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御奇襲而來,為何天蓬、貪狼等一眾精銳卻沒有相隨?</br> 是了,四御既然想奇襲金鰲島,自然也會防著我趁機反襲他的紫微帝星。</br> 紫微帝星已是他們在北極星域的唯一據點,自然不容有失。</br> 陳玄丘自以為已經找到癥結所在,當下收懾心神,只管與勾陳、紫微戰在一起。</br> 說起來,陳玄丘一行人的力量,只能抵擋一時,要想反敗為勝,還是有所不如。</br> 既便金靈圣母此時出現,無當也全力出手,雙方也最多五五之數。</br> 陳玄丘一掌揮出,一道宛若實質化的氣勁,化作一道百余丈的氣浪長虹,直擊向紫微帝君。</br> 而他身形一轉,碧落風雷翅扇動,一個瞬閃般的速度,就已出現在勾陳上帝身邊。</br> 利劍刺去,被勾陳上帝的大戟當地一聲震開,勾陳冷笑一聲,長戟順勢一拖,一個旋身,一身氣機凝聚如山,轟然斬向陳玄丘的脖頸。</br> 陳玄丘使雙手劍,劍氣似駭浪驚濤,瘋狂涌動。</br> 體修極至,八神獸合一,神體大成猶如圣人的陳玄丘,一身氣血之澎湃,舉世無雙,勾陳上帝本以殺伐為長,與陳玄丘交手也是暗暗心驚。</br> 這個人,成長的太快了!多寶已經打破了非鴻蒙紫氣加身不能成圣的規則,安知若縱容此人繼續發展下去,有朝一日不能成圣?</br> 此人顯然是個體修,體修成圣?</br> 勾陳上帝的目芒收縮如針,那太可怕了。</br> 如果他能以體修而成圣,三界之中,還有誰能制得住他?</br> 陳玄丘,必須死!勾陳上帝咬破舌頭,嗔目大喝一聲,一口血氣噴出,登時化作一道滾滾而去的血虹。</br> 這是勾陳上帝的一種殺伐之術,是玄宗大道正宗仙法,卻如魔功一般,有著奇異霸道的力量。</br> 這投血虹一出,陳玄丘陡然發現渾身血氣受到牽引,直欲破體而出。</br> 他是體修極至,本就血氣洶涌,而血氣越強,受到的牽引之力也就越強,實際上,勾陣上帝的血虹只是個引子媒介,就像一點火星,真正發揮作用的,是陳玄丘自身的氣血之力。</br> 勾陳上帝冷笑一聲,大戟望空一拋,鋒刃、戟援、戟胡、戟桿、戟柄、戟鐏……紛紛化作一口口血色大磨,吱軋軋、轟隆隆,聲若雷鳴,將陳玄丘周身血氣不斷吸引出來,卷進一口口大磨,消磨吞噬。</br> 紫微上帝與勾陳合作已非一日,見他使出這等惡毒大招,鎮壓了陳玄丘周身血氣,立時縱身躍了過來。</br> 一身紫色帝服冠冕揮灑出無量神光,周身紫氣隱隱,流水一般注入手中一口長劍,長劍頓時毫芒大盛,直刺陳玄丘眉心。</br> 陳玄丘已是大成神體,幾乎萬法不侵,但是這一劍,顯然能夠重傷到他。</br> 陳玄丘斬劍,硬生生將一口神磨斬成兩半,但那神磨一分,瞬間又復合攏,輾壓血氣。</br> 陳玄丘嗔目大喝,一聲如龍如龜的怪異昂昂吟聲,爆破而出,玄武之象、騰蛇之象,瞬間加身。</br> 聲波震蕩,空中七八口大磨未曾震碎,卻隨著聲波震蕩轟然飄向遠方,脫離了血蛭一般對他的吸噬。</br> 但是與此同時,勾陳一拳,紫微一劍,已經同時加身。</br> 無當圣母見勢不妙,早已空空鏡已轉,將自己閃爍到了陳玄丘身邊。</br> 手中斷魂杖,便向紫微帝君一劍擋去。</br> 鏗然一聲,同為二尸準圣,紫微全力一擊,已被無當圣母擋住。</br> 而勾陳一拳,卻已當面劈來。</br> 陳玄丘奮起余力,舉拳迎去。</br> 真武之體的他,豈會畏懼肉搏?</br> 無當跟他打過一架,本就以肉身強大自傲的無當,在他的鐵拳之下根本無從抵擋,為此還被抽了屁股,自然相信他的肉身之強大。</br> 所以,無當才擋了紫微一劍,而把威脅較小的一拳,讓給了陳玄丘。</br> 但是,就在勾陳一拳將要及體時,勾陳突然周身玄氣大盛,一個人幾乎被濃墨般的色彩徹底掩沒。</br> 就連勾陳上帝的雙瞳,也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漆黑,不見一點眼仁,仿佛入魔一般可怖。</br> “轟~~”一拳相交,天崩地裂般氣浪炸開,陳玄丘和勾陳上帝同時倒退千丈,無當圣母受氣浪波及,也是瞬間倒飛出去。</br> “朝,至尊!”</br> 勾陳上帝發出了一聲威嚴無比的大喝。</br> 此刻之間,勾陳化身千丈,端座一張高大的王座之上,頭戴玄冕,前圓后方,十二旒玉珠搖曳不止,嘩啦作響。</br> 他那身上,一身玄色緙絲十二章華服,日、月、星三光閃爍,地、水、火、風四象流動。</br> 所有人都只能傾望,才能看到這巍峨巨人的帝君。</br> “朝,至尊!”</br> 三字一出,仿佛憑空炸開了三道雷霆,那無可抵御的力量,令所有人都產生了不可抗拒的感覺。</br> “不好!”</br>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陳玄丘,立即知道大事不妙。</br> 當初紫微帝君可是用過這一招的,險些令得當時九天玄女麾下眾兵將和長留眾妖仙當眾自盡。</br> 他是不怕這帝君詔音蠱惑的,可是在場這些截教門人,卻未必能抵擋這力量啊!紫微帝君已經用了一次紫帝令,一個元會之內,便已不能再使用第二次。</br> 但是紫微帝君本來也只能在紫微星域之內,才能使用這種力量,旁的帝君在他的領域之內,是使不出這種無上玄功的。</br> 可是,紫微帝君可以轉授一次,這本是天庭規則中為了萬一的意外局面,于極其詳盡圓滿的天規中制定的一條規則。</br> 誰能想到,他竟然悄悄對勾陳帝君施加了轉授,使得勾陳帝君,在紫微星域內,也施展出了這一招“帝君令!”</br> 勾陳帝君令下,無數正在交戰的截教門人控制不住識海之中傳達下來的命令,卟嗵一聲屈膝跪倒。</br> 而與他們交手的天兵天將猶在出手,只這一瞬,便殺死許多截教仙人。</br> 碧游宮上空的八條半氣運金龍一聲哀鳴,那本就隱身于云霧中一半的那條氣運金龍瞬間消散,化作道道金光,飄搖散逸,似要遁去。</br> “立即撤退!”</br> 陳玄丘大喝一聲,袍袖一卷,乾坤袖發動,呼啦啦一時間也不知將多少截教門人裝了進去。</br> 在場之人除了陳玄丘,只有無當圣母尚有自保之力,見他舉止,也是勉強施展神通,將走了一部分同門。</br> 似云霄、趙公明等人,本身修為不足,這帝君詔命,直達識海,實則是一種精神攻擊,又不能用法寶抵抗,一個個僵直在那里。</br> 他們知道不該聽命,勉強也能硬撐著不去跪倒,卻也失去了反抗能力了。</br> 陳玄丘戰斗經驗何等豐富,大喝的同時,已經飛掠而去,袍袖展開,裝裝裝……動作流暢,就像早就演練好了似的,還不等旁人醒過神兒來,陳玄丘已經裝了一大票人進去。</br> 端坐御座之上的勾陳上帝眼睛都直了,不成圣人,都要受到這帝君詔令影響的啊,這可是借助了周天星斗之力啊,他怎么一點影響都沒有?</br> 可這時帝君令已經發動,勾陳上帝也只能端坐其上,不能有其他舉動。</br> 他只能搶在陳玄丘前面,盡快發布詔命。</br> 勾陳上帝抬手一拍王座,天帝之威,轟然爆發。</br> 帝王袍袖微微一拂,仿佛日月星辰都隨之撼動。</br> “朕賜爾等自盡!”</br> 勾陳倒不是有意在學紫微,只是他此刻在領域之內,幾近于言出法隨。</br> 每一個字吐出,都要耗損他大量元氣,當然要越簡練越有效越好。</br> 如果告訴中招的人如何分辨“敵我”,再叫他們對誰下手,那就太浪費元氣了。</br> 然而,陳玄丘的動作極快,無當圣母雖然也在行動,卻遠不及陳玄丘。</br> 陳玄丘大袖飄飄,只管搜刮人口。</br> 而紫微帝君是知道陳玄丘不受“帝王詔命”這種神通影響的,雖然他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卻早已在防著這個人。</br> 因此,勾陳一啟動“帝王令”,紫微帝君立即對陳玄丘發動了全面進攻,一劍劍一掌掌,暴雨狂風一般追擊而去。</br> 陳玄丘不管不顧,因為那些中了招的截教門人,已經舉起兵刃,想要自盡了。</br> 只是他們神識尚在,所以動作很慢,正在用他們的意志力強自掙扎。</br> 陳玄丘必須爭分奪秒,救下一人是一人。</br> “砰砰、噗噗!”</br> 一時陳玄丘也不知中了幾掌幾劍,哪怕他竭力避開了要害,仍舊渾身浴血。</br> 而與此同時,長生上帝和青華上帝也撲了過來,三尊大帝,圍殺陳玄丘。</br> “快走,快走啊!”</br> 無當圣母目眥欲裂,拼了命地沖上去抵擋,可她擋得一人,卻擋不得三人。</br> 更何況,渾身浴血的陳玄丘還在擊下中招者的兵器,將他們裝進乾坤大袖,根本顧不及抵擋。</br> 陳玄丘一掌拍落碧霄要拍向自己額頭的手掌,將她呼地一下甩進了大袖,轉身又飛撲向旁邊幾名截教弟子。</br> 此時,陳玄丘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就連頭顱都如血葫蘆一般。</br> 無當圣母已經顧不得還剩下的十幾位同門了,再這樣下去,陳玄丘會死的。</br> 而大護法對整個截教的意義,無當圣母早在北陰大魔王和后土娘娘前來道賀時,就已經知道了。</br> 哪怕我死,他也得活著!無當圣母把牙一咬,空空鏡罩定陳玄丘,神通發動,無當圣母挾著陳玄丘,瞬間出現在千丈之外。</br> 陳玄丘身上的血,已經染濕了無當的羅裳。</br> 無當無暇顧及這些,背起陳玄丘便向碧游宮飛去,紫微、長生、青華三御銜尾急追。</br> 陳玄丘如今于叛軍的意義,太重大了。</br> 更何況此時的陳玄丘袖中還有截教全部精銳。</br> 陳玄丘,必須死!此時,碧游宮上空,彤云密布,閃電雷鳴。</br> 八條氣運金龍上下飛舞,原本有若實質的金色龍軀已經漸漸呈現半透明狀。</br> 大道氣運,正在渙散!PS:三更九千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