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都是男生,覺舟沒有忸怩。
他實在不想繼續穿身上這衣服,問道:“謝溫塵的衣柜在哪?”
少年:“這。”
不知是不是覺舟的錯覺,他感覺這位學弟對他的態度變得熱情許多,甚至還自我介紹了姓名和個人信息——學弟叫白也,今年剛滿十八。
雖然說翻別人衣柜很缺德,但是無比符合覺舟惡毒無腦的炮灰人設了。
這種不尊重別人隱私的行為,顯然也算在欺壓值的計算范圍之內。他一邊在心里對謝溫塵說抱歉,一邊愉悅地聽系統播報主角受欺壓值蹭蹭蹭升高。
謝溫塵不在現場,但是不尊重謝溫塵個人隱私的行為,也算在欺壓值里。
但落在別人眼里,卻是他與謝溫塵過于親密無間,所以才可以不經允許就翻動謝溫塵的衣柜。
白也立在一旁,問:“學長和謝溫塵關系很好嗎?”
“不算好吧。”覺舟想了想,從柜子里翻出一件深色的T恤,往身上套。
謝溫塵的尺寸比他大了一圈,松松垮垮露出了鎖骨的輪廓。
覺舟突然想起什么,抬頭問白也:“我昨晚喝醉沒說什么胡話吧?”
白也神色復雜:“……您一直抱著謝溫塵喊老婆。”
覺舟:??!
他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抬頭時愣神,覺舟的衣角掛在了衣柜的鉤子上,他尚未察覺,往前走了幾步又被硬生生拉回去,衣服險些扯破。
“學長需要幫忙嗎?”白也問。
未等覺舟點頭,他已經靠近,兩人間的距離僅余一指。
他比覺舟高許多,覺舟的視角,只能看清他清晰的下頜線,與淡紅色的唇。白也的床位旁掛著籃球和一些運動器材,可見經常運動,身上卻沒有大多男生都有的汗臭味,僅有清爽的沐浴露氣味。
“咔。”鐵鉤被拆卸下來。
距離太近了。
為了避免肢體接觸,覺舟連忙往后縮了縮,后腦勺撞到衣柜上,吃痛地“嘶”了一聲。白也連忙道歉,目光下移,落到覺舟盈出一層水霧的眼睛上。
宿舍的門恰巧再度開啟,外面的人一進來,就看到覺舟被壓在衣柜上的樣子。
“覺舟先生。”謝溫塵輕喚。
白也仿佛剛回過神,退后一步,滿懷歉意地向覺舟道歉。
覺舟揉了揉自己的后腦勺,朝謝溫塵抬了抬自己的下巴。
謝溫塵將買回來的早餐放到桌子上,打開窗戶通風。
覺舟沒客氣,順勢占了桌子前唯一的椅子,吃早餐時點開了手機,一條一條瀏覽未讀消息。
莫關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最上方是詢問覺舟有沒有安全到家,后面幾條消息充滿了感嘆號:
[草草草!!]
[有個學妹把你彈琴的表演全程直播出去了!!]
覺舟嚇得連忙打開星網,發現熱搜第三十八位就是“第一學院校慶日”。
置頂在最上方的熱門微博,附帶的不是覺舟彈琴的視頻,而是他被水潑濕身的照片。
照片似乎被調色過了,水洇開艷紅色的地方尤其惹眼,濕透的襯衫極好地勾勒出腰線的弧度。
覺舟:……
他忽然不想點開評論區,看大家對他的評價了。
不過除了又莫名其妙在網上火了一把外,覺舟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導師發來一則通知,他推薦覺舟參加某宇宙知名的繪畫比賽。
這比賽含金量很高,基本上學美術的人都知道,審核也極其嚴格,覺舟修煉的火候不夠,以往都不敢參加。
導師前兩天過目了覺舟上個月交的作業,滿意地告訴他——你現在有水平去參加這個比賽了。
若非是謝溫塵還在,覺舟恨不得興奮地去操場上跑兩圈。
不過在此之前,導師表示,覺舟需要補一補之前落下的專業理論課。
被發現逃課的覺舟很心虛:“……好哦。”
謝溫塵買回來的早餐很好吃,覺舟噸噸噸喝了一大口酸奶,還沒開口,謝溫塵已主動過來收拾桌子。
【他難道已經習慣被我欺負了?】覺舟疑惑。
這件事對覺舟現在來說不是什么好事,畢竟謝溫塵產生負面情緒,就能漲欺壓值。
系統處理了一下數據,提議:【您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做,是否現在開始?】
覺舟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新任務要求他在謝溫塵的室友面前欺辱謝溫塵。
……嘶,頭疼。
白也側對著覺舟,他已經坐到桌子前,戴上耳機開始學習了,專注地盯著書本。
覺舟伸出手,捻了捻謝溫塵下巴上的軟肉。清瘦的少年沒多少肉,但是摸起來觸感極好。
任務遲遲不見完成,謝溫塵心里沒有多少負面情緒的波動,還需要更加用力的欺負。
“腰疼。”覺舟說。
謝溫塵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頓了幾秒后,隔著衣服輕輕揉-捏起覺舟的腰。
起初確實是很舒服的。
但隨著謝溫塵手心溫度升高,感覺變得不同了。
覺舟舔了舔唇瓣上乳白色的酸奶漬,濕著眼睛望向白也。
白也若有所覺,抬眼與覺舟對視。
為了方便給覺舟揉腰,謝溫塵俯著身,從旁觀者的視角看,幾乎像在將覺舟抱入懷里。
覺舟仍銘記自己要完成的任務,直著背脊望向白也,努力在謝溫塵面前營造一副羞辱人時絲毫不慌的惡霸形象,只是生理反應怎么也克制不住。
——外人眼里,覺舟被欺負到耳根后泛起淡淡的粉,像是剛剛被親吻無數遍,而且還極不安分。明明還貼在謝溫塵身上,眼睛卻盯著別的男人看。
白也只盯了覺舟一秒,就像被燙到般飛速移開眼。他按了按耳機,攥緊手里的筆,凸起的骨節用力到微微發白。
謝溫塵力度加大,而后停下動作。
覺舟當他是嫌在室友面前被自己使喚丟人:“怎么了?”
“覺舟先生在看什么?”謝溫塵低聲問。
?
覺舟目光轉而落在他身上。
“我會比他更好。”謝溫塵面無表情,嗓音微沉 。
系統:【叮——任務已完成,欺壓值獎勵已到賬。】
覺舟緩慢地眨了眨眼,眼睫毛沾上薄薄的水霧,后知后覺意識到謝溫塵口中的“他”指的是白也。
乍一聽謝溫塵冷淡的語氣,覺舟險些以為他在爭寵。
遲鈍地思索了幾秒,覺舟才反應過來,跟系統說:【噢,謝溫塵是不是怕我對他的室友下手,所以在努力吸引我的注意力?】
在系統眼里,覺舟是全天下最好的宿主,即使扮演的是炮灰,灰的顏色都比別人深一點。所以它也相信了覺舟的推論,在腦海里放了一束慶祝的煙花。
覺舟托腮:【我在他眼里恐怕是熱愛鮮嫩少年的老色批,看白也一眼就會動心。嘶……他可別誤會我要包養白也啊。】
白也床位旁放著一個周沉喻同款的電競椅,價值不菲,是覺舟包養不起的人。
系統:【建議宿主落實謝溫塵的猜測,讓他對您的厭惡值上升一個臺階。】
有道理。
覺舟代入一下謝溫塵的視角就窒息了:強行包養我還天天騷擾我的壞男人看上了我的室友,而且還想對我室友下手。
簡直太壞了。
除了做任務之外,覺舟不想做強搶小男孩的事情,不過讓謝溫塵誤會,漲漲欺壓值,還是不錯的。
“看你表現。”覺舟戳了戳謝溫塵的臉。
謝溫塵隨之偏了偏臉,像是在掩飾反感的表情。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要陪我一起去上課。”覺舟沒等謝溫塵同意,直接將自己的課表轉發給他。
謝溫塵不是第一學院的學生,如果要陪覺舟一起上課的話,每天必須早起,還會錯過自己要上的課。
經過今天這番羞辱,謝溫塵更能認清自己的地位了,抿著唇點了點頭。在覺舟流露出離開的想法時,他甚至主動說:“覺舟先生,我送您。”
回去路上覺舟也沒有放棄刷謝溫塵的欺壓值,剛走幾步路,就讓謝溫塵給自己買冰淇淋。
秋天快要過去了,馬上天氣轉涼,就不能吃冰淇淋了。覺舟身體有點虛,很容易感冒,這是江鶴年在的時候,絕對不允許覺舟在這種天氣吃的東西。
學校門口才有賣冰淇淋的地方,覺舟很摳門地沒給謝溫塵錢,謝溫塵花自己的錢,買回來覺舟最愛的巧克力味。
兩人一同登上了列車。
覺舟吃冰淇淋時有個壞習慣,喜歡先舔一圈,將冰淇淋球舔得圓潤,濕濕地沾著口水,然后再慢慢吃。江鶴年見過幾次他吃冰淇淋的樣子,蹙眉要他改,覺舟表面嗯嗯啊啊的答應下來,背地里繼續這么吃冰淇淋。
謝溫塵買的是大份,冰淇淋球比覺舟的嘴大了一圈,覺舟一口吃不下,嫩紅的舌尖被凍得斯哈斯哈的。
察覺謝溫塵在看自己后,覺舟抬抬眉:“你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