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田小柒竟然已經閃挪到了黑衣打手的斜后方!
鈍了的柴刀,穩穩地架到了黑衣打手的脖子上。
她這一連竄的動作只在一呼一吸之間便完成了,看上去十分熟練,似乎已經練過千百次一樣,而她腳下的步伐也跨得也十分微妙,既沒有跨得太遠,也保持著和黑衣人的距離,沒有半分的多余。
“好……快的刀!”陸不三低聲驚嘆。
黑衣打手顯然沒料到田小柒的身手竟然這么矯健,臉色大變,顫聲道:“你別亂來啊喂!”
“怎么樣?這把刀足夠不足夠當抵押?”田小柒看向陸不三。
陸不三的臉上已不見輕挑之色,他沉吟了一下道:“你有兩下子,但這還不足以證明你就是那什么刀見愁。我的手下剛剛大意了。”
“再來。”田小柒推開了黑衣打手。
黑衣打手被田小柒這個小姑娘一招制住,大感臉上無光,他惱羞成怒,揮了揮鐵錘,狠狠地啐了一口痰,齜牙咧嘴地盯著田小柒,大喝一聲“呔”,重新撲了上去!
黑衣打手的喊聲振聾發聵,田小五和田小六都差點被他給嚇得腿軟了。而且他已不同前一次那般輕敵,這次是將田小柒當成勁敵來看待了,他本是亡命之徒,出手毫不留情,大有要拼個魚死網破的氣勢。
然而田小柒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只見她的身子迅速一側,隨后輕描淡寫地舉起柴刀往前一刺。
“當啷!”鐵錘應聲落地。
“啊啊!我的手指!”黑衣打手捂著拿鐵錘的那只手倒在了地上翻滾哀嚎。他滾過的土地上,留下了幾道鮮紅的血跡,顯然是他的手指被割傷了。
再看田小柒,卻氣定神閑地站著,冷冷地俯視著地上的黑衣打手。
“抬他走。”陸不三的臉色凝重,“我來領教領教田姑娘的本事。”田小柒在他的口中,已從“小娘子”變成了“田姑娘。”
黑衣打手被陸不三的人拖了回去。
陸不三從手下人的手里接過了一把刀。
刀鞘是青色的,看上去已經有好些年份,鞘身上面刻著已經被磨得差不多看不見的三個字——“青刀門”。
陸不三朝田小柒抱拳道:“田姑娘,在下……”
“我知道你是陸不三,不用介紹了,要上就趕緊上吧。”
“這……其實姑娘可能不一定知道我另一個身份,我是青刀門的副掌門,我們青刀門練的正是刀法。姑娘如果真的是田家刀第二十八代傳人‘刀見愁’,那我們說來也算是通道中熱,嘿嘿。”陸不三掃了一眼田小五和田小六,繼續道:“如果田姑娘所言不虛,確實是道上的人,那還望田姑娘多多包涵,手下留情。你的兄長欠錢不還,我也是替人收債混口飯吃,朱仙樓要我今天一定得討些東西回去,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陸不三是在留后路了,他現在自忖沒有把握打得過田小柒。他所提的青刀門是中原的一個武林門派,但其實早在三十年之前就已經沒落。十幾年前,陸不三去中原游蕩之時,在一家打鐵店里遇到了店老板、青刀門的掌門劉一刀。陸不三花了十兩銀子跟劉一刀買了一把柳葉刀,劉一刀附送了一本《青刀譜》給陸不三,還順便給陸不三的刀鞘上可上了“青刀門”的字符標志,封他為青刀門的副掌門。
其實那時候的青刀門只剩劉一刀一人了。
陸不三也樂于接受這個名頭。副掌門,說出去就有分量。
那一把柳葉刀也挺好用,但那一本贈書《青刀譜》卻似乎不怎么樣,陸不三練了這么多年,刀法平平,平時跟人家吹噓也就只能拿“青刀門副掌門”這個出來當噱頭了。
陸不三現在看到田小柒的刀法有些怪異,但由于他的武功造詣很低,也看不出田小柒的怪異刀法到底強在何處,如果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朱仙樓,定會被大當家的責罰,萬一田小柒剛剛只是僥幸贏下黑衣打手,那他這樣子認慫更是會被人恥笑。因此他硬著頭皮也得上,要一探田小柒的虛實。
田小柒點了點頭,神情冷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候著陸不三的進攻。
刀出鞘,是一把鋒利的柳葉刀。
尖長的刀刃在烈日下耀著寒光,顯然鋒利至極。
“嗖!”陸不三一招力劈華山,柳葉刀呼嘯生風,砍向田小柒的面前!
田小柒迅速側步,身子避過陸不三的柳葉刀,但她的柴刀卻往前一送,貼住了柳葉刀,順著刀面向前。
“嗡!”雙刀相摩,一陣刀鳴!
那把鈍了的柴刀沿著柳葉刀面,削向陸不三握刀的手。
陸不三想擋開柴刀,卻發現那柴刀如同粘在了柳葉刀上一樣,怎么擋怎么甩都不能擺脫,他急忙單足一踏,強行守勁,往后面跳開,才堪堪避過了田小柒的柴刀。
“好怪異的刀法!”陸不三驚恐地道,“這難道……難道是傳說中的攫元功?你是川北老怪的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