使用之前考慮和自己共用技能的白柳,說實話,這是相當難的。</br>  至少目前的流浪馬戲團里,只有木柯能做到這一點。</br>  唐二打詭異地頓了幾秒,他似乎從白柳的反應里意識到了什么:“你沒和黑桃說過你的技能?”</br>  白柳眉尾挑高:“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和他說?”</br>  唐二打又頓了頓,開口道:“黑桃和我一起行動過一陣,他禁止我使用技能武器,說你要用,我抽左/輪他就動手揍我。”</br>  “……我還以為你和他說了。”</br>  白柳靜了靜:“沒和他說過,你問了他怎么知道的嗎?”</br>  唐二打點點頭:“問過,他說他不知道,是直覺。”</br>  “先不管他了。”白柳不動聲色地掠過了這個話題,“先去找公墓。”</br>  公墓其實很好找,鎮上的指示標都標注了公墓,但奇怪的是,每當白柳他們按照這個方向前去的時候,就會遇到一層很濃郁奇怪的霧氣,然后穿過霧氣之后,又回到了同樣的路口旁。</br>  “這是鬼打墻嗎?”劉佳儀警惕地舉起了毒藥噴霧,“怎么繞都在原地。”</br>  唐二打也抽出了玫瑰左/輪,站在白柳身后:“是需要做到什么才能出去嗎?”</br>  “應該是要符合某種條件才能出去,按照通俗的流程來說,我們應該先解密。”白柳看向劉佳儀,“但現在有更直接的方式。”</br>  劉佳儀迅速地放下噴霧,打開了無線設備:“給黑桃發消息問他是怎么出去的是吧?”</br>  黑桃的消息回來得很快,劉佳儀看了直皺眉:“——用鞭子打開那些霧氣就能出來了?”</br>  “武器攻擊嗎?”唐二打謹慎地對著正前方霧氣開了兩槍,然后一陣破空的聲音從正后方傳來,他瞳孔一縮,迅速摁下了站在前面的白柳。</br>  子彈從他們的頭頂飛過,砰一聲擊打在指示標上,打出一個碩大的洞口。</br>  “空間是彼此密接的狀態,武器攻擊是無效的,打不破,會重復出現在一個地方。”唐二打神色凝重地搖頭。</br>  劉佳儀蹙眉:“那黑桃是怎么打破的,他那個鞭子難不成可以打破空間——”</br>  她說到這里突然一頓,然后抬頭看向正在拍自己膝蓋上的灰的白柳。</br>  白柳站起身,眸色平寧地回望劉佳儀:“——或許還能打破時間。”</br>  劉佳儀抿了抿唇:“和你之前被毀掉的那個骨鞭一樣的功能。”</br>  “那我們現在怎么出去?”唐二打問。</br>  白柳看向劉佳儀:“發消息給黑桃,讓他來接我們。”</br>  話音剛落,白柳的臉側就劃過一根縫針,擦出一條血痕。</br>  縫針掉落在地上,彎曲的尾部上還纏著絲線——這是一根縫合用的尾針。</br>  唐二打猛地轉過頭去,剛準備開槍突然想到這里的空間是密接的,開槍很容易直接打到這里,他不得不咬牙換成了軍/刀:“誰?”</br>  白茫茫的霧氣里幾個就像是穿著闊擺裙裝的女人身影若隱若現,從各個方向靠近路口中央的白柳一行人,她們的手里拖著一柄長長的槍,槍拖到地面,在地面的沙礫上劃動出一種滲人的沙沙響。</br>  劉佳儀和唐二打一左一右把白柳護在中央,兩個的臉色都極為難看。</br>  唐二打深吸一口氣:“這里不能隨便攻擊,因為空間密接,我們的攻擊不知道會從什么地方出來打到我們自己,只能貼身肉搏。”</br>  “但你們兩個都不擅長,等下我數一二三,肉搏開始你們就往回跑。”</br>  劉佳儀干脆地點了頭,丟給唐二打兩瓶解藥:“你自己小心。”</br>  女人的身影越靠越近,這個時候唐二打才看清,這群女人穿的裙裝不是什么別的衣服,而是縫制精美老舊,上面沾染了許多血漬的白色婚紗。</br>  這件婚紗莫名讓唐二打覺得眼熟,他順著婚紗往上看,在看到穿婚紗的人的時候,表情終于凝固了。</br>  這些人根本不是女人,而全是蓋伊。</br>  這些蓋伊被手術線縫合完畢,臉上交錯了不知道多少條縫合疤痕,有些地方的縫合針線都還沒剪,他嘴角的笑詭異而又甜蜜,膚色青白,眼睛全黑,一點眼白都見不到了,身上的婚紗濺滿了數不清的血點。</br>  【恭喜玩家唐二打觸發《密林邊陲怪物書》第二頁——僵尸新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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