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代女親王卡帕多西亞?</br> 裴蕩有預感,這絕對跟女魔頭有著莫大的關聯!</br> 八個小時的時間到了,他下了線,照常回復一下私信。</br> 私信里大部分是表白信,說莉莉絲是他們的心他們的肝他們的寶貝兒,裴蕩看得很不爽,就像是自己的老婆被全世界的男人惦記了,頭頂上一片青青草原。</br> 不知不覺中,莉莉絲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裴蕩上課無聊,拿出手機,沒有追或者電視劇,而是打開小翅膀,看看那家伙又在搞什么。</br> 《God’sPrank》大獲成功,風靡全球,裴蕩隨處可聽見別人的議論。</br> 就連裴蕩的舍友也會用“你老婆”來稱呼莉莉絲。</br> 一到晚上,裴蕩啥也沒做,沖完涼就上床了,戴上全息頭盔,啟動游戲。</br> “嘭。”</br> 金發風流的貴公子狠狠踢了一腳雕花椅子腳。</br> “托瑞多,注意你的言行。”</br> 清冷禁欲的長兄大人低頭理著袖子,“大姐今晚回來,你要是不想變成飛灰,就老實點。”</br> “二哥,你擔心我,還不如去管管瑟泰特,他比我目中無人多了,基本都不正眼看人的,我看大姐第一個燒的就是他。”</br> 老七喬凡尼聽見他二哥理直氣壯地找替罪羊,忍不住撇了撇嘴,哥哥您可真行。</br> 裴蕩才不管他們,繼續自己的裝睡事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疏離孤僻,遠離人群。</br> “咚咚。”</br> 有人敲響了恩菲爾德古堡的大門。</br> “三哥,快別睡了。”</br> 醫生搖醒了裴蕩,他惺忪揉了揉眼,將黑西裝的紅玫瑰擺正。</br> 吸血鬼兄弟整理各自的裝束,身形挺拔,步伐優雅,穿過樹枝玻璃吊燈的光影,在紅毯兩旁迎接。</br> “歡迎姐姐回家。”</br> 他們彎腰行禮。</br> 映入眼簾的是一截血紅的裙擺,層層疊疊蕾絲鋪開,極為講究優雅的裝扮,雪白手套收束著美麗的腕骨,提著棕色小皮箱。</br> 腰身緊致,曲線飽滿,逾越五個世紀沒有見面的長姐依然保持了她驚人的風情,如赤焰燃燒的雙瞳,如玫瑰盛開的唇瓣,輕輕一笑的誘惑,也許上帝也會墮落。</br> 裴蕩瞳孔一動,恢復平靜,盡管內心早已因為這一眼掀起狂瀾。</br> 是她。</br> 是他的伊麗莎白,他不會認錯的。</br> 她為什么要假扮卡帕多西亞混入吸血鬼古堡?難道她手上有著跟他一樣可以證明身份的信物?</br> 裴蕩決定先按兵不動,尋找機會再跟她相認。</br> 最讓他心酸的是,墮落成莉莉絲的伊麗莎白好像完全不認得他了,看他的眼神跟其他吸血鬼沒什么兩樣。</br> 怎么會這樣?他的長相明明沒變啊,她應該能第一時間認出他的。還是說副本時間過得太久,她連他啥樣子都忘了?</br> 男生心里很不是滋味兒。</br> 卡帕多西亞的人氣爆棚,吸血鬼兄弟接二連三跟她問好敘舊,裴蕩反而從沒搭上話,他不禁憋屈,早知道自己就不樹立這種冷漠孤傲的人設了,連搭訕也費勁!</br> 第二天晚上事情出現轉機,吸血鬼劇情里的女主艾薇兒來了!</br> 艾薇兒是長老院蒙過來的,吸血鬼兄弟們名副其實的禁臠新娘,裴蕩懶懶掃了一眼就沒關注了。</br> 他的注意力在莉莉絲的身上。</br> 她抬起了頭,與他對視一眼,裴蕩嘴唇一動,正欲開口,對方的視線直接從他臉上劃過去,喚了一聲,“諾菲勒。”</br> 吸血鬼兄弟的身體微微一僵。</br> “怎么了,姐姐?”</br> “過來,姐姐找你有點事。”</br> 哥特式彩色玻璃窗映出了交纏的人影。</br> 裴蕩聞到了血腥味。</br> 她咬了那個少年吸血鬼的……脖子?</br> 不,這應該算是親吻。</br> 裴蕩掐住手指,心頭勾起一分怒火,又被強行壓住了。</br> 他抓住理智,冷靜地想,她為什么要那樣做?</br> 在天堂副本中,劇情給出的最后結局是魔女為了“復活”他,沉迷獻祭事業,可她現在他媽的在干什么?跟碧眼美少年在談情說愛嗎?</br> 裴蕩心道,他果然不該氪金的,一氪金就傷感情,付出的越多,就在意的越多,明明是一個戀愛游戲,他卻有些繃不住了,想把十字架插進那個吸血鬼的胸膛,讓他灰飛煙滅!</br> 不顧兄弟們的詫異眼神,他抿著唇,轉頭上了樓。</br> 艾薇兒瑟縮一下,“他是不是討厭我呀?”</br> “三哥他就那個樣子,你習慣就好。”托瑞多貼心安撫她。</br> 琳瑯在頂樓睡覺。</br> 有人偏不讓她好夢。</br> 在純白的夢境中,琳瑯路過一池清泉,一只手抓住她的腳踝,把她強行拖了下去。</br> 澄清的海波中,水底生物勾住她的脖子,探頭吻了過來。</br> 他還不是一個情場慣犯,吻技稍顯笨拙青澀,卻吻得很深,可能有點兒兇?</br> 琳瑯被他擁吻著,慢慢浮到水面上,他將她壓在岸邊,雙臂圈住柔軟驚人的腰肢,壓在茂密的草茬上。</br> 碎發的發梢濕漉漉貼著額頭,水珠兒順著他的眼尾滑落,琳瑯感嘆著,男主真不愧是電競界最性感的路人王,這美男濕身,確實能讓少女們的心肝噗通直跳。</br> 他又捧著她的下巴,主動深入吻她。</br> 琳瑯既不回應,也不拒絕。</br> 裴蕩咬了她的唇瓣,貼著出聲,“你昨天晚上就認出了我是不是?為什么裝不認識我?”</br> 按照莉莉絲的性格,陌生人敢這樣吻她,姑奶奶準得一巴掌伺候。</br> “認出你又怎么樣?”</br> 莉莉絲的長發如海藻般絲絲縷縷披散,黑得濃麗,細長艷媚的眼眸蕩漾著揉碎的光,迷離而充滿誘惑力,“你沒死,卻躲著我,躲了無數個世紀,怎么,你是不是覺得天使是永生的,所以生命泛濫,時間泛濫,等待就廉價得失去了意義?”</br> 她微翹的眼尾滑過一顆淚珠,粼粼閃光,如同鮫人泣珠。</br> 裴蕩慌了,連忙跟她解釋,“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躲著你,我是——”他差點要說出自己的玩家身份,幸好在美色面前懸崖勒馬,“我是自己也不清楚,那日我在內心深處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緊接著就是劇痛,沒有意識。”</br> 她沉默了,又說,“我保存了你的尸體,無論用什么辦法,你一直沒醒。”</br> 裴蕩不動聲色,“我意識昏睡期間,好像隱隱聽見了某種召喚。然后我被塞進了一具流浪兒的身體,慢慢地長大,直到十八歲生日,我全想起來了。我想去找你,但是這個世紀神靈消亡,我不知道該去哪里。”</br> 他舍棄自尊,賣慘了一回,還抱著她的小腰哭了。</br> 真軟。</br> 裴蕩美滋滋地想,還是他沒失憶的伊麗莎白可愛,纖腰想抱就抱。</br> 琳瑯手指戳他腦袋,“還有呢?老實交代。”</br> “后來,后來我發現了血族。”裴蕩很懂得找切入點,“我偷聽到了血族長老的議論,那老頭子說,你,跟他們的血族始祖,該隱,有曖昧不清的關系,你是他啟蒙老師。所以我想方設法借用瑟泰特身份,混進了血族。”</br> 游戲一開始就點名莉莉絲是該隱之師,裴蕩不客氣用了設定,越說越酸,“你除了教他吸血和使用力量,沒干其他什么在床上的壞事兒吧?”</br> “你、你——”</br> 她咬住艷麗的唇,作勢要打爛他的嘴。</br> 裴蕩笑嘻嘻抓住她的手腕,“舍不得了是吧?”</br> 他就知道伊麗莎白是個純情的小天使,認定了人就不會變了。他對這個試探的答案很滿意,愈發擁緊她的腰,“你呢?我不在,你在天堂過得好不好?”</br> “好得很。”</br> 莉莉絲擰過頭,“新神對我很好。”</br> 這個“新神”顯然是取代“舊神”的路西法,裴蕩只從兩三行劇情文字推斷出她的處境,她被新神囚禁在天堂深處,折了自由的羽翼,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br> 他微微心疼,不再追問這段鮮血淋漓的回憶,俯下臉,吻了吻她未干的淚痕,“我答應你,我再也不讓任何神,魔,巫,血族,欺負你。”</br> 她溫柔回抱他,風情搖曳的面孔顯出他最喜歡的天真之色。</br> “那我們離開這里吧,沒有血族,也沒有賞金獵人,只有我們彼此。”</br> 裴蕩手指按住她的嘴唇,“不,我們還不能離開。”</br> “為什么呀?”</br> 她的尾音翹起,略為沙啞,像是慵懶的貓,尾巴搖著,繞過主人最敏感的心房。</br> 裴蕩自然不能告訴她,自己是個玩家,地圖不能說開就開,他這個支線任務很明顯是圍繞著吸血鬼古堡。他也試過了,他可以離開古堡,但卻止步在郊外附近,有一堵無形的墻將他堵住了,完全穿不過去。</br> 而且莉莉絲的末代神靈身份也是個隱患,一旦被發現,絕對會遭到吸血鬼的瘋狂捕獵!</br> 肝帝裴蕩眼底閃爍著瘋狂興奮的光。</br> “伊麗莎白,我們玩個游戲好不好。”</br> 他與琳瑯十指相扣,情人般纏綿的姿態,誘惑著她。</br> 她歪頭。</br> “可以啊,玩什么游戲?”</br> 裴蕩咧齒一笑。</br> “狩獵吸血鬼。”</br> 琳瑯伸出手指,緩緩插入這位野心勃勃狩獵者的頭發里。</br> 不知男主有沒有發現,他的言行舉止跟思考模式,越來越像游戲里的NPC大反派呢?那久別重逢,他深入吻她的熱情架勢,可不像是一個玩家對AI可有可無的態度。</br> 他正在沉淪在魔鬼的懷里。</br> 她含情脈脈地說。</br> “我心愛的,如你所愿。”,,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