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也很憨厚地笑:“競技比賽嘛,年輕的時候我們也玩過,打籃球之類的,不輸你們年輕人。”</br> 白柳沉默一會兒:“在兩個月后最終報名之前,你們可以隨時和我說,可以退出,在這兩個月內我會試著找別人,你們只是備用選項,不用強求自己。”</br> 雖然這么說,但其實白柳沒有太多選擇,因為只剩兩個月了,有參賽意向和資格的老玩家能報名的基本都報名了,沒有報名意向的也不會隨便跟著白柳一個純新人參賽,又不是嫌自己命長。</br> 向春華和劉福清楚這個比賽的危險性,但他們想要報答白柳,這個看起來似乎有點涼薄的年輕人雖然說抽取了他們的靈魂,看起來像個壞人,但其實從頭到尾做的事情都是在幫他們。</br> 一個比賽而已,就算是真為這年輕人死了也沒什么,他們活得夠長了。</br> 比果果長很多了。</br> 相比起劉福和向春華這兩個有一定生死閱歷的中年人的淡定表現,牧四誠就沒有這么淡定了。</br> 在聽到白柳讓他帶新人之后,他徹底炸毛了。</br> 牧四誠那邊靜了兩秒,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量:“你讓我幫你帶新人?靠,你不是吧?!你要帶著這么一個全新的隊伍參賽?!你瘋了吧?!這就是你找出來的解決方案?!”</br> “我開始后悔昨天在心神紊亂之下被你忽悠上賊船了?!蹦了恼\真的崩潰,“而且我他媽從來不帶新人的!”</br> “那你要退出嗎?”白柳聲音很輕地詢問,“我是允許你退出的,但你退出之后就要一個人在這個虛擬的世界里單獨競賽。”</br> “或者還是和我一起去打一個可以贏得真實未來的聯賽?”白柳循循善誘地問道。</br> 牧四誠那邊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勒住了嗓子戛然而止,過了很久才傳過來他的聲音,嘶啞又無奈。</br> “媽的,這還用選嗎?當然是和你一起?!?lt;/br> 白柳把自己的備用鑰匙插入門孔,他沒有轉動,而是平靜地電話那頭的牧四誠問:“那你幫我帶新人嗎?”</br> 牧四誠那邊沒有回答,只能聽到有些不平穩的呼吸聲,白柳也不急,等著,也不掛電話。</br> “你真的太會玩話術了!”牧四誠頗有幾分憋屈開口了,白柳聽他語氣都能想象他在電話那頭抓頭發煩躁的樣子。</br> 最終牧四誠郁悶地嘆氣,“我試試,先說好啊,我沒帶過,也不是公會那些帶新人的老手,你把人給我,我不保證把人給你活著帶出來?!?lt;/br> 白柳微笑:“在事情還沒發生之前,我一向喜歡先假設你可以做到。”</br> “白柳,你真的很會哄騙人入伙?!蹦了恼\無語,“你這家伙之前真的干過傳銷吧?”</br> “我不做非法的事情。”白柳說著轉動鑰匙打開了門,面不改色地說,“我什么時候干過哄騙人入伙的事情?”</br> 正在房間里等著白柳的木柯驚喜地回過頭來,白柳之前給了他自己房間的備用鑰匙,讓木柯在屋里等他回來。</br> “我們什么時候開始打游戲?”木柯深吸一口氣握進自己的拳頭說道,”我已經做好入伙的準備了?!?lt;/br> 電話那頭的牧四誠迅速吐槽:“這是木柯吧,你還說你沒有干過哄騙人入伙的事情,那木柯是怎么上的你的賊……”</br> 白柳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游戲里見,牧四誠?!?lt;/br> ——————</br> 系統:【歡迎玩家白柳進入游戲,請注意保障自身安全】</br> 白柳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還是那副西裝褲白襯衫的裝扮,木柯和他是一起登入的游戲,但所有玩家的登入點都是隨機的,白柳環視一周并沒有在自己周圍的玩家里發現木柯,正當他準備去找木柯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點開自己系統面板,他的系統面板就自動彈出了鮮艷紅色的警告窗口。</br> 【系統警告:玩家白柳收到了一條追殺令】</br> 【系統提示:友情提示您更換面貌,避免被殺手發現尾隨】</br> 白柳挑眉:【追殺令?隨機更換面貌吧?!?lt;/br> 【系統:進入隨意臉部調動程序——身高改變(174→161),發色改變(黑短→棕卷長),唇色(肉色→櫻桃紅),瞳距加寬,眼寬放大……】</br> 白柳身上的衣服也隨著她外貌的改變而縮小貼身,白柳張開手看了看自己一身清純無害女高中生的樣子,略有點“……”。</br> 這個系統隨機生成的面貌的審美水平,白柳真是不敢茍同。</br> 不過這幅樣子,他被認出來的概率的確大幅度降低了,但牧四誠依舊很快就能找到他,這貨找人是靠鼻子,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白柳一身的銅臭味,幾百米開外就能聞到,不過也的確如此,白柳登入沒多久牧四誠就找過來了。</br> 牧四誠本來神色凝重,結果一看到白柳一副長波浪卷發,矮了十公分還一副平胸女高中生的樣子,忍不住凝滯了一下:“你……還有這種嗜好?”</br> 白柳懶得和他貧,他向下扯了扯自己的裙子遮住牧四誠詭異視線掃視的地方,直接問:“再看弄死你,我收到了一個追殺令,這是什么東西?”</br> “對,我就是要和你說這個?!蹦了恼\的神色瞬間恢復嚴肅,“有公會直接給你下了追殺令?!?lt;/br> 追殺令和之前白柳看到的那種廣告煙花一樣,是可以面向全體玩家發的一個通告,需要積分才可以發送,有點像是白柳幾年前玩的大型網游的那種放煙花,一放,全網游的大喇叭里就都會喊,所有玩家都能看到。</br> 正當白柳詢問這件事的時候,他頭頂又炸開了一朵虛擬煙花,煙花的尾須緩緩落下,落到白柳的身上,他面板就自動彈出了一個通知:</br> 【系統廣而告之:僵尸公會向玩家白柳發出追殺令】</br> 【追殺令內容:僵尸公會向廣大玩家承諾,三天之內將會殺死白柳,取走他身上的(塞壬的魚骨)和(鬼鏡)兩大神級npc道具為賽季做準備!歡迎各位玩家前來觀摩!請大家在聯賽中多多支持剝皮僵尸公會哦~比心】</br> “僵尸公會?”白柳摸了摸下巴,“這是個小公會嗎?我沒聽過。”</br> “不是小公會?!蹦了恼\有點無語,“白柳拜托你的注意力也稍微從積□□上挪開一下,你都要參加聯賽了,了解一下熱門參賽戰隊和公會吧。”</br> 白柳:“我沒有在聯賽的公會應援宣傳界面前十上看到這個僵尸公會,前十都進不了,難道這還不算小公會嗎?”</br> 白柳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平淡,他是真的在認真詢問沒有嘲笑的意思,牧四誠卻感覺白柳對這個僵尸公會釋放了一波嘲諷,這讓他忍不住笑了一下。</br> 但很快牧四誠就收斂了笑意,正經了起來:“僵尸公會不是小公會。”</br> 說著,牧四誠點開系統面板,把聯賽的應援宣傳界面調了出來,他手指在上面一路下滑,最終停在了一個界面上遞給白柳。</br> “他們的公會雖然不是很有名氣。”牧四誠點點界面上的兩個玩家,展示給白柳看,“但是他們公會里有兩個很有名的雙人組合明星玩家,也是他們公會的創立人。”</br> “而且這兩個玩家,都是面板屬性差一步就s級別的top玩家?!蹦了恼\抬頭直視白柳,“比張傀那種公會玩家高了不知道多少個層次的那種top玩家,職業水準,殺人如麻。”</br> ——————</br> 【玩家:苗飛齒】</br> 【目前應援綜合數據:41萬,在所有參賽玩家中位于67,解鎖免死金牌】</br> 【總積分排行榜:134】</br> 【所屬公會:食腐僵尸】</br> ————————</br> 【玩家:苗高父】</br> 【目前應援綜合數據:23萬,在所有參賽玩家中位于107,解鎖免死金牌】</br> 【總積分排行榜:179】</br> 【所屬公會:食腐僵尸】</br> ————————</br> 這兩個的單人海報旁邊還有一個三角形的視頻按鈕,旁邊寫著【高人氣應援視頻】——【混剪:年度最佳雙人配合cut~食腐僵尸的高光時刻——抽筋扒皮無惡不作的血腥父子組合~】</br> 視頻可以免費看,白柳毫不猶豫地點了進去。</br> 三分鐘之后,白柳看完了,視頻界面停在最后一個畫面上,一個嘴巴上帶著枷鎖的男的單手解開枷鎖,興奮地咬在一個人的背上,這人很明顯是敵對玩家,被咬的張大口大聲慘叫,而攻擊他的玩家牙齒內陷皮肉,血糊得他一臉都是。</br> 這在津津有味吃人的玩家旁邊站了一個清朝僵尸模樣的中年人,僵尸皮膚青紫身材高大,前來打擾的怪物被他一巴掌揮開,好像一點攻擊傷害都沒有辦法對他造成,身材高大,看著穩重又成熟,就是那張陰氣森森的僵尸臉看著有些詭異。</br> “吃人的那個瘋子是苗飛齒,是輸出,抗怪的僵尸那個是苗高父,僵尸形態的防御力高到離譜,他們是一對很典型的輸出和盾牌類型的雙人組合,因為是父子的緣故,默契也不錯?!蹦了恼\解釋道,“并且這兩人面板屬性非常的高,都超了八千,是s-級別玩家,平a殺你也就是零點幾秒的事情。”</br> 見白柳倒退了幾秒又重新看了一邊苗飛齒吃人的那個視頻,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反問:“所以這個叫苗飛齒的人攻擊方式是咬人嗎?”</br> “不是,他的攻擊方式是雙刀,他之所以吃人是因為——”牧四誠頓了頓語氣復雜,“苗飛齒有異食癖,他喜歡吃尸體,而且是新鮮稚嫩的尸體,據說在現實生活里因為這個東西犯罪未遂入獄過,但因為是未遂,所以人已經出來了?!?lt;/br> 白柳抬眸看向牧四誠:“你可以把話說得簡單一點,他喜歡吃小孩,并且綁架小孩失敗過?”</br> 牧四誠沉默一會兒:“是的?!?lt;/br> 但這樣駭人聽聞的事件也沒有吸引白柳過多注意力,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十分真誠地看向牧四誠:“但我這么低調,他們為什么會盯上我?”</br> “……”這人在游戲里攪風攪雨,居然有臉說自己低調,牧四誠面無表情地吐槽,“可能因為你看起來比較好吃?!?lt;/br> 穿著短裙的白柳一臉恍然:“原來是因為這樣嗎?我就說?!?lt;/br> 牧四誠:“……”</br> 不要給我真的信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