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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3 章 季前賽(181)

    流浪馬戲團會議室。</br>  王舜點開面板,一邊展示各方面的資料,一邊條理清晰地解釋接下來的流程:</br>  “我們現在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季前賽也進入尾聲,我們接下來的對戰選手都是高位圈的戰隊,雖然戰斗力不如狂熱羔羊,但大家也不要掉以輕心。”</br>  正說著,白柳推門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向最前面的椅子轉開坐下,抬手示意王舜繼續往下說。</br>  王舜向白柳點頭示意后,繼續解說了:“我和白會長,唐隊長都有商議過,覺得你們訓練磨合的程度差不多了,接下來你們的聯賽重點就是團賽了。”</br>  白柳轉過身子,靠在椅背上伸手屈指在正在打瞌睡的牧四誠前面的桌面上敲了一下:“大家知道團賽的重點是什么嗎?”</br>  牧四誠正撐著腦袋一耷一耷地昏睡,他出游戲的時候受了傷,又耗費了很多精力,現在十足疲憊,現在被白柳cue了才搖著腦袋清醒過來,迷迷瞪瞪地看向白柳:“……合作意識?”</br>  “不。”王舜擔憂地看向牧四誠,“是精力,牧神。”</br>  “接下來你們不光要打一場單人賽,一場雙人賽,還有一場團賽,而且和游戲池里的訓練以及之前小打小鬧的季前賽不同,基本都是和今天這場雙人賽不相上下的強度。”</br>  “和可以被藥劑恢復的精神值和體力都不同,你們的意識在這種高強度的對戰里維持著一種非常緊繃的狀態,這是非常消耗精力的,這也會讓你們感到疲倦,狀態下滑得很厲害。”</br>  王舜憂慮地看向白柳:“會長,連打兩場強隊,牧神他們這些新人的精力不一定能跟上,出戰順序要仔細商量了。”</br>  “我回來主要也是想和你們商量這件事。”白柳雙手交叉在身前,“劉佳儀是團賽選手里最重要的一個,她需要保持狀態,而且她的技能不適合單人賽和雙人賽,所以她只出團賽。”</br>  “木柯,你在狀態好的時候可以出一場單人賽,牧四誠和我搭雙人賽。”</br>  白柳抬眸看向所有人:“單人賽的固定選手一般是我和唐隊長,雙人賽的固定搭配是我和牧四誠,各位有什么意見嗎?”</br>  唐二打率先點頭:“我都可以,沒有什么意見。”</br>  “我有意見。”牧四誠立馬就跟著反對了。</br>  “單人賽的固定選手你有你,雙人賽的固定搭配里也是你,你還是團賽的戰術師??”牧四誠眉頭擰得能打結,“不是,白柳,連打兩場你都說我們這些新人的精力會跟不上,你自己也是新人,連打三場,你的精力就能跟得上嗎?”</br>  他剛剛就打那么一場,被那個楊志和孔旭陽用了技能之后,牧四誠腦瓜子現在都還是嗡嗡的,一下場眼皮子就往下掉,只想睡覺,不用想以后那些更加離譜的技能對玩家的意識傷害有多深了。</br>  白柳強撐三場,那人得累成什么樣啊。</br>  牧四誠的話說到這里,唐二打怔松了一下。</br>  他當時沒覺得這個安排有什么不對的,因為在其他世界線里,白六也是常年連打三場,但現在一想,現在的白柳還是個第一年上聯賽賽場的純新人,和強隊打,連打三場的確有點離譜了。</br>  換他來都不一定能保持狀態撐三場。</br>  劉佳儀提出了建議:“我對我的分配沒有異議,但白柳你的分配有很大的問題,單人賽我不說了,論技能看的確是木柯,你,唐二打三個人擁有攻擊性技能的打輪轉合適,但雙人賽你和牧四誠做固定搭配沒必要。”</br>  木柯思索:“雙人賽的搭配可以固定我或者牧四誠,其他隊員輪換,這樣可以嗎?”</br>  “但牧四誠的配合度不足以支撐其他隊員輪換。”白柳語調平淡地分析,“雙人賽里唯一能固定的隊員是我,我可以和所有人配合。”</br>  “但唐二打和木柯會在單人賽里輪換,所以選定牧四誠做我的雙人搭檔是最合適的。”</br>  劉佳儀的嘴唇抿起來,她無法反駁。</br>  其實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白柳提出的這個方案是最好的,但同時,這個方案對白柳本人的消耗也是最大的。</br>  “如果各位沒有其他意見。”白柳站起來,淡淡地宣布了決議,“那戰術排布先就這樣定下,大家今天都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br>  所有人心里明明有異議,但看著白柳眼下的青黑和臉上的疲態,又把異議給咽了回去。</br>  ……今天最累的人是白柳,他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了。</br>  王舜沒忍住瞄了一眼白柳。</br>  其實之前白柳就定下這個出場排布了,當時王舜極力反對,結果被白柳三言兩語地輕易說服了,最后王舜不得不無奈反駁說其他隊員不會同意的。</br>  白柳只是微笑,說他們會同意的。</br>  當時的王舜覺得不太可能,這些隊員還是很擔心白柳的,不可能放任他這樣耗費自己,結果事到如此,白柳反倒借著隊員擔心他,把這件事輕描淡寫地給定下了。</br>  王舜一邊整理手上的書面資料一邊嘆氣。</br>  又是這樣,表面打著和他們商量的旗號,還是那個自己把一切都決定好了的白會長。</br>  也不知道誰才能讓這位過于自我的戰術師改變自己的主意。</br>  白柳一行人登出游戲時,夜晚已經在現實世界里降臨了。</br>  這次比賽杜三鸚沒有登錄游戲進去看,因為他給忘了,當看到白柳回家的時候才猛地回想起來。</br>  杜三鸚對著白柳瘋狂地一百八十度鞠躬,惶恐不已:“對不起白柳先生!我真的忘了!”</br>  “沒關系。”白柳進門隨手脫下領帶掛在衣架上,向屋內走去,他微笑看向杜三鸚,“我們贏了,今天你吃了什么?”</br>  在白柳口中,贏這件事情就那么簡單地被提過了,似乎贏對于他而言,是一件和一日三餐一樣輕巧并且理所當然的小事。</br>  杜三鸚也自然而然地被白柳給帶跑了,他開始努力回憶自己吃了什么:“早上吃了牛肉面,中午吃了燒鵝盒飯。”</br>  “晚上還沒吃嗎?”白柳躺在沙發上,從西裝褲里抽出了手機,懶散地后仰看向杜三鸚,“我請你吃火鍋,怎么樣?”</br>  因為白柳脫掉了領帶,從杜三鸚的角度看過去,他能看到白柳藏在襯衫第一顆扣子下的喉結輕微地上下滑動了一下,鎖骨和脊背松散地外展,肩頸垂落貼合沙發,眼睛半闔。</br>  白柳這姿勢看得杜三鸚怔了一下。</br>  不知道為什么,杜三鸚覺得今天的白柳先生很放松,好像心情不錯。</br>  是因為贏了比賽嗎?</br>  但以前白柳先生贏了比賽,好像也不這樣……</br>  白柳斜著抬頭看向杜三鸚,搖了搖手中的手機:“吃嗎?你愿意吃我就叫其他人一起了?”</br>  杜三鸚受寵若驚:“不,不破費吧?”</br>  “不破費。”白柳笑笑,“那我叫人了?”</br>  不到一秒鐘,杜三鸚就聽到白柳電話打了過去:“陸驛站你下班了嗎?”</br>  杜三鸚隱約聽到對面似乎說了什么抱怨加班的話,白柳笑了一下。</br>  “老陸,我贏了游戲里和狂熱羔羊的比賽了。”白柳垂下眼簾,閑話家常般隨口提起,“今天慶祝一下,去你家打火鍋嗎?”</br>  杜三鸚聽得一愣——他被王舜科普過,知道游戲內的事情講給普通人聽是無效的。</br>  為什么白柳先生會突然和一個普通人說起游戲里的事情?</br>  白柳伸手搭在了沙發靠背上,屈指一下一下地規律地敲著,杜三鸚情不自禁地跟著數——七下。</br>  七下之后,杜三鸚聽到白柳的電話里傳來迷茫的聲音:“白柳,你剛剛說什么?”</br>  白柳又笑了一下,那笑容極淺,就像是浮在他面上的一層云,風吹一下就散了。</br>  “沒什么。”白柳說,“只是想起,我好久沒有去找點姐吃飯了。”</br>  對面陸驛站也靜默片刻,也笑了一下:“對啊,前年你生日過后,也不知道經歷了什么事情,你好像突然長大了一樣,死活不愿意上我家來吃飯了,以前好歹你還愿意買兩斤打折的橘子來蹭飯。”</br>  陸驛站說起,難掩唏噓:“以前年年方點和我都給你慶生的,后來你也不愿意過生日了。”</br>  “說起來你今年生日也要到了吧?”</br>  白柳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br>  陸驛站的聲音帶了點調侃的笑意:“怎么,你人到25是返老還童還是懷舊了,終于舍得上你點姐家來吃飯,愿意讓我們給你慶生了?”</br>  “不過現在慶祝還有點早,今天就先簡單地打一頓火鍋吃吃吧。”陸驛站念念叨叨的,“我還沒下班,你自己先去買菜,點姐在家,你有我們家鑰匙,自己買好自己想吃的,回屋讓你點姐給你做,菜錢我后面轉給你……”</br>  “誒算了,你點姐不會下廚,你們兩先把菜處理好,還是等我回來弄……”</br>  “陸驛站。”白柳突兀地開口打斷陸驛站的話,“如果有一天,有一個我和你都很想贏的游戲,你還會故意輸給我嗎?”</br>  陸驛站那邊靜了很久,然后很輕很輕,恍若氣音般地笑了一聲:“不會。”</br>  “我會拼盡一切贏你的,白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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