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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信仰之戰

    郭竹怒極反笑,道:“好啊,那我倒要請教閣下,這兩件事,你打算怎么解決呢?</br>  陳玄丘道:”一碼是一碼,咱們一件件說。</br>  第一樁,你那堂妹心腸歹意,意圖殺人,不慎自害。</br>  事機敗露之后,反而惱羞成怒,這次竟公然殺人,結果被反殺,死有余辜。</br>  念其已死,不再追究,也就罷了。”</br>  郭竹冷冷笑道:“我可不認!”</br>  陳玄丘一笑,道:“我認我的理,你認你的理。</br>  既然如此,我們只能拳頭底下見真章了,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br>  郭竹陡然臉色一變,這才想起在地維秘境時陳玄丘只身斗巨龍的一幕,那等本領,我恐怕……不過一想到徐伯夷還在旁邊,郭竹又放了心。</br>  只要把徐伯夷拉下水,那就成了。</br>  就算徐伯夷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和他雙雙吃虧,郭徐兩家的長輩也會出面。</br>  我們兩大世家聯手的話,力量應該也可勉強與東海百龍相比擬了。</br>  當日,陳玄丘斗百龍,可不是一個人,他當時幫手眾多,現在那些幫手可不在。</br>  想到這里,郭竹夷然不懼,道:“那第二件呢?”</br>  陳玄丘肅然道:“方才我請陰神開路,重返人間,你竟不問青紅皂白,對神明出手,此乃瀆神之舉,我身為奉常總巡判官,要制裁你的褻瀆之舉,把你抓回奉常寺,交由諸位大神官公判。”</br>  徐伯夷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徐伯夷成功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突然臉色一沉,冷冷地道:“陳總判!你奉常寺代天巡狩,遵奉上神,什么時候這陰司的神祗,也成了你們的主子了?”</br>  陳玄丘微微一怔,他方才只是靈機一動,找個理由罷了。</br>  他這個總判才剛剛到奉常寺,一個主事的神官都沒見到,還不算正式上任,對于奉常寺的諸般法度戒律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奉常寺以神仆自許,卻未思及這一點。</br>  畢竟在他前世那個年代人的思想中,神祗就是神祗,是一體的,沒有區別。</br>  他卻忘了,如今這個時代,四海龍族還沒有歸順天庭,冥界地府也自成一界,那些陰神只認北陰大魔王為老大,西方極樂天的地藏道人都還未入地府呢,天庭也還管不到陰司這一塊。</br>  準確地說,奉常寺尊奉的是天庭眾神,這里邊可不包括陰司眾神祗。</br>  陳玄丘反應何等之快,這些念頭在心里急急一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地道:“天庭眾神是神,陰司眾神又何嘗不是?</br>  雖然我奉常寺尊奉的是天界眾神,但是有人辱及陰司神祗,我奉常寺中人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br>  徐伯夷冷笑,哂然道:“是么,那我倒要去向奉常寺請教請教,是不是陰司眾神也受了他們的香火,得了他們的敬奉!”</br>  中州徐家的第一代老祖,乃是當時的天柱峰主人的劍童。</br>  因此,中州徐家和天柱峰來往密切,這些年來雖然關系漸漸淡了,但是淡的只是狂獵一方,徐家可是一直以天柱峰為靠山的,所以每年的三節兩壽,徐家都會準備厚禮,送往天柱峰。</br>  因此,與天柱峰上的人來往仍很頻繁,故而知道許多秘辛秘聞。</br>  徐伯夷知道天庭眾神與陰司眾神其實并不和,天庭甚至一直想要插手冥界,而奉常寺是依附天庭眾神而存在。</br>  所以,如果奉常寺站隊陰司眾神,這是后果非常嚴重的一件事,你連自己是誰的小弟都搞不清了?</br>  這時一聽陳玄丘胡攪蠻纏,徐伯夷大喜若狂!陳玄丘聽徐伯夷一說,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他并沒有改口。</br>  旁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早晚有一天,他要跟天庭眾神對上。</br>  如今他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他試圖打入奉常寺,目的就是為了推翻三百六十座法陣,將鎮壓在大地之上的曾經與天庭為敵的諸多先天神祗、后天神祗釋放出來。</br>  現在把奉常寺推進一個難堪的境地,正合其意啊!雖然奉常寺是尊奉天庭眾神而建立,所借神法也來自于上界眾神,可是現在陰司建立,一切生命死亡之后,都要歸于地府,兩者之間,也是有著相當重要的聯系的。</br>  奉常寺敢無視陰司眾神?</br>  這就像,某衙門派駐地方一個分支,他們自然要聽命于這個上司。</br>  可是他們將來都要退休,而退休的規定是就地安置,受當地官府安排。</br>  而且在退休之前,他們的親人家眷,就已受了這地方官的管束。</br>  試問,他敢挺起腰桿兒,無視這地方上的衙門?</br>  麻碴兒也明白了徐家少主的意思,這分明是要把奉常寺推到火上烤啊!麻碴兒馬上尖聲叫道:“老太爺回來了,老太爺……咳咳咳,是奉常寺的亞祝大神官,老太爺,你來評評這個理兒,陳總判說我家少爺瀆神,他要代表奉常寺懲罰我家少爺,該是不該!”</br>  眾人聽了,一起向廳門處看去,才看到寧亞祝已經來了。</br>  寧亞祝此時都未注意到雍天子也在廳中,他正在懊惱,老夫我好死不死的,干嘛要這個時候回來?</br>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大廳,故做鎮定地道:“咳,我奉常寺,是遵上界神祗的神諭而建,尊奉上界神祗為主……”陳玄丘看著面前一片虛空,若無其事地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也不太清楚。</br>  要不我燒一道黃紙,問一問冥府陰神,請他登羅豐山,去向天下鬼神之宗、酆都北陰大帝陛下問個清楚好了。”</br>  寧亞祝一聽,馬上話風一轉,又道:“但是,生生之類,死后無不受酆都之主宰,故而,對陰司神祗,我們應該保持應有的尊重。”</br>  徐伯夷卻不吃這一套,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所以,冒犯了陰司神祗,奉常寺有權也有義務替陰司神祗出面,予以懲罰?”</br>  郭竹心道:“我怎么就冒犯了陰司神祗了,我哪知道那電閃雷鳴的,是要冒出個什么玩意兒?</br>  我的瑯當寒月珠都毀在那陰神手里了,怎么反倒是我冒犯了他?”</br>  可是,徐伯夷有心把陳玄丘置于死地,正好借題發揮,哪里管他究竟是否褻瀆了神明,這竟是先咬死了確有其事。</br>  而陳玄丘也有意拉奉常寺下水,他正有心要對抗天庭,光靠一個大舅哥的關系,怕是不能說服陰司站在他這一邊,可要是陰司眾神不為掌管人間信仰的奉常寺所認可,那就是莫大的羞辱……呵呵!徐伯夷想搞死陳玄丘,把四個大小美人兒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br>  陳玄丘打蛇隨棍下,巴不得利用自己奉常寺總判官的身份把奉常寺拉下來,兩個人的配合簡直是默契無比。</br>  寧亞祝的白毛汗都冒出來了,這個問題太嚴重了,他寧愿孫兒媳婦都死光了,也不想沾惹這個話題。</br>  關于信仰,誰敢妄言?</br>  寧亞祝艱難地道:“總之,還是該保持應有的敬重。”</br>  徐伯夷不依不饒,追問道:“但是,貴寺有權制裁褻瀆陰神者?”</br>  寧亞祝吱唔道:“唔,這個……老夫以為……事實上……坦白來說……”陳玄丘又補一刀,肅然問道:“陰神算不算神?</br>  奉常寺教義當有約定,制裁瀆神者,可有言明是陰神還是陽神?”</br>  陳玄丘雖沒讀過教義,但也能判斷出來,教義中絕不可能寫明“陽神”字眼,因為在那群高高在上的神祗眼中,他們就是獨一無二的神明,哪里還需要注明陽神或陰神?</br>  果然,寧亞祝更加吱唔起來:“老夫以為,這個……其實……啊!茗兒姑娘,令尊也在嗎?”</br>  寧亞祝突然看見黑白茗兒,不由得又驚又喜。</br>  現如今整個中京,誰不知道談太師家一對雙胞胎啊,談太師已經放出風來,要給兩個女兒招女婿呢。</br>  白衣茗兒搖了搖頭,同樣地道:“我在,我爹不在!”</br>  墨衣茗兒好笑地道:“寧亞祝,你實話實說就是了,可不要攀扯我爹。”</br>  寧亞祝老臉一紅,訕訕地道:“老夫以為,這是我奉常寺四百多年來,所未逢之事,所以究竟該如何處斷,老夫實難判斷。</br>  這個……不如待我奉常寺選出新任寺主,再由寺主決斷。”</br>  陳玄丘正色道:“寧亞祝不必為難!我是大王欽命的奉常七十二路游巡總判官,橫跨黑白兩……啊,不是!對內督查眾神官,對外糾察瀆神事。</br>  教義中既然注明瀆神者當懲,褻瀆陰神者,自然該當嚴懲,妲己,動手!”</br>  說著,陳玄丘雙手一分,定神鞭、勾動劍已然在手。</br>  他沒喊茗兒,算是憑著一份良心,不想拉太師的女兒下水。</br>  至于娜扎,人家由男變女,她老爹現在看自己還一副想咬人的模樣兒呢,可別再讓她惹禍了。</br>  咦?</br>  關鍵時刻,還是表妹用著順手。</br>  妲己一聽,立時祭出了心月輪,心月輪高懸頭頂,掌中一條蜃龍鞭躍躍欲抽,七只傀儡戒指她沒舍得用,對付這幾塊料,對她來說,原本的力量已經足夠。</br>  不料,還不等陳玄丘和妲己出手,陳玄丘只喊了聲“動手”,小無名就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塊金光燦爛的“板磚”,一磚就拍在了郭竹的后腦勺上。</br>  PS:兩更六千求點贊、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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