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自己的目的,李雪涵見好就收,心情頗好飲了口紅酒,“我就說嘛,薛紹怎么會看上一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呢。”</br> 她斜眼看向門口的琳瑯。</br> “就是,有些人自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瞧瞧自己身份?”</br> “都說了一場游戲啦,薛少只是逗逗那個平民女而已。”</br> 眾人笑成一團。</br> 在這群公子小姐們肆意談笑的時候,琳瑯并不在意,反而將目光投注到正在擺著果盤的少女身上,她穿了黑白的侍者服,收腰處系了蝴蝶結,顯得腰身十分纖細。</br> “萌萌,過來幫我一下。”同伴叫道。</br> “哎,來了!”少女清脆應聲。</br> 這一幕并未引起人們的注意。</br> 張萌萌雖然是女主,但這容貌身材放在薛紹的圈子里實在不起眼,若不是她那倔強的性子以及心直口快的特色,薛紹不會注意到這個底層的小丫頭。</br> 琳瑯知道,按照劇情走向,再過不久薛紹就會盯上女主,從歡喜冤家一路打鬧,然后終成眷屬。</br> 她很快就能功成身退了。</br> 不過,她好想搗亂怎么辦?</br> 琳瑯覺得自己一肚子壞水在蠢蠢欲動。</br> 一般來說,任務者靠推動劇情來獲取世界積分。</br> 但對于琳瑯跟君晚這種頂級層次而言,她們更傾向的是引導世界的完整走向,激發未知劇情——成為劇情的主宰者。</br> 更通俗來說,就是踹飛主角,自己上位!</br> 到了這個地步,主要人物都會圍繞著任務者來展開他們各自的人生情節。</br> “原來,這是一場賭注。”</br> 琳瑯含笑踏進了房間。</br> 那個背對著她的大男孩瞬間汗毛直立。</br> 李雪涵只是冷笑,都這樣了,她看著女人還怎么翻盤。</br> “怎么,不敢看我了嗎?薛少。”</br> 薛紹緩緩轉過身來。</br> 她今晚很漂亮,穿著自己為她準備的復古小紅裙,脖子上系了根細細的銀鏈子,襯得鎖骨分外晶瑩、精致。</br> “生日快樂。”</br> 她送上禮物,一個藍色的盒子,綁著奶黃色的小禮花。</br> 琳瑯的眼中分明是璀璨的笑意。</br> 她竟然一點兒也不難過!</br> 就在薛紹百思不得其解時候,對方伸手抱住自己脖子,仰著小臉,踮起腳尖,分明是要親吻他。</br> 薛紹懵了。</br> 說出來眾人也不會相信,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真的雷池未越,只要他有一點的壞腦筋,摔地是分分鐘的事兒。他唯一那張親吻的照片,還是自己在對方嚴防死守中費盡心思上壘的。</br> “閉上眼。”</br> 他聽見她說。</br> 任性霸道的少爺溫順得跟什么似的,竟然乖乖閉起眼睛。</br> “薛紹!你瘋了!”</br> 寂靜的場上,李雪涵的尖叫聲十分凄厲。</br> 她溫熱的嘴唇輕輕吻了上來。</br> 好軟,好輕。</br> 甜美得不可思議。</br> 鼻尖都是她淺淺的、柔柔的呼吸。</br> “華少,這局應該是我贏了吧?”</br> 他尚未來得及回味,就聽見她清脆的聲音從耳邊響起。</br> 登時,仿佛一桶冰水從頭淋下。</br> 對方早就推開他,笑吟吟看向角落里的少年,華家的公子,他從小玩到大的死黨。</br> “啪啪啪!”</br> 華少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賞,伸手鼓起掌來,“漂亮的報復,完美的逆襲,許琳瑯小姐,你的精彩演出著實令我驚嘆。”他推開身邊的艷麗女郎,眨著嫵媚的桃花眼,“介意跟我喝一杯嗎?”</br> 眾人面面相覷,這樣急轉直下的劇情讓他們云里霧里的。</br> 這些太子爺究竟在玩什么把戲?</br> “我的榮幸。”</br> 琳瑯笑著走過去。</br> 身后伸出了一只胳膊緊緊禁錮住了腰肢,那“嘭嘭”的心跳聲透過上下劇烈起伏的胸膛,在后背能清晰感覺到。</br> 頸邊是危險野獸的喘息,下一刻就要咬斷她的脖子。</br> “你跟他打賭?你也在騙我?”</br> 薛紹渾身的血液都往腦袋上沖。</br> 眼珠子泛著猙獰的紅光。</br>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玩得他團團轉!</br> 明亮燈光灑落下來,女孩的容顏蒙上一層朦朧的美感,她回眸露齒一笑,“怎么,那不成,薛少的游戲規則是,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br> “你都可以打賭我的初夜了,我騙一下你,很過分么?”</br> 兩人對峙,眾人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沒看見薛少已經頭頂冒煙,腦門上青筋勃/起了嗎?</br> 就連李雪涵不敢鬧騰了。</br> 這樣的薛紹她也是頭一回瞧見。</br> “很好,很好,好得很啊,非常的好,許琳瑯,你竟然敢耍我!”他咬牙切齒,眼睛通紅恐怖。</br> “玩玩而已,薛少不必當真,一場游戲,傷到身體可不好。”</br> 琳瑯依舊笑容明媚。</br> 薛紹不說話了,他知道琳瑯的毒舌,一般人絕對說不過她,他沒法在這上面占到優勢。</br> 趁人不備,在滿座一片驚呼聲,他直接將人凌空扛到肩頭上。</br> 要說薛少從小也是好狠斗勇的主兒,先前幾次被過肩摔一是他不防備,二是他樂意跟她耍。真正動起真格來,以男性的力量直接碾壓,琳瑯的技巧使不上多少作用。</br> 眼看著要被薛紹扛上樓,她給華少使了幾回眼色。</br> 對方被薛紹的冷眼一掃,又翹起二郎腿當起他的花花公子。</br> 老狐貍!</br> 她翻了翻白眼,看戲看得很爽快是嗎?遲早拉你下水!</br> 琳瑯只好自救。</br> 薛紹將她壓在墻上胡亂親吻,橫沖直撞,一副要將她弄死的架勢。趁著他啃噬脖子的時候,她尖叫一聲,烏黑的眼珠蒙上薄薄的霧氣,沒有直接哭出來,眼眶卻漸漸地紅了。</br> “怎么了?”</br> 少年皺著眉,雖然語氣強硬,但仍舊泄露了他的緊張。</br> 琳瑯的雙手被他捉住按在墻上,不能掙脫,別過臉不看他。</br> “快說,你到底怎么了?”他倒是著急起來,直接掀起她的裙子檢查,發現大腿處已經有了淤青,顯然是自己下手太狠了。</br> 他心猿意馬,雖然多巴胺早就暴走,但還是記掛著她的狀態,不自覺就松了手。</br> 琳瑯逮住機會就反客為主,憑借自己的巧勁兒將人給撂下來。</br> 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里彌漫開來。</br> 薛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怎么征服她、怎么將她壓到身下狠狠欺負的念頭,想得眼珠子都紅了。</br> 琳瑯則是一心二用,聽到房門被輕輕打開的聲音。先前薛紹只顧著親她,壓根沒把門給反鎖上。</br> 有人在門外窺探。</br> 而且,她沒估計錯的話,那是女主張萌萌。</br> 劇情里大片講述薛紹如何花式追女主,說是一見鐘情,但琳瑯剛才卻是不經意看見對方偷看薛紹的樣子。</br> 張萌萌比許琳瑯的家世好多了,雖然是平民,起碼也是一個小康之家,從小也是被父母嬌慣長大的,舍不得她干一點粗重的活兒。這姑娘說是嫉惡如仇,認為有錢人都是寄生蟲,那她又怎么跑到薛家來當傭人呢?</br> 這里頭大有文章。</br> 琳瑯心里意味深長想到,低頭看著身下面色發紅、情火高漲的少爺,他身體燙得厲害,就像一尊燒得正旺的火爐。</br> 一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br> 對方的一只手已經掙脫了她,如靈蛇般從她裙子下面游走上來。</br> “琳瑯,琳琳……”</br> 他一邊喘息,一邊扭動身軀不住哀求著,那模樣,哪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少爺面孔,反倒是個可憐饑餓的小乞丐兒,可憐兮兮的,想要她的百般垂憐。</br> 琳瑯捉住他那作亂的手,細語蠱惑道,“你乖乖的,我就幫你,好不好?”</br> 薛紹一臉的渴望小表情,連忙點頭。</br> 她輕輕含住男孩兒的耳垂,微微一舔,一陣酥麻的電流蔓延全身,他情不自禁呻/吟了一聲,細細的喘息聲纏綿至極,叫門外的人聽得都耳根發紅。</br> “第一次?”</br> 她繼續往下,挑著眉,語氣帶著嘲笑。</br> “不是!”</br> 他立即反駁,可惜是色厲內荏,那不自在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他。也許太子爺還不知道,他此時多么的秀色可餐,仿佛喝醉酒一樣暈著兩團紅霞,肌膚泛著淡淡的玫瑰色。</br> 眼睛還水汪汪瞅著她。</br> 這可愛的小東西,真是……叫人想拆骨入腹呢。</br> 琳瑯低頭輕笑。</br> “乖,叫女王。”</br> “唔……嗯……女王陛下……”</br> 當人再次下樓時,眾人的臉色都變了。</br> 琳瑯施施然挽著頭發,身上仍是那身小紅裙,不過臉上看得出有補妝的痕跡。</br> 薛紹已經暴走,她居然沒事?</br> 這是眾人心里的想法。</br> 周達望了眼樓上。</br> 李雪涵問出大家心底的疑惑,“薛紹呢?”</br> “不清楚呢。”她聳了聳肩,往華少旁邊走去。</br> 那妍麗的女郎十分識趣走開,給她留下了一個位置。</br> “碰一個?”</br> 她搖了搖杯里的橙汁,華少覺得那捏著高腳杯的手指如白瓷,如美玉,纖塵不染,透著窒息的美感。</br> “不敢。”</br> 華少瞇眼,“嫂子可真有本事,把哥哄得服服帖帖的。”</br> 那個時候,這人突然過來找他,說要不要打個賭。</br> 他還心里想著,膽大包天,薛家的太子爺也是她這樣一個小小的丫頭敢糊弄的?</br> 結果,這個女人,還真有點本事啊。</br> 華少內心一凜。</br> 自己可不能栽到她手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