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的拳頭緊緊握起，他的余光能夠感覺到花未落的視線正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臉上，等著他的回答，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一瞬間，他突然沒有勇氣低頭，去看那一雙水潤(rùn)的眼睛。
    他怕自己的身份被她知道，他怕自己不能被她接受。
    這一刻，他是切實(shí)得感受到了心中的恐慌，這種恐慌千百年來，他從來沒有感受過。
    他知道身邊有許多人知道他是妖怪的事情，云沐影知道，皇上知道，小白知道，師父也知道，可是他從來沒有在意過他們的看法，從來沒有擔(dān)心過他們不能接受自己。
    他一直都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著世間發(fā)生的一切，從不關(guān)心也從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原來，愛上一個(gè)人以后，會(huì)變得在乎她的看法，會(huì)變得患得患失，會(huì)變得如此不自信起來。
    至善的心中，翻江倒海地涌過種種思緒，末了，他終是無奈地低頭，朝著花未落那張粉嫩的臉龐看了過去。
    “小師弟……？？”花未落一雙白皙纖細(xì)的小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眼眸中的疑惑清晰可見。
    “落兒……我……”至善的嘴唇張了張，聲音低低地說了幾個(gè)字以后，卻再是說不下去了。
    “大師姐，他是妖怪你還不相信么？？”至方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至善臉上陰晴不定的樣子，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道：“他若不是妖怪，早就開口反駁我了，可是你看他，連一個(gè)字都說不出來，想來是心虛，怕你知道吧？？”
    “閉嘴！！”花未落低聲朝著至方吼道，隨手一道符甩了出去，一個(gè)白色的網(wǎng)就將至方捆了起來。
    至方的心中驚訝不已，剛才大師姐朝著他甩出道符的時(shí)候他竟然連反應(yīng)都沒有來得及。
    “小師弟，你真是妖？？”花未落一雙水潤(rùn)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至善，聲音緩緩地問道。
    至善猶豫了一下，然后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閉上眼睛，聲音低低地回答道：“是。”
    “……”
    整個(gè)密室中一片沉默。
    良久，才聽得花未落繼續(xù)問道：“鳳凰看得出來？？”
    “……”至善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花未落臉上平淡的表情，心中的不安稍微平息了一些，低聲道：“這個(gè)……我就不清楚了……”
    “那……師父看得出來？？”花未落一雙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想了想至方剛才說的話，低聲問道。
    “嗯。”至善輕輕點(diǎn)頭。
    “至真師弟呢，還有至美師弟，他們知道嗎？？”花未落緊緊地追問道。
    “他們不知道。”至善淡淡地回答道：“他們的道行修煉得還不夠，比他們道行低的妖，他們能看出來，但是比他們道行高的，只要故意收斂起自己的妖氣，便能讓他們毫無察覺。”
    “那還有人知道嗎？？”
    “皇上和云沐影知道，至于海棠……不知道云沐影有沒有告訴她……還有小白也知道……”至善微微蹙眉，細(xì)細(xì)想了一下，朝著花未落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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